第44章 、無情之人
“提督大人,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身一直以為他們幾人就是普通的護院,但他們私下裏幹了什麽事,老身并不清楚啊!”劉媽媽此時一幅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樣。
薛燳看向劉媽媽,“這幾人說是受你指使,你卻說不知道,看來你們定有一方說的是假話,不過沒關系,到了督察院,一審便知。”
劉媽媽将蓮兒護在身後,“提督大人,您怎可無憑無據就抓人。”
薛燳勾唇一笑,指着被衛媞月扔進督察院地牢的幾人,“這些不就是現成的人證。”
劉媽媽,“薛督察,他們的話怎可相信?”
薛燳道:“信不信的,審審便知,放心,你要真是無罪,一準放你回來。”
花烈懶得繼續在這廢話,一揮手,“帶走!”
“我不去督察院,放開我,”蓮兒掙脫了侍衛的鉗制,轉身就往樓上跑。
薛燳看了花烈一眼,花烈點點頭,薛燳飛身上前将樓梯上的蓮兒抓住,丢給了下面的侍衛。
“蓮兒,”劉媽媽驚呼出聲,想過去扶人,卻被侍衛按住了,“你們怎可對個姑娘家如此?”
花烈眼一眯,示意手下将蓮兒抓住。
薛燳一轉身,看着樓下衆人道:“從今日起,水詩閣閉店,全部人員不許外出,随時接受傳訊,”随後安排人手将水詩閣衆人看管起來。
花烈起身準備離開,就聽有人道:“等等!”
薛燳在二樓看見從人群後面出來的琴詩,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可沒看到她,她這是從哪出來的?
“提督大人,”琴詩福身一禮。
花烈看着琴詩并未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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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詩道:“蓮兒是我的丫鬟。”
“所以呢?”花烈眼皮子一耷拉,也沒看她。
琴詩斟酌片刻道:“沒有理由她知道的事,我卻不知道,小女子想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花烈冷聲道:“是不是誤會,本官自會查清楚,無需你多言。”
“她什麽都不知道!”蓮兒憤怒的瞪着花烈。
“蓮兒,”琴詩看向蓮兒的眼裏是猶豫,蓮兒瞪向她,眼裏是只有琴詩才懂的意思。
“琴詩,”劉媽媽看着她,眼裏有一絲急切。
“琴詩,”花烈直視她,“難道你确實知道此事?”
琴詩看向花烈,這個人的眼裏依然是自己看不懂的平靜,難道自己在她心裏真的一點位置都沒有?所以他的眼裏才掀不起一絲波瀾,可越是這樣她越不甘心,她突然上前一步。
“姑娘!”
“琴詩!”
蓮兒和劉媽媽同時叫出了聲,琴詩看向她二人,眼裏帶着一絲決絕,她二人連連搖頭,似是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麽做。
琴詩直視花烈,“是,小女子知道!”
花烈眼一眯,“果然是你,拿下!”沒有絲毫猶豫的下了命令。
身後的侍衛撲上來将琴詩鉗制住,琴詩不敢置信的看向花烈,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震驚,“你連一絲絲的猶豫都沒有嗎?”
花烈面無表情的看向琴詩,“對待犯人,本官向來不會猶豫!”
蓮兒雙眼通紅,邊哭邊吼琴詩,“你是不是傻?我都說了他對你無情,你偏不相信,何苦把自己搭上。”
此時的琴詩哪裏還聽得到蓮兒的話,眼裏都是花烈的無情和冷酷,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花烈:“如果,東方小姐沒有出現,你會如此待我嗎?”
花烈眉頭一皺,“琴詩,本官以為話都和你說清楚了,本官還是這句話,對待犯人,本官向來不會猶豫!”
琴詩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聲笑了出來,“呵呵……好個不會猶豫。”
花烈眼一眯,看了眼薛燳,就在這時琴詩掙脫了侍衛的鉗制,飛身上前直奔蓮兒身邊的侍衛而去,薛燳早有準備,飛身下來擋住了琴詩,他二人交手的瞬間,之前被看管起來的一部分人突然反擊了,瞬息間水詩閣內打成了一片,有些不知道怎麽回事姑娘丫鬟小伺們,吓得一邊尖叫一邊往外跑,但都被外面的侍衛給抓住了。
錦繡瓜子一扔,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什麽情況?”
“我去看看,”衛媞月一邊往對面跑,一邊回頭喊住要跟上來的錦繡,“你給我呆在那不許動,別添亂!”
錦繡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她這會去确實容易添亂,此刻她無比懊惱自己不會功夫這事,也不知道現在學來不來得及!
衛媞月飛上二樓,踹破窗戶進到了室內,水詩閣內一片狼藉,有人被侍衛壓着,薛燳看樣子好像受了傷,有幾個人在圍攻花烈,她看了看花烈,應該也能應付。
但這畢竟是閨中蜜友的男人,該搭把手還是得搭把手的,衛媞月飛身而下,一腳踹翻了一個小丫頭,這一腳也不知道她用了幾成的內力,小丫頭趴下之後就沒起來。
“蓮兒!”
劉媽媽和琴詩撲向蓮兒的同時,也看到了身後的衛媞月,琴詩憤怒的看向她,衛媞月眼一眯,這一時的走神,花烈攻擊了她二人。
花烈一甩衣擺,“全部帶回去!”
侍衛們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将人拿下。
花烈對着衛媞月一拱手,“多謝!”
衛媞月一挑眉,“我出不出手都一樣,不過看你下手的這個勁,想來是沒念舊情啊!”
花烈道:“錦繡讓你來的?”
衛媞月道:“這麽大的動靜我要不來看看,錦繡就敢自己沖進來,你趕緊出去,她看不到你會擔心的。”
花烈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承歡樓門前的衆人已經看到了水詩閣裏陸續被押出來的人,整條秋水胡同除了他們,并沒有其他人在看熱鬧,因為督察院行動前,秦統領已經封閉了整條街,王公子能進來都是因為錦繡提前打了招呼。
王公子忍不住感慨,“要不說還得是督察院呢!”
詩琴指着對面,“那是劉媽媽?後面是蓮兒和琴詩?”
“薛督察好像受傷了?”有個姑娘在後面說。
有人小聲問:“薛督察功夫應該不錯吧?”
錦繡眼一眯,看着被人扶着的薛燳,心裏頗是震驚,雖然衛媞月開玩笑的時候總說薛燳功夫一般,但她私下裏問過,衛媞月的原話是,跟你們家督察大人比是差了些,但也能算得上一流高手了,當時她還問衛媞月花烈算什麽級別,衛媞月說,頂級高手,錦繡又問她算什麽級別,衛媞月得瑟着說自己是至尊級別,錦繡最後問她那你師父呢?衛媞月撅個嘴說成仙啦!
她也私下裏問過花烈,但花烈說衛媞月至尊級別有點誇張,但她師父确實是至尊級別的。其實錦繡對這些并不懂,但她清楚薛燳的功夫其實并不差,能傷了他可見水詩閣裏會有什麽樣的高手,她也越發擔心花烈了。
剛要邁步,就看到最後出來的花烈和衛媞月,錦繡撇撇嘴跑了過去。
“東方小姐。”
錦繡停下腳步看向被侍衛押着的琴詩。
琴詩凄慘一笑,“花烈就是個無情之人,沒人能動搖他分毫,我不行,你也一樣不行,你以為自己贏了嗎?”
錦繡歪着腦袋看向琴詩一眼,“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他不喜歡你不是因為我出現了,而是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你,無情嗎?”她看向向自己走來的花烈,微微一笑,“對我有情就好。”
琴詩還想說什麽,侍衛長一揮手,侍衛就将她押走了。
錦繡看向花烈,“你沒事吧?”
花烈搖搖頭,“天黑了,我送你回府。”
錦繡笑着點頭,“好!”
待督察院的人離開秋水胡同,不過片刻時間,秋水胡同裏就恢複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只是曾經門庭若市的水詩閣,如果卻成了無人敢踏足之地。
夜裏的京兆大街略顯清冷了些,天氣冷大家晚上都不怎麽出門,街道兩邊的商鋪好多都關了。
錦繡不喜歡坐轎又不會騎馬,她出門基本就是靠走,這也給了提督大人很多壓馬路的機會,花烈牽着錦繡的手,錦繡問他,“薛燳怎麽樣了?”
花烈道:“無礙,有敬檀在不用擔心。”
錦繡好奇道:“誰傷了他?”
“琴詩,”花烈不自覺的捏緊了錦繡的手。
錦繡驚訝,“功夫那麽好?你以前都沒發現嗎?”
花烈搖搖頭,“衛姑娘說,她練的內功比較特殊,除非她自己運功,不然她就是個普通人。”
錦繡點點頭,“你好像不太高興?因為琴詩嗎?”
“确實是因為她,但不是你想的那樣,”花烈輕輕拉了一下錦繡,錦繡停下轉頭看他,花烈輕聲道:“生氣是因為我自诩洞悉一切,卻在眼前被人騙了。”
錦繡“嗯”了一聲。
花烈眉頭一皺,“錦繡,你相信我嗎?”
錦繡微微一笑卻沒吭聲,而是拉着他繼續向前走。
花烈将錦繡送到鎮國公府門前,錦繡站在臺階上,花烈在臺階下看着她,“錦繡,信任不是說說的,我說要你信任我,你就真的會信任嗎?”
錦繡沒吭聲,因為她知道花烈說的正是她所想的。
花烈繼續道:“我會做給你看,讓你明白我是值得你信任的。”
錦繡點點頭。
“進去吧,別着涼了。”
錦繡笑道:“好,你路上小心,”看到花烈點頭,她轉身走進了鎮國公府。
花烈看不到錦繡的身影後就離開了。
錦繡腰身挺直,微微颔首,步履優雅的走在回梧桐院的路上,花烈不是她兩個父親,而她也不是母親和好友,但未來的事誰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被背叛,她絕不會做母親和好友的選擇,以她現在的能力,她唯一會做的就是懲罰背叛自己的人!
無論何時,她始終相信,就算是自己一個人,她也可以活的很好。
因為她不僅是東方錦繡,她還是東方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