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家夥居然又來了!

董令皇站在二樓書房,眯細黑眸,冷眼看着向陽走到大門前,替傑鵬開門,而他一見面便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随後還送上一大束礙眼的鮮花。

連續三個星期,每到星期六,傑鵬必定跑來這裏報到,比他大學時代上課還認真。

這家夥到底想幹麽?追她?

移開視線,董令皇回到工作桌前,完成剩餘的一點工作,半小時後,他一下樓,就聽見他們那回蕩在客廳裏、悠揚卻又刺耳的笑聲。

「你到底是怎麽辦到的,硬幣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是她開懷的聲音。

董令皇胸口不免泛起一陣酸味。

為什麽面對他時,她始終無法像現在一樣笑得輕松又自然?

「因為這是魔術,把東西變不見是很正常的事。」

聽見傑鵬吹噓的語氣,董令皇冷不防挑了下眉頭。

向陽沒好氣地笑道:「最好是。」

「本來就是。」傑鵬笑得燦爛,聳聳肩,飄移的視線正好瞧見剛下樓的董令皇正冷着表情看向自己,不禁暗笑。

「最近這麽閑?」

董令皇發現,只要自己出現,她嘴邊的微笑便會緩緩斂去,沒來由的,他被一股強烈的無力感緊緊包圍。

他該拿她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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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仔細觀察下來,他知道她愛着自己,卻好像害怕彼此太過親密似的,總是拿一些荒謬的理由來當借口插入兩人之間,想藉此隔開他們的愛,按次收費是其一,拒絕婚姻是其二。

他每晚熱切地擁她入睡,隔天,則得忍着心痛看她認真數錢的模樣,仿佛他們之間再單純不過,只是一場場交易堆疊起來的關系。

而他問過她了。

在他們重逢後第一次發生關系時,他就注意到了,她身上有道看起來很突兀的疤痕。

他問她原因,她楞了一下,說是發生車禍時被玻璃碎片劃傷,因為傷及部分內髒,所以醫生便在那裏動刀。

本來他不太相信,後來聽她又說,那段時間傑鵬也住院,同樣也是因為發生車禍,所以他們才會又重逢。

他知道傑鵬曾經出過車禍,時間剛好跟她說的不謀而合。

所以,她跟傑鵬之間的感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發酵的,是嗎?

傑鵬好脾氣地笑了笑,好友隐藏情緒的本事還是那麽好,換作是他,早就黑着臉把人轟出去。

「其實就那樣。」傑鵬迂回的回答。

「哪樣?」董令皇冷語提問,挑在他們對面的沙發落坐。

「工作、下班、賺錢、花錢。」傑鵬一臉心酸地說。

「沒跟女人約會?」董令皇嘴角勾出一抹迷人微笑。

「你怎麽知道沒有?」傑鵬把話問得挑釁,眼神還故意有意無意往向陽瞄了一眼。

瞬間,董令皇沉下俊顏。

「你們聊,我差不多該去煮午餐了。」見狀,向陽匆匆站起身表示。

「今天一起出去吃不好嗎?我請客。天天煮飯是件很辛苦的事。」傑鵬伸出一手,輕輕扣住她的手腕。

向陽下意識看了眼董令皇,發現他果然不高興了。

「不用麻……」她話還沒說完,立即被人截斷。

「這是她現在的工作。」董令皇冷冷發聲,黑眸陰沉地注視着她被扣住的手腕,滿腔不悅瞬間改變整個氛圍。

「令皇,你非要這樣不可?」傑鵬真想直接敲開好友的腦袋檢查一下,看看裏頭到底塞了什麽鬼東西?

這段日子,他用盡各種辦法刺激他,結果他居然一點也沒有改變,更別說采取行動了。

董令皇不發一語,隐怒雙眸直盯着她轉開的眼。

「如果你堅持讓向陽這麽累,将來你一定會後悔死。」傑鵬簡直快拿這對小情人沒轍。

一個總是為對方着想,另一個則是被過去的傷痕遮瞎了眼。

「傑鵬?!」向陽驚呼,生怕他把自己生病的事說出來。

「什麽意思?」董令皇眼神一閃。

「你自己不會看?」傑鵬沒好氣的怒哼。

「說清楚!」董令皇咬牙命令。

「別老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睜開眼睛看看你愛的人吧,這又不會要你的命,你向來敏銳的觀察力究竟跑哪去了?」傑鵬溫和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悍。「還有,她身體從小就不太好,你确定要繼續這樣下去?」

董令皇俊顏冰封,冷測寒眸淩厲地逼向好友,「這根本不關你的事,我想怎麽做,自己心裏有數。」

「心裏有數,你确定?」傑鵬真想朝他揮拳,看看他會不會稍微清醒一點。

「傑鵬。」向陽對他搖搖頭,用眼神懇求他不要再刺激董令皇。

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根本不關董令皇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麽?」董令皇火氣上揚,受夠他們在自己面前表演眉目傳情的戲碼。

傑鵬卡在他們之間左右為難,末了,他突兀地站起身,泠冷丢下幾句,「你好自為之,別再讓她太過勞累,否則後悔莫及的人絕對會是你!」随即大步離開。

向陽追着他出去,隔了許久才回到屋子裏,一進門,便猛然對上董令皇憤怒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你只是我的管家,我花錢請你來,不是為了讓你跟老朋友敘舊加說笑,清楚嗎?」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準備午餐。」向陽垂下目光,試圖閃避他黑眸裏飛揚的怒氣與冷酷。

「最近你多久清一次地板?」他出聲刁難。

向陽震了一下,心裏馬上知道傑鵬那番話對他造成反效果了。

「兩天。」她擡眼看向他。

「不夠。」他冷冷發聲。

現在她終於完全明白他的意思,深吸口氣後,她聽見自己說:「好,以後我每天掃、拖各一次。」向陽承諾。

董令皇一怔,驚覺自己做了錯事。

這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氣她和傑鵬太親密,一時口不擇言,又因她疏遠的語氣更加氣惱,才賭氣要加重她的工作量。

但他剛就注意到她一臉疲憊,心疼不已,怎可能真要她如此勞累,折磨她也折磨自己?思及此他看向她的眼神頓時充滿濃濃的懊悔。

「如果你不反對,我打算每天把家裏都打掃一遍,前門跟後門的小花園也需要再添加一些植物。」她順着他的話尾,不斷追加每天的工作項目。「還有地下室的小倉庫也應該整理一下。」

如果因為她做了這些事,可以讓他心裏舒坦一點,那有何不可?

她到這裏來的目的,原本就是打算補償他,不是嗎?

「小倉庫跟花園就不用了,別忘了你還要幫我準備三餐。」他試着删掉她自行加重的工作內容。

「請『您』放心,我會自己找時間。」她的态度很堅決。

「我說不用就不用!」董令皇霸氣地低吼,黑眸緊緊鎖住她該死的倔強水眸。

「你打算怎麽擠出時間工作,那是你的事,但是體力呢?」

「什麽?」她怔住,感覺體內一股股熱氣開始往上冒,蒸紅了嫩白的雙頰。

他嘴角泛起冷笑,迫近她,一掌強勢地捏住她下巴,性感薄唇幾乎快貼上她嫣紅唇瓣,低聲警告,「你想怎麽整自己随你高興,我懶得管,但請務必記住一點——」

他故意停頓,炯然深沉的黑眸專注地緊盯着她,直到她因他眼底濃烈的性暗示輕輕顫抖了一下,他才滿意地輕笑,貼在她耳邊租啞地低喃。

「晚上的我……可沒那麽好打發。」

董令皇氣沖沖扔下筆,心緒煩亂,直覺想将她直接抓上樓,命令她好好睡上一覺。

他多久沒碰她了?

每晚用餐時,看見她日益疲憊的模樣,他的胸口便會猛然揪緊,最近更誇張,有一次被他發現,她居然洗碗盤洗到一半就開始打瞌睡。

還有一件更怪的事,最近她好像老是吃壞東西,動不動就看見她用手捧着腹部,微微壁眉的模樣總讓他跟着皺眉擔憂。

他照樣每晚把她叫進房裏,目的在确認她有按時睡覺,除了單純摟着她睡,什麽事也沒做。

每晚看她帶着困惑入睡,他則被自己體內勃發的欲望淩遲折磨。

有一晚,他徹底失控了,狠狠要了她幾回,直到清晨才放幾度癱軟的她入眠,未料,她依舊準時起床準備餐點、打掃。

自那晚起,他便再也沒有碰過她。

「董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室內通訊傳來她溫軟的嗓音。

他深深皺起眉頭。她應該被人捧在手心小心對待、仔細呵疼,而不是做牛做馬、任勞任怨。

董令皇下樓,用餐用到一半時,終於忍不住重重放下餐具,筆直視線猛盯着她。「你還要鬧多久才甘心?」

向陽沒有假裝聽不懂,只是選擇沉默以對,将剛做好的炸天婦羅放到他面前,不料,餐盤一上桌,他猛掌一扣,使勁一扯,她就這樣無預警地跌入他懷裏。

「你……」她忍不住驚呼。

「你照過鏡子了沒?」他一手托住她背部,一手蠻橫地壓制住臀部,将她女性的柔軟抵住自己強硬的雄偉。

「我沒事。」向陽伸出雙手平貼在他胸膛上,試圖抵抗。

「沒事?」他冷哼。「若你這樣叫沒事,那全天下的人都是健康寶寶。」

「快放開我,我要把湯拿過來。」她在他懷裏扭動,企圖掙脫他今晚異常煩躁的擁抱。

「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你好像特別喜歡折磨我,對吧?」董令皇修長有力的指尖正富於技巧地按捏她的背部與豐臀。

「我沒有。」向陽弄不清他意欲為何,只能努力壓抑幾度差點逸出口的嬌喘呻盼。

「沒有?」董令皇譏谄地扯唇,停下所有愛撫動作。「如果沒有,你憑什麽殘忍地提出分手後,又出現在我面前?嗯?」

「我……」她欲言又止,有口難言。

「如果沒有,你又為什麽全面攻占我的生活,甚至不反對我夜夜找你尋歡,卻永遠不把我最想要的東西給我!」他受夠了他們之間只有金錢、受雇的關系,卻唯獨沒有真情真愛。

外人看來也許會以為他過得極度自由又極意,但他自己清楚,這種只有肉體火燙內心卻冰涼的關系,早已經把他逼向崩潰邊緣。

他愛她,一直都深深愛着她啊!

可他不懂,她怎麽可以如此殘忍,在他表示愛意之後,居然宣稱只想拿錢跟他發生關系?

如果她的興趣是狠狠折磨他,那恭喜她,她做得十分徹底,而且絕對沒有人可以贏過她。

她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在他以為終於不用再被孤獨啃噬時,才錯愕地發現——

她趕走了圍繞在他身邊的孤獨感,卻将巨大的空洞裝進他心坎,令他飽嘗足以逼瘋人的折磨!

「我沒有。」她想忍住眼淚卻未能如意,晶透圓亮的淚珠不斷滑出眼角,紛紛崩落在兩人之間。

「你有!」董令皇壓抑許久的怒氣瞬間爆炸開來,緊緊扣住她雙肩猛烈搖晃。

「該死的你有!」

「對不起。」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聞言,他緊緊閉上眼睛,企圖努力調勻體內勃發的憤怒。

世界上唯一會反過頭攻擊自己的強大憤怒,便是面對真心愛上的人,卻無法得到她時,那種痛楚難以言喻,且充滿令人沮喪的無力感。

董令皇推開她,站起身,漠視她眼底的脆弱,冷嗓揚聲,「知道我最不需要的東西是什麽嗎?」

她搖搖頭,原想張口說話,卻只是搖下更多的眼淚。

見狀,他警告自己得硬下心腸,不應被她的眼淚影響判斷力。

董令皇突然用拇指與食指粗暴地捏緊她下巴,落下充滿惡意的激情狂吻,惹得她嬌喘不已,幾乎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穩腳步。

「我最不希罕的,就是你廉價的道歉。」

一句話,如同一記強力冷箭,筆直射進她心窩。

看着他抓起車鑰匙,頭也不困地轉身離去,向陽一顆心瞬間跌進深不見底的黑獄裏,全身止不住地發冷與顫抖。

她想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雖然她打着想補償他的旗幟,前來應征管家的工作,但她最後還是傷害了他,對嗎?

如果她就此消失,對他而言,是不是更好一點?

她就這樣呆呆站在餐廳裏,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響起,她微微震了一下,随即回神,快步走到大門前,以為是他回來了。

「向陽,發生了什麽事?」傑鵬一看見她,詫異與憤怒同時在他眼底展現。

「你的臉色好差。」

「沒什麽的。」向陽勉強露出一抹微笑。

「那家夥呢?」傑鵬怒氣騰騰地問:「他怎麽忍心看你變成這樣子?」

董令皇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

居然無可救藥到這種地步!前陣子他都已經把話講得這麽白,原本以為今天晃過來看看,說不定可以聽到他們的好消息,結果反而看到向陽一臉慘白的虛弱模持憾。

「他出去了。」她腳步不穩地微晃着身子。

「出去?!」傑鵬驚怒。

董令皇是瞎了,還是傻了,沒看見她一副随時都會昏過去的樣子,居然還外出?.

「傑鵬,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向陽深吸口氣,認為該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你說。」他機警地上前一步,随時觀察她的狀況。

「我想離開這裏,還有……別把我身體的事情……告訴他,拜托……」

「向陽!」

在投向黑暗之前,她聽見傑鵬驚愕的大喊着自己的名字,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下一秒,她失去了所有知覺。

「你這該死的家夥!」傑鵬一看見好友現身,立刻上前狠狠賞他一記力道強勁的拳頭。

「她呢?」董令皇擡起臉,陰冷注視着正勃發怒氣的好友,擡起左手,一把抹去嘴角上的血痕。

剛才他人在酒吧裏喝悶酒,一接到好友的電話,立刻連闖幾個紅燈,一路加速趕到醫院。

他痛恨自己今晚管控不了情緒,尤其在她那句道歉後徹底被擊潰,短短三個字,對他來說,像是最殘忍的拒絕。

喝着酒,腦中不斷重複播放她說那三個字時的語調與神情,兀自感受胸口漫溢的心痛像漲潮,一波又一波洶湧襲向他,令他更加難過。

「正半死不活躺在加護病房裏。」傑鵬死命冷瞪着他,故意把病情誇大,好點醒董令皇。「這下你滿意了吧?醫生說她身體狀況原本就不樂觀,再加上過度勞累,生命跡象不穩定,最糟的是求生意志薄弱。」

董令皇聽了,一顆心急速往下沉墜,尤其在聽到求生意志薄弱時,他渾身開始過止不住的猛發顫。

「怎樣?快把她弄死了,你感到很得意嗎?還是要我這個好友為你殘忍又愚蠢的行為鼓掌叫好?啊?」傑鵬越說越憤怒,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通通一次吐個痛快。

「好好一個那麽愛你的女人,你不懂得珍惜就算了,死抓着被她狠甩的那點小傷口,就理直氣壯折磨她,你到底憑什麽?」

「她是這樣跟你說的?」他眼神空洞異常。

「她什麽都沒跟我說,我自己有眼睛會看,不像你!」傑鵬氣得抓狂大吼。

「她要我什麽都別告訴你,明明快死掉的人是她,卻一直擔心你以前受過的傷,甚至連你的未來也一并設想,你這家夥到底憑哪一點讓她這樣掏心挖肺地對你?」

「什麽叫『明明快死掉的人是她』?」董令皇胸口瞬間抽緊。

一堆線索開始在腦子裏快速運作,令他心緒突然異常混亂起來。

「你以為幾年前她會提分手,真是為了錢?」傑鵬嘲諷地問,不屑的眼神直盯着好友。

「不是嗎?」他茫然。

「我告訴你,那個有錢對象從頭到尾都不存在,真相比這個更殘忍,你有種聽嗎?」

董令皇大腦快速運轉,所有奇怪的小事件通通串聯在同一條線上,他猛然瞪大雙眼,「她的胃……」

老天,他終於弄懂之前自己覺得奇怪的點是什麽!

難怪,從上次她在自己面前吐過後,他就隐隐約約感覺到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不容易,人都快死了,你才猜出來。」傑鵬故意嘲諷地冷哼。

董令皇口幹舌燥,強烈的恐懼感像條毒蛇,張開利牙一口狠狠咬進他胸口,自責的毒液竄流全身,令他又痛又狂!

「她不會有事的。」他喃喃自語。

「她本來的确不一定有事,多虧你死命加重她的工作,現在她連要喘口氣都顯得力不從心,虛弱到在我面前直接昏倒。」

「我不知道……」董令皇第一次嘗到什麽叫真正的心痛,跟多年前分開的痛相比,遠遠不及心疼她的萬分之一。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一卡車那麽多。」傑鵬打算幹脆一次把話全部說清楚。

「多年前,她為了不拖累你才狠下心提出分手,你去德國痛快展翅高飛時,她獨自面對所有嚴酷的治療,現在你功成名就回來了,卻如此待她,我問你,你可曾仔細推敲過事情的真相?你沒有,你只想痛快羞辱她,而她呢?還傻傻的認為只要你好,一切就值得了。」

盡管好友所說并非全部是事實,但他無力反駁,現在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她。

其餘什麽都不再重要。

「知道她為什麽遲遲不敢接受你的愛?因為她怕自己的病複發,與其令你痛苦,飽嘗失去她的劇痛,或是得時時刻刻陪她一起提心吊膽,她寧願獨自承受,把你要的任何東西都給你,唯獨不給愛,她不敢向你坦承,她這麽做不是為了自己,全是為了保護你。你到底懂不懂啊?」

傑鵬把梗在心裏,憋了好幾年的話一古腦宣洩出來,然後看着好友從原本的震驚、自責、心痛,到逐漸理解、懊惱、心疼,最後終於恢複他原本自信飛揚的模樣,眼底淨是堅決。

董令皇不發一語,走到外面打了幾通電話,動用關系安排好病房相關事宜與看護的醫護人員,然後走回來,開口要求,「我想進去看她。」

「醫生說現在不行。」傑鵬無奈地聳聳肩。

「我就是要現在。」他抛下一句話,轉身就往加護病房移動,不料,卻被好友一掌扣住肩膀。

董令皇側過頭,看見傑鵬滿臉笑意地開口——

「別驚動那些醫生和護士,我有辦法讓你見到她,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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