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着才有希望
“我馬上來!”
像往常很多次一樣,雲安绾立刻恢複理智,然後抓起桌上的包,就飛快地沖了出去。
跑到地下車庫,雲安绾發動自己那輛白色馬六,才發現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制地發抖。
雲安绾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叢生的擔慮,便發動引擎,朝醫院方向奔了出去。
雲安绾外婆紀竹筠所在的崇德醫院,是俞城最好的私人醫院,甚至還配備了療養院的功能,尤其适合老人入住,只是昂貴的住院費也令很多人望而卻步。
二十分鐘後,雲安绾把車子停在醫院的地下車庫,就直上住院部的三樓。
在一個亮着指示燈的急症室門口,見到日常看護的護士盧巧燕,她才停了下來。
然後,她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盧巧燕面前,向她點頭打了聲招呼,便直接問道:“我外婆怎麽樣了?”
親眼見證過雲安绾這幾年為她外婆病情殚精竭慮的情形,盧巧燕心裏即使憐憫又是敬佩。
她拍了拍雲安绾的肩膀,帶着點安慰的語氣說道:“剛才是間歇性休克,現在應該救過來了,等醫生出來,要去做全身檢查。”
“嗯。”
雲安绾抿了抿唇,言簡意赅地點了點頭,而後,似想到了什麽,猶豫地問道:“我外婆的癌細胞是不是又擴散了很多?”
“嗯。”
盧巧燕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将真實的情況告之:“藥物又控制不住了,接下來會進入一段非常危險的時期。”
“我明白了。”
雲安绾兀自點了點頭,臉上的平靜讓人有說不出的沉重:“你們來定手術時間,我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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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巧燕一時沉默了下來,看看雲安绾那張隐忍的臉,再看看急診室裏仍然雙眼緊閉的耄耋老人,她還是開口道:“雲小姐,你外婆已經做過五次手術,即使做第六次,情況仍然不會比前幾次好多少。而且,随着癌細胞的抗藥性增強,加之你外婆的體質越來越弱,手術的時效也會越來越短。”
“我知道。”
這次,雲安绾的臉色終于黯淡下來,不過情緒依舊沒有多大起伏:“但不做手術,就活不過三個月。病着,總比死掉了好。這是我外婆七年前告訴我的話。”
盧巧燕一臉恍然了過來,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對,即使連老人家都選擇這麽難的路,我們更沒有什麽理由學會放棄。”
“嗯。”
雲安绾感激地點了點頭,而後轉道:“這裏有我就行了,C區還有很多病人,你應該很忙。”
見她善解人意,盧巧燕也不推遲,又向她點了點頭,便說道:“今天确實有點忙,那你在這兒,我先走了。”
說完,朝她揮了揮手,便轉而大步離開。
等盧巧燕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雲安绾才發現身心的疲憊,她将身體無意識地靠向後面的牆,然後脫力随之慢慢滑下來。
走出林醫生的診室,慕黎川看到的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