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葉兒一把把他推開:“要是可能呢?爹和娘是怎樣對咱們的?英群是怎樣對我的?我天天擔驚受怕,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沒了命,你竟然,竟然就這麽把命交給了他們?”

“別哭!”劉應東有點猶豫,“爹娘說了,他絕對會護好你和娃,還說,三伯也絕對會護好你的。”

“你信嗎?”葉兒瞪大眼睛,“你為了一匹馬,不在乎我和孩子的命啊?”

“沒,不不不,我,我,沒有了你,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劉應東又想伸手抱葉兒。

“去給你爹娘說,你不去!”

劉應東腳下沒動,葉兒的心涼了,她定定的望了望他:“你若是要走,先寫下休書再說!”

“我不寫!”劉應東急了,“葉兒你別生氣,我去過一次,我知道怎麽才能活下來,你相信我。”

見葉兒依舊氣呼呼地鼓着腮幫子,劉應東笑了一下,安慰她道:“他們答應我了,回來就分家。”在他看來,為了這個,吃幾個月的苦是值得的。

沒想到葉兒更是悲憤難當,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地掉下來:“你糊塗,嗚嗚,上次打仗,不過是在草原的邊緣,聽說這一次,戰線往前推進了一千裏,要走半年才能到,你們回來的路上,冰就會化了,到處是水泊,誰都不知道路怎麽走,說不定看着好好的草地,一腳下去,卻是稀泥,那種泥水,不知道有多深,說不定連個泡都不冒,一匹馬都會陷進去看不見了,有人是要你死!嗚嗚,有人就是看不慣我們活着,他要我們一家人都死,嗚嗚——”葉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話都沒法說下去了。

劉應東也顧不得指出葉兒後面的話說得過了頭,他震驚地看着葉兒:“你聽誰說的

“八娘的爹認識跑這條線上的生意人,鎮上王老爺的祖上,就是從這條線上買來的棉花種子,他們只冬天做生意。”葉兒用帕子捂着擤了鼻子,又抽抽噎噎哭着道,“八娘的爹,放出話來了,他再加十兩銀子,只要能保住女婿……”

劉應東呆住了,他天天去地裏,沒有聽說這些,但爹爹在街上開鋪子,村裏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那裏都會聽到的,為何劉善民根本就不提這些?而是反複強調他去過一次,有經驗?還說這二十兩銀子好賺?還有就是,既然為了賺錢,八堂哥那邊出三十兩銀子,爹爹為何不去答應?他和三伯之間,肯定還有什麽貓膩不敢讓人知道吧?

“你別哭!我馬上去給爹爹說,讓他不要答應三伯。”劉應東扶着葉兒坐在炕上,急急忙忙出去了。

葉兒哭得全身無力,軟軟地趴着。劉善民和丁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葉兒默默地想。

葉兒一滴眼淚還沒流到底,劉應東就進來了:“爹說,他已經給三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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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這才多一會兒!”葉兒呼一下坐起來,她有點不相信。

劉應東沒說話,非常沮喪地低下頭。

不知怎麽,葉兒想起崔氏早上奇怪的表情。看來,劉善民昨晚都給劉三爺說了,好狠毒的人啊,劉應東這時候若說不去,不僅是忤逆,還會得罪劉三爺,這是劉家唯一能為他們說話的呀,三爺是大爺的親兄弟,和五爺是一個爺爺的堂兄弟,和七爺關系又特別好,二爺和六爺,都是蔫巴巴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的老實人,平時在族裏,從來都是跟着別人下巴搖的。三爺為了兒子,絕不容劉應東拒絕,而族裏的長輩,此刻也指望不上。

誰沒有私心?!

037 抗拒

更新時間2013-3-25 8:02:12 字數:3062

葉兒此刻,傷心到了極致,反而哭不出來了,她瞪圓了眼睛,狠狠地看着劉應東:“你爹真的是你親爹嗎?”

“別哭!”劉應東心疼地把葉兒摟進懷裏,“我剛才沒有答應他,腳長在我身上,我說不去就不去,看他們能奈我何。”他的話語,雖然很堅決,但葉兒還是聽出了一絲擔憂。他肯定想到了這樣會得罪劉三爺,對後面的分家特別不利。若是被借口趕出家門,葉兒大着肚子,難免會受苦。

“東,就算是忤逆,他劉三爺也不敢把咱們逐出劉家祠堂,他擔不起這個惡名聲。”葉兒安慰着。

“你說得對,可眼下,三伯只要能讓人頂了兒子,是什麽招兒都會使出來的。”劉應東每年都會跟着大人去祭祖,劉三爺在他心中積威太深,心中的畏懼感讓他還是頗為擔憂,“有什麽辦法,不和三伯鬧翻就好了。”

“你說得對,咱們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就這樣任人宰割。”葉兒做着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一定要想出辦法,救下丈夫。

是的,劉三爺為了保住兒子,什麽也會不在乎的,大概連犧牲名聲也在所不惜。他當不當族長也無所謂,兒子的命才更重要。眼下,劉應東若是堅決不去,劉三爺也沒有辦法。畢竟,名單上寫的是劉應堅,衙役來抓人,首先也是抓他劉應堅。

葉兒這麽想了一下,心裏也不那麽煩亂了。這事兒本該和劉應東沒有任何關系,是劉善民把應東拖進這個泥潭的,該怎樣脫身呢?硬來倒是可以,只是後患無窮,今後她和應東,會陷入四面楚歌裏,日子只怕會更加艱難。

“要是能找到別人,把六哥替下了就好了。”劉應東說道。

是啊,是不是能找到一個替死鬼呢?這也算是個辦法,可要是有人能替,三爺早就找到了,不會等到現在的,好難啊!

快吃晚飯了,劉善民收拾了一下,準備關了鋪子回家,劉應東繃着臉站在門口。

“東東——”劉善民想起今天的事兒,心裏有點發緊。

“我在村頭王麻子的鋪子裏,賒了一壇子老酒,你過去把錢付一下。”

“你怎麽敢喝酒!”劉善民虎起臉,教訓兒子。

劉應東斜靠在門框上,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扭頭走了。

劉善民伸頭看看,見戈壁賣針線布匹的老黃,正看着他,便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唉,越大越不聽話,淘氣。”

“可不是嘛,都有這麽一陣子的,再大些懂事了,就好了啦。”

天黑了,劉應東提着個燈籠,往村外走去,聽見這邊門響,劉英群和劉善民的頭,都從主院大門裏伸了出來,聽見葉兒在屋裏關了門,這倆長長出口氣,他們還真怕劉應東帶着媳婦連夜跑了呢,他只要出去躲幾天,劉善民的盤算就落空了。

劉英群小聲說道:“沒見過這麽貪吃的,竟然還有心情去抓蛤蟆。”

劉善民笑了一下:“沒種的人就是這樣,碰到事兒,只知道哭哭啼啼借酒澆愁!”

劉善民和劉英群,很高興地在屋裏對坐喝酒,劉英群見順利地和何春嬌訂了婚,心裏高興,對爹爹也特別恭敬。劉善民剛開始對這件婚事特別抵觸,沒想到親家來了,穿戴十分體面,看着比他的光景好多了,劉善民覺得高攀,心裏又樂意起來,再想想,何春嬌就是做作了些,沒什麽不好,他對小兒子的婚事,越來越期待。

想想又能除掉大兒子這眼中釘,劉善民心情就更好了,劉英群看着爹爹的臉色,趕緊給他的杯子滿上,他們一邊慢慢喝,一邊聊天,漸漸兩人都有點大,才聽見隔壁開門聲。

“怎麽今天回來這麽晚?爹,你說,他會不會搗鬼啊?”

“他還能有什麽招兒?”劉善民搖搖頭,“我這回是雙将軍,将死他了,進退都落不下好兒。”

“嘿嘿嘿,爹,你高啊。”

兩人收拾了一下就睡了,第二天,劉善民起的有點晚,他不放心地到東跨院看了一眼,得知劉應東去地裏了,心裏挺高興,掉轉頭到街上守鋪子去了。

劉應東這幾天,下地幹活很賣力,早出晚歸的,劉英群看到他低頭黯然的模樣,撇撇嘴說了一聲笨蛋。

轉眼幾天就過去了,縣上的衙役給十幾個軍爺領路,押了一批民夫,拉走了沈家營交的軍糧,沈家營的民壯,也跟着走了。

劉善民詫異地看着劉應東沉着臉從地裏回來,氣呼呼地跑到三堂哥家裏。

“唉,老四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卻讓侄子去,這話要是傳出去,叫我怎麽在人前立足嘛。”

“那你就應該早點給我說呀。”

“早說晚說,有區別嗎?你家東東過來求我,不要告訴你。”劉三爺看了看劉善民,“你不會真想讓東東去掙這個錢吧?善民啊,不是我說你,你家的日子,在咱兄弟中,可是數着好的,你怎麽會在意這二十兩銀子,舍得讓兒子吃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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