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丁栩窒息地差不多要翻白眼了，脖子上的手一松，他跌倒在地。地上鋪着的白玉石清澈透亮，能從地上看見自己反光的臉，慘白無色。
他沒有殺自己，萬幸萬幸。
不等丁栩思索太多，司啓淵已經對着立體映像道：“把人帶出去。”
“我……我自己走。”要是方輝進來看見斑目變成了他，不把人撕成兩半才怪。
然而沒有人在意他的抗議。
“元帥。”有人推門而入。
來者沒有多大忌諱，徑自走進來，望着狼狽的某人，環着手臂看好戲似的壞笑：“小家夥，走吧。”
來的人不是方輝，是顧飛。
怎麽會是他？而且，他喊的是……小家夥？
丁栩很想讓司啓淵再考慮考慮，可看見他結實而又危險的後背，還有顧飛的笑容背後，隐藏的一絲殺機。他吧唧兩下嘴，将話咽了回去。
走廊上，依然空無一人。
“你早就知道了？”丁栩覺得奇怪，既然顧飛知道他是假冒的，為何不在一開始就攔住他？
顧飛笑道：“老實說我在見到你的時候沒發現斑目是假的，無論是眼神還是容貌，絲毫辯不出來。只不過你的行為太詭異，詭異到我寧願相信方輝是個女人。”
丁栩：“……”
顧飛繼續說：“為了測驗，我故意按住了你的肩膀，才斷定自己的猜測，你确實是冒牌貨。斑目那副身子骨，怎麽會這麽柔軟？”
也是，當兵的身體怎麽會和他這個無所事事的混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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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奇怪，我還以為元帥喊我進去收屍呢。”顧飛盯着他，臉上寫着大大的可惜二子。
我屮，元帥殿能出來個正常人嗎？所有人就那麽喜歡和死人打交道？
此次出師不利，丁栩得回去再做打算。
“對了，你找元帥做什麽？”顧飛摸着下巴，費解道，“究竟說了什麽，讓元帥放你一馬的？”
“我說能幫元帥找到先知，”走廊走到盡頭，丁栩步入升降梯內道，“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就行。”
“你要是有本事出去，請便。”顧飛向他挑挑眉。
丁栩打了個寒顫，萬一在下面遇上方輝，确實是棘手的事。他身子往邊上一側，讓顧飛走進來。
“你可以找到先知？”顧飛眯起眼，眼角打量着才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認得這個少年是丁議員之子，母親是治愈能力者沈岚。
關于丁栩的言論在他十歲之後徹底消失殆盡，原因是衆望所歸的議員和神族之子，居然只是個不求上進沒有任何天分的纨绔子弟。
曾經聽說在見到元帥的一刻吓暈了，一直以為是個膽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吃豹子膽了，敢單槍匹馬擅闖元帥殿。
不過更讓人好奇的是——
顧飛不動聲色地盯着丁栩，他的能力會是什麽？
“我說出來你別不信，其實吧，我是……”丁栩為了把戲做足一點，自信道，“找人小能手。”
“你怎麽知道元帥要找先知？”顧飛問。
丁栩道：“我聽說大家都在找，就猜元帥會不會也需要先知。”可惜人家并不想要。
“你跟元帥非親非故的，為何要幫他？”
在升降梯狹小的位置上，顧飛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丁栩站在他邊上也不會覺得壓抑，反而是很輕松的感覺。但丁栩的直覺一向很準，眼前的無害男人并非看上去的善良，只要他哪一句話說的不對，升降梯再次打開的時候，他就會是橫着出去。
丁栩盯着自己的腳尖，小聲道：“我在對面開了家星際代購店，往後大家都是鄰居，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就這麽簡單？”顧飛靠近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就這麽……簡單……”墊了增高墊的丁栩身高沒有比他矮很多，不用擡頭都能直視那雙充滿笑意的雙眼。咧着的嘴角，他注意到左邊的位置有顆小虎牙。
沒錯，顧飛表面上是一只貓，實際上很可能是一只兇狠的老虎。
戰無不勝的司啓淵是他的上司，脾氣火爆的方輝、殺人狂魔斑目和緋色是他的同事，這樣的環境配置下他能活的好好的，不是別人傻就是他狠。
“其實我就是單純地崇拜元帥，想要認識他了解他。”丁栩說話這句話，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那麽弱的借口吧？
“這個理由勉強可以相信。”
丁栩：“……”
升降梯門一開，顧飛率先邁出去，恍然道：“之前你見到元帥暈倒的事情，原來是迷弟見偶像太激動啊。”
“……對。”
作為食物鏈最底層的丁栩，他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附和了。
即将走到隐形屏障的地方，顧飛站着不動了。丁栩用手摸摸，可以穿透到外邊。隐形屏障的作用，是阻擋外邊的人進入。
顧飛站在距離屏障還有一米的地方，環手靠在牆壁上，笑吟吟地看他。
丁栩對他的表情沒把握，要是方輝或者其他人，至少能從眼神中捕捉點什麽，可顧飛……那雙桃花眼真的太能隐藏情緒了。
身前砰地一聲，一個巨大身影撞在隐形屏障上掉落，随即她站起身飛速地躲開，就在她跳開的一瞬間，丁栩的腦門位置有顆子彈飛來，又是砰地一聲，子彈擊在屏障上。
此刻的顧飛，桃花眼中溢出的都是名為狡詐的東西。
丁栩吓的一身冷汗，如果剛剛他一腳邁出去，那此刻的他就是個死人。
元帥殿裏還能有個正常人嗎？
顧飛皺了皺眉，不滿地盯着他，“你這是什麽眼神？”
當然是你差點害死我的幽怨眼神了！丁栩心裏嘀咕，但是顧飛一副我就是想害你但是你不能有問題的表情，讓他不敢去反駁什麽，鬼知道他下一步會不會揪着他的領子把他丢出屏障外。
望着外邊正打着火熱的場景，丁栩選擇了妥協，“我只是想問有沒有東西吃，看別人打架的時候怎麽能少得了爆米花？”
顧飛別有深意地看他，“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看好戲？”
丁栩一本正經道：“沖出去被誤傷還不如先把戲看完。”
顧飛覺得很有道理，很快端來了一盤水果，順手遞給他一個桃子。
邊啃桃子，丁栩邊問，“外面出什麽事了？他們為什麽打起來？”
顧飛一臉無辜，“緋色和斑目打架，方輝估計在勸架。”
“你們元帥殿打架都這麽随便嗎？一言不合就開打？”丁栩蹲在地上，透過透明屏障，果然中間跑來跑去的是方輝，勸架的同時，還要注意斑目的襲擊。
顧飛蹲到他邊上，深深地嘆口氣：“三人關系錯綜複雜。”
丁栩吃驚地看他。
顧飛笑道：“實不相瞞，我是元帥殿的八卦小能手。”
丁栩：“……”
“想聽點幹貨嗎？”顧飛問他。
“你的消息來源準确嗎？”作為一個人類，對于八卦的興趣都是與身俱來的。
顧飛一臉驕傲，“我是八卦協會副會長，在帝國論壇上有專欄。”
丁栩瞬間對他刮目相看，“洗耳恭聽。”
“他們三個人……”
顧飛才開個頭，忽然丢下手上的水果筆直站起身。
還未反應過來，一個身着黑色軍裝的男人大步從丁栩身邊走過，還帶起了一陣微風。
司啓淵穿過透明屏障，只身站在三人的戰場中間。
三人見到元帥，顯然都懵住了，因為斑目把聽力都集中在緋色身上，連元帥出來了他都沒注意到。
可是，斑目和緋色沖擊過來的身子已經停不住了。
“元帥！”
方輝猛地沖過去——
“咚！”
元帥竟然徒手将兩人給甩了出去，順勢還躲過了緋色的子彈。
這是什麽戰鬥力？斑目和緋色二人他只用一招解決。
怪不得人人害怕司啓淵，他簡直就個怪物！
“元帥。”三人齊齊跪下。
司啓淵望着他們，眉頭輕皺，眼睛落在緋色帶血的鈴铛上。
“我……”緋色吓的渾身顫抖。
外界傳聞，她喜歡把鈴铛挂在死刑犯身上，再放由他們逃跑，跟他們玩着貓捉老鼠的游戲，是個心狠手辣的毒蠍婦。傳聞沒有錯，卻沒那麽誇張，實際上這種事她才幹一次就被元帥發現了，後來偷偷摸摸做了第二次，元帥狠狠地訓了她一番。
至今已有三年多，實在是手太癢，那個犯人做了許多天理不容的壞事，她用這種手法殺死他，對于犯人還是說還算輕的，他殺的人手法更加殘忍，她不過是以惡制惡……
“如果這種事再出現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