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很快，路辛堯過來了，他看起來很虛弱，連走路都有些走不穩，一雙眼睛充斥着血絲。
“你是親眼看見到丁栩找到王小明了？”不等任何人說話，司啓淵不容抗拒回答的聲音已經響起。
司栾為此很不爽，馬上接下去說：“對啊，你說。”
丁栩：“……”
路辛堯怯弱地看了一眼司啓清的方向，兩手不安地放在身後，小聲道：“是的。”
司啓淵問：“你确認他找到的王小明是先知？”
“不是……”路辛堯道，“但是那五位王小明都是他協助找到的，這說明，他有某種能力……”
司栾覺得有些扯，不耐煩道：“他是治愈能力的沈岚之子，神族能力會遺傳沒錯，難不成他會變異成找人的能力？”
“我看見了！”路辛堯擡頭對上司啓淵的臉，“不單單是最近，你們很早就開始接觸了，不是嗎？”
司啓淵沒有被他的架勢吓到，而是反問：“從什麽時候？”
“我不知道。”
“是刺殺他失敗之後，才想着用千裏眼去調查他？”
路辛堯抿了抿唇，抑制住自己發抖的雙手，“我确實是最近才開始監控他。”他繞開了刺殺一事，小心翼翼地對上了司啓清的雙眼，吓得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司啓淵道：“你既然對丁栩不滿意，為何要在最近次才監控他？還偏偏在我要找先知的時候調查，還順帶調查了元帥殿，你是對丁栩懷恨在心，還是懷疑元帥殿什麽？”
這句話明着是對路辛堯說，暗裏卻是說給司栾聽的。
連同丁栩，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司栾和司啓淵倆父子身上，空氣散發着凝重的味道，每個人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句聲響，生怕整個大殿成了修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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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栾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辛堯，你就說說，丁栩是如何查出王小明的？”
路辛堯指着他左手上的搜尋器，“就是用它。”
司栾探出頭，“那是什麽？科研部有研發這種東西嗎？”
“我見着好看，買的手環配飾。”丁栩将搜查器取下來，交給一邊的女侍，由女侍遞交上去。
司栾左看右看，确實是沒用的廢鐵，直接扔還給了女侍，不耐煩地看向路辛堯，“你真的沒看錯嗎？”
“絕對沒有！”路辛堯不禁着急起來，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他就是用這個東西在找人，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我……”路辛堯說不下去了。
“父王，我想這件事的确有什麽誤會，神族的能力都是有缺陷的，辛堯的缺陷，正是無法長久地使用瞳力，時間一長，他的眼睛會很難受，最壞的結果，會變成一個瞎子。”這回站出來的，竟是司啓清。
在司啓清走過來後，路辛堯的兩條腿都在打顫。
司栾問：“那又怎麽樣？”
司啓清道：“在他使用時間過長，視覺會疲勞之外，看東西就沒辦法注意到過于細微的東西。加上他身體不好，這幾日都是勉強強撐着，我覺得，他可能是看錯了。”
坐在上方的司栾越來越氣憤，本來憑借着這件事明明可以很好的把丁家和他的三兒子打壓一把，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鬧了一場笑話。
朱連成見司栾已經按捺不住要發火，忙道：“誰說神族的能力不能變異？下一代的能力和上一代本就出現了細微的不同之處，要是出現完全不相同的能力，也說得過去。”
“沒錯，我以前就問過丁禪，你兒子的能力是什麽，你老不說，”司栾轉怒為喜，笑呵呵道，“難不成真是找人的能力？”
殿上的所有人又将目光轉移到丁栩身上，各個一臉好奇地看着他。
沈岚的治愈能力不是秘密，也沒有太多人羨慕她的能力，一個受皇族控制的人，能羨慕到哪去？所以連同她的兒子，一直以來大家也沒什麽興趣。
可要是真的變異了，指不定丁禪的兒子就會被拉去做研究了。
大家伸長了脖子，此生能見到一個變異的神族，比見了稀世珍寶還稀奇呢。
丁栩看向司啓淵，他的能力是自愈，非常自私的能力，對司栾來說沒什麽用處，只是在這麽多人面前露出來，不出一日，整個大司帝國都該知道了。
不過，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是個不能造福社會的能力。
“三哥說的沒錯，辛堯之前确有想殺阿栩的念頭。”
丁栩驀地看向司啓清，他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了将路辛堯推進了火坑。
司啓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所以要說他存在報複心理，不是不可能。”
“啓清哥……”充血的眼睛更紅了，害怕中帶着幾分難以置信，隐約還透着一絲藍光。而此時，那雙眼睛滑落下來的清淚極其惹人憐愛，路辛堯就像個受了極大欺騙的孩子，委屈地看着司啓清。
“辛堯，去給三哥、丁議員和阿栩賠不是！”司啓清充滿怒氣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你對阿栩懷恨在心，趁人不備想對他下手，又為了陷害阿栩，才擅自去窺視元帥殿，讓三哥産生誤會，還狡辯說阿栩協助三哥。今時我也保不了你，你跟三哥和阿栩求情吧！”
司啓清的這番話，聽着是為了丁栩抛棄了路辛堯，實際上卻是為了保他。無形之中，他将司栾懷疑司啓淵的罪狀通通推到了路辛堯身上，給了司栾一個臺階下。
可下罪狀是陛下的事，他們怎麽能越俎代庖？司啓清的這一招用的确實好。
炙熱的後腦勺能感受到司啓清的目光，但丁栩沒有回頭，在他受到質疑的時候司啓清沒有站出來，卻輕輕松松的幾句話将路辛堯曾經想殺他的罪都抹清了——
他不相信，司栾會舍棄路辛堯的能力。
司栾得了臺階，果然揮揮手道：“這事是我聽信了讒言，虧欠了丁議員一家，我自會給補償，大家就散了吧。”
丁禪氣的直跺腳，司啓淵說過無論如何不會讓丁栩攪和進來的。他不動聲色地瞪了一眼司啓淵，後者則一臉平靜地接受了他的白眼。
“還不快謝謝元帥。”丁禪敲他的腦袋。
丁栩心裏正堵得慌，被丁禪這麽一敲才清醒過來，擡頭對上司啓淵深沉的雙眼，雖說他協助司啓淵才會出現方才的狀況，但也是他自己主動發信息到顧飛通訊器上說要幫忙的。
“謝謝在殿上為我說的話。”
司啓淵平靜道：“既然你這輩子都為元帥殿做事，我救你是應該的。”
丁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