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爸,你最近工作怎麽樣?”丁栩觀察者丁禪的臉色,覺得他今天心情還不錯,難得坐在家裏慢悠悠地吃早飯。
丁禪擡頭:“怎麽突然問這個?”
丁栩笑道:“就是關心關心您的工作,上級領導有沒有為難您,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
“怎麽我工作不順利你能幫我?”
“幫不上,但我能開導您,興許還能幫您想想解決的辦法。”丁栩說的很誠懇,要是議員殿會出事,丁禪不可能一點兒都察覺不到吧?
丁禪擱下筷子,板着臉,“密爾星球的事情元帥是跟我解釋過了才沒找你算賬,前幾天陳子爵說你在唐少校家,我以為你找之青,新聞出了我才知道是黃翠的事,現在你膽大了,連我的事也要管了?”
丁栩:“……當我沒問,您多吃點兒。”
或許是早餐吃的有壓力,丁栩吃的比平常少就感覺飽了。
故意等到丁禪去上班了才出門,到店鋪将飛行器停下後,發現正門還停着一架老式飛行器,看着還有點眼熟。
“阿栩,你來了。”一人倚在門框上,側着身子掩飾捶自己腰的手。
“您怎麽來了?”丁栩将門打開請他進去,“您身體好些了嗎”
“不礙事,”樊天洋不客氣地自己拉了椅子坐下,臉上笑眯眯地,“我來跟你做幾筆交易。”
“什麽交易?”丁栩提起警惕,樊天洋叫別人狐貍臉不紅心不跳地,其實他自己才最滑頭。
樊天洋撐着手臂,感嘆道,“黃翠在偵查部,我估摸着這輩子也出不來了,小狼狗真是無情,居然把極樂這麽好的東西給毀了。”
“您想說什麽?”丁栩身上已經起了層雞皮疙瘩,總覺得樊天洋話裏有話。
樊天洋嘴角一咧,抓着他的手帶着稍許的哀求,“我年紀都六十幾了,大半輩子花耗在戰場上,婚都沒結,無兒無女的,孤孤單單地過了那麽多年,我要是能再年輕個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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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您總不能戴一輩子吧?”丁栩把手抽回來,“您欺騙另一半真的好嗎?”
樊天洋看着他,笑容逐漸收起,正色道:“總之,這東西你必須給我。”
丁栩把屁股往後挪了挪,“您還想強取不成?”
樊天洋語氣一軟,“我這不是要跟你交易嗎?就像你和顧飛一樣,我給你情報,你給我東西,怎麽樣?”
“您當時沒暈?”
“暈了暈了,後來醒了。我告訴你的事情絕對有價值,比顧飛說的價值還要大。”樊天洋靠近了一些,呵呵笑着,“顧飛确實是七年前來的元帥殿,卻是當年的大将引薦的。”
當年的大将?
顧飛明明說的是……
丁栩握緊拳頭,也就是說,顧飛對他說的全是瞎編?
“我怎麽相信您的話?”顧飛能騙他,樊天洋照樣可以。
“不笨啊你。顧飛才進元帥殿多久?”樊天洋得意道:“十三年前的冬天,元帥還是我的學生,元帥殿什麽事兒我不知道?”
丁栩心一緊,“三年前發生的事情,您也知道?”
樊天洋咳了一聲,“那件事……你還是不要提的好,小狼狗不高興。”
“那面具您也別要了,我會不高興。”
“跟你爸一個德行。”樊天洋哼了哼,翻了一下茶杯,“怎麽沒水?”
丁栩給他倒上一杯茶,“那您說說為什麽當了元帥三個月的老師就不當了,還說不再見他。”
“你這小孩……”樊天洋急地端起茶杯,手被燙了一下,急忙縮回來,惱怒道,“這是我的黑歷史,沒什麽好聽的。”
“這面具……”
“還敢威脅我?你去打聽打聽,誰敢威脅我的?”
“陛下。”
“……”
“成成成,告訴你還不行嗎?”樊天洋揮揮手,“反正也過去那麽多年了,多一個人笑話我都習慣了。”
丁栩趕忙将水北端過來放在通風口,“您說。”
“十三年前的冬天,我還是大将的時候,小狼狗說他要大破阿克斯,請求與阿克斯戰了多年的我,将戰事都說給他聽。我笑說他野心太大,願意收他做學生,不僅如此,要是他在十年內做到了,我讓出大将的位置。小狼狗卻說,我的位置他不稀罕,他要元帥退賢。”
“才十幾歲的小孩兒,獠牙就長這麽尖。沒想到第二年春天,他真的勝利了,我內心自然是夾雜着很多情感的,和阿克斯鬥了幾十年,居然不及一個小孩,往後師生之稱不再可能了。無論怎麽樣,我心中最多的還是喜悅,可沒來得及為他祝賀,他卻做了一件讓我氣了十幾年的事。”
“他和陛下說,讓我回家頤養天年,這……小狼狗沒心沒肺到這地步,我不能忍!堅決不走。小狼狗就做了第二件事,當上元帥後,将我降職成中将,我氣的一走了之,發誓再也不見他。但是過了兩年,我明白他的用心良苦,我的戰友,都被陛下除的差不多了。”
未了,樊天洋長長地嘆口氣,靠在椅子上目光有些迷離,好似想起了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
丁栩問:“就因為元帥打敗了阿克斯星球,陛下才忌憚他,暗地裏安排了大司護衛軍?”
樊天洋斜眼看他,冷哼道:“不錯啊,還想套我的話?東西呢?”
不知怎麽地,大家對三年前的事情都緘口無言。
丁栩将一張備用的面具交給他,“這個人的可以嗎?”
樊天洋将面具抖了抖,看着上面的人臉,“沒想到你還挺記仇的。”
※※※
一個禮拜下來,元帥殿的動靜越來越大,進入的人都特別匆忙。丁栩坐在門口,本來還有生意的門店更冷清了。
待在店裏也無聊,丁栩索性早些回家。
才到門口,裏邊有談話聲傳出,聽不大清,走進去才見是丁禪和沈岚在竊竊私語。
“阿栩,你不是去店裏了嗎?怎麽今天那麽早回來?”沈岚轉身去端了零食給他,“是不是肚子餓了?”
丁栩接過來,眼睛卻是看着丁禪,“爸,你早上不是說陛下找議員們商事,今晚不回來嗎?”
丁禪輕咳了兩聲,“事情商量完了。”
“哦。”丁栩覺得他怪怪的,但沒多問,反正問了丁禪也不會說,反而會罵他多事。
“最近店裏如何?”丁禪難得關心起兒子的事業,“有沒有人找你買東西?”
丁栩塞了一塊餅幹到嘴裏,口齒不清道:“生意太冷清了,所以今天早點回家。”
“一個人都沒有找過你嗎?”
丁栩停下動作,不知道丁禪想問什麽,就老實說:“幾天前樊中将來找過我。”
丁禪皺眉,“他找你做什麽?”
“沒什麽,就吐槽他無兒無女,年紀那麽大了還沒娶妻的事兒。”
沈岚聞言回頭奇怪道:“元帥殿裏沒有姓樊的中将,只有那一個樊中将吧?”
丁禪的臉色漸漸黑下來,“他還說了什麽?”
丁栩感覺到氛圍不對勁,只能裝着懵懂的樣子,“沒什麽了,還說了些他以前和元帥的事情,有什麽問題嗎?”
沈岚走過來道:“樊中将有兩個女兒,都出嫁了,連孫子都有了,前些天我還看到樊太太呢,他怎麽說……”
樊天洋才是個真狐貍!
丁禪又緊逼着問了些問題,丁栩半真半假地說了,好在他沒追着問,最後說:“阿栩,你早點把店折了,換個位置。最近發生那麽多事,你跟你媽去散散心。”
老實說丁栩并沒什麽心思去旅游,可丁禪非得堅持,沈岚也說好,只能順從着五日後出發。
試着聯系了幾次唐之青,呼叫失敗。
“喂,阿栩嗎?”半個小時後,唐之青撥回來了,他的聲音非常輕,“我正要回家呢,有什麽事嗎?”
“回家?你不在部隊嗎?”
一連串的喘息聲後,唐之青的聲音大起來,“我剛剛通知被放假,通訊器才拿回來。”
丁栩問:“軍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我也不清楚,最近每個人都緊張兮兮的,這幾天演練了好多次,不過我還沒從下等兵畢業,連演練的機會都沒有。元帥親自過來了,找顧中将談了差不多一天吧,我就被放假了。”
丁栩不确定道:“要打仗了?”
“哈哈,”唐之青大笑着,“你真是想太多了,跟誰打啊?阿克斯星球一點風聲都沒有,洛奧星球不剛跟我們言和嗎?”
“難不成是要yue兵?”
“阿栩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啊?你是想要全大司的人去銀河上看?”
幾近有一分鐘的沉默——
“喂,湯汁,”丁栩認真起來,對着通訊器不輕不重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騙你什麽?”唐之青那邊聲音又變得嘈雜,“不跟你說了,我飛行器開的有點快。”
“開那麽快做什麽?”
“不跟你說了,我趕着回家。”
通訊器已被唐之青中斷,丁栩思來想去都覺得他的話有問題,他沒做錯事,突然被放假難道他自己就一點都不奇怪嗎?
另一邊,唐之青同樣對着通訊器,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上方的人,“顧中将,我剛剛這麽說成嗎?”
“你覺得呢?”顧飛輕輕一笑,桃花眼眯成一條縫。
唐之青咽了口口水,“您……您突然要我和阿栩通話,我這不沒準備好嗎?”
“你剛剛好像說,趕着要回家。”
唐之青茫然道:“您不是要我說被放假了嗎?我不回家還能去哪兒?”
顧飛壓制住怒氣,這個下等兵實在太可惡,總是讓他忍不住要發火,他努力保持着笑容,“那你還不趕快回家,萬一他去你家找你怎麽辦?”
唐之青吓得趕緊收拾好東西走人。
“還有,”顧飛交代道,“別說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