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兇手找到了

入夜,宗人府,大牢。

漆黑的天空下,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一邊的圍牆,實木欄杆的大門口守夜的士兵面無表情。一股陰森的氣息從大門內傳來,讓人不寒而栗。

黑暗中一個人影出現在大牢前,看打扮像是太監,低着頭快步向大牢走去。

“站住,大牢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靠近。”士兵刷刷将腰間的佩刀拔出一半,以示警告。

“恩?”那太監打扮的人從腰間拿出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士兵一見,臉色突然恭敬起來,紛紛抱拳行禮。

“帶我去犯人彩衣的牢裏。”

“是。”

監牢裏隔上好遠才點着一個火把,霧蒙蒙的,一路走來,旁邊的牢房裏傳來一陣陣打呼的聲音。越往裏走,空氣中的腥臭味越濃郁,那太監似乎有點反感,加快了步伐。

“把牢門打開吧!”

獄卒垂下眼睑,有點猶豫不決。

“我說幾句話就走,不會有事的。”

獄卒想到在大牢外見到的那枚令牌,便掏出腰間的鑰匙,打開了牢門。拽動鎖鏈的聲音在安靜的牢房裏發出刺耳的聲音,裏面的人似乎被驚醒了,将身子朝牆角慢慢挪動。

獄卒打開牢門後就離開了這裏,那太監慢慢的走進了牢房裏。犯人彩衣借着不遠處火把的亮光,偷偷的大量着來人。她怕是什麽大人要連夜審問她,這樣的事情在宗人府可是屢見不鮮,只要是被帶走的,通常都會簽字畫押。也不知都受了些什麽刑,一條命最少也去了一半。

昏黃的火光下,太監一半的臉隐藏在黑暗裏,彩衣眼前一亮,連爬帶滾的撲倒那太監的腳下。“皇…………”話還未說完,便被那太監淩厲的眼神制止。

太監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攬住了彩衣的肩頭,輕拍:“彩衣,委屈你了。”

“不。”那女子雖身處監牢,但并不顯得狼狽,容顏姣好,只是一身囚衣給她添了一份凄楚。“彩衣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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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衣,你放心,很快你就會沒事了。”太監眼中奇異的神色一閃而逝,松開了手。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雪亮的刀刃閃着駭人的白光。

“彩衣,在下一個人來探監的時候,你要自殺。”

“為什麽??”女子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太監伸出另一只手,食指在刀尖上使勁一按,那駭人的刀尖慢慢的縮回了刀柄:“彩衣,你看這刀是假的。”

彩衣松了一口氣,她差點就以為他真的要讓她自殺,那她做的這一切,不都白做了嗎?還好還好。

太監轉身将匕首塞到彩衣的手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離開了牢房,背後彩衣的目光一直癡癡的望着他,而他陰影下的目光卻散發着異樣的光彩。

傍晚的時候,秦小小跟白琅軒在殿內生的一幕被丫鬟們都看見了。這不,才剛入夜就傳開了。

“什麽?秦貴妃拒絕了皇上?”

“噓——你小聲點,小心被人聽到。”

“诶,你說這秦貴妃怎麽回事,就算她再怎麽受+++寵+++,拒絕皇上這不是找死嗎?”

“那可不?你們是不知道,聽說,皇上是冷着臉離開披香宮的,回到養心殿還發了一通火呢。”

“你說也怪了,這秦貴妃以前不是一直黏着皇上的嗎?怎麽這次這麽反常?”

“我哪知道,指不定呀就是這秦貴妃,在玩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

這樣的流言蜚語,傳的宮中到處都是,東方守情在聽到丫鬟禀告的消息時,愣了一下笑道:“準是那女人在耍手段呢。”

不過接下來丫鬟說的,可就讓她重視了起來。

“娘娘,奴婢得到消息,今日皇上審了彩衣。”蝶衣站在東方守情身後輕輕的搖着折扇。

“哦?”

“聽說已經審出了兇手,不過彩衣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還說出了一些對娘娘不利的證據。”

東方守情臉色一變,該死的丫頭。“那丫頭說什麽?”

蝶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彩衣說小公主脖子的指印上有鳳凰扳指的模樣。”

東方守情面色一緊,全天下都知道鳳凰是皇後的象征,這不明擺着告訴所有人,她就是兇手嗎?到底是誰要加害她?想到皇上對那個女人的+++寵+++愛程度,再加上這小公主是皇上的第一個血脈,她就有點心慌。

就算她父親是當朝丞相,要是坐實了謀害皇室血脈的罪名,誰也保不了他。她雖然對那個女人不感冒,但也沒有喪心病狂到要去殺人的程度,這彩衣到底是受了誰人的指示?

心下坐立不安,想了想,喚蝶衣拿了一件披風,獨自出了華清宮。

一+夜無話。

清晨的陽光中帶着朝氣蓬勃的氣息,清脆的鳥鳴聲不時響起,給偌大的皇宮添了一份生機。一大早白琅軒就接到了急報,彩衣昨晚死在了牢裏,白琅軒勃然大怒,當即更衣去了牢房。

散落着枯草的地板上,彩衣的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雙手捂着腹部,哪裏插着一把匕首,瞳孔放大,似乎死前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白琅軒站在牢房外,陰沉着一張俊臉。“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保管鑰匙的獄卒趕緊上前,忐忑的回話:“啓禀皇上,昨晚皇後來過之後,奴才就發現犯人死在了牢中。”

“哼!”白琅軒冷哼一聲:“你看見了什麽?都如實說來。”

那獄卒哆嗦着腿跪在了地上,犯人死在牢中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問題是,這個犯人不簡單。皇上親自審問,親自判刑,可這樣的一個犯人突然死在了牢中,他脫不了幹系,趕緊一五一十的将昨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昨晚皇後來了牢房,要求見犯人彩衣,他打開了牢門,候在外面。過了一會,突然聽見裏面傳來争執聲,他心想皇後在裏面,便沒有進去。又過了一會兒,皇後才行色匆匆出來,他這才進去鎖牢門。

可是剛進去便發現犯人彩衣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已經咽氣。他不敢私自處理,便禀報了牢頭,這才一路傳到了白琅軒的耳朵裏。

“這麽說,皇後來之前她還活着,皇後離開後,你便發現她死了?”

“是的,皇上。”獄卒頭也不敢擡,生怕皇上盛怒之下拿自己開刀。

“将犯人彩衣葬了。”白琅軒深沉的眼神在彩衣身上停留了片刻,冷聲吩咐道。

華清宮。

東方守情坐在銅鏡前,疲憊的揉着眼角。銅鏡中鳳目隐現血絲,昨晚她睡得很差,基本一+夜未眠。

彩衣死前的一幕一直在她牢中回蕩。

“你……為……什麽……要……要騙我?”彩衣不敢置信的表情整夜的折磨着她,雖然明知不關自己的事,但她那可怖的神情還是深深的震驚了她。

只是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她殺了人,本來不是很确定的罪名一下子便坐實。眼下要看的便是皇上的意思了,正在東方守情沉思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聲音。

“皇上駕到——”

東方守情連忙理了理頭發,剛剛起床連衣裳都還沒換,皇上就已經來了,擺明了是要幹什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東方守情微微福了福身子。

“你們都退下!”白琅軒擺手讓下人們都退了出去,從外邊将房門關上,這才看着東方守情,俊朗的臉上烏雲密布:“你昨晚幹什麽去了!”詢問的話出他嘴裏說出來卻變成了質問。

“臣妾昨晚去了宗人府。”她沒有隐瞞,很多獄卒都看見了她,若是隐瞞,反而不好。

“你都幹了什麽!”白琅軒的聲音越發的大了,一揮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得掃到了地上,‘砰——’的一聲茶水濺了一地。

“皇上息怒。”東方守情躬着身子。

“跪下!”

“皇上!?”東方守情還待辯解,在觸到白琅軒那似乎要殺人的眸子時,乖乖的跪在了地上“皇上這是何意?”

“你說呢?”白琅軒狠狠得盯着她,“殘害小公主,殺人滅口,你本事可真大呀!”

東方守情驚慌的神色一閃而逝,擡着頭直視着白琅軒:“皇上,臣妾沒有。”

“還敢狡辯!!彩衣是不是你殺的!就因為她說出了鳳凰扳指,你就要殺人滅口。更是殘忍的殺害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那是朕的孩子呀!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彩衣不是我殺的……”東方守情終于變了臉色,本以為皇上會顧忌丞相的面子,現在看來沒有用了,只好服軟。

“不是你殺的?難不成還是自殺?”白琅軒挑了挑眉頭,大聲說道:“來人。”

“從即日起,免去你皇後之位,打入霞光殿。”

東方守情聽得此話,愣了半響,癱坐在地上。神情萎靡不振,嘴裏喃喃的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這個打擊對她來說真的太大了,一朝之間,突然從皇後變成棄妃,從尊貴榮華的華清宮到冷清敗落的霞光殿,巨大的落差讓她一時接受不了,失魂落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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