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鳳凰男

張母的話說得難聽,聲音又大,這列車上的人紛紛側目,張傑素來都是個愛面子的,張母這樣不顧場合的亂作,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張傑耐着性子勸了一通,張父就沒那麽好的性兒,直接将張母訓斥了一頓,張母得了訓,抿了抿嘴,不再吭聲,心底卻是将那喬貝貝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了一通,只覺得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就因為她那些破事兒,她才會三番兩次地挨訓。

因着這趟火車是夜裏的,到了s市已經上午七點鐘了,張家人下了火車,便在出站口那兒等着,等了足有十幾分鐘,喬貝貝才慢吞吞地從出站口走出來。

喬貝貝畢竟是懷了孕,又折騰了這麽幾天,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張母看她那恹恹地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這麽大年紀了,做個硬座都沒吭聲,她倒好,做個卧鋪都還這麽多幺蛾子,簡直就是個攪事兒精。

張母白翻着白眼瞟了喬貝貝一眼,聲音冷得能掉冰渣渣:“貝貝啊,不是我說你,你這麽嬌氣可不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小傑娶了個病秧子呢。”

喬貝貝身體本來就不舒服,只覺得胃裏一陣陣地犯惡心,因為晚上沒有睡好,頭疼的厲害,她看着張母那張刻薄尖酸的臉,脾氣頓時上來了,也不搭理他們三人,直接轉身走掉了。

張傑想去追,卻被張母拉住了,張母滿不在乎地說道:“她已經和你領了證,肚子裏也有了你的孩子,你怕什麽,她就是跑了也得乖乖得回來。”

張父也在一旁幫腔,說道:“小傑,我們坐了一晚上的車,也有些經受不住了,你快帶我們回你住的地方去吧。”

在父母和喬貝貝之間,張傑自然選擇父母,左右喬貝貝那邊兒也不打緊,過了今天他買點東西,服服軟,她也就乖乖地回來了。

因此張傑并沒有追過去,直接拎着父母到另一邊的站臺去乘坐公交車了。

喬貝貝怒氣沖沖地走掉了,原本想着張傑會來追她,可是她都走到出租車停靠站那兒去了,張傑也沒有追來,喬貝貝氣得狠了,直接打了車回父母那裏去了。

***

卻說孫暢,經過這麽些日子的溫養,安華的靈魂好歹是修補得差不多了,雖然依舊沒有辦法控制身體,可是與孫暢交流卻沒有什麽妨礙。

喬賢德在廚房裏忙活着,而孫暢則躺在床上,和安華交流着。

任誰身體裏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靈魂都會覺得有些不安的,安華剛剛醒來時對孫暢是十分戒備,好在孫暢十分有耐心,經過這些日子的不懈努力,慢慢地将安華的心防消除了許多。

安華的靈魂穩定了之後,孫暢便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和安華說了。

孫暢先将安華有身孕的事情告訴了她,安華呆愣了半天,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她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卻老蚌含珠有了孩子,這事兒說出去怎麽也不太好聽,加上她已經有了貝貝,已經夠了,突然多了一個弟弟或妹妹,貝貝能接受得了麽?

安華下意識地便不想要這個孩子,她是真心地疼愛喬貝貝的,容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和未出世的孩子相比,當然是貝貝更重要一些。

孫暢又将喬貝貝的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安華當然是不相信的,她自己養大的孩子她知道,喬貝貝或許是嬌氣了一些,可是斷斷做不出來藐視長輩的事情,偷拿戶口本去領證這些事兒,安華自然是不相信的。

孫暢早有準備,直接将這段時間的記憶抽去出來,播放給安華看,沒有什麽比親眼所見更加讓人信服的了。

安華看着畫面中喬貝貝那刁蠻任性不知所謂的樣子,以及和自己夫妻兩人說話的态度,怎麽也無法将她和自己那個可愛懂事的女兒聯系到一起,她的女兒,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孫暢睜開眼睛,留下安華一人消化着那些她不曾經歷過的經歷,就照喬貝貝那種性格,若是真的安華,早不知道被氣死幾次了。

孫暢低頭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覺得有些新奇,伸出手戳了戳,感覺肚子似乎鼓了起來,她臉上露出些許笑容,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這裏面,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吶。

玩兒了一會兒肚子,孫暢穿了拖鞋,朝房間外走去,她估摸着時間,這早飯應該做好了,她先出去,省得喬賢德等會兒再來一趟。

她出來的正巧,喬賢德将早飯端到了桌子上,正打算過來叫她,便看見妻子從房間裏走出來了。

這些日子經過他孜孜不斷地調養,妻子的身體多了許多肉,看起來豐腴了許多,氣得變得比從前更好一些,此時她穿着厚厚的居家服,肚子被遮掩起來,看不出來什麽。

喬賢德趕忙過去,攙扶着孫暢,生怕她不小心磕到碰到了,孫暢只覺得這喬賢德是緊張過度了,她說了幾次,喬賢德嘴上答應得好好的,結果依然是我行我素,孫暢也懶得再說,只能由着她去了。

因為孕婦怕涼,喬賢德體貼地在座位上放了兩個厚厚的靠墊,這樣坐上去也舒服一些。

孫暢剛剛坐好,便聽見門鈴聲響了起來,喬賢德趕緊過去開門,門剛剛打開,一個人影便撲了過來,抱着他嗚嗚地哭了起來。

喬賢德吓了一跳,低下頭一看,卻發現那人影竟然是喬貝貝,喬賢德雖然對喬貝貝的做法十分失望,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眼下她哭得如此傷心,喬賢德心裏也是十分不好受。

關了防盜門,喬賢德拉着喬貝貝到了客廳,詢問着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喬貝貝哭成那樣子,孫暢也不好一個人坐在那裏吃東西,站起身從餐廳走了過來。

喬賢德軟聲軟語地安慰着喬貝貝,誰知道喬貝貝卻是越哭越大聲,怎麽哄都哄不好,孫暢站在客廳的隔斷那兒,眉微微皺着看着哭得傷心的喬貝貝。

喬貝貝去張傑家見父母她是知道了,按理說喬貝貝帶了那麽重的禮上門,張家人怎麽着也不能慢待了喬貝貝,怎麽現在她哭得如此傷心?

喬貝貝緊着哭不說話,喬賢德也極了,聲音不由得大了幾分:“好了好了,哭什麽哭,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喬貝貝被喬賢德下了一跳,頓時忘了流眼淚,張大嘴愣在那裏,整個人顯得極為可笑。

不過好歹她是不哭了。

喬貝貝抽抽噎噎地将這些天受得委屈說了出來,只說張母不是個好的,為人刻薄嘴巴又毒,對她是冷嘲熱諷沒一個好臉兒,張父好一點,可是也是不冷不淡的,一點都不熱忱。

喬賢德聽到喬貝貝說她去了那天晚上張家就只做了兩碟菜,當時火氣便上來了,你說你家裏窮,拿不出好菜來招待他們也沒話說,再不濟幾盤素菜也能做出來吧?他們那麽做分明是瞧不上喬貝貝,就是在埋汰作賤她。

“喬貝貝,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就趕緊去和張傑把離婚證給辦了,我們喬家可要不起這樣的親家。”

喬賢德的做了一輩子文化人,休養擺在那兒,說不出什麽惡毒的話,這話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他顯然是氣得狠了,一雙眼直直地盯着喬貝貝,等着她的決定。

喬貝貝被喬賢德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瑟縮地低下了頭,雖然張家父母過分了些,可是她有不是和他們過一輩子,張傑待她好就夠了。

喬貝貝哭了一通,那股子委屈勁兒便過去了,又滿腦子都是張傑的好了,只是她剛剛在父親面前控訴着張家父母的惡行,此時又反口說不想離婚,饒是她這性子,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喬賢德見喬貝貝這樣子,哪裏還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這心當時便冷了一半,這丫頭再怎麽說也是被她們嬌養着長大的,哪裏受過那樣的薄帶,閨女性子上來了,和他們都是擰着幹,這些日子他們老兩口的額心是被傷了又傷,結果呢,這女兒去上趕着去給人作賤,受了委屈也只是回家哭,卻提也不提離婚的事情,當真是對那張傑死心塌地到那種地步了麽?

這沒有對比還看不出來什麽,兩相一對比,想想自己夫妻倆對她付出了這麽多,卻抵不上一個男人在她心底的位置重。

喬賢德寒了心,也懶得在管閑事兒,反正日子是她過的,她一心朝着那火坑跳,他們做父母的攔都攔不住,說得多了以後說不準還會把他們兩個當仇人看待。

喬賢德不再多說什麽,站起身來,便看見站在隔斷那兒的孫暢,他嘆了口氣,走了過來,扶着孫暢朝餐廳去了。

兩人離開之後,喬貝貝擡起頭,茫然地看着他們的背影,這一刻,她覺得心裏好像空了一大塊似的,只覺得空空蕩蕩,無依無靠的。

眼看着父母兩人那默契恩愛的模樣,喬貝貝默默地垂下頭,眼淚刷刷地往下掉,明明這是自己的家,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家竟然沒有她存在的地方。

***

事情果然如張傑所想,他放□段哄了哄喬貝貝,又買了鮮花巧克力送她,喬貝貝可算是消了氣,兩人又親親熱熱地在一起了。

公交車上,喬貝貝靠在張傑的肩膀上,想起自己的發現,她臉上染上一抹薄薄的紅暈,微微擡頭,看着張傑英俊的側臉,喬貝貝只覺得心裏好像摻了蜜一般的甜。

“阿傑。”

“嗯?”

“我懷孕了。”

喬貝貝懷孕的事情,張傑比她知道的要早的多,只是此刻依然裝作一副狂喜的樣子,情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只把坐在周圍的人給膈應得無語。

張傑就這話便将雙方家長見面的事情提了出來,喬貝貝想想也是,雖然兩人已經領了證,可是到底是沒有辦婚禮,說出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正好趁着這機會,把婚期什麽的給定了,省得到時候大肚子穿婚紗不好看。

因為這幾天張傑的父母住在張傑那裏,因此喬貝貝沒有和張傑回去,自己回了家,将這事兒和父母說了。

喬賢德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說道:“随便你。”

孫暢照例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冷眼看着喬貝貝在作死的大路上一路到頭,死不回頭。

這相親家的事情自然沒有女方出頭的到底,張傑有意在喬賢德他們面前賣好,選了一個s市一家還算上檔次的飯店。

喬賢德看了這飯店,心下多少滿意了一些,這張傑也算是會做人。

張父還好,他雖然沒什麽文化,卻也知道這臉面的作用,雖然心疼錢,可是想着以後那喬家的錢都是張傑的,因此便也不多說什麽。

只有那張母是個眼皮子淺的,照她的意思,随便選個小飯店湊合一下就是了,現在的情況時喬家求着嫁女,弄這麽好的飯店就是在白浪費錢。

張母拗不過那父子倆,只能自個兒生悶氣,便是撿了喬賢德夫妻倆,也每個好臉色,老驢臉拉得老長,就像是誰欠了她十萬八萬似的。

喬賢德一看那張母的刻薄相,心中便是不喜,只是想到反正以後也不住到一起,女兒也不會受什麽氣,便忍了下來。

張父和喬賢德寒暄着,而孫暢懶得搭理張母,只坐在那裏喝着歲,也不說話。

張母見沒人招呼她,這邪火便蹭蹭得往上冒,不陰不陽地插嘴:“廢話都別說了,在這麽好的飯店可不是讓你們來唠嗑的,趕緊談談這嫁妝該怎麽算。”

張母這句話一出,場面頓時冷了下來,張父氣得在桌子下面踹了張母一腳,張母一瞪眼,看着張父,扯着嗓門嚷嚷道:“怎麽了,我說錯話了麽?這飯店吃頓飯得要個好幾千吧?你當我兒子的錢是大風刮來的?感覺談,談好了我們快點離開,随便去吃碗面不就得了。”

張母這話的意思竟然是連飯都不想讓他們在這兒吃。

喬賢德倏地一下便站起來,冷着聲音說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到底想不想談孩子們的婚事兒了?”

張傑恨死母親的口無遮攔了,這喬賢德可不比喬貝貝好哄,她不明顯在挑事兒麽?非要把他的婚事兒徹底攪黃了才甘心?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張母戰鬥力驚人啊,妹子們不要不相信,張母這種人是真實存在的,有原型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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