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功的機會

一看時間，蘇牧才發現已經是十一點多了，竟然不知不覺就聊了兩個多小時。

此時也到了飯點，蘇牧客氣地跟歐尚說：“歐律師，不好意思啊，這一下又耽擱你一上午時間了，要不你留下來吃飯吧？”

其實蘇牧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是很心虛的，畢竟她也不是這個家的主人，甚至連過客都算不上，又有什麽立場留下別人來吃飯？

不過，如果不留下歐尚來吃飯，就是蘇牧的不禮貌了。

歐尚也心知蘇牧的難為情之處。

他笑着對蘇牧擺擺手：“客氣，你是我的當事人，這些是應該的，只是午飯我約了人，有些遺憾。”

蘇牧笑了笑，起身迎着歐尚出去，待走到門口的時候，歐尚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蘇牧：“無論什麽情況，都不要放過一絲可以成功的機會。”

蘇牧先是愣了愣，随即，她點了點頭。

看着歐尚離去的身影，蘇牧若有所思。她很清楚，歐尚跟她今天的談話意味着什麽，無疑是将兩個選擇攤在她的面前，讓她來選擇。

蘇牧考慮了再三，決定實施第二個選擇，就是歐尚剛才所說的，一口咬定那份協議是她在被肖勁逼迫的情況下簽的。

因為兩者相權衡，她還是很難想出來怎樣才能夠銷毀肖勁手中的那份協議。

所以，只能選擇這個下下之策了。

因為上午跟歐尚的一番談話，蘇牧整個下午都感到很不安心，這種感覺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卻發現這只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救命稻草，底下就是萬丈深淵。

她很害怕。

秦少淩晚上的時候才回來，他進屋的時候，發現客廳的燈已經滅了，他便以為蘇牧已經睡了，其實歐尚今天跟蘇牧談完以後，就将她的情況跟秦少淩詳細說明了。

秦少淩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應該不好受，或許是早早就睡了吧。

他扯了扯領帶，讓自己的脖頸得到舒緩，秦少淩剛才應酬的時候喝了點小酒，因此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也懶得上樓，就這樣任由身體癱在了沙發上。

蘇牧其實早早地就進了房間，但是，她始終靜不下來做任何事，無論是上網查找資料還是畫圖紙，一切都無所頭緒，甚至連戴着耳塞都讓她倍感煩躁。

現在的局勢讓她每時每刻都感到如坐針氈，她不知道怎樣能夠舒緩自己的這種心情。

以前的時候，據說在心情很煩躁的時候，深呼吸三秒鐘可以讓你暫時地得到平靜，然而，蘇牧不知道強迫自己深呼吸了多少次，都沒有用。

她已經被這樣的焦慮情緒折磨了一個晚上了，她坐在床上，雙手抱着頭，止不住地撓着頭發，甚至有些想哭。

因為她好像看不見光明了。

躺着也不行，坐着也不行，蘇牧幹脆起床穿上拖鞋去客廳裏倒水喝。

她下到樓下客廳的時候，發現客廳裏開了一盞暗暗的燈。

蘇牧走前去，看到秦少淩閉着眼睛癱在沙發上，客廳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将他的五官照的分明，此時他緊緊地阖着眼，眉心微微地皺着，兩側的臉頰有淡淡的紅暈。

他應該是喝醉酒了，蘇牧想。

秦少淩睡着的樣子不像往日那樣像染了冰霜一般的冷漠，相反，燈光将他的輪廓都柔和了，此時看起來像是一個奢睡的孩子。

不知道為何，剛才蘇牧下來客廳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秦少淩，心裏的煩躁頓時像被撫平了一大半。他甚至沒有開口說話，整個人都是沒有意識的，恪守蘇牧卻莫名地覺得有安全感。

如坐針氈般焦慮了一晚上的蘇牧，此時看到秦少淩，就仿佛是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人看到了綠洲。

她情不自禁地向她的綠洲靠近。

蘇牧蹲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自己，眼睛就這樣看着秦少淩沉睡的眉眼，聽着客廳牆上的壁鐘“嘀嗒嘀嗒”地響着，她覺得無比的安寧。

也不知道就這樣子過了多久，秦少淩的酒勁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有些頭痛欲裂，他“嘶”的一聲，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一睜眼便看見了一張放大的睡顏，蘇牧的頭正靠在沙發邊上睡得正香，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打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她就這樣靠在秦少淩的邊上，坐着睡着了，雙手還趴在秦少淩的手邊。

秦少淩看着蘇牧純淨的睡顏，一時心裏不知是什麽感受，她不是睡着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旁邊，還睡得這麽香？難道是她還會夢游？

秦少淩的腦海中閃過好幾種可能，最後他認為，蘇牧夢游的可能性最大。

他無奈地嘆了一聲氣，終究是沒有将她扔在客廳這裏不管，他伸了伸自己的筋骨，放松了一下，便将蘇牧打橫抱起。

抱起蘇牧的時候，秦少淩有些不可思議，他懷抱中的女人輕得讓他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看着她蒼白的臉，不由得在心裏想，這個女人平時到底是怎麽對待自己的。

秦少淩抱着蘇牧走進她的房間，将她放在床上，這個女人真是讓人不省心！

但是他轉身離開房間的時候，還是不忘了給蘇牧蓋上一張薄被。

秦少淩簡單地洗漱一番以後，回到了房間，可能是剛才酒醒的原因，現在他倒不覺得有困意。他随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文件翻了翻。

中午的時候歐尚将蘇牧現在的情況跟秦少淩講過了，他也大致了解，蘇牧現在處于不利的境地。

歐尚說的那兩種方法，其實秦少淩都不大贊同，一個太低微，一個太蠢。

他根本不覺得讓蘇牧重新回到肖家是一種好的選擇，更不覺得矢口否認這份協議的主動性是可行的，畢竟名字都簽了，再多的辯解也不過是徒勞。

在法庭上，向來只看證據，不問苦衷。

有了對比盤算，其實秦少淩倒覺得這場官司贏不贏也沒有那麽重要，那一百萬，他完全可以開給蘇牧做工資，只要她設計出優秀的作品，這些錢根本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