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十九”兩個字從長眠的口中喊出來的時候，帶着一股奇妙的感覺直擊到唐玖的內心，她從來沒想到這個随口取得名字原來如此好聽，好聽到讓她握着手機的手指都是酥酥麻麻的，大腦根本不能思考。

電話這頭長久的沉默，讓對方産生了誤會，“19你聽得到嗎？聽不到我挂掉再打一遍，喂？”

“聽得到。”唐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出平常的态度，她輕笑一聲往下說道：“真的哭了嗎，讓我聽聽。”

長眠沒有說話，唐玖将小巧的手機貼在耳邊，對面的呼吸聲和淺淺的啜泣聲清晰可聞，過了二分鐘才聽到軟糯的聲音在抱怨，“真惡劣，你這樣我哪裏哭的出來。”

“去喝點飲料補充一下水分。”

“哦，已經在喝了。”長眠一邊說着，還刻意對着手機喝了一口，吞咽的水聲傳到唐玖的耳邊格外的清晰。

唐玖眯起眼睛十分愉悅的補充後半句，“多喝點，有力氣才能繼續哭。”

“喂！”

長眠似乎很無語，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顯然她在組織語言要怎麽應對這個惡劣的網友。

唐玖拿出抽屜裏的耳機戴上，整個人靠在柔軟的大床上心不在焉的聽着對面女人牙尖嘴利的反擊，大腦已經不受控制的勾勒出對方此刻的模樣神态。

她現在應該是穿着真絲吊帶睡衣趴在床上，一遍用手機聊天，手上還一刻不停歇的在玩筆記本電腦，因為剛剛哭過她的眼睛會是紅彤彤的，喝過熱飲後臉頰會泛着粉嫩的顏色，方才低落的情形早已蕩然無存。

這樣的畫面，真是久違的熟悉。

“19？你那邊又聽不到了嗎？”

唐玖回過神來：“沒有，我在找耳機，你剛才問我什麽？”

“哦。”長眠躊躇了一下才講：“我是說，總感覺你的聲音好熟悉，咱們在三次元會不會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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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玖呼吸一頓，無數個念頭在大腦中一閃而過，表面上卻還是雲淡風輕的回答：“會嗎，我是舊都人，你在舊都或者來過嗎？”

“欸？我沒去過舊都，不過19你沒出來過嗎，比如霧都、魔都之類的地方。”長眠的聲音聽起來很困惑。

“沒有，我沒出過家鄉。”唐玖回答的很篤定，“包括大學，我都是在家鄉畢業的。”

長眠放棄了，她嘟囔着回答：“噫，那可能就是真的沒見過吧，好可惜喲。”

“可惜什麽。”唐玖的話裏帶着明顯的笑意，目光掃過床上剛剛開機的筆記本電腦，卻有些晦暗不清。

筆記本開機後自動扣扣登錄，那是一個早已被廢棄但每天都會登錄的帳號。

登錄界面上顯示的是隐身狀态，頭像是一個金發紅襯衫的二次元軟妹子，鼠标移到上面還能看到五花八門的扣扣服務和一個皇冠一個太陽的等級，這些都是它曾經有多受寵的證明。

這個帳號的網名叫：椰奶凍，上面只有一個扣扣好友，整整五年頭像都處于灰色狀态的好友：椰汁糕。

帳號登錄成功的時候，電話那頭長眠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面對這麽好的19，當然是可惜三次元不認識你啊，感覺自己虧大了。”

這樣肉麻誇張的話，通過她的口中說出來都十分的理直氣壯，帶着一股天然的說服力，唐玖聽着她的話看着一如既往的灰色頭像，只覺得這是種莫大的諷刺。

“這有什麽，你又不知道三次元的我是什麽樣的，或許我和你認識的其他人并沒有什麽不同，又或許我比一般人還要不堪……”說到後面唐玖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但是這些長眠并沒有注意到，她只是執拗的反駁唐玖：“才不會，19你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只有你對我這麽好這麽有耐心，如果三次元我認識你的話，我一定會粘着你不放的！”

“你缺愛？”唐玖犀利的反問。

對面慢慢傳來長眠小小的回答聲：“缺。”

唐玖一把攥住身上的手機，難以言喻的情緒蔓延在身體之內，惱怒、悲哀、生氣、還要……她不願意承認的喜悅。

她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唐玖在心裏警告自己，如果她的話能信她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椰奶凍那個帳號也不會五年沒被動過一次。

長眠，或者說許漣這個女人，看似蠢萌缺愛容易被感動，實際上卻是最無情最絕情的人。

唐玖很想問問她，“椰奶凍”到底算什麽？

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口直心快不經大腦的蠢貨了，哪怕智商沒有進步至少人成熟了很多，至少她現在已經能看清事實，質問講出口後丢人難堪的只會是她自己，而不是對方。

有的時候少說話多沉默，保護的是自己。

所以面對長眠這樣真情實感的表達，她也只是裝作非常淡定的回答：“好啊，有機會面基的話一定要見識一下你能多黏。”

作者有話要說： 噫，這其中有誤會，雙向誤會，但一定不會虐的。

補充一個劇透，不願意吃劇透的可以略過

劇透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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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眠根本就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麽蠢萌，其實她才是全文最大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