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說……”從煦本來以為沒自己什麽事, 作為一個前任,還很識趣地準備走人,沒成想自己成了被當面diss的那個。

這大晚上的, 他招誰惹誰了?

前任不配有人權?

陌生人見面還知道客氣一點,不該說的憋心裏, 輪到他就又是“三本子”又是“丢遠點”?

手裏的袋子往地上一扔, 從煦伸手扯了陸慎非肩側的衣領,磨了磨牙, 假笑:“陸總, 你身邊人怎麽回事?一個, 兩個, 都看我很不順眼啊?”

嘴裏說着,眼睛瞥向陌生面孔的男人, 把剛剛聽到的幾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離都離了, 不能把嘴好好閉緊?”

“還有你!”從煦一個都不準備放過,也當面diss了回去:“你誰?跟你熟嗎?大晚上說這些話你是不是欠抽?”

男人張口要辯, 從煦一腳把地上的袋子踢了過去,袋口沒紮, 東西飛出來撞在男人腿上,灑了一地。

其中有樣東西, 因為包裝顯眼、成年人又都熟識, 掉出來之後被低頭看腳下的男人一眼瞧見。

男人盯着那東西,豁然擡眼, 不可思議地看向陸慎非和從煦。

從煦觀察力敏銳, 張口反問:“有問題?”

噴完一個同樣沒忘了另外一個,轉頭瞪陸慎非:“你身邊都什麽人?”看待他的方式、對他的評價,怎麽都一個模板出來的鳥樣?

從煦真心不想搭理, 松開陸慎非,那一袋子買的東西也不要了,拉了臉往樓層大廳裏走。

和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從煦懶得去看那男人,男人卻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處于一個瀕臨震驚的臨界點。

從煦作勢要擡拳,男人一驚,下意識往後,從煦抿了個輕蔑的笑,很快走過去,消失在樓棟門前。

天黑,夜靜,悄無聲息。

陳俞沒回過神似的,心有餘悸地默默站着。

站了兩秒,回過味兒,想問剛剛那是從煦?怎麽變……

眼神聚焦,看到陸慎非走近,彎腰撿剛剛被踢出袋子的那些東西。

陳俞:“陸……”

陸慎非很快把東西撿起來,包括那組令陳俞驚訝過的套套。

“我記得你和從煦不認識。”陸慎非單手拎兩個袋子,看着陳俞,神色淺淡。

熟悉他的都知道,這個表情一般意味着“很不妙”。

陳俞也終于冷靜了一點,又在陸慎非這個平靜審視的目光中徹底冷靜了下來。

“抱歉。”陳俞性格一向穩重,今天也是因為忽然收到鹿橙那邊不共同承制項目的通知,才會一下飛機就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當面質問,“是我沖動了。”

陸慎非不是在等這個答案,聞言沒說話。

陳俞抿抿唇,見陸慎非看着他,一直在等,不得不道:“最早的時候,他有次跟你一起去劇組探班,那時候見過。”很多人一起。

但并不認識。

陳俞:“我記得他,他應該不記得我了。”

“陳俞。”陸慎非的聲音平靜的像潭死水,水下不知有怎樣湧動的暗流,“我的私事,跟你無關。”

陳俞:“我……”

陸慎非:“更不需要你來評價從煦。”

陳俞眼看着陸慎非說完就走,跟上去,盡量用緩和的語氣:“那項目的事總可以聊一下吧?”

陸慎非不帶溫度的六個字:“你已經出局了。”

次日,鹿橙文化。

當周第一個工作日的大清早,費鵬程親自給《無路可退》的項目組主持“封口”大會。

大會主題:如何在保護我司ip大神真實身份的同時與新晉總裁從煦和諧相處且不失格調地捧好敘大佬的香腳。

有同事提醒:“費總,你之前也不知道吧?”要不然也不會想到給陸總和敘幕搭紅線了。

費鵬程差點嚎出來,不許提,誰都不許提!

“說我?你們呢?”

誰背後叨叨說從煦是有顏有錢還沒老公的花瓶?

衆人:“……”

這原來就是傳說中的“曾經愛搭不理,如今高攀不起”。

從總!敘神!再給我們一次愛你的機會。

“免了。”

從煦一早過來,桌上就是費鵬程親自買了擺盤放好的早飯。

連帶着還有那不失狗腿的賠笑。

費鵬程:“吃過了?”

“吃是吃了。”從煦損道:“我主要是怕有毒。”

“……”

“開玩笑的。”從煦損完及時打住,也沒接這過于刻意的“讨好”:“不用弄這些,我是來上班的,為的也是我自己的ip,該怎麽樣怎麽樣。”更不是來走打臉爽文的劇情的。

從煦:“對了,剛好你在,問個事。”

才簽完版權,一夜過去,從煦仿佛就已經進入了以版權原作的身份參與ip開發的狀态。

這種狀态讓從煦看起來很認真很飽滿,或許還有“敘幕”這個特殊屬性加持的關系,整個人看起來又和之前很不一樣。

費鵬程見了,盯着看,愣愣的:“……你問,你問。”

從煦:“我之前參加過幾次會,《無路可退》的影視開發,鹿橙這邊好像是準備和其他公司一起做的。”

費鵬程:“哦,對。不過前幾天臨時換方案了,就你沒來的那幾天。”

從煦:“變了?”

費鵬程:“嗯,老方案是和‘藝殼’共同承制,由‘藝殼’的陳俞做制片人,‘藝殼’也會出資投拍占股,現在新方案是我們自己做,制片陸總親自來,‘藝殼’如果要投錢,也只占股,不涉及開發,只參與利潤分成。”

費鵬程:“而且新方案推掉了之前的導演、制作團隊,演員也全部待定了。”

聊到這個,費鵬程納悶:“我本來覺得陸總應該和我們其他人一樣,一直不知道敘幕是誰。”

忽然臨時換方案,還就在簽版權合同之前,“你是不是提前幾天告訴他了?”

從煦沒答,反而從這番問話裏總結了點別的:“看來新方案是特意為我改的。”

費鵬程:那必須。

從煦:“臨時鴿了‘藝殼’,‘藝殼’不會這麽容易接受吧。”

尤其昨天才簽完版權,一邊簽一邊鴿,誰遇到這事兒都得吐血。

費鵬程卻不怎麽在意的擺擺手:“沒事兒,陸總跟陳俞熟的很,而且也沒走合同,知會一聲好好聊一下就行了。”

陳俞。

從煦腦海裏勾勒出一張面孔,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角。

“好了,問完了,謝謝費總。”

費鵬程剛要端着他的“狗腿”早餐離開,咚咚兩聲,陸慎非推開了門,也沒進來,站在門口往裏看。

找誰不言自明。

費鵬程沖陸慎非挑挑眉,又回頭看從煦。

從煦正在看手機上顏諾一早發來的消息,頭都沒擡:“放心,沒什麽事,沒被影響,沒心情不好,更沒失眠。”

回完陸慎非按着語音把手機湊到唇邊,回複顏諾的消息:“日韓出版的番外幫我聯系拖兩天,我下下周給他們。”

費鵬程:“?”這兩人又是什麽情況。

“你惹他了?”

“昨天不是喝完酒就散了嗎?”

“你們單獨還有後續?”

“發生什麽了?”

“卧槽,不會舊情複燃了吧?”

費鵬程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緊跟陸慎非,一直跟到辦公室,邊跟邊追問。

兩人剛進門,助理內線:“陸總,‘藝殼’的陳總來了。”

費鵬程還端着他的“狗腿”早飯,不問了,轉身閃人:“你改的方案,你做的決定,你應付吧。”

結果被應付的人還沒見到陸慎非,先在走廊裏“偶遇”了從煦。

又見到了,還是在鹿橙,陳俞面露驚訝,又看了看從煦身後的辦公室。

從煦倒是很淡定,也已經從費鵬程的那翻話裏猜測到了他的身份,招呼道:“陳總,陸總的辦公室在那邊。”

陳俞有些不敢相信,但過了一夜,早沒了昨天半夜的沖動,收起神色,說:“你來鹿橙上班了。”陳述的語氣。

從煦沒表示,用他昨天晚上的話,熟嗎?

陳俞也很識趣,點點頭,去陸慎非辦公室。

去幹什麽、說什麽,會聊什麽、為了什麽,從煦因為一早問過了費鵬程,多少有些概念。

但沒必要管。

因為那是陸慎非的工作。

大家各有事忙、各司其職,何況從煦如今除了來鹿橙,還要管自己的本職。

當天中午前,顏諾發消息過來,說《我所欲也》最近熱播,書也賣得很好,圖書公司打算趁熱打鐵,出個典藏版,多印一點,還想再弄個簽售會。

顏諾:簽售會我幫你拒掉了,如果你同意出典藏版,圖書公司的編輯那邊希望你再寫兩個番外。

顏諾:時間比較緊,那邊問能不能一周內。

從煦回複:可以。

顏諾:對了,《我所欲也》今天又上熱搜了,你可以登微博看看,還挺有意思的。

熱搜關鍵詞#從止好難#

從煦登微博小號。

大概就是電視劇昨晚剛好播到男主從止預備造反,預備造反前有一番很矛盾的內心戲——

男主受雖然深居後宮,自己其實很強,強到智勇雙全、有錢有顏,人設蘇得不行的那種。

結果進了宮只能天天搞宮鬥,文韬武略沒一點能用的地方,通通作廢。

男主受那個愁啊,越愁還特麽越有一種病态美,皇帝攻喜歡慘了,深陷愛情,獨寵一個,不能自拔。

還要給受這個“愛妃”花巨資造皇陵,等着死後一起同寝。

這下可好,捅了臣子們的馬蜂窩,朝上朝下群情激昂大喊皇上你不能啊!

皇上攻不為所動,就要造陵,男主受成了輿論的活靶子。

男主背後的勢力也因此遭到了局部打擊。

偏偏男主受自己很強,還和皇家沾親帶故,有點真龍血統。

于是某天開始,男主受身邊的人開始慫恿男主造反,男主自己在後宮也呆得有點吃不消了。

造反前,男主內心矛盾:皇帝他是愛的,但後宮他是不想呆的;江山他也喜歡,但皇帝的面子、權威和事業他又很想維護。

可他自己又不想只做個皇帝身後的廢物,還被人看扁;而不想做這個廢物,就必須得造反。

而造了反就勢必要和皇帝翻臉。

男主受:做人這麽難的嗎?早知道不進宮了!當初就不該貪圖皇帝的美色!

上熱搜的正是這一段內心戲片段,評論卻沒有簡單的哈哈哈哈,反而吵得很兇。

一部分觀衆:【從止本來就不該進宮,他那麽強,做将軍做官謀事業謀前程不香嗎?!】

一部分觀衆:【你上帝視角你才能知道從止選什麽對選什麽不對,從止前期怎麽知道?他就是貪圖皇帝美色沉迷感情不能自拔一心要呆在皇帝身邊做一個賢內助呗。】

還有人說:【這個皇帝攻也搞笑,自古帝王最無情,你開後宮是為了你自己爽的,你特麽和一個妃子談什麽真感情。

看吧,你愛他,就愛他一個,後宮都要散了,他還要造反。】

其他人争辯:【放屁吧!一個皇帝,為了真愛早朝偶爾都不去,你見過這種皇帝?要敗國的好嗎?】

【誰讓他不去上朝的?從止嗎?從止支持他搞事業的啊!皇帝自己才有問題,一邊真愛,一邊搞的身邊人都覺得從止是個禍國藍顏!】

等會兒,這劇情怎麽又有點眼熟?

從煦震驚了:這私貨夾帶的是不是也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煦:我寫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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