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說，滾出去！
“馮姐姐——”
她突然起身, 半跪着到了她面前, 仰起了脖子，嬌怯含羞的模樣：“我喜歡你, 比你喜歡餘小姐還要深，你能給我個機會嗎？哪怕沒有名分。”
她的卑微如她。
馮宜歆皺起眉，眸間漸漸生出點煩躁：“滾出去。”
她知道姚晶的感情, 很早就在疏遠。
她以為她懂分寸, 可如今自找難堪。
“為什麽？我喜歡你, 想和你在一起。”
姚晶抓住她的手，按在她胸口上：“餘桑桑能給你的, 我都能。我不求你回以愛，只要你允許我在你身邊, 馮姐姐——”
她落下淚來, 媚态招人憐惜。
可馮宜歆抽回手, 鐵石心腸：“我說，滾出去！”
姚晶不死心，哭的梨花帶雨、嬌嬌怯怯：“馮姐姐，你看看我, 餘桑桑不适合你，她和你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你跟她在一起，會受傷害的。”
“與你有關系嗎？”
馮宜歆的酒醒的差不多了, 人也更清冷了, 聲音涼透人心：“姚晶, 我應該沒做什麽讓你誤解的事。如果你覺得我幫你在娛樂圈站穩腳跟，你便是特殊的，那你大錯特錯了，我只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懂嗎？”
她是一個不得父親歡心的人，所以面對寵愛女兒的董大年，會下意識的羨慕、尊重。她借着他們父女的感情來療愈自己。如今看來，她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你起來吧。”
她不想錯下去，寒着臉說：“今天我什麽也沒聽到，也不知道。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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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站起身，邁步往外走。
暗處有相機咔擦咔擦的聲響。
但沒人聽到。
外面天黑了。
馮宜歆給餘桑桑打電話，但沒人接。
她蹙起眉，發了一條短信：【我還在餐廳，你來接我。】
依舊是沒有回複。
她看着茫茫夜色，忽然不知何去何從。
餘桑桑在幹什麽？
沒看到短信還是視而不見？
她站在臺階上，思緒沉沉。
忽然，有結伴的女孩認出她來，激動地上前要簽名：“你是影後馮宜歆吧？我老喜歡你了，能給我們簽個名嗎？”
有女孩已經在拍照了。
她沒動，也不說話，也不阻攔她們的拍照動作，只透過墨鏡盯着她們。
良久的盯視，這就有點瘆人了。
那短發女孩扯了扯好友的手臂，有點兒嫌棄：“快，別拍了，不是馮宜歆吧，好奇怪的人，跟神經病似的。”
馮宜歆聽着她的話語，也不生氣，就扯了下唇角，涼涼的笑。确實，她現在像個神經病。餘桑桑一不理她，她就成了神經病。她又給她發短信：【來接我吧。求你了。】
她還要卑微到什麽程度？
她還能卑微到什麽程度？
終于有人打來了電話。
她來不及看，就接通了，聲音卻不是餘桑桑，而是徐雯：“你在哪裏？馮董約你吃飯。”
馮宜歆一顆心跌進谷底，恹恹地說：“來接我吧。”
她給她發了定位，沒一會，徐雯就開車過來了。
她們去馮文彥的約飯地點，還是在星皇娛樂會所的那個包廂。只不過，陪同來的還有個青年男人。看年齡三十多歲，身材高大挺拔，為人沉穩，嚴謹，見到她來，微微點了下頭。
馮文彥開始給女兒介紹：“這是新豐的豐總豐騁。”
豐氏集團是滄市乃至國內最大的運輸公司，在海運和空運方面的實力難以匹敵。
又一個鑽石王老五。
不用多想，這是又一場相親。
馮宜歆一天積累下來的燥郁在這一刻積累到了極點：“你約我，就不能換件別的事？”
這是他安排的第三場相親了。
她今年才二十五歲，他是有多怕她嫁不出去？
馮文彥皺起眉，先是對于女兒的失禮向豐騁道歉，接着才訓斥她：“聽聽你說的什麽話，快坐下吧，別讓豐總看笑話。”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馮宜歆并不想給自己的父親難堪，一直以來的好教養也讓她說不出難聽的話。
馮文彥看她坐下了，笑着說：“你這孩子，別人跟豐總吃飯的機會都沒有，你倒好，還不知道珍惜。”
他說完，看向豐騁笑說：“豐總別介意，我這女兒被寵壞了。”
豐騁不以為意地笑笑：“馮董言重了，令千金跟熒幕上的形象很不一樣。很有趣。”
這是感興趣的意思了？
馮文彥笑着給他碰杯，又催促女兒給他敬酒。
馮宜歆本來喝酒就喝的有點多，這時候再喝幾杯，醉意又上來了。她微紅着臉，單手支着額頭，美麗的眼睛微微眯着。她本是個十分清冷的人，但醉意之下，就有了點溫婉小女人的味道。尤其她還有意無意地看你一眼，慵懶的情态，無言的誘惑。
“馮小姐喝醉了？”
豐騁一直在看她，眸裏是興味的笑。
馮宜歆這種眼神看多了，也不在意，輕輕搖了下頭，笑問：“豐先生，何滟小姐最近如何？”
她記起來了，這位豐先生有過兩任妻子了。
發妻是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何滟女士，與之離婚後，出國創業，在時尚界很是出名。
第二任妻子是蔣氏豪門千金蔣盈，精通芭蕾舞、小提琴，在音樂舞蹈方面很有天賦，算是一代名媛，但依舊是離婚收場。
前兩任失敗的婚姻告訴她，豐騁是個征服欲、掌控欲很強的男人。他追求那些美貌與才華并重的女人，但永遠不會為她們停留。
豐騁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及這個話題，稍愣了片刻，自然地笑笑：“阿滟兩年前跟一位美國地産商結婚，半年前還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很幸福。”
他坦然微笑，似乎還在心裏默默為她祝福。
馮宜歆抽了下唇角，譏诮：“可惜，這幸福不是豐先生給的。”
“不。”
豐騁搖頭一笑：“我們攜手走過一段路，那時我們都是幸福的。”
呵，還在為自己的只可同患難不可同富貴而找借口。
她也是開了眼了。
馮宜歆的手在桌子上輕輕點着：“看來，豐先生是個很自信的人。只是，為什麽幸福的兩個人最後成了陌路？”
“當攜手婚姻的幸福低于離婚的幸福，自然就成了陌路。”
他無意透露細節，拿着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來堵她。
馮宜歆喝了口紅酒，低聲笑：“那談談蔣小姐吧？”
初次見面就提及對方兩次失敗的婚姻，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不過，豐騁沒流露出什麽反感的神色，只優雅地笑着：“看來馮小姐對我的婚姻和感情很感興趣。”
“不僅感興趣，還很有深入了解的沖動。”
兩次離婚，都沒能分出他公司的股權，足以表明他的心機。
這樣久混商場的男人太危險了，馮宜歆雖然不怕，但也懶得跟他摻和。
所以，還是将苗頭掐滅在搖籃裏吧。
豐騁大抵看出她的心思，依舊在笑：“馮小姐想怎麽個深入了解法？”
他對馮宜歆是有興趣的，美麗與才華并重的女人是他的最愛。而馮宜歆，應該會比他的前兩任妻子更得他的心。只是，她似乎對他并沒多少興趣。
馮宜歆豈止是沒多少興趣，跟他說話，也覺不舒服。可有什麽辦法呢？他是父親為她挑選的人。她只能跟他假意周旋：“據我所知，蔣小姐确實是個大美人。很意外豐先生會跟她離婚。”
“阿盈确實是個很美的女人，不過，婚姻也不是看美過日子。”
他自覺不是個只貪戀美色的男人，“阿盈年紀有些小，性子爛漫天真，婚姻對她是種枷鎖。”
“只這一點就離婚了？”
“馮小姐，其實離婚沒那麽複雜。”
他是很愛笑的，那種笑讓他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王者風範。很大氣。這是個真正見多識廣的男人，言行紳士，很有魅力。倘若她不曾喜歡餘桑桑，一定也會栽他手裏。
馮宜歆冷笑：“興許離婚只在豐先生手裏很簡單，畢竟麽，豐先生手段高明。”
她這些話足以得罪這個高傲的男人了。
但豐騁商場混久了，早就是那種喜怒不顯于色的人了。他神色淡淡，言語還是不變的淡然：“談不上多高明，我們是和平離婚，依舊是很好的朋友。包括阿盈，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這也算是渣男語錄了。
馮宜歆沒有跟他閑談的興致了。
場面安靜下來。
馮文彥适時地接過話頭，先是訓斥女兒說話的無禮，再是跟豐騁道歉，最後将話題扯到一些商業合作上。
馮宜歆對此不感興趣，一言不發，默默喝酒。她感覺到煩悶，感覺到無聊，感覺到一種生無可戀的絕望。她喝了太多酒，意識昏沉間，手機在響。會是誰呢？應該是餘桑桑吧？這個時間點了，應該是她吧？她昏沉沉想着，拿出手機看了眼，果然是她。
她挂斷了，也許是一時意氣，也許是別的什麽。
她沒接，對方發來了一條短信：【還在餐廳嗎？我去接你。】
馮宜歆專注地看着那幾個字，反反複複地看。她說，要去餐廳接她。可她已經不在那裏了。要告訴她地址嗎？她看着面前的父親跟不算熟悉的男人，遲疑了。雖然很想見到她，但是為免去複雜的後果，還是別讓她出現的好。
【不用。你先回去吧。】
她發了一條短信，等待着對方的回複。
餘桑桑又打來了電話。
馮宜歆沒接，挂斷了，發一條：【回去吧。在忙。】
【忙什麽？】
她這麽問她。
馮宜歆心中一陣酸澀：她會在乎她忙什麽嗎？如果在乎的話，為什麽一個下午都沒給她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她跟陳力相處的怎麽樣？是不是後悔了？
那陳力雖然模樣一般、能力一般，但是個老實憨厚的男人。倘若餘桑桑嫁給他，他一定會很愛她，會給她俗世之中的現世安穩。而這些，她卻是很難做到的。
馮宜歆思緒紛雜，沒回短信，就看着手機短信頁面發呆。
豐騁看出她的異常，笑問：“馮小姐，怎麽了？”
馮宜歆擡起頭，并不說話。她又喝了一杯酒，眼前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看來馮小姐是喝醉了。”
豐騁收回視線，對馮文彥說：“醉酒的滋味不好受，還是讓人扶馮小姐上樓休息吧。最好是吃點解救藥，我知道個牌子……”
他展露着他的體貼和溫柔。
馮文彥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還是豐先生會照顧人。像我，哈哈，大老粗一個。”
他說着，招呼了侍者過來，讓人扶她去樓上休息。
星皇娛樂會所便是馮家的，樓上自然不缺好房間。
侍者進來扶起了馮宜歆，走出包廂時，徐雯還候在外面，跟馮赫閑聊着。她見到馮宜歆出來，醉醺醺的，忙上前扶住她，對侍者說：“哪間房？我來就好。”
侍者認出她是馮宜歆的經紀人，忙把房卡給她。
馮赫見她一人扶着，有點艱難，本想搭把手，但被馮宜歆推開了。
“不用。”
她還沒醉，将兩人都推開了，搖搖晃晃往電梯的方向去。
徐雯怕她摔倒，亦步亦趨跟着。待終于把人送進了房間，看她躺在床上喊“桑桑”，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那女人有什麽好？怎麽就把她迷成這樣子？她握起拳頭，在床前走來走去。她還需要做點什麽。
“水，給我水。”
她在床上低吟，散亂的發，暈紅的臉，微微起伏的胸脯。
徐雯心裏爬滿了螞蟻，亂糟糟的癢和慌。
其實，她也是喜歡馮宜歆的。這麽多年相處，誰能抵擋她的魅力？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沒機會的。在成為馮文彥的眼線後，她就徹底失去了得到馮宜歆心的機會。可她沒機會，姚晶是有的。現在，她要不要把這個機會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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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更新，最近身體不舒服，小仙女多多體諒。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