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圓章

五年後。

S大的階梯教室裏,準備畢業的大四學生正在接受最後一堂訓話,臺上的教授講的慷慨激昂,從課堂講到了社會,對臨畢業的這一批學生一再重申實習的方向。

丁旭坐在最後一排座椅上,眼鏡後的目光清澈,筆記本上的字跡如同他本人一樣瘦勁清峻,只是寫的卻是一些編程,和本專業不太相符,他在大學的時候輔修了自己感興趣的學位,四年時間也沒浪費,依舊保持了學霸的地位。

旁邊跟丁旭一個班的人看了一眼,跟丁旭小聲道:“哎,大才子想好了沒,畢業去哪家公司實習?”

聽到同學問也沒有擡頭,寫完最後一個程式,這才低聲回道:“還沒确定,再看看吧。”

“丁旭哪用跟咱們這樣着急啊,外面那麽多公司,他一點頭人家就恨不得立刻收人呢!”另一個同學感慨道,臨到畢業季,名牌大學也有競争也不是人人都那麽好找心儀工作的,說話的語氣未免就帶了一點酸意。“哎丁旭,我聽老板說想要你留校,是真的嗎?”

丁旭沖他笑了下,也沒回答。

一節課很快結束了,教授單獨點名留了丁旭下來,同學們陸續出去,丁旭去了講臺那裏聽教授訓話。

教授一邊收拾了講桌上的筆記本,一邊問他道:“大四畢業了,有什麽打算沒有?”

丁旭幫着他把話筒收起來,道:“想先去實習,有幾家公司在考慮了。”

“上次跟你提過一次研究生的事你還記得嗎?有一個保送本部研究生的機會,如果你有這個意願,老師願意推薦你。”教授看着自己這個得意門生,勸說的比平時更積極了,有些不舍的道:“丁旭啊,這個機會很難得,你考慮一下。”

丁旭點頭道:“好。”說完又幫教授提着厚重的筆記本包送了他去辦公室休息,他們這個教授以前是跑野外勘察的,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年輕的時候腿腳也受了傷,丁旭很尊重他,從一開始就一直做這些小事。最初還有學生看不慣丁旭這樣,嘲笑他是在拍馬屁想混及格分,後來第一學期的成績一出來,就沒有人敢再說一句話了。

丁旭在成績方面,無論是上一世,還是又重新來一遍的現在,拿出來都是可以吊打全校。他對課本上的這些知識天生學的快,又記得牢,比起人情世故那些處理上,更願意埋頭在學術世界裏。

教授的提議對他來說是最合适的,但是丁旭心裏已經另有打算。

肖良文不留在S市,他也是要跟着一起離開的。這幾年肖良文來回奔波,他也是看在眼裏,不能只讓他一個人辛苦。

下午的課結束之後,不少同學都約着一起吃飯,丁旭班上也是這樣。散夥飯從現在一直要吃十來天,找理由聚會的人很多,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再聚會,不少人膽子也大了許多逮着丁旭死活不讓他走,丁旭推不掉全部的,只能選了自己班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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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期間自然少不了合影,以前那些不敢跟丁旭搭話的女同學也紛紛湊上來,抱着丁旭的胳膊合了個影,立刻就紅着臉跑了。

跟丁旭平時比較熟悉的幾個男生也來蹭了兩張集體照,丁旭在中間,兩旁都是妹子,那幾個男生厚着臉皮挨着妹子站着,拿手指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帶着幾分傻氣,但是都是笑容滿面的,特別有朝氣。

丁旭不能喝酒,大家也沒難為他,期間一直喝的是紅茶。

臨回去的時候,有喝多的丁旭幫着送去了寝室,有個男同學喝多了還拽着啤酒瓶不肯放,嗚嗚咽咽的哭了,也聽不清是為了這四年的青春還是那個最後連手都沒能牽上的女神。

丁旭送他們回寝室的時候,被他手裏的酒瓶撒了半肩膀的酒水,氣味刺鼻,讓他忍不住擰了下眉頭。

把人都安頓下之後,他也沒多留,拿上自己的東西就走了。大學的宿舍他住的很少,加上肖良文經常來S市這裏,就在附近購置了一套二居室住着。肖良文買的時候丁旭想着S市幾年後的房價,也沒阻止他,這幾年肖良文賺了不少錢,一套房子還是拿得出手的。

回去的時候有些晚了,丁旭也有些疲憊,把被酒弄髒的外套脫下來之後,隐約聽到主卧浴室有水聲。他愣了下,進去卧室就看到門口堆放了幾件肖良文的衣服,還有一條內褲散落在了浴室門口。

丁旭在浴室門口敲了兩下,問了一句:“肖良文,你回來了?”

水聲沒又中斷,裏面的人應了一聲,“桌上有東西,給你的……”

“知道了。”丁旭給他拿了一套幹淨的換洗衣服,放在浴室門口的架子上,這才去了書桌那。桌上放着一個敞開了的皮包,裏面有一些小件的物品散了一半在桌上,其中還有幾枚印章。

印章的材質很熟悉,是田黃石的,丁旭拿起來看了下,質地很不錯。他和肖良文幾年前弄到手的那批田黃石,幫了大忙,但是肖良文固執上來不肯全賣掉,到底留了小半在自己手裏,沒想到竟然舍得拿出來刻章了。

那幾枚印章有方章也有圓章,方章一般是個人用的私章,而圓章要講究一些,是公司的正規章。丁旭有些奇怪,把那枚圓章翻過來又看了一眼,底部刻着篆體的字,竟然也是肖良文的名字。

丁旭拿着那章來回把玩,章被盤過,非常圓潤也沒有棱角,觸感不錯。這邊正在想着,那邊肖良文就洗完澡出來了。

肖良文這幾年跟跟着潘峰辦事,頭三年還是讓潘峰想辦法給硬留在了部隊,三年的時間歷練,讓他整個人沉穩了許多,大概是極限運動做的也多,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強一些,就連随便裹一條浴巾出來的模樣也像是畫冊上的男模,只是更多了幾分野性。水珠流過腹肌,順着曲線一路向下隐在了浴巾了,擦着頭發的手臂帶着結實有力的肌肉,但是腦袋上頂着毛巾的樣子又帶着幾分孩子氣的純良,眼睛盯着丁旭一眨不眨,好像光這麽看到這個人就滿足了。

肖良文一邊擦着頭發一邊擡頭看丁旭,視線在丁旭手上多停了一下道:“你看到這個了啊,許工這段時間閑着沒事,幫我雕了個章。”

丁旭拿着那圓章在手上轉了一圈,看着還是挺喜歡這個的:“怎麽私章弄了這個樣子的?”

肖良文走過去在身後抱着他,親了他耳邊一下,笑道:“瞧着好看,你喜歡?”

丁旭想了想,怕他也給自己弄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私章,搖頭道:“還可以吧,有點浪費,你自己拿着用吧,我就不要了。”

肖良文笑了一聲,也沒回他,伸手去桌上的皮包裏翻了兩下,拿出一個存折給他,“這個章是我的,這個東西才是給你的。”

兩個人一起住了這麽多年,肖良文有按時交錢給丁旭的習慣,他和潘峰的生意這兩年開始慢慢有了變化,有點自立門戶的意思,每次回來都能拿到一筆不小的數額。

丁旭打開看了一眼,看到賬戶上那麽大筆的金額以為自己眼花了,又看了一遍确定之後,一時火冒三丈,擰着眉頭問道:“這錢哪裏來的?”

肖良文道:“……我賭石贏的。”

丁旭轉身看着他,帶着怒氣道:“你去賭石了?!”

肖良文抓着丁旭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道:“我從一開始就想賭一把。”

丁旭沒心情跟他說這些,掙動了一下要離開,肖良文握緊了他手腕,忽然低頭親了上去,含糊道:“我喜歡你。”

丁旭推他一下,這家夥胸口硬的像塊鐵,反而是自己被箍住了手臂。

“我賭,你也喜歡我……”耍流氓的人還在說着,親下去的力道小了一點,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帶着點笑意。“你別生氣了,我這次是跟着許工他們一起去了趟南疆,開了幾塊不錯的石頭,許工他們很滿意,我也跟着賺了一筆。”

這兩年羊脂玉被炒的價格越來越高,丁旭也是有所耳聞,如果是采玉賺到的這一筆金額倒是也對的上。但是這個人帶着壞心眼跟他繞圈子,丁旭被氣的沒脾氣,推了他額頭一把,“那你應該跟我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去賭石場那樣的地方。”

肖良文輕笑了一聲,抱着他又靠過去,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耳垂,垂着眼睛遮住已經暗下來的眸色,舌尖慢慢向耳蝸裏探入……

丁旭忽的一下站起來,揉了耳朵一下,瞪他道:“你幹什麽!”

肖良文坐在那笑了下,眼睛裏帶着點紅血絲,沒吭聲。

他想要,特別想要,真恨不得把丁旭連人帶骨頭吞下去的那種渴望。

丁旭被他盯的發毛,放下印章拿了衣服去洗澡,支吾道:“我晚上去參加聚會了,一身酒味,我去洗一下。”

肖良文坐在那沒動,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間,看不出什麽,只是他的眼神一直跟着丁旭,直到浴室門關了遮擋住對方。

丁旭在浴室裏把衣服脫了,也還是有些忐忑的,上一世他和肖良文是在床上彼此熟悉對方,但是現在卻不同了,肖良文被潘峰關在軍營三年,每年的探親假少的可憐,哪怕放出來也總是有別的事情要忙,他們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少。這兩年倒是好一些,但是要麽是肖良文有事,要麽是他第二天早上有課,一直以來都沒有徹底做完那件事。

是的,肖良文從五年前開始就一直忍着,忍到現在,丁旭也有些懷疑他的忍耐力了。

丁旭在浴室想着,忽然聽到門被推開,擡頭就瞧見了肖良文,浴室裏還充斥着蒸汽,肖良文站在那把浴巾又解開,道:“我陪你洗。”

丁旭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止他,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他背過身去解開襯衣領口,因為垂下眼睛的關系,并沒有看到肖良文手裏握着的那枚圓章。

浴室的水嘩啦啦地沖下來,丁旭背對着肖良文站在水流下面,溫熱的水順着他的頭發一直流淌下來,白皙的身軀在深色的浴室內顯得格外晃眼。

肖良文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

丁旭垂着眼睛沒吭聲,但是很快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帶着一點冰涼的觸感貼在他身上移動,他愣了下,想回頭去看,但是立刻被肖良文控制住了按着肩膀靠在浴室牆壁上,他喘着氣帶着些驚疑不定道:“什麽……東西?肖良文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麽?”

肖良文低頭親了他肩膀一下,啞聲道:“一個小玩意兒,幫你适應的,我怕傷了你。”

“什麽東西,拿走!我不要……唔!!”

“丁旭你聽話啊。”

印……章……play……

肖良文忍了很久,但是都沒能吃成一次,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還是有點舍不得丁旭受苦,只是用手裏的圓章略微擴張了一下,另外就是過了一把手瘾,沒有太難為丁旭。

只是他的難為和丁旭心裏的定義并不一樣,丁旭被他從浴室抱出來的時候從腰部到脊背都紅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膚上蔓延在開。

到了床上,丁旭背過身去睡了,肖良文碰他的時候,還顫了一下。

肖良文有點心疼,這才覺得晚上在浴室玩的有點過火了,但是也沒放開他,親了丁旭耳邊一下,道:“沒事了,你得慢慢适應。”

丁旭睡不着,閉着眼睛不吭聲。他身體裏還有那種異物感,大概是這一世肖良文從未勉強過他,也過的舒心,所以根本沒有适應這一說,他都忘了這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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