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這話什麽意思？”蘇雲飛快回道。
顧一依此時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他的僞裝：“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徐徐是什麽樣的人你被他撩了那麽久難道還不清楚？正常人看到他就跑了,你的季小染還能被他渣，這是什麽意思還要我明說嗎？”
“不可能！”蘇雲不信道，“這不可能,我不信你說的！小染只是和大師姐一樣被蒙騙了而已。”
“你要自欺欺人我也沒辦法。哦對了，他們之間的聊天還有圖呢，季小染如果拒不道歉的話，或許你還能有機會欣賞一下。現在是9：22，還有八分鐘。”
“你別再說了,我不信！”
雖然蘇雲嘴上說不信,但顧一依知道他已經開始信了。她扯了扯嘴角,眼裏盡是冷漠。
之前顧一依剛剛說正常的病人不可能天天打游戲到半夜已經讓一部分人冷靜了下來。
大家都不是沒腦子的人,其實他們也不是沒懷疑過為什麽季小染總是在游戲裏,只不過大家認知有限，不太了解絕症治療的流程,再加上相信季小染就有意加無意忽視了這些細節,就算有所懷疑也會自動腦補給她找借口。
但這不代表懷疑徹底消失。
現在顧一依如此強硬的态度和蘇雲的話語已經讓衆人的疑團越來越大,如果不是真的知道點什麽,她何枝可依憑什麽這麽篤定季小染一定在窺屏？
“什麽徐徐？”有按捺不住的人已經問道,“什麽聊天記錄？為什麽你說話我感覺在雲裏霧裏，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對,徐徐是誰？”有了第一個人發問，緊接着就有第二個、第三個,“這是還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嗎？能不能別遮遮掩掩，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不好嗎？”
當初徐徐的帖子也是有人發到幫會群裏分享過的,不過蘇雲并沒有告訴大家他就是那個發帖人。一時半會大家也聯想不到那裏去。
詢問的人越來越多，這也表示懷疑季小染的人越來越多。在這和情況下，蘇雲卻還在道：“做人要有底限,小染已經足夠可憐了，請你不要再污蔑她，算我求你。”
他這話讓顧一依笑了，“你現在究竟是在擔心她，還是在害怕那些你已經猜測到的事實為人所知？你是在害怕這事會影響到季小染，還是擔心你被人連帶着嘲諷？我現在只想季小染道歉，你他媽滾一邊去少惹我。”
怼完蘇雲，顧一依直接在群裏開始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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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
“9：24。”
……
“9：29。”
這種倒計時的心理戰術，季小染什麽想法顧一依無從知道，不過群裏卻已經由之前的熱鬧變為了寂靜，就連蘇雲都逐漸不再叫喚。
所有人都在等最後一分鐘的到來，所有人也都在看季小染會不會出現。
“9：30了，你還有最後一分鐘的時間考慮。”在時間到九點半後顧一依調出了秒表，“這60秒倒計時結束，咱們就貼吧見。順便也讓廣大網友幫忙看看得絕症的這人是不是你。”
群裏又安靜了近30秒左右，季小染在最後的關頭終于出現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的話看似憤恨，明眼人卻感受到了一絲無力的掙紮。
顧一依知道她不一定真認為自己已經拿到了那些聊天記錄，但是她不敢賭。
随着季小染的出現，整個幫會群瞬間炸了群。
一條條消息噴湧而出，又飛快刷過。
“竟然真的出現了。”
“不是，這究竟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你們在打啞謎？”
“完了，我心裏怎麽好像有種不祥的預感。”
“前面說要去紫砂是騙人的，其實一直在窺屏嗎……”
“我怎麽感覺小染像是被威脅到了？這背後究竟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事？”
一條又一條的消息飛快的刷過去，最後還是幫主出現讓大家暫時別說話，“依依，小染的病真的是假的？”
幫主沒問季小染，而是詢問她，顧一依就知道幫主也已經開始動搖了。
顧一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圈了季小染道：“@季小染回答一下幫主的問題吧。”
季小染報之以沉默。
“敢做不敢認？”顧一依道。
許是察覺到了威脅，這次季小染終于憋出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她這一道歉，大家哪還不明白她的意思。
“靠！所以說你的病是假的？”
“假的？”
“絕症騙人的？”
“無語住了，我還以為你真的遇到了這些事情。我還省吃儉用省下了20塊錢給你，你知道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說，20塊錢要省多久嗎？騙子！虧我還晚上為你偷偷哭過。”
“竟然真的是騙人的。我就說你天天都能打游戲，為什麽醫生都不攔着你，我還以為他們是想讓你按着自己最後的心願走完最後一程。”
“我以前一直希望是誤診，現在我希望這個病情是真的。祝你早點死，騙子！”
這一句句，全是被騙的憤怒。聲音有多大，當初共情的就有多深。
“我不是故意的。”季小染出現狡辯道，“我只是喜歡蘇雲，想得到他的關注而已。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擴散出去，我原本是想再陪他三個月就離開徹底消失的，但是事情沒有朝着我所預想的那樣發展。到後面越來越不可控制，我也不想這樣的。”
季小染這話處處表明她是被動的，好像是她本來只想跟大家開個小玩笑，結果被逼的讓這小玩笑變成了大謊言。
她是被逼的是身不由己，錯的不是她，都是周圍的人不好。
“小染你在怪我嗎？”要姐姐親親很精準地對號入座了，“你怎麽能這樣說，不是你告訴我你病了大家那樣對你你很難受嗎？現在反倒成了我的錯了？”
“她不是怪你，她只是想甩鍋給你。”顧一依早看穿了季小染的真面孔，“她口口聲聲說不願意這樣，但那麽多次解釋的機會她不去解釋，什麽成分你還不知道。不過你也的确蠢，活該被人當槍使。”
罵完要姐姐親親，顧一依又将矛頭重新對準了季小染：“行了，你也別把自己說的多無辜。身患絕症這個借口真的是你臨時想出來的嗎？未必吧。你其實一早就算計好了，先是借口撮合我和蘇雲，等蘇雲追求我的事鬧得滿世界都知道時，你再随便勾勾小拇指讓蘇雲在衆目睽睽之下回到你身邊。你從一開始就很篤定蘇雲會倒向你，畢竟絕症的确是一個無法讓任何人都對你棄之不顧同時讓我顏面掃地的絕佳理由不是嗎。”
“我操，這不是沒有可能。”
“這樣一說，我記得當時起哄聲音最大的的确是季小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惡心了吧。圖什麽呢，就非要搶來的東西才香嗎？”
“那當然是為了證明她那無與倫比的魅力咯。”這話是錢嘉嘉說的，“我就說蘇雲怎麽好端端的追我們依依，症結在這呢。”
“小染，她說的是真的？”蘇雲此時出現道，看上去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你快告訴我！”
但季小染怎麽會回他，反而顧一依看到蘇雲這樣就煩，“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裏難道沒點數？”有些人就喜歡自欺欺人，“不是她在背後慫恿，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一夜之間突然對我态度大變？”
“我……”蘇雲無言以對，只能化為一句道歉，“對不起。”
見他這般，顧一依突然覺得怪惡心的，“蘇雲，你不會以為你很無辜吧。當初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表白結果你半句解釋都不給我就直接走了的時候，你是真不知道我會難堪嗎？不，你知道，但是你那些所謂的喜歡，根本比不上讓你去扮演一個富有愛心滿腔正義的好男人。
你和她在一起，究竟是你可憐她，還是因為她會不擇手段去争奪你讓你擁有某種成就感呢？答案你自己心裏清楚。所以少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你實際比季小染更惡心。”
将這些話一股腦說完，顧一依自己都愣了一下，但旋即又狠狠吐了口氣。
有時候人讓人挺失望的，人皮之下，盡是虛僞。哪怕她想留着一層人皮，有些人卻要迫不及待地撕開它。
“言歸正傳，季小染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種道歉。”顧一依道，“你也別裝死，最後三分鐘，否則後果自負。”
季小染又是磨蹭到最後一分鐘才出現：“對不起，我不該欺騙大家。那些圖的确是我從網上找來的，我沒有得病。那些錢我會還給你們的。這樣行了嗎？”
“這是給其他人的道歉，給我的呢？”顧一依怎麽可能讓她這樣過去，“之前欠我多少聲道歉，現在統統還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誠意，重新說。”顧一依道。
“對不起，我不應該嘲笑你。”
“對不起，我不應該撒謊說我給你道了歉。”
“對不起，我不應該輪白你。”
“對不起，我不應該慫恿蘇雲和你在一起又故意把向蘇雲表白。”
“對不起，我不應該撒謊說我得了絕症。”
“對不起，我不應該讓大家孤立你。”
“對不起，我不應該說你詐捐。”
季小染一條一條道歉到最後，才道：“你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
“卧槽，原來你在背後竟然做了這麽多惡心人的事。”
“所以說你承認你是故意那天晚上向蘇雲表白的是嗎？”
“你還真把依依輪白了我草，虧我還為了你向依依開紅名。”
幫裏人七嘴八舌說着，已經有一些人開始主動向顧一依道歉。
這些道歉顧一依并不在乎，她對季小染道：“看來你對你自己做的事還挺清楚。既然你道了歉，那你的那些東西我就不會洩露出去。”
“？？？”季小染頓時一副被騙的樣子，“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說到做到，你要騙我怎麽辦？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這個人說到做到，你信與不信，關我屁事。哦對了，記得還錢，不還錢後果自負。”顧一依說完，一腳把季小染給踹出了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