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夏澄的話其實有些刻薄了,不過白晨早已習慣了她人前人後不同臉的行為,說到底夏澄當不當人取決于她最終的心情,只是哪怕夏澄不當人的時候,也習慣僞裝給自己貼一層光鮮的表面,讓人看不出她真正的性格。

白晨見過很多僞君子,可是那樣的人只能僞裝一時來騙騙別人,可是夏澄僞裝起來,先騙得是自己。

說到底白晨很确定一點,他欣賞幹淨善良的靈魂,卻絕對不會被這樣的靈魂所吸引。

夏澄吐槽後也沒有想要一個答案,只是乖巧地站在夏父的身邊。

範瑾安只是點了下頭,看起來有些高傲和冷漠,很符合一個身體不好一直被病痛折磨的人怪異的性格。

梁大師并不在意:“當初有幸跟在師父後面得見範師,範師風采着實讓人折服。”

範瑾安看着梁大師,最後笑了下,卻只是舉了下下杯子然後喝了口水。

朱震眉頭微皺,看着範瑾安說道:“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

範瑾安這才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和朱總幾年前在醫院見過一面,和那時候相比,朱總變化挺大的。”

朱震感嘆道:“那時候我真以為自己命不長久,多虧遇到了梁大師,我也沒想到範總和夏總認識。”

夏父開口道:“機緣巧合認識。”

梁大師對着夏父點了下頭,忽然皺眉說道:“夏總,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肩頸不适?”

夏父聞言笑道:“老毛病了。”

梁大師神色嚴肅:“我觀你面相,陰氣纏身,怕是身邊有不幹淨的東西。”說着還看了眼夏父的肩膀處。

夏澄:“……”

白晨:“……”

知道一些內情的範瑾安:“……”

夏父因為梁大師的眼神,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有些尴尬地笑道:“這不太可能吧。”

畢竟他丈母娘是大師,女兒也繼承了丈母娘的衣缽,陰氣纏身什麽的,有些假的。

朱震下意識往梁大師身邊傾斜了下,又趕緊站直小聲說道:“夏總,我知道你一直不信這個,可是有些東西不得不信,你看我當初看過多少專家,都給我判了死刑,都虧梁大師,我現在不也好好的?”

梁大師并沒有因為夏父的不信而生氣,反而好脾氣叮囑道:“千萬小心,夏總你運勢正旺,自然不怕,可是……您身邊站着的是您女兒吧,女性天生八字偏陰,我這裏有個平安扣,送給您女兒。”

夏父已經确定這位梁大師是個騙子了,可他也不是那種沒有成算的人,問道:“您的意思是我的妻女,會受到影響?”

梁大師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只是把平安扣遞給了夏父,就不再多言,反而看向範瑾安說道:“你的身體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從你的面相看,你一身孤獨,五髒六腑都有問題,怕是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夏澄拿過那個平安扣在手裏把玩,這玩意兒不管是用料還是寓意都是很好的,而且做工細致看起來玲珑可愛,哪怕不信的人看到了,也有很大的可能留在身邊,卻沒想過這是催命的東西。

範瑾安聞言說道:“我知道,所以人生得意須盡歡,活一天是一天,我都提前立好遺囑了。”

這話一出,朱震和梁大師明顯愣住了,畢竟在他們看來,誰都是想活着的,特別是有錢的人,而且範瑾安很年輕。

梁大師正色道:“小夥子,你還年輕怎麽就這樣悲觀?沒聽說過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範瑾安笑了下明顯不想多談這件事。

朱震說道:“還沒有到那一步,你看我,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範瑾安看向朱震,他面色紅潤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只從外在看,甚至比夏父年輕比他健康:“我祖母說過,逆天而行,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在做任何決定之前,先考慮這個代價值不值得,你是不是付得起。”

朱震冷笑了一聲:“我倒是更相信人定勝天。”

梁大師他們和範瑾安明顯話不投機,梁大師搖了搖頭,只是拿了一張名片遞給範瑾安:“如果有改變了想法,随時可以聯系我,有什麽疑惑也可以随時找我聊聊。”

範瑾安點了下頭。

範勇上前雙手接過名片。

朱震眼神裏露出幾分不悅,梁大師倒是笑了下,又給夏父了一張名片:“從面相看,您夫妻恩愛,子女雙全,我提前恭喜貴公子前程似錦,同樣有什麽疑惑或者不安的地方,就與我聯系。”

夏父接過了名片,說道:“謝謝。”

夏澄忽然說道:“大師,您能幫我算算姻緣嗎?”

這話一出,衆人都愣了下。

夏澄像是情窦初開的小姑娘,有些羞澀又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看了父親一眼,才下定決心說道:“我、我很喜歡景程哥哥,您覺得我有希望嗎?”

夏父皺眉問道:“景程是誰?哪家的?我怎麽不知道?”

夏澄咬了下唇:“是演《東東我愛你》的那個男主啊。”

一個小明星。

不過朱震私下和梁大師提過夏家的事情,夏澄也才大學畢業,又一直在小地方長大,這樣的年紀和見識喜歡一個小明星是很正常的事情,梁大師笑了下說道:“姻緣天注定,只是有些時候還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不過我在這方面不擅長,你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如去問問姻緣娘娘。”

夏澄急忙問道:“那我怎麽能找到姻緣娘娘呢?”

梁大師看了眼夏父,倒是沒有直接回答:“有緣自會相見的,我們也是,有緣再見。”

說着梁大師就帶着朱震往旁邊走去,隐約還能聽見夏父在問景程是誰一類的,梁大師心中有了打算,夏父他們這種在社會久了的人戒心自然重,可像是夏澄這種小姑娘,更容易相信別人。

白晨忍不住說道:“連連知道會生氣的。”

景程是連連最近喜歡的男藝人,沒想到被夏澄用到了這個地方。

夏澄很是無賴:“我又不看這種劇,只能借用一下。”

在朱震和梁大師離開沒多久,朱昱麒和陳佳也過來了,他們兩個人先和夏父他們打了招呼,陳佳就笑道:“澄澄你都沒告訴過我們,你是夏總的女兒。”

夏澄聞言說道:“你們也沒問過啊。”

陳佳主動說道:“伯父,我和澄澄也有段時間沒見到了,我們去旁邊聊一會可以嗎?”

夏父看向夏澄。

夏澄撒嬌道:“爸爸,我一會就回來。”

夏父有些無奈,說道:“去吧,爸爸在這裏等你。”

夏澄嗯了一聲,笑的眉眼彎彎。

陳佳主動上前挽着夏澄的胳膊,格外親近:“我一會要和寝室的姐妹說,到時候你得請我們吃大餐。”

朱昱麒跟在兩個人身後,看向陳佳的眼神寵溺,就好像一個很疼愛女友的人。

陳佳身上的香水味很濃,靠的太近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刺鼻。

夏澄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行啊,想吃什麽你們盡管說。”

陳佳引着夏澄到了小陽臺,朱昱麒在後面關上了門,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外面。

夏澄靠在欄杆上,看向陳佳:“你以前不喜歡這麽濃的香水。”

陳佳眼神閃了閃,笑道:“沒想到你還記得,人總是會變得,而且晚宴人多,我這禮服也有些熱,免得出汗身上有不好的味道,這才多用了一些。”

朱昱麒開口道:“從來不見你和別人提夏總,我還以為今天你不會跟着夏總一起來。”

言下之意朱昱麒是知道夏總和夏澄的關系,這也解釋通了為什麽後來朱昱麒忽然追求夏澄,不純粹被夏澄的容貌吸引,更多的是夏澄身後的家世。

朱家和夏家比起來就是個暴發戶,夏家行事低調,而夏澄容貌好、學習好、性格好、家世好,從各方面對比都是一個絕佳的聯姻對象。

夏澄說道:“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我有些話想私下和佳佳聊。”

朱昱麒聳聳肩,說道:“那我去給你們拿點飲料。”

夏澄:“多謝。”

陳佳柔聲道:“澄澄喜歡果汁。”

朱昱麒比了個知道的手勢,就離開了。

等朱昱麒走了,陳佳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看着夏澄:“我真的沒想到,你家世這麽好。”

“我平時過的也不低調啊。”夏澄沒有說家世不代表什麽的話:“更沒有省吃儉用的。”

陳佳嗤笑了聲:“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這話是沒有錯,只是夏澄也不住校,平時見了不管衣着打扮看起來也都一般,身上也沒有她們認識的奢侈品牌子,這讓她們都覺得夏澄只是普通家庭。

夏澄嘆了口氣:“佳佳,你快死了。”

陳佳臉色大變看向夏澄:“你胡說什麽?”

夏澄神色平靜:“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知道的,你沒覺得自己變了很多嗎?是不是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你的內心在掙紮在痛哭。”

白晨:“想吐,你的內心在掙紮痛哭,真的是渣女語錄。”

一股香味壓過了陳佳身上的味道,夏澄只覺得嘴裏口水不斷分泌,讓她說話都有些困難,咽了咽口水後,她從陳佳身邊走過,壓低聲音道:“你的身體在潰爛,你的心靈在哭泣,你想得到拯救,又想拉着人一起沉淪,你還有良知,所以我才和你說這些,你自己考慮吧。”

說完根本不顧陳佳的表情,就直接離開了,卻沒有回到夏父身邊,而是按照味道很快找到了徐景言。

徐景言有些詫異,他不喜歡這樣的環境,更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卻又不得不來,特意選了這樣的位置,沒想到會被夏澄找到:“你……有什麽事情嗎?”

夏澄又把口水咽下去,問道:“請問,我能嘗嘗你的味道嗎?”

看着夏澄離開,特意追過來的朱昱麒啧了一聲,手裏端着一杯西瓜汁一杯紅酒:“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

夏澄只覺得心煩意燥,更是不滿朱昱麒的打擾,再加上朱昱麒身上那種腐朽的臭味,就好像一盤他喜歡的美食旁邊偏偏多了一坨狗屎,她直接抓着朱昱麒的領帶把人拽過來,又拿過那杯紅酒,從朱昱麒頭頂澆下:“別惹我,懂嗎?”

朱昱麒愣住了。

徐景言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朱昱麒第一次受到這樣的侮辱,聲音都變了:“夏澄,你、你怎麽敢!”

夏澄看着朱昱麒:“啧。”又拿過西瓜汁直接從朱昱麒頭上倒下,“傻逼,我忍你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夏澄:老娘又餓又難受,還總有傻逼來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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