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午八點半，公司難得的安靜被鬼號般的一嗓子打破。

“哎哎哎！！！疼疼疼——爸！爸我錯了還不行嗎！！”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江齊被一個矮了半個頭的中年男人揪着耳朵拎出總監辦公室，一點兒也不敢反抗，只一個勁兒的求饒。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左右，微胖，但氣宇軒昂聲如洪鐘，氣場十足。

俞海略帶尴尬的跟在兩人後面，不知所措。

“你、你們……”

“就是這小子整天纏着你？看我打不死他！”中年男人說着揚起手就要抽他巴掌。

“哎！有人在這呢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江齊不滿地叫。

“我呸！給你面子誰給我面子？！江齊你給我聽好喽！就是不為小海這事兒我今天也得打得你跪下喊爸爸！”說着竟要脫下皮鞋。

“那我叫了爸爸是不是就能不挨打啦？”

時間仿佛凝固了。

然後江齊的屁股上印上了整整齊齊的一個鞋印。

“所、所以總裁您，您是他，父親？”俞海竟有些結巴。

“是啊，”總裁咬牙切齒道，又賞了江齊一個爆栗，“你可以啊，不是說離家出走嗎，怎麽離到自家公司來了？！”

江齊又是一聲慘叫，揉着頭埋怨：“我說，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俞海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把總裁逗樂了：“自從你進公司以來，還是第一次看你露出這麽誇張的表情，哈哈哈哈！”

俞海沒回答，顯然還有點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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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傳來“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然後一個戴墨鏡、一身标準職場成功女性着裝的女人走進來，江齊一眼就認出來——俞海媽媽。

“俞海，你上次什麽意思……”她看到了江齊，怒了，“不是讓你滾遠點嗎？！”

“？！我兒子怎麽你了？！”

俞海媽媽這才轉過頭看總裁，沒好氣的說：“江正？你死過來幹什麽？！”

“我公司我不來誰來？”總裁不甘示弱。

“等等，”俞海媽媽這才反應過來，“這你兒子？！”

總裁高傲得點點頭。

俞海媽媽輕蔑：“我看也是，一個德性。”

總裁不樂意，揪着江齊的領子把他拎到俞海媽媽面前：“我兒子哪裏不好了？配不上小海是怎麽的？”

江齊心想你剛才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覺得呢？不是我說啊，你兒子可是收了我五十萬的，不信你問他。”俞海媽媽抛出殺手锏。

江齊巴不得她提這個，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表演，被俞海打斷了，

“咳咳，媽，”俞海出聲，“錢在這裏……”說着把手表舉起來。

“？！”俞海媽媽愣了。

全場靜默了幾秒鐘。

反應過來的總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出了聲，一掌拍到江齊背上：“有你老子當年的風範！”

俞海媽媽一時氣結，不知道說什麽，大概是想不到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拿了自己的錢竟然不滾，還借花獻佛。

“說起來，”總裁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來，“兒子，你之前沒認出小海嗎？”

“？？？”江齊滿臉問號。

“那怎麽認得出，”俞海媽媽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俞海也一臉問號。

“就是你們小時候呀。”總裁一提到那段歲月就興趣盎然。

俞海媽媽卻瞬間如臨大敵：“江正我警告你啊！再提那段黑歷史我跟你急！”

俞海顯然也想起來什麽了，忍不住雙手捂臉——太羞恥了。

江齊卻越聽越入神，腦袋裏只有“緣分天注定”五個大字。

“哎呀就是那個，那個，”四十幾的總裁眼神充滿了戲谑，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歲月，“你們姜阿姨以前上學的時候，那可是我們學校一姐，人稱護校女霸王！那家夥，方圓不知道多少米，沒人敢欺負咱們學校學生，都是給她面子！”

俞海把頭埋的更深了，不知為什麽他覺得好羞恥。

俞海媽媽臉也泛上幾絲可疑的紅暈，嘴裏仍然不饒人：“是是是！也不知道當時最慫的是哪個姓江的矮個兒。”

“我靠的是頭腦！智慧！”總裁梗着脖子反駁。

兩個人都忘了來這裏的原始目的。

俞海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趕緊拉了江齊逃出辦公室，趕走了門口好奇張望的員工。

“噗哈哈哈哈！”江齊笑個不停，“阿姨那麽剛一個人，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小悶炮啊？不對，喝完酒還是蠻坦誠的。”

“我也很奇怪，總裁那麽正直的一個人，怎麽會——”俞海上下打量江齊，然後學江齊的語氣道：“這麽猥瑣啊？”

江齊看着俞海故意模仿自己，也不反駁，冷不丁冒出一句：“慢着，我好像想起來了！”

“什麽？”俞海不解，“想起來你為什麽變态了？”

“不是不是，是小時候的事，我大概是——記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