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弱
高高在上不溫柔
“什麽?”鹿眠覺得莫名其妙。
“眠眠,我好像發燒了……”林澗的語氣比上個星期醉酒時還要虛弱,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她的難受,鹿眠皺起眉頭,沒有擔憂只有冷漠:“你發燒了為什麽要打電話給我?”
“沒有別人了……”
“你老公呢?”
“沒有老公…”
不是老公不在,而是沒有老公。
離婚了?
電話那頭的林澗呼吸沉重,好像說話都很困難。
鹿眠沉默了一會,低聲說:“如果實在難受,你可以打120,找我做什麽?還是說,要我幫你打?”
她在電影院刻意壓低的聲音真的很醉人,就算是說出這樣冷漠無情的話。
林澗當初在江城一中的人緣好得很,大把認識的朋友留在江城,為什麽偏偏要來打擾她?
鹿眠有些愠怒,林澗自己心裏沒有數麽?偏偏要來找她?覺得她時隔七年,依舊可以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電話那邊沒有回複,只剩粗重的呼吸聲和布料摩擦的聲音,隔着電話都能讓人感覺到那邊升高的溫度,想象出難受得翻來覆去的畫面。
“……林澗?”
磨磨蹭蹭的,那邊傳來虛弱又自責的哭腔:“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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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意識到了,自己不應該打擾鹿眠。
“……”
電話挂斷,鹿眠把手機收進口袋,重新看向大熒幕。
尹暖就坐在她旁邊,雖然沒聽到林澗的聲音,但聽得到鹿眠冰冷的回複,看了一會鹿眠,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糾于是善解人意的說:“鹿眠姐姐,你朋友…她可能是确實沒辦法了才找你,要是拖下去…發燒嚴重是要燒壞腦子的。”
尹暖說得沒錯。
發燒嚴重确實會燒壞腦子,結合不久前酒吧服務員所述林澗的狀态,鹿眠擔心她并不只是發燒。
要是有別的什麽狀況……?想起來自己之前因為發燒導致腦膜炎直接去世的親戚,鹿眠有些不安起來。
林澗不打電話給她還好,現在找了她因為她的置之不理真的出了什麽事,鹿眠想自己之後也不會好受。
心裏本就混亂糾結,耳邊又是尹暖善解人意的勸說,她還是打算去看看。
畢竟,生命可貴。
鹿眠拿起放在手邊的包,對尹暖抱歉一笑,“這次算我爽約了,下次我請你吃飯,好嗎?”
“鹿眠姐姐能出來陪我看電影我已經很開心了…”尹暖知道自己要知足,但是還是不忍心真的推掉鹿眠的“補償”,小聲說:“鹿眠姐姐快去吧。”
鹿眠颔首,拿着包邁開長腿吧離開了電影院。
她的導航還記得林澗家的地址,離這裏并不是很遠,半個小時後,她就帶着退燒藥來到了林澗家門口。
依舊是昏暗潮濕,前幾天還忽明忽暗的燈泡徹底壞掉了,她用手機的手電照明,敲了敲林澗家的門,好一會都沒有人來開。
她只好再次打電話給林澗,好久才被接聽,鹿眠叫她來開門,她說有備用的鑰匙放在地毯下面。她的聲音聽起來更加虛弱飄忽,鹿眠趕緊翻開地毯找鑰匙,打開了林澗家的門。
林澗的家很小,一眼就可以看完全部,床上被子隆起,林澗蜷縮着躺在那。
鹿眠關上門大步走過去,林澗臉紅得不行,眼眶燒紅,她閉着眼,萬分難耐。
鹿眠伸手去試探的額頭,很燙,“林澗?”
林澗緩緩睜開了雙眸,眼神虛弱又喜悅,讓人動容。
她張了張幹燥的唇,“眠眠……”
這副病态的樣子還真是令人擔憂,鹿眠問:“側過體溫了嗎?”
“哼…嗯….”
看樣子她根本回答不了。
鹿眠神情又嚴肅幾分,好在剛才買藥時正好順便買了根體溫針,她彎腰掀開林澗被子一角,林澗眯着雙眼,好像燒得迷糊,任由她怎麽做。
鹿眠幹淨利落的将體溫針放入她的腋下,重新蓋上被子,走到飲水機接熱水。
五分鐘後,她拿出體溫針看,三十九度五的高溫,她必須确認一下林澗的腦袋有沒有被燒壞,考慮要馬上把人送去醫院。
“林澗,林澗?”
她用手輕拍林澗紅透了的臉,好幾下這人才有反應,睜開那雙充滿霧氣的桃花眼。
眼神還是很迷離。
鹿眠把她從床上拉起來,被子從身肩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和大片鎖骨,肩膀都燒成了霞紅色,有種羸弱的美感。
她的頭沉重無比,無力的往鹿眠那栽,緊接着被掐住了肩膀,不允許倒下。
鹿眠皺着眉頭,那張本就疏離冷豔的臉顯得又冷又強勢,她擡起林澗的下巴,又在她臉上輕拍了兩下,“我是誰?”
林澗眯着眸子,過了一小會,她語氣溫柔極了,“眠眠吶。”
“名字。”
“嗯…鹿眠。”
鹿眠思量片刻,“念一下自己的生日。”
語氣一點也不硬,反而磁性醉人,但就是有種高高在上的不溫柔的感覺。
冷淡。
“……”
“嗯?生日…我其實記得眠眠的,一九九七年八月七日,是——”
似乎被觸及禁忌,鹿眠眼眸一眯,打斷,“看來,腦子還沒有燒壞。”
鹿眠放開她的肩膀,她沒了支撐,險些倒下,幸好用雙手撐住,她擡眼,脆弱的看向鹿眠站起來的背影。
長發微卷,近乎要及腰了,身材比例特別好,走路的樣子很優雅,雖然剛才對她一點也不溫柔。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連扶都不扶一下病人了。
真是,高傲又冷漠。
她說:“桌上有藥,自己吃了。”
林澗挪着身子往後靠,被褥僅到腰間,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帶,因為發燒全身都微微泛紅,很性感。用這樣的眼神看着鹿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鹿眠有什麽關系,剛才又經歷了什麽。
她很聽話的吃了藥,一舉一動都很病弱。
“謝謝眠眠,居然來看我,我以為,你聽了電話肯定會對我更加反感厭煩,不會來的……”說到反感厭煩時,她眼神黯了下去。
僅僅是劫後餘生想象一下,想到這種可能性,她都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