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篝火晚會是在夫妻橋旁邊的壩子上舉行的。
村民們穿着傳統的服飾, 圍着篝火載歌載舞,旁邊還有人吹着笛子,笛聲人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熱鬧非凡。
而篝火的另一邊烤着羔羊和各類蔬菜,香氣四溢。
作為嘉賓, 六人也被拉上去跳了幾支舞。跳完了,四個女生就坐在一旁,一邊吃烤肉, 一邊繼續看篝火舞會。
而兩個男人則被留在篝火中央, 開始他們的表演。
歐陽超和周瀚池選擇的表演項目是唱歌, 兩人合唱一首出名的現代情歌。
歐陽超認真唱歌時聲音陽光,尾音總是帶着酥軟的氣泡音。而周瀚池的聲線完全相反,低啞暗沉, 标準的男神音,惹得好幾個村子裏的少女尖叫, 甚至和他們對唱,還有不少人再次跑到火邊,随着音樂的節奏起舞。
這首歌後, 篝火晚會的氣氛被推向了高丨潮。
而那位要表白的少年,也在這時走到篝火旁, 高歌一曲。
夏疏桐聽不懂他唱的什麽, 但猜也猜得到, 應該是本地的一首情歌。
少年唱完一句後,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
而周瀚池和歐陽超也跟在他身後, 一起幫着腔唱了兩句。
這兩句後,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緊接着,一道清脆的歌聲響起, 少女一邊唱,一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少女唱一句,少年唱一句,然後兩人越走越近,直到雙手緊緊牽在一起。
在衆人的歡呼聲下,兩人十指相扣,走向夫妻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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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着手走過夫妻橋,就算是在一起了。
剩下的人群一邊歡呼,一邊拿着酒杯相互倒酒。這次夏疏桐她們沒有喝酒,但周瀚池和歐陽超作為撮合新人的媒人,倒是被追着灌了不少酒。
晚會結束後,一行人沒有急着回民宿,而是走向映月湖邊。
深夜,皎月如玉盤一般高高挂在夜空中,四周繁星閃爍,布滿整片黑夜。
映月湖上滿是星光,湖中明月皎皎,随微風輕蕩。
如夢幻仙境。
拍完嘉賓們在湖邊觀月的背影後,今天的拍攝就結束了。
幾人開始往回走。
雲非霧和夏疏桐的住的民宿在最邊上,也是最遠的那間,兩人走到房門口時,其他人基本已經都回房了。然而這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忽然響起,越來越近。
歐陽超停在了民宿的栅欄外,月光下,他臉色微紅,眼神也有些局促:“雲……雲雲,你能再陪我逛逛嗎?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歐陽超本來就是個沒心眼的傻大個,更別說今天喝了酒,他就差把準備告白四個字寫臉上了。
夏疏桐臉色微沉,牽住雲非霧的手緊了緊。
雲非霧沒有回歐陽超的話,而是乖順地看着夏疏桐。
如果夏疏桐不願意,那她就不去。
沉默間,那邊歐陽超也感覺到了什麽,聲音弱了下去:“雲雲……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不勉強你了。”
“嗯。”雲非霧看向他,聲音很溫柔,說的話卻很無情,“我不願……”
還沒說完,夏疏桐卻忽然放開她的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低聲道:“貓貓,去吧。”
雲非霧怔了怔,随即點頭:“我很快回來。”
……
回房間後,一拉開窗簾,夏疏桐就看見不遠處湖面上那一輪圓月。
很美。
她知道歐陽超是來找雲非霧表白的。
這麽浪漫的環境下,別說是歐陽超了,就連她都想。
夏疏桐走到窗邊,手指撫過玻璃,心髒跳動得厲害。
她有些緊張地捂住胸口,唇角卻微微上翹,勾起一個略帶得意、卻又溫柔無比的笑。
夏疏桐酸歐陽超酸了好些天了,不過看在他人還不算太讨厭的份上,今天,就讓他得到一個被雲非霧拒絕的機會吧。
至于今天過後,雲非霧,就是她的人了。
……
雲非霧向歐陽超走去,卻沒有跟着他出去,而是就在栅欄這頭站定。
“歐陽哥,你說。”
雲非霧神色仍然很溫柔,聲音卻很淡很淡。
在這麽淡的聲音下,歐陽超只感覺,自己凝集了一整天的勇氣,就這麽消耗掉了。
酒意也散了不少。
雲非霧……是真的對他一絲感覺都沒有。
“雲雲。”沉默良久,歐陽超才讪讪笑道,“我喜歡你。”
不像是告白,反倒更像是在自嘲。
“嗯,歐陽哥。”雲非霧認真點頭,“謝謝你的喜歡。但我不喜歡你,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不用為了我繼續努力,因為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一直喜歡她。”
很無情,但又很認真,是雲非霧的風格。
歐陽超扯着嘴角笑了笑,本來還想說些煽情的話,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良久,他才試探性地問道:“雲雲……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誰嗎?我、我想知道,還有誰比我更優秀。”
歐陽超最後一句本來是想開句玩笑的,然而他現在的表情,明明是笑,卻連哭都不如。
雲非霧眼神柔和下來,轉頭望向她和夏疏桐的房間。
她和夏疏桐的關系,她沒有想瞞着身邊的朋友。周瀚池看出來了,黃瓊怡看出來了,歐陽超也該知道了。
雲非霧什麽都沒說,歐陽超卻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怔怔地扯了扯嘴角。
歐陽超本來還想,雲非霧說出那人是誰後,他可以接着玩笑道“我有哪兒比不過他?”
然而那人是夏疏桐。
他好像還真哪兒都比不過。
沒人家有錢,沒人家漂亮,也沒人家溫柔——夏總看着是兇了些,但相處這麽多天,她對雲非霧有多好,歐陽超可是看在眼裏的。
所以最後,歐陽超只是苦着一張臉:“雲雲,祝你和夏總幸福。”
“嗯,會一直幸福的,謝謝你。”雲非霧笑得溫柔,仿佛絲毫感覺不到自己說的話殺傷力有多大似的。
說完,雲非霧轉身,頭也不回走進房間裏。
……
開門後,雲非霧才發覺,房間裏光線有些暗。
她脫下鞋,下意識想去開燈,手指摁在開關上時,卻忽然停住了。
她沒有再開燈,而是就着昏暗的燈光,小步走到床邊,唇角也微微勾起。
窗簾是拉開的,外邊月光正好。
夏疏桐就站在窗邊,轉身,像是從月光中一步步朝她走來。
雲非霧一擡頭,就看見夏疏桐柔和的目光,以及目光中,說不出的綿綿情意。
雲非霧微微張開唇,有些想起身擁抱夏疏桐。
可是下一秒,夏疏桐就在她面前,單膝跪地,就如同她昨天在同心崖上表白時一樣。
“貓貓,閉眼。”
雲非霧聽話地閉上眼睛。
她感覺,夏疏桐柔軟的手指,輕輕執起她的左手。緊接着,一個戒指般的東西,套上了她的中指。
雲非霧倏地感覺,全身血液都沸騰起來。就連心跳的聲音,都一下子變得清晰。
身體輕飄飄的,仿佛随時都可能飄入雲端,踏着柔軟的雲朵行走,最後奔入太陽懷中。
她的手指也沒了力氣,軟軟地随着夏疏桐動作,就這樣無力地……被送到夏疏桐唇邊,又被種下一個,柔軟的印記。
夏疏桐吻了吻雲非霧的手指,緩緩站起身,坐到她身邊:“睜眼吧,雲非霧。”
雲非霧睜開眼。
又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像是只迷茫的小狗狗。
夏疏桐摸了摸她的腦袋。
然後雲非霧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
左手中指上,套着一根蘆葦草編織而成的戒指。雲非霧将手指舉到鼻子前,輕輕嗅了嗅,随即她聽見夏疏桐略帶緊張的聲音:
“貓貓。”
“雲非霧。”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夏疏桐聲音很軟,軟到了雲非霧心底裏去。
月光下,雲非霧臉頰兩邊,逐漸染上一層緋紅。
她舔了舔唇角,認真點頭:“我願意。”
夏疏桐牽住她的手,又握住。
“貓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願意聽嗎?”
仍然是那句“我願意”。
滿是信任,乖得要命。
于是夏疏桐心底的那點緊張徹底消散了,她繼續道:“貓貓,我現在恢複了一點點記憶。”
雲非霧手指微微動了動:“嗯。”
“但也只有一點點而已,我還有很多很多想不起來的事情。不過,我沒有以前那麽迷茫害怕了。我現在很确定,我愛你,如同以前那樣愛你。”
說到這兒,夏疏桐停頓片刻。
從解決公司的事情開始,夏疏桐就一直在策劃一場盛大的表白,她已經偷偷準備了許多東西,但今天,卻忽然覺得,其實不用那麽麻煩。
她們既然互相愛着對方,那就趁着月光皎皎,在一起。
夏疏桐稍微往雲非霧身上靠了些,雲非霧也順勢抱着她,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看着漫天星空。
雲非霧沒有說話,可夏疏桐卻聽見了,她的心髒跳得很快。
這厚臉皮的狼崽子,居然也會緊張。
于是趁着狼崽子現在還沒有暴露本性,夏疏桐擡手,捏了捏雲非霧的臉頰。
雲非霧一動不動,任由她動作。
捏夠了,夏疏桐才放下手指,輕聲問道:“貓貓,你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我們的過去?”
雲非霧反握住她的手,反問道:“你想聽嗎?”
說完,她又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軟,軟。
夏疏桐認真道:“以前是想的,但現在……其實無所謂。”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雲非霧低聲道。
她們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雲非霧剛開始,無比希望夏疏桐能夠想起她,想起她們的過去。當時,她不主動告訴夏疏桐,是因為她希望夏疏桐能夠自己回憶起一切,而不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被迫接受記不起的“曾經”。
但從夏疏桐表明喜歡她的那一刻開始,雲非霧的想法就變了。她開始想要順其自然,夏疏桐能夠想起過去當然很好,但如果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她們現在仍然愛着對方,那就夠了。
畢竟她們的過去不僅僅有甜,還有數不清的苦。她不希望夏疏桐再度回憶起這些事。
……
又抱着躺了會兒,兩人才從床上坐起來,開始準備換睡衣洗漱。
拉上窗簾,房間裏立馬更暗了些。
夏疏桐背對着雲非霧,坐在床的一頭,脫下薄外套後,手指卻停在襯衫的扣子上,有些不好意思繼續下去。
同居一周,夏疏桐已經習慣和雲非霧一起換衣服了,可今天……不一樣。
“雲……貓貓,”夏疏桐咬着唇,轉身看向雲非霧,然後,下半句話一下子噎在嘴裏。
雲非霧剛好把衣服都脫了個幹淨,光滑細膩的後背裸丨露在空氣中,勾人得要命。偏偏這時候雲非霧還聽話地轉過頭,探究地看向夏疏桐:“嗯?”
表情乖順天真,沒有絲毫防備的意思,可這極具誘丨惑力的姿勢,又像是刻意在誘人犯丨罪。
夏疏桐臉紅了個透徹。
“貓貓……你換好衣服先去洗漱,我,我待會兒再去。”說完,她猛地轉回去,不敢多看一眼。
“好。”雲非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等雲非霧走進浴室,夏疏桐才用冰涼的手掌抱着臉頰,深深吐了一口氣。
待到臉上的燙意消散了,夏疏桐小心翼翼地,從被子下摸出一件吊帶睡衣。
睡衣很薄,背部更是沒有一絲布料,全憑兩根絲帶吊在脖頸上,而絲帶交彙處……則是一個小巧的蝴蝶結,只要将蝴蝶結拆開,整件衣服,就會随着身體曲線滑落而下。
就像是拆禮物一樣。
一想到“禮物”二字,夏疏桐剛平靜下去的心跳,又驟然加快了些。
當夏疏桐提出“相親”的時候,雲非霧向她索要過一次獎勵——摸摸頭。
當夏疏桐說出“好像喜歡雲非霧”的時候,雲非霧又一次向她索要獎勵——一個吻。
而這一次,不用雲非霧主動索要了,夏疏桐已經決定,将自己當做獎勵,送給她。
這件睡衣是夏疏桐無意間在海城的家裏發現的,似乎以前自己買下它的時候,就存着讓雲非霧“拆開”的心思,只可惜一直沒機會實現。
出發到泸村前,夏疏桐又看見這件睡衣,說不出是什麽原因,鬼使神差地,就将它給帶上了。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趁着雲非霧還在洗漱,夏疏桐迅速換好睡衣,又在外面裹了層薄薄的外套。
雲非霧從浴室走出來後,一眼就看見,縮在床上,明顯有些緊張局促的夏疏桐。
夏疏桐套着一件寬大的外套,領口處是一片白皙的肌膚……看上去,就跟裏面沒穿衣服似的。
昨天夏疏桐睡覺時也穿的這件外套,但裏邊的睡衣幾乎遮到脖頸處,絕不可能露出這麽大片肌膚。再加上夏疏桐微紅的臉頰,雲非霧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麽。
雲非霧垂在身邊的手,不自覺握緊了。舌尖也因為緊張,緩緩抵到了上颚。
她一步步走到床邊,緩身蹲下,仰頭看着夏疏桐,目光虔誠又眷念。
……還藏着股說不出的情丨欲味道。
“貓貓。”夏疏桐擡手,又摸上她的腦袋,“你等等,我去洗漱……”
雲非霧乖巧地點頭。
幾分鐘後,夏疏桐從浴室中走出來。
“貓貓,”夏疏桐舔了舔唇角,壓低聲音,卻沒有絲毫的靡麗感,反而讓人感覺……有些可憐。
“關燈。”夏疏桐繼續說出下半句話,聲音輕顫。
雲非霧立刻将床頭的燈摁下。
房間裏一下子暗了下來。
雲非霧眨眨眼,稍微适應了之後,就看見黑暗中,夏疏桐身體的輪廓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正對着她,坐到她的面前。
夏疏桐不僅是聲音在抖,手也抖得厲害。
她坐在雲非霧面前,臉頰燙得厲害,眼角也因為羞恥而泛着紅。一雙杏眸水波流轉,可憐極了。
雖然關着燈,夏疏桐看不清雲非霧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雲非霧正目光灼灼、認真地看着她。
明明什麽都還沒做,夏疏桐卻已經因為羞恥,從喉嚨中發出一絲微弱的呻丨吟。
“嗚……”
随即,夏疏桐手指微微顫抖着,摸上外套的蝴蝶結。
薄薄的外套從身上滑落。
“貓貓……”夏疏桐不敢再看雲非霧,也不敢再看自己,只羞恥地撇開頭。
雲非霧歪着腦袋,看着外套滑落後,只穿着一件薄薄睡衣,将自己送到她面前的夏疏桐。
黑暗中,雲非霧看不見睡衣具體是什麽樣的,卻本能地感覺,面前的夏疏桐可愛、性丨感,又可憐。
像個精致的禮物。
送到嘴邊的禮物,哪兒有不拆的理?
所以雲非霧微微眯着雙眼,手腕用力,将夏疏桐拉入懷中。
又是一聲軟軟的聲音。
以及微微顫抖的脊背。
像是緊張害怕,也像是在渴望着什麽。
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但現在雲非霧不想欺負夏疏桐,她只想好好疼丨愛她。
……
雲非霧動作無比溫柔。
甚至到了最後,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夏疏桐抱着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雲非霧也困得不行,卻怎麽都睡不着,以前的許多事情和想法,不斷在她腦海中回溯。
這是夏疏桐失憶後,她們的第一次。而夏疏桐失憶前的第一次,是在雲非霧十八歲時,自己到海城找上夏疏桐的那個晚上。
雲非霧這時回憶起少年時期的自己,都不免覺得很……愧疚。
當時的她絕對算不上溫柔,也的确是存着惡劣的心态,幾乎是在一遍遍欺負夏疏桐。
……
十八歲,夏天。
雲非霧出發前,沒有寫信通知夏疏桐,只是自己尋着蛛絲馬跡,找到了夏疏桐所在的公司。
夏疏桐很快就出來接她,但是和雲非霧想的不同。夏疏桐看見她之後,臉上只是閃過一絲很淡的驚喜,又立刻遮掩過去了,甚至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夏疏桐神色倨傲,淡淡和她說了幾句話後,只給了她一個地址和鑰匙,讓她去那兒等她下班。
當時夏疏桐的房子還在裝修,因此給的地址是她租的公寓。
雲非霧一個人在公寓裏等了許久,直到傍晚,夏疏桐才下班回來,帶着她去吃了一頓飯。
期間兩人幾乎一句話都沒說過。
雲非霧怎麽也想不明白,當初那個軟糯的夏軟……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冷傲、狠戾,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讓人恐懼的氣息。
她害怕現在的夏疏桐。
晚上,雲非霧又跟着夏疏桐回了家。夏疏桐睡主卧,她一個人睡側卧。
雲非霧縮在床上,抱着膝蓋,神情可憐得像是只被遺棄的小狗。
她腦袋裏一遍又一遍回溯着,她和夏軟的過去。
最後,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穿上睡衣,敲響了夏疏桐的門。然後又……爬上夏疏桐的床。
剛開始,夏疏桐仍然是那副冷眼戲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可憐又好玩的寵物。雲非霧感覺屈辱得不行,又怕得不行。
但最後,當雲非霧鼓起勇氣,纏上夏疏桐的身體後,夏疏桐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
軟得一塌糊塗,也可憐得一塌糊塗。
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夏疏桐臉頰邊都帶着淚痕。
……
十八歲的雲非霧,幾乎次次都把夏疏桐給折騰到走不動路才罷休。
所以後來,在她稍微長大一些、懂事一些,能夠理解夏疏桐的想法後,她都是能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偶爾也希望夏疏桐能夠欺負回來。
只可惜,夏軟軟除了醉酒後能有點攻擊力,其他時候,從來都軟得不行。
睡夢中,雲非霧晃了晃腦袋,模糊地想着,什麽時候再找機會把夏疏桐灌醉試試……反正她們都已經在一起了,就算在夏疏桐醉後發生什麽,也、也是可以的……
……
這一晚過後,節目組裏的人都看得出來,雲非霧和夏疏桐的相處明顯發生了一些變化。
別說牽手、擁抱一類的身體接觸了,就連無意間對視一眼,兩個人頭上像是冒出了粉色泡泡似的。
而且接下來幾天,歐陽超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之前歐陽超有意無意就會往雲非霧那邊靠,然而現在,他對雲非霧和夏疏桐是能躲就躲。甚至還有攝像師無意間拍到,他一個人在湖邊黯然傷神的畫面。
這麽明顯的變化,節目組想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都難。
但是能怎麽辦?還不是只能看破不說破,按部就班地拍下去。
……
在泸村的日子過得很快。
每天賞賞景、錄錄vlog,還有談談戀愛——特指夏疏桐和雲非霧,一周就這樣過去了。
離開時,夏疏桐還有些舍不得。
才一周呢,感覺就像度蜜月度到一半,就被強行給拉回去工作了。
也不知道下次來這麽美的地方,會是什麽時候。
回海城休息兩天,就開始了下一期節目的錄制。
這一次的錄制地點是在海邊的某個小漁村。
村裏環境甚至比巴縣的那個小村還要簡陋些,給嘉賓分配的屋子是磚屋,蓋着茅草頂。屋內屋外都彌漫着一股濃濃的魚腥味。
而這一期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趕海”。
六個人一人拿着一個大桶,和村民一塊兒去退潮的海邊撿東西。
然而讓節目組沒想到的是,一向最靠譜的奚傲那兒,居然出了點兒問題。
奚傲她竟然……怕魚。
當奚傲看到江楓撿起沙灘上的死魚時,直接被吓得應激了。
現在奚傲坐在離沙灘比較遠的石凳上,弓着身體,脊背不受控制地顫抖着,淚水也大顆地打落在地面上。節目組幾名工作人員在一旁守着她,不斷安慰她。
其他人也暫時停下拍攝,守在她身邊。
“對比起,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奚傲的聲音還有些顫抖,誰都能聽出聲音裏的痛苦,“我以為……可以克服的。”
江楓站在一旁,無比自責地低着頭。她想要去安慰奚傲,但想起是自己把她吓成這樣的,又死死咬着唇不敢上前。
這邊奚傲的情緒還沒穩定下來,夏疏桐忽然又接到一個電話。
雲非霧的經紀人桃薇打來的。
夏疏桐下意識皺起了眉。
拍攝期間,雲非霧沒有手機。所以桃薇要聯系雲非霧的話,要麽通過節目組,要麽通過夏疏桐。可問題是,一切正常的情況下,桃薇根本沒有用電話聯系雲非霧的必要。
“夏總?”接通電話後,桃薇的聲音有些急,“能讓雲雲接電話嗎?外邊出了一些事,公關部已經在拟方案了,但我們還是需要和雲雲溝通……”
作者有話要說:想象中——
夏疏桐(超霸道):雲非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實際上——
夏疏桐(瑟瑟發抖):貓貓,我我我把自己送送送給你,你要對我溫溫溫柔一些才才才行啊QAAA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