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夢會哭,獨處會發愣,整天渾渾噩噩,像一個走火入魔的人。

誰都幫不了她,邵知年也只能默默在旁邊守着以防她想不開自殘。

沒有記憶時她将沈如楓當成依靠,記起往事後又恨自己面對仇人無能為力,而直到最終離開之際她才看清自己那顆雲山霧罩的內心——不知不覺間,那種有些畸形的愛已經刻入骨髓,如果此生與他再無關系,那她的此生便就到此結束。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對不起撫養她長大的父母。

邵知年為她安排産檢,林夏像個行屍走肉,對什麽都沒有反應,看樣子是自暴自棄了。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太久,他一直知道沈如楓還在滿世界尋找她,更知道自己家發生了什麽事,而林夏那副樣子更讓他放心不下,一邊是責任一邊是深愛之人,他內心承受着煎熬,不知所措,所幸離得遠,尚可以麻痹度日。

家族危機平穩度過,老父親平安,邵氏的名稱還在,只是被扣上了沈家的帽子,這一系列的消息給了他很大安慰,還不是最壞,還有機會。

五個月時,肚子裏的孩子已初具人形,林夏看見彩超中的影像,無知無覺般的內心突然有了波動。

她的情緒開始逐漸平複,精神狀态也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甚至不知道那一天起,她的臉上有了笑顏。

沈如楓看着最新傳回來的照片,神情有些癡迷的摸着上面那個女人的臉龐,“她笑了,她終于有笑臉了。”

可這個笑卻并不是為他。

22 還是他的夏夏

林夏臨産前的一個月,邵知年帶她去了倫敦,沈如楓知道後只冷冷說了四個字:“自作聰明!”

等到她終于臨産。沈如楓從國內飛過去,醫院裏的所有專家都是他私下裏安排的。事先簽過保密協議,除了當事人誰都不知道。

他不敢走到明面上見林夏。自從得知她懷着他的孩子,沈如楓就變得異常小心翼翼,即使劉助理已經把跟蹤工作做到人神不知的地步,他仍然會時常覺得林夏已經發現他了。因此稍微出格一點的事他都不敢做。

他怕自己的出現會給林夏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她恨他。他知道的,但她竟願意生下他們兩個的孩子。沈如楓簡直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的興奮喜悅。

夏夏,即使她抛棄他不要他了,她還是他的夏夏。

可溫柔的臉色轉瞬卻又變得陰冷無比。因為看到邵知年可以光明正大的等在産房外,而他卻只能躲在房中隔着屏幕看監控。

孩子生的十分順利,專家告訴他,這和林女士之前東奔西走不無關系。而他卻不以為然。覺得是孩子體諒夏夏。因為他曾讓她受過太多苦。

他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而等在外面的邵知年仍然一臉焦急,沈如楓冷冷看着他。拿起電話撥通號碼。“把他帶走。”

挂斷電話,不出兩分鐘,就看見監控中的邵知年被他的人架着胳膊脫了出去,期間邵知年激烈反抗,他的脖子就被紮了一針鎮定劑。

沈如楓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與昏迷中的邵知年擦肩而過,他微微勾起唇角,不自量力!

産房門打開,林夏被推了出來,可當他意識到林夏仍然清醒着,腳步猛一下頓住退卻。

無力的靠在牆邊,眼神中竟是前所為有的絕望,沈如楓重新拿起電話,“別把他怎麽樣,弄醒送回來吧,”頓了頓又說,“該怎麽做知道嗎?”

劉助理說:“放心沈總,我會好好告訴他的。”

最後再看一眼林夏,沈如楓像是一頭垂頭喪氣的獅子,頹然轉身背道慢慢走,向着相反的方向,與她漸漸拉開距離,消失在轉角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仰躺着的林夏似有所感地艱難側身轉頭,可發現後面除了來回走的醫護人員外并無他人,心沒來由的失落起來。

醫生告訴她邵先生去為她準備生活用品了,可她仍然覺得心中空蕩,她等的人不在那。可難過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因為她不知道如果那人真的出現時該如何面對他,她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兒。

沈如楓去嬰兒房中看孩子,早有護士等在一旁,經過指導,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小小的一個抱在了懷中。

是個小男孩。

沈如楓其實不太喜歡男孩,一如他厭惡這個叫做“沈如楓”的自己。

他就像個心理扭曲的變/态,所以很害怕孩子将來會跟他一樣。如果是個女孩,那就肯定是和他的夏夏一樣,溫柔恬靜,單單讓人看着就覺得十分美好。

可這是他的夏夏為他生的呢,又叫他如何不喜歡?只要是她給的,不管是什麽,他都甘之如饴。

那個叫做“複仇”的東西被他深深壓在心底,曾經漆黑無望的萬丈深淵被他鎖進了保險箱,那些痛苦糾結想要全世界跟着他一起毀滅的念頭被狠狠砸進土地掩埋。

他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他的夏夏可以回來。

只是這樣的他,不知會活的比常人要多艱難。

“他真可愛。”已經為人母的護士笑着贊美。

“是我的孩子。”沈如楓微微一笑。

23 她的自私懦弱

林夏覺得邵知年好像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但她卻不大能說上來,像是一種錯覺。看着他細心的把雞湯裏的油撇掉。林夏抿抿唇,輕聲問道:“邵知年。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邵知年動作頓住,随即恢複如常。沖她淡淡笑了笑說:“當然有話,”順手把湯匙遞到她嘴邊,“你生完孩子後就有些悶悶不樂,護士讓我跟你說。當心會留下産後抑郁症!”

林夏聽出他語氣中的調侃,心中卻有些不知名的急躁。搖頭否認,“我沒有悶悶不樂。你看我每天吃喝都很正常,我很好,真的!你先跟我說。你到底怎麽了?”

“我沒事啊,”邵知年見她無心喝湯,只得先将碗放到桌上,垂眸有意避開林夏的注視。“只是看着你每天強顏歡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沒有……”

邵知年擡頭對她笑了笑。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叫她,“林夏。”

“嗯?”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幫你嗎?”

林夏面色漸漸趨于平靜,看着他。不點頭也不搖頭。

邵知年忽然在自己的嘴裏嘗出了苦澀。果然。

但他還是自己說了出來,澀味融進了心裏,絲絲絡絡地疼,他笑了,“因為我一直都愛着你啊。”

腦子裏像是有緊繃着的弦忽然斷了,铮铮直響,林夏的心跳比以往最緊張害怕時還要快上好幾倍,她知道的,她一直都明白的,自從他應允要幫她,她就感覺到了。

明知這樣不可以,可仍然一意孤行,林夏無數次在心中唾棄自己的自私,沈如楓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記太深了,以至于她即使恨他入骨,也根本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但她不敢和他挑明,她懦弱地害怕自己再次陷入到無助的深淵,她以為她生下了這個孩子,他們之間就能默認彼此的不可能,卻未料他最終還是以這樣直白的方式對她說了出來。

“邵知年你聽我說,我……”

“好了,”邵知年的語氣就像是個鄰家大哥哥對任性妹妹的無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嘆息着說,“這有什麽呢?都是個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麽莽撞冒失!”

林夏喉嚨忽然哽咽,眼淚順着眼眶落下來。

“別哭,”邵知年心疼的用紙擦去她的淚,“月子裏哭,當心落下後遺症!”

林夏胡亂的擦着眼睛,抿唇不住點頭,“我不哭,不哭……”

房間裏氣氛溫和,一門之隔的外面卻寒氣逼人,劉助理覺得他就不該跟過來,接受這明明該發洩在裏面姓邵的人身上來自地獄的刺骨怒氣。

沈如楓握着門鎖的手指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如果不是尚且還有一絲理智存在,他早就掰斷把手沖進去把邵知年打成爹媽都不認識的怪物了。

他故意的!

姓邵的知道他就在外面看着,所以故意做出那樣的舉動,就是吃準了他不敢進來,該死!

“沈總,邵家那邊您打算怎麽辦?”

沈如楓木着一張臉,聞言冷冷回道:“先不動,等等再說,”話畢驀地松開手,倔強轉頭,“我們走。”

邵知年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眼門邊,眼中神情意味不明,末了,一切情緒全都化作無聲一嘆,變成深深的落寞。

入夜,林夏早已熟睡,病房門被悄然打開,沈如楓動作緩慢的走進來,鞋子落地無聲,連呼吸都刻意摒住。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貪婪的看着林夏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一年了,他已經一年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她了!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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