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淮周下巴又往她頸肉處貼了貼, 蹭的司純有些癢,動了動身子想要遠離他,沈淮周就把人摟進懷裏收緊胳膊, 整個身子嚴絲合縫挨在一起。

這種擁抱有些過于過緊了, 司純微微在他懷裏縮着, 努力習慣着被整個包裹住的擁抱,逐漸放松緊繃的神經, 一直到習慣他的貼近。

耳畔降下來的嗓音低啞又輕飄飄的, 或許是因為黑暗中過于寂靜,而明顯被兩人忽視的詭異電影也成為了被徹底弱化的背景板。

“這麽想要我啊?”

司純低垂着長睫,聲音很輕地“嗯”了一聲,也不敢偏過頭看他, 好不容易才放松的身子又因為他這一句話像是着了火似的, 一觸即發,順着燥熱的分子在空氣中無限燃燒。

客廳裏的空調拉的太高,烘烤着人像是北方地暖一樣熱,想到外面正飄着冬雪, 又覺得坐在這裏莫名的滿足。

她好喜歡這個擁抱。

好喜歡好喜歡。

他抱的很緊, 好像要把她揉進他的骨頭裏一樣。

只是隔着一層很薄的衛衣,胸膛硬邦邦的, 心跳鼓動的很有生命力,她能感覺到他的每一寸的變化。

司純歪着頭, 任由着身子整個靠在一旁沈淮周身上, 太過舒适讓她都開始犯困了。

而沈淮周沒聽到她應聲,見她往後靠, 又勾着人的腰讓她躺在一個舒服的姿勢, 認真看電影。

等到一個小時四十多分鐘的電影結束, 沈淮周才興致不高地移開眼,司純看的挺認真,從頭到尾都保持着一個姿勢——

沈淮周低下頭去看才知道,人根本沒看電影,在他懷裏躺着睡着了。

怪不得從頭至尾都沒反應。

電影結束後變成黑屏,客廳內唯一的燈光徹底熄滅,只有微弱的電器燈光閃亮着,映照出懷中女孩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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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把頭發給她勾到耳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沈淮周看她睡得很熟,過了幾分鐘還是低聲把人叫醒了。

“司純,醒醒。”

司純聽到叫聲皺了皺眉,表情帶着微弱的厭煩,又把臉往沈淮周身上貼,手指緊緊揪着他的衣服,明顯在睡夢中。

身上像是有只軟乎乎的貓咪似的,還有點格外的粘人。

沈淮周收回之前覺得她不怎麽愛找他的想法,明明磨死人。

他很輕地扯了扯女孩的衣角,又被她如藤蔓般抱住了,甚至臉頰還在他懷裏蹭了蹭。

室內有些過于熱了,她只睡了兩個小時,臉頰都被自己悶熱的鼻息熏紅了,像蘋果。

意識還沒回籠,司純的手指在他身上摸了摸,柔軟的手指在腹部徘徊了許久,讓沈淮周都感覺有些不自在,從腰部開始有些癢意浮上來,他用力摁壓住她的手掌,把不安分的手指整個貼在他身上停住。

再這樣真的要出事。

司純緊閉着眼,眉頭皺得很深,聲音宛如自言自語似的咕哝道:“好硬啊。”

沈淮周:“……”

他捏了一下人的後頸,把她腦袋扶正,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支撐着她,指骨加重,咬緊牙根:“司純。”

司純迷迷糊糊睜開眼,低着頭看到自己手指還在他身上占人便宜,瞬間就清醒過來了,她眨了眨眼睛,又佯裝無事發生往四周看了看,問他:“幾點了。”

“快九點了。”

大概是睡醒之後有些疲軟,她整個人都癱在沙發上,手指都沒什麽力氣。

微微躺在旁邊,還是試圖解釋了一句:“我剛才睡着了。”

沈淮周淡然地掃過去:“嗯,恐怖片讓我一個人看完了,說好的保護我呢?”

司純轉了轉眼球,直接沒回應他這句話:“我睡覺的時候,習慣抱着玩偶睡,剛才還以為你是我家玩偶。”

沈淮周點了點頭,丢給她了個致命問題:“我抱着爽還是玩偶?”

司純:“……”

“你又不會一直在。”

這個玩偶還是她從三九城拿回來了,大概是習慣了,她睡覺時沒什麽安全感,不抱會很難入睡。

“誰說的。”沈淮周動了動眉骨。

司純歪着頭看他,又移開眼神往別處看。

“只要你在,我就選你。”

你永遠會是我的第一選擇。

沈淮周輕笑了聲,眉眼都綴着笑意:“吃糖了嗎?怎麽這麽甜?”

司純也沒看他,只是小聲說:“你嘗嘗。”

沈淮周幾乎是沒猶豫,手指掐着她下巴,貼着人唇吻了上去,游刃有餘撬開齒關,像是榨蜜似的,在她唇瓣上肆意掃蕩。

她仰躺在沙發上的,沈淮周手掌撐在她腰側,低俯着身子顯得掌控欲十足,這個姿态讓她根本無路可逃也無法招架。

司純也沒有要反抗的意思,只微微閉着眼任由着他親。

“好了,走了。”

他打了個響指在她耳畔,司純才睜開眼看他,手指還下意識摸了一下有些灼熱的唇瓣。

不知道紅了沒。他吻的真的很深。

“送你。”

司純坐在沙發上低着頭沒動,聲音還有些悶:“我不想回去。”

正撈起車鑰匙在手裏的沈淮周盯着她看了兩秒,又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歪着頭看她:“家裏沒人?”

司純點了點頭:“嗯,他們在外省。”

沈淮周頓了秒,問:“明天周六也不回來嗎?”

司純表情有些失落:“不知道,可能不回來吧。”

他們好幾天都不回來,司純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準備在那邊定居了。

且也不知道李先闊到底想幹什麽,他不會又去她家找她吧?

司純問沈淮周:“我能在你家睡嗎?”

沈淮周腦子還宕機了一秒,随後微微眯着眼,姿态顯得有些混球:“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反正你家也沒人。”

沈淮周輕“啧”了一聲,拒絕:“不行。”

司純不開心了:“為什麽?”

“反正不行,送你回去。”

司純這時候語調顯得有些賭氣:“我不想回,我不走。”

沈淮周沉了口氣,耐下心思說:“不是不讓你住。”

他擰緊眉,想到平常那些嘴上身邊沒什麽把門的狐朋狗友,有些不太符合他風格地說了一句:“傳出去不太好。”

司純癟唇看他,覺得他就是不想讓她住。

人生頭一遭有些任性的發言,是她在她親生爸媽面前都沒有過的嬌慣語氣。

“我就不走。”

沈淮周捏着車鑰匙,盯着她看了兩秒,沒法兒。

低眉順眼地提着建議:“帶你去兜風,行不行。”

司純只是看他不吭聲。

沈淮周又說:“帶你去看看西城的日出,想看嗎?”

司純:“你一直一起嗎?”

“不然呢?”

“我女朋友。”沈淮周說得坦然,“老子當然要慣着。”

沈淮周開了輛黑色布加迪,司純坐在副駕駛,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到了西城的某個長橋邊上,地方有些偏僻,已經到郊外了。

周遭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開了窗就有斜着飄的雪花往下落,司純單手扒拉着車窗,半個腦袋探出,伸出手往外抓。

車內沈淮周放了一首英文歌,司純歪過頭問他這首歌叫什麽。

沈淮周調試了駕駛座,正懶洋洋地靠着,聽到她問應聲說:“LEAP 。”

司純搖了搖頭說沒聽過。

“你不是說要給我唱歌的嗎?”

沈淮周微微一頓,很坦誠地開口:“還沒學會。”

司純眼眸彎着湊過去,興致很高地問:“你真的不會唱歌啊?五音不全嗎?”

沈淮周看着人眼睛亮晶晶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貍,仿佛此時抓到了他的笑話,急匆匆地趕過來要看樂子。

“沒唱過。”

“那你現在唱。”

“下次。”

司純不解:“為什麽?”

沈淮周沒吭聲,一雙漆黑的眼眸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像黑曜石似的,下一秒司純已經聰明的猜到了原因。

拽哥還挺要面子的。

怕在女朋友面前丢人麽。

司純很輕地哼哼了兩聲,又趴在窗戶旁邊看雪。

“這個地方,早上可以看到日出嗎?”

身後的嗓音帶着幾分堅實:“可以。”

司純回頭看他:“你來過?”

沈淮周:“嗯。”

司純手指抓了一下玻璃窗,眼睫在黑暗中忽閃:“你自己嗎?”

“嗯。”他又說。

司純又繼續看向窗外,雪好像下大了,路旁的雪積得愈來愈厚,空氣中肉眼可見的是碩大的雪花。

她縮了縮脖頸,身後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響,沈淮周把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皮衣披在了她身上。

司純驟然回頭:“不用,不是很冷。”

剛說完,他已經掌住了她的手,嗓音低啞中帶着冷厲:“冰成這樣還不冷?”

司純試圖辯駁:“……就是手冷。”

“要不……關上窗戶吧。”

車內開着空調,可外面的風吹進來,怎麽都集不起熱。

“不用,你穿着。”沈淮周寬大的手掌順着女孩纖細的腰身穿過,松垮地環住了她的腰,下巴又抵在她的肩膀處。

兩人坐在一個駕駛座上,有些擁擠,司純差不多都坐在他腿上了。

“我抱着你。”

司純歪着頭笑:“不管你。”

她很舒服地窩在沈淮周懷裏,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睡夢中似乎看到車窗被他關上了,車內空調熱氣很足,身上熱的她要出汗,卻讓睡意更沉。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司純被他叫醒,睜開眼,便看到車窗外白雪皚皚的世界,遠處天邊的水平線之上,一輪刺眼的太陽乍現,又冉冉升起。

整個世界都在一層一層變亮。

司純醒了神兒,眼神灼灼地盯着遠處看:“現在幾點?”

沈淮周看了一眼手機,清了清嗓子說:“六點半。”

“好好看。”

司純趴在窗戶邊盯着遠處,忙不疊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準着遠處日出,拍了一張無濾鏡的live圖。

保存了圖片之後,捏着手機轉換了鏡頭,手機屏幕上瞬間出現了她的臉,以及身後沈淮周的身影。

他低着頭在給誰回消息,司純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挑着眉拍下了一張合照。

剛打開相冊想去看一眼,手機就被一旁的人抽走了。

司純以為他不喜歡拍照,忙不疊地開口:“我就拍了一張,別删別删。”

沈淮周漫不經心地翻開那張照片看了一眼:“誰說我要删了。”

她眨了下眼,見沈淮周看了一眼之後就把手機遞給她了,又點開自己手機的相機,朝司純勾了勾手指。

“過來。”

司純縮了下脖子:“幹什麽。”

沈淮周放聲:“拍合照。”

司純歪着身子湊到他手機屏幕前,感覺自己這個姿勢不太好看,正想要動一下,他已經拍完了。

屏幕上的女孩模樣呆呆的,頭發長又多,沒梳理有些淩亂,除卻一雙水眸十分有神,看上去沒有哪個地方上照的。

反倒是沈淮周,一張臉宛如上帝的精心創造出來的,完全沒有死角,只是随意的抓拍也好看的過分。

她正要不滿想要重拍,就瞧見沈淮周已經一氣呵成把這張圖片改成了鎖屏壁紙了。

“你幹什麽。”

沈淮周大概沒改過這個,盯着壁紙看了好幾眼:“換個壁紙。”

司純提醒:“這是我。”

照片的尺寸跟壁紙不是完全對得上的,他把整個自己都裁減掉了,倒是司純,一個頭發絲都沒舍得動,完完整整落在他鎖屏上。

沈淮周微微挑眉,語氣張揚:“我女朋友。”

司純:“……”

她倒是沒敢用沈淮周當做鎖屏,太明顯了,只要一打開手機都要被看見。

那被發現玩手機倒顯得不是那麽嚴重了。

司純手機響了幾聲,是她媽給她打來的,司純飛快看了一眼沈淮周,才接聽了電話。

卻是淩則豫接聽的。

“喂?叔叔。”

淩則豫聲音仍舊溫順謙和:“司司,你在家嗎?”

司純張了張唇,腦海裏想到上次沈淮周說的,不要她撒謊,她就回了“不在”。

好在淩則豫倒也沒問她現在在哪裏,估計以為她去吃早飯了。

“我媽呢?”

司純還沒問他打電話來是幹什麽,便聽到了一旁一個很低的說話聲。

是一個年輕的女聲。

“請問是童妍清的家屬嗎?”

淩則豫着急忙慌地點了點頭:“對是我,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中間說了含糊的幾個字,司純沒聽清,耳畔呼嘯的風聲夾雜着雪水,吹的耳朵疼。

“你們在醫院?”司純心裏的弦緊繃着,抿着唇問,“媽媽生病了嗎?”

淩則豫沉了口氣,情緒失落地開口:“對,你媽媽要做個小手術。”

“你們在哪?”

司純腦海裏瞬間回蕩起童妍清的模樣,她很瘦,個子卻有一米七左右,總是一副幹練頂天的樣子,外強中幹,堅韌不拔,也一直心比天高。

“其實……媽媽根本沒有去奶奶家,一直都在西城,她最近在住院觀察,沒讓我告訴你。”

“她生什麽病了。”司純皺緊眉。

淩則豫:“電話裏說不清楚,司純,你來一趟吧,你媽媽說想讓你來一趟。”

司純說了句:“好,你微信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去。”

司純話音剛落,沈淮周已經驅車往醫院方向走了。

等淩則豫發過來地址,司純還有些恍然。

她本來還以為童妍清能懷孕了,畢竟她這些年一直在吃藥調理身子,司純知道她很想要一個跟淩則豫的孩子。

很嚴重的病嗎?

似乎是,很嚴重。

不然不會住院這麽久,也不會瞞着她。

“別擔心,先去看看情況。”沈淮周偏頭看了她一眼。

司純點了點頭,一路上還是蔫蔫的,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讓她有些心慌。

等停了車,司純解開安全帶,手背被沈淮周捂住,似安撫的捏了捏。

他凝眸看她問:“要不要等你?”

司純搖了搖頭:“不用的。”

說不準她今天都不回去了。

沈淮周松開手:“別害怕,有事給阿淮打電話。”

他看到了她給他的微信備注。

司純微微勾起唇角,點了點頭說好。

等到了醫院,童妍清正在住院部五樓病床上躺着,司純推開門,童妍清正在被淩則豫喂着吃早餐。

司純擰緊眉忙地走過去坐在旁邊:“你怎麽了?醫生說是什麽病了嗎?你怎麽沒告訴我?”

童妍清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沒吭聲,一旁淩則豫繼續喂粥的動作也被她擋了一下。

童妍清靠着枕頭,偏頭示意淩則豫:“你先出去。”

淩則豫張了張唇,對上童妍清略顯冷淡的眼神,也不好說什麽,轉身出了病房門。

司純歪過頭看着淩則豫,又把視線放在童妍清身上。

過分怪異的氛圍讓她覺得大概又什麽事要發生。

“怎麽了?”

童妍清只是盯着司純看,眼底滾起層層波濤,整張臉陰冷鐵青:“你問我怎麽了?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司純意識到,大概是李先闊跟她說了什麽。

“沒幹什麽。”

“你是不是跟一個男生……夜不歸宿?”

後四個字咬字很重,司純覺得她大概是不齒說出什麽污穢詞彙,才用了這個詞。

夜不歸宿?也算。

司純捏過一旁熱騰騰的甜粥,用勺子攪拌着散着熱氣,一邊很淡然地開口:“嗯,家裏又沒人,我不喜歡黑,不想在家。”

“司純!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開學第一天逃課去網吧,學習一落千丈,現在還……跟一個男生晚上出去鬼混??!你到底有沒有點羞恥心啊!”

羞恥心?是她沒有麽。

她只是喜歡誰就沒有羞恥心嗎。

司純捏着熱粥的手指一頓,擡起眼很平靜地看她,半晌才冷漠開口:“你出軌就有了嗎?”

“啪”的一聲巴掌聲甩過去,病房裏陷入長久的死寂。

童妍清的手指因為用力還有些顫抖,冷着眼死死盯着司純,眼尾都泛紅。

手裏的甜粥因為司純側身的動作,一整個砸落在地板上,滾燙的甜粥燙紅了手背,司純側着頭,長發微微遮住被打到泛紅的臉頰。

門外淩則豫聽到了病房中的動靜,忙不疊推開了門進來,瞧見司純有些泛紅的臉,頭疼地看向童妍清:“你打孩子幹什麽?都這麽大了你怎麽……”

童妍清眼角含着淚,蒼白地輕笑了聲看向淩則豫,呼吸都不順:“你知道她說我什麽嗎?不是今天我還不知道,原來她在心裏就是這樣認為我的,認為她媽是個……”

話還沒說完,淩則豫就捂住了她的唇瓣,心疼地把她眼角的淚擦幹淨。

“好了,你別說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司純沒管被燙到有些刺痛的手背,只是站在一旁,內心毫無波瀾說:“你知道我為什麽知道這件事嗎?”

童妍清低着頭沒吭聲,呼吸都還有些喘,一旁淩則豫一直給她拍着後背順氣。

司純從口袋裏拿出一袋紙巾,一點一點擦幹淨手背上的熱粥。

“因為我同學看見了,你跟司鳴還沒離婚的時候,看到你跟一個男人出去。”

“她們在私底下傳,原來司純媽媽是個這樣的人啊。”

司純眼睛有些幹澀,向來淚腺發達的她卻只覺得幹涸到很疼,天崩地裂的疼,但卻沒有一絲想哭的念頭。

“之後司鳴去世,你就走了,剩下我自己在三九城,那個女孩媽媽去世了,她爸給她帶了個後媽回來,後媽的兒子比她還要大,她就特別讨厭第三者。”

“她很喜歡把我關在空教室裏,看到我害怕的表情來洩憤,說這是應該的,是我應得的。”

司純看向童妍清,有些不理解地問她:“我應該什麽?我是爬床了還是出軌了?你說什麽是我該的。”

“在那之前,我有享受過你一天的關心嗎?”

“你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嗎?”

童妍清渾身都僵硬住了,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

司純低着頭,熱粥太燙了,手背上紅腫到火辣辣的疼,她用力搓了好幾下。

“我給你打過電話,冬至那天,那天也是你生日。”

“我向你求救過的,我唯一想到願意施舍給我一些關心的人就只有你了。”

司純眼神很坦然:“你還記得你在幹什麽嗎?”

童妍清臉色瞬間一片蒼白。

“你在跟男人滾床單。”

話音落下,司純轉身離開了病房。

淩則豫臉色也不怎麽好看:“我去看看……”

童妍清抓住他的手腕,低着頭鼻翼顫抖,哭腔帶着崩潰:“別去了,別去。”

淩則豫只是抱緊她:“不是你的錯,都怪我,要怪怪我才對。”

“她知道了那件事會理解你的。”

……

……

司純從醫院出來,外面還下着冰雹,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的。

手背上的燙傷卻因為過冷的空氣而慢慢僵硬到沒什麽知覺,她嗓子幹疼,像是堵了悶重的棉花,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出了醫院的大門,走在雪天裏,一直到路邊,又蹲下身子蜷縮着抱住自己。

旁邊正在等車的小女孩懷抱裏還抱着一束紅色的玫瑰花,看到司純痛苦的表情,走上前很關切地問:“您好,請問您是有什麽不舒服嗎?需要幫忙嗎?”

司純微微擡頭,看上去是個年紀不過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漂亮的蘿莉裙,像個嬌貴有禮貌的小公主。

司純搖了搖頭,無力地扯出一絲笑:“不用,我沒事,謝謝。”

小女孩點了點頭,還是看了她好幾眼,過了一分鐘,跟着旁邊一個年輕的女人離開了。

司純站起身,頭還有些暈,下一秒就被大步走過來的沈淮周拉進了懷裏。

司純先是微微掙紮了一下,感覺到熟悉的溫度,又把額頭抵在他胸口處。

剛才一直也沒哭,此時眼淚卻像是失閘的水龍頭一般,止不住地往外傾瀉,要把他的衣服都潤濕一片。

沈淮周老遠瞧見她蹲在這裏,走過來後看到她臉上有些紅,像是被誰打了,心裏猛地刺疼的一下。

感覺到她身子還在顫抖,收緊了胳膊,想把身上的溫度都渡給她。

“眼淚不要錢嗎?這麽愛哭。”

手背上的燙傷過于刺眼,沈淮周心疼地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手,本就白皙柔嫩的手指看上去格外凄慘,一張臉蒼白又紅腫,可憐的要人命。

用指腹把女孩眼角的眼淚擦幹淨,又不助地往外流,仿佛沒有始終似的,可能是她哭的時候都是無聲的,讓沈淮周也跟着揪心。

司純吸了吸鼻子,聲音悶又沙,眼圈還是紅紅的。

“反正有你哄。”

沈淮周笑不出來,避開傷痕捏着她的手腕往醫院裏走,嗓子澀到不成樣子:

“嗯,我哄。”

“先去醫院擦點藥好嗎?乖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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