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想太多也是一種病

至于尉和玉在哪?

逢蕭玉無需去猜,窗口聲音已經給了她答案。

從始至終,尉和玉就一直待在院子裏,沒有上過三樓。

至于她先前的猜測,已經被自己全盤否定了。

抿了抿唇,逢蕭玉着目燒着的小竈臺,說自己想下去,烤壁火,至于芝芝被她支出去烤橘子了。

客廳裏空無一人。

細長高跟蹬蹬走過去時,尉和玉正一只手撐着頭,坐在壁火前的老爺椅上,像是在休憩。

逢蕭玉瞧了兩眼,拔高聲音:“小翠,廚房裏有點心嗎?”

小翠很快探出頭來,“有的,逢小姐,想吃什麽?”

逢蕭玉說:“有些餓了,都可以。”

眼尾舒展開來,她像是沒看見男人深沉陰鸷的眼眸,一心一意盯着廚房的門口,在等填肚子的小點心。

等小翠端上來,送到前邊的小圓桌上。

她不徐不疾地擡眼,看向正盯着她的尉和玉,言笑晏晏:“不好意思,尉提督,吵醒你了。”

“故意的?”他問。

逢蕭玉不懂:“什麽故意的?”

末了,她彎唇又笑了下:“尉提督,我又不是什麽文人,講文绉绉的話,我可聽不懂。還是宗都督好,我就提了一回玫瑰,就直接給我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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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的感覺席卷心頭。

“你在計較什麽?”他說。

逢蕭玉只是微笑:“我能計較什麽,我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海上月’的姑娘。”

字音在‘海上月’上加重幾分。

生怕尉和玉沒聽出來,她微微屈身,湊???到了尉和玉的身前,鼻尖交錯只在一瞬。

洶湧火光照在臉上,無端生出幾分悶熱。

尉和玉也這麽覺得。

但眼前的人太近,近到稍有不慎,就能吻上的距離,讓他避無可避,也不想就此認輸。

逢蕭玉說:“尉提督,玫瑰花是你買的嗎?”

“你剛剛都說了,是文成送的,怎麽會是我買的?”

“這樣呀——”

她的尾音拖的很長,柔軟無骨的小手撐在男人的大腿上,她沒有亂摸,可這個時候,不動比動更猛烈,暗喻更強。

“可是,我剛剛問過芝芝,她說,她拿到手的時候,外層的花瓣已經枯萎了一些,那就說明……”逢蕭玉長長停頓着。

男人的反應卻不如她意料之中。

“說明什麽?”

“說明是有人昨天買了回來,放在外頭一夜,然後借着宗都督的手,給我了。”

“逢小姐,”尉和玉唇邊笑意促狹:“有時候想太多也是一種病。”

他不徐不疾地微微前傾,臉頰和柔軟雙唇擦邊而過,他的手牢牢摁住了她的腰。

語氣清淺:“如果真的是我買的,那為什麽我不親手給你?”

“當然是——”你放不下面子。

逢蕭玉在心裏答道。

面上卻鎮靜,雙手按在男人的肩頭,屈膝抵上老爺椅的中間,以女上男下的姿勢,把他圈進懷抱裏,像是要把尉和玉‘就地正法’。

緊跟着,她說:“當然是尉提督怕上了我這只狐貍精的當。”

尉和玉笑了:“你這個比喻很恰當。”

男人的大掌搭在女人纖細腰身,他語氣很淡,和問明天吃什麽一樣簡單,問她打算接下來怎麽做,又怎麽讓自己上當。

多多少少的,他的語氣帶了幾分調侃。

好似在影射逢蕭玉不行。

這一刻,逢蕭玉終于懂了,為什麽男人會讨厭女人說他不行。

輕輕低下頭,她蜻蜓點水般覆唇一親,“這樣夠了嗎?”

一般來說,這種小情趣足夠撩撥一個男人。

偏偏對尉和玉來說,這點小辦法沒用。

所以,他說:“你就這點本事嗎?還是說,海上月教人的方法不行?”

“……”逢蕭玉當即就氣紅了眼。

正當她按上男人腹肌上方,打算做些什麽時。

門驀然被推開了。

只是他們在壁火前,身後的沙發剛好遮住了他們的身影,等他走過來,逢蕭玉已經回了另側的椅子上。

副官一愣,急促步伐不由停了下來。

讪讪地說:“逢小姐,你也在這啊。”

“難道我不能在這?”逢蕭玉輕輕揚眉,雙手抱臂,故作刁難的姿态。

副官急急擺手:“不是,就是……”

“是什麽?”

一個半大的小子被逢蕭玉逗得面紅耳赤。

尉和玉抿下最後一口茶,壓火。

而後,他警告看了逢蕭玉,出聲解圍:“行了,張副官,說吧,有什麽事?”

亂飄的眼神立刻收回,張副官走到尉和玉身邊,低下頭。

兩個人在竊竊私語。

逢蕭玉瞧了兩眼,便覺得沒意思,撚着小圓桌前的點心吃起來。

不知是不是逢蕭玉的錯覺。

兩人在談話的時候,眼神好幾次瞟到逢蕭玉的臉上,在她察覺後,又頃刻收了回去。

循環幾次,逢蕭玉耐不住了,問:“我臉上有花嗎?”

尉和玉意味深長地說:“沒花,但有蜜蜂順着味來了。”

随即,他側過頭,對着旁邊的張副官說:“你下去安排吧,過會就把人帶進來,那位爺可受不住凍。”

聽上去好像是有客人要來。

并且,那個客人身體還不太好。

逢蕭玉右眼皮跳了跳,心下徒生幾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就想上樓。

“我勸你最好陪我一起見見他。”尉和玉一句話将逢蕭玉定在了原地。

緩了幾秒,她緩過身去,看向神定氣閑坐在老爺椅上的男人。

低聲辯解着:“尉提督,我只是上去換身衣服,這身衣服不好見客。”

……

一個小時後,客廳壁火前。

逢蕭玉剛到樓下,就被兩道不約而同地視線鎖定。

她彎了彎唇角,問:“怎麽都看着我?”

頃刻間,尉和玉的目光率先從她的身上消失。

還沒等逢蕭玉喘口氣。

一旁的沈嘉實笑着問道:“聽說你感冒了,怎麽樣了?”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朝後像是在尋找着誰,問:“芝芝呢?”

“芝芝在樓上。”逢蕭玉又說:“她年紀小,不懂事,所以就我來了。”

沈嘉實點了頭:“這樣——”

他未完的話語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盯上逢蕭玉。

握了握冰涼的指尖,她看見沈嘉實轉頭看向尉和玉,眼神溫潤和善,言辭卻萬分的犀利。

“尉提督,人帶走了這麽久,總該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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