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喜歡
很快一輛黑色的賓利停靠在了路旁，謝宜橙從搖下的車窗露出一雙眼睛：“這裏。”
言青上去之後，謝宜橙沒有做出太過親密的舉動，只是在司機看不到的角落偷偷拉住了言青的一只手，因為言青在路邊等了一會兒吹了會兒風，手還是涼的，那麽怕冷的謝宜橙卻堅持不肯放開，一直握着。
一進屋，謝宜橙就把人按在牆上激烈的吻了下去，熟悉的薄荷味使她感到踏實，她，其實沒有表面那樣自信。
“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廚房裏有飯菜，熱的。”一吻結束，謝宜橙有些喘的問道。
“先洗澡吧。身上都是灰塵。”言青也沒好到哪裏去，嘴唇因為被□□的時間長了，變得紅豔豔的。
去洗了個澡，下來時謝宜橙已經盛好飯了，長長的古樸飯桌上，擺滿了吃的，但是半張桌子的菜就比言青她們家過年吃的還要豐富。
“這道八珍茄子不錯，你嘗嘗。”兩人是挨在一起的，謝宜橙給她夾菜也很方便。
“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再嘗嘗這個。”謝宜橙又給她夾了塊魚肉放碗裏。
言青趕了一天路，的确是餓的狠了，不一會兒就吃了兩碗飯，她吃飯速度一向很快，當放碗時謝宜橙才吃了幾口，她照例便去拿了本書在餐桌上陪着她吃。
不管合不合規矩，這就是她倆之間的規矩。
在謝宜橙家待了一星期，學校準時開學了，言青便回了校，她的東西少，且都是些必需品，一旦帶走，才發現家裏什麽屬于她的痕跡都沒留下，謝宜橙便決定下次去給言青弄一套用具專門放家裏。和她的擺在一起，想想就覺得滿足。
高三無疑是很緊張的一個學年，從跨入高三這一刻起，屬于高一高二的各類活動都離她們遠去了，沒有春游秋游，沒有合唱交流，只有運動會依舊全校性質的進行着。練題，考試，比賽，緊張的節奏感染了高三的大部分人，他們的生活，不知何時起只剩下了三點一線。
進入高三以後，學校對于談戀愛的态度也變得嚴厲起來。和高一高二時的模糊對待不同，高三如果有敢高調秀恩愛的，必定會被叫去老師辦公室喝茶，一次兩次下來，很多戀情專為地下模式，也有受不了這種壓力而真的分手的。
這一切，對于言、謝二人沒有多大影響，無論學校對這種事的處理方式是怎樣，她們的性別決定了她們這段感情不能見光的。
“今晚去我家？”坐在樟樹下的臺階上，謝宜橙歪頭可愛的看着言青。雖然不能見光，但在自己家裏，她們自然沒那麽多顧忌。
“不是說好每周星期天去一天嗎，今天是周五。”寒假結束後，就意味着高中只有最後一個學期了，從一月到六月，學生的生活注定要被題海淹沒。學習壓力大了起來，言青空閑時間除了勻給謝宜橙，大部分都在圖書館看書，每天的樂器練習也減到了每周三次，不是謝宜橙家不好，只是在謝宜橙家裏，她們哪有心思看書？
“可是你上周都沒去。”
“那是因為叔叔在家呀。”
“所以你得補上，言小青你都不想我的嗎？”
“想的。”正因為想一直和謝宜橙在一起，才越要逼自己強大起來，她們兩家差距太大了，她總擔心自己早晚會配不上謝宜橙。
“算你識相，那放學還回宿舍嗎？還是直接去。”
“不回了吧，反正你家也有我的衣服，其他東西也齊全。沒什麽好收拾的。”
“那我等你。”捏了捏言青越發細削的臉蛋，謝宜橙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她從前其實是很陽光的那種人，一笑就仿佛陽光灑落般令人想要靠近，但随着氣質變為冰冷，她就很少像以前那麽笑了，偶爾輕扯嘴角露出點笑意，都如寒冰初融般撼動人心，常常讓言青看的失神。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人都要長大的，随着高中漸漸走完，很多人都和從前青澀的自己告別了，摸着石頭過河一般，她們跌跌撞撞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中，逐漸找到了自我。
“地下情”一直持續到五月才被發現。
四月過後，謝宜橙便不準言青在食堂吃飯了。一則去食堂排隊很費時間，二則馬上就要高考了，不好好給言青補補謝宜橙也不放心。因此無論言青如何反抗，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左右她這幾年吃謝宜橙的不少，軟飯已經吃的很順口了，也就不是特別難以接受。
于是她們開始在外面吃。
謝宜橙父親有個朋友正巧在學校附近開了一家酒樓，謝爸打過招呼後，酒樓每天中午和晚上會為她們準備餐食，到那裏就可以吃了，這大大的節省了時間，時間，對于高三黨來說便是最重要的東西。言青的英語成績已經變得很好，在謝宜橙不斷的指導下。沒有了拖後腿的科目，她穩坐年級第一把交椅。
這天正巧是周六晚上，她倆在平常不常去的一家比較偏遠的私房餐館吃過飯回家時，在飯館外邊那條陰暗的小巷裏，謝宜橙忍不住把言青抵在牆上吻了下去。常年冰涼的嘴唇貼着言青柔軟的唇瓣耐心的研磨，小巧的舌尖極具耐心的在紅潤的唇上舔舐，直到言青忍不住放開牙關纏上她的舌。
一吻下來，言青有些呼吸不穩。見謝宜橙還想要繼續連忙抵着她的額頭推拒道：“不要，會有人過來的。”謝宜橙摸着言青越發妖嬈的臉蛋，眼中泛着漫天的桃花：“哪有人？就算有，這裏這麽暗呢，又看得清什麽？言言，別怕。”濕熱的呼吸緊貼着她的唇角，如窖藏數年的美酒般醉人。
“總之，總之別在這裏做這種事啊。”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這麽久了，接個吻還這麽羞澀。可她就是喜歡這樣的言青，喜歡的要死。
巷子的另一邊，葛悅捂住嘴巴震驚的貼着牆站着，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畫面。言青和謝宜橙，她們兩？
眼見人已經消失在巷口，葛悅疾走幾步追上去偷窺似的看了又看，外邊的燈光将兩人照的十分清楚，真的是那兩個人。葛悅急忙閃回巷子，心情一時間變得十分難受，言青她真是同嗎？那如果她先下手，是不是言青就是她的了？她還有沒有機會？可是那是謝宜橙欸，她拿什麽和她争？
小巷昏暗的光線下，女孩的眉眼一時間顯得晦暗難明。
秘密藏在心裏總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秘密的主角是自己在乎的人時。接下來的幾天裏，忍了又忍，葛悅還是在一個黃昏把言青堵在了音樂教室裏。
此時她們剛剛練習完，其他人已經收拾好了樂器離開了，而言青因為要等她而被故意放慢速度的葛悅留在了教室。有些緊張的把人拉住，葛悅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和謝宜橙在一起了？”
霎時間，言青手裏的樂器盒子落到了地上，哐當的聲響響起，言青警惕的後腿了一步。
“沒。沒有的事。”
“不要騙我了，我都看到了，那天，你和她在接吻，就在東湖路邊的小巷子裏。”葛悅死死盯着言青的眼睛，希望從裏面看出一絲不情願。
但結果讓她失望了。
“你看錯了。”不自在的撇開眼，言青決定打死也不承認。這種事情，只要當事人不承認，沒有證據就不會對謝宜橙造成影響。
“我拍了照片。”
“什麽？你怎麽能這樣！”
“承認了吧。放心，我沒拍。那麽黑拍也拍不清。我就問一句，言青你是真心喜歡她的嗎，還是......被逼被騙的？”這幾天葛悅想了很多，想到謝宜橙平常對言青的照顧和言青平時對謝宜橙的遷就，愈發覺得言青可能是因為受謝宜橙恩惠太多而無法脫身。此時她就是想要言青親自證實她的這個想法，給她一些勇氣。
“她沒騙我，也沒逼我，我喜歡她。”見已經無法隐瞞，言青索性就承認了，空曠的教室裏，言青清冽如泉水的嗓音此時卻顯得那麽殘忍，仿佛刀子一般刺的葛悅生疼。
“可是你們不會有結果的，你們都還這麽小，又都是女孩子，怎麽可能能夠在一起？言青你醒醒吧，謝宜橙那種大小姐，指不定只把這件事情當玩兒一樣，她家有錢有勢，走錯一步兩步沒關系的，可你不同，你一旦走錯路，以後要怎麽辦？”葛悅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明明，她也是喜歡着言青的。
“人總會長大的，我小不代表我就沒有選擇戀愛對象的權利。而老天讓我愛上她我有什麽辦法？性別在你們這些人眼中難道就真的那麽重要嗎？我不後悔，她不會是玩的，我信她。葛悅，我和你沒仇沒怨，反而也是朋友吧，如果你還覺得是，請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我，我不是說同性戀怎麽怎麽樣，可是你不能否認你們這樣會遭受很多阻力的，退一萬步講，你們是真心相愛的。那你父母那關，她父母那關，遲早都是要面對的，你們真的能過得去嗎？還有你們這麽不小心，今天能被我發現明天就能被其他人發現，我是能保證不說出去，可下次你們還能有這麽好的運氣嗎？言青，高三下學期了，你真要搞出一些事情來讓自己後悔一輩子嗎？”
“你別說出去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以後總能過去的。我們以後會小心的，葛悅，謝謝你的提醒。那你，真能保證不說出去嗎？”
被言青用那雙水霧朦胧的眸子乞求的看着，葛悅再堅硬的心也軟了，何況她也喜歡着言青，又怎麽舍得讓言青真的受到煎熬？可是，真的不能改變什麽了嗎？
“我喜歡你。言青，我也喜歡你。”沖動之下，她竟然說出了埋藏在心裏很久的話。
“是不是很奇怪，我喜歡你哪點呢？我喜歡你練習時候沉醉的表情，我喜歡你從來不浪費一丁點時間的認真，我喜歡你不管等我多久都沒有一句抱怨的耐心，我也喜歡和你合奏的感覺。你薩克斯，我黑管，我們本來就是般配的不是嗎？言青，你如果能喜歡謝宜橙的話，可不可能也喜歡喜歡我？”
“不可能，怎麽會？”言青真的被吓到了，葛悅怎麽可能喜歡她呢？
“為什麽不可能？就許她謝宜橙喜歡就不準我也發現你的好嗎？言青，你難道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喜歡嗎？呵，這也難怪，謝宜橙把那些男生給你的情書都截下了，還真是賢惠呢。”
“我，我......我不會喜歡你的，如果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我真心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如果真要說喜歡，那是朋友間的喜歡，我長這麽大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你知道了。葛悅，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不然，吊着我們都難受。我分得清什麽事喜歡什麽是愛情的。葛悅，別喜歡我了，我不值得。”有些颠倒的說到，言青此時腦子也很混亂，對于這種情況，她真的沒有想到。
“言青，你的心真狠。”不知何時起葛悅已經淚流滿面，她緊緊咬住唇：“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糾纏你的。你和她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去，但是你最好保佑你們不會分手，不然，我再也不會放手。”
“不會的。那我先走了。”把樂器放到一旁的架子上，言青立刻跑出了門。手在一瞬間被牽住，熟悉的冰涼的感覺，她轉頭一看，謝宜橙正靠在音樂教室的牆邊。
“噓，先去吃飯。”被謝宜橙示意噤聲，言青任由她拉着去了酒樓。
素雅的包廂裏，言青三兩下扒完碗裏的飯，有些忐忑的看着謝宜橙：“你都聽到了？”
“恩。看來我以後不止要防着男人，還得防女人。這是不是證明我眼光不錯？”慢條斯理的吞下口中的蝦仁，謝宜橙斜了她一眼。
洩氣的戳着筷子，言青想到葛悅也是頭都大了：“我真沒想到她會這樣。”
“好了我知道的，不怪你。吃這麽少不行，再吃點。”起身給言青再舀了一碗飯，謝宜橙夾了塊雞腿給她。
“唉。”
“我很喜歡。”吃着吃着，謝宜橙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啊？”
“你對葛悅說的那些話，我很喜歡。”
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與葛悅的談話，言青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她都說了些什麽呀！
“言言，你從沒對我說過愛我呢。可是今天我好像，聽到了哦。”
“吃飯，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貌似沒更？人迷糊了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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