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能太子殿下窮極一生都不會想到,有人會對自己說出這般狂野的騷話。

所以當下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直到阿精撲通跪下。

太子的臉上終于現出表情。

情緒之豐富,層次之分明,漸變之完美,親媽包曉豆解讀失敗。

保齡球似得一個雷團再太子掌下形成。

太子擡手的一瞬間,殿外言官匆忙來報,“太子殿下不好了,天後娘娘不妙,請太子立刻移駕朝鳳殿。”

太子自我吸收那團雷球,沖包曉豆咬牙,“等本殿回來,再找你算賬。”

包曉豆一臉菊花笑,望着太子轉身離去的背影揮手告別,“你個傻逼變态家暴狂,走了就別回來阿門!”

包曉豆還沒來得及捂嘴,一道雷光攜雷霆之勢而來……

嘩啦一聲,身後的桌子碎成稀巴爛。

電光石火之間,被小叮當撲倒的包曉豆。

怔。

剛擡眼,太子掌心又凝出個雷球,藍幽幽的雷球甩過來之際,包曉豆就地擺觀音蓮花坐。

寶相莊嚴。

念着自己都聽不懂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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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主,你再做什麽。”小叮當懵了。

包曉豆:“念經,提前給自己超度。”

懵了的不止小叮當。

還有門口的太子殿下。

可能太子也沒想到,這個女人前一秒笑着罵街,下一秒立地成佛給自個兒念超度經吧。

這需要多強的心理素質+娴熟流暢的演技+高超的應變能力+精神分裂前兆。

太子發怔時,言官又催促。

胡蘿蔔不知從哪個角度瘋跑而來,叼起太子的衣角往外拖。

太子殿下十分不甘心的走了。

包曉豆立馬躺倒。

這一段戲,透支了你們親媽的體力。

只給自己三秒鐘的休憩時間,包曉豆立馬恢複一級備戰狀态。

“小叮當,快,向我提問題。把我剛才吃蠍子的量統統問出來。”

“問問問……問什麽呀?”

“你想問什麽就問什麽呀!十萬個為什麽呀!”

小叮當:“……哦,那您剛才說想睡太子的話是真的麽。”

包曉豆:“真的,真真的真。”

小叮當:“為什麽呀。”

包曉豆:“生理需要懂不懂。”

小叮當:“什麽叫生理需要。”

包曉豆:“就是到了發情期見到帥的就想日。”

小叮當:“那您除了對太子發情還想對別人發情麽?”

包曉豆:“想,顧南之。”

……

……

……

看不出來,外表小清新的小叮當問問題十分刁鑽。

自己的惡性劣性赤~裸裸暴露再她面前。

包曉豆一邊由衷回答,一邊想,我她娘的到底吃了多少蠍子。

不是一只蠍子一句真言嘛,該差不多了。

小叮當自我感覺即将失去這個光明正大挖掘秘莘的機會。

問題也挑着具有挑戰性的來提。

比如喜歡哪種尺寸。

比如喜歡哪種姿勢。

比如最中意的頻率。

包曉豆算是明白了,小叮當滿腦子的黃色廢料不比她少,可以用噸來衡量。

很好,以後開起車來不孤單。

小叮當托腮,“剛才我有數着,公主你吃了八十一只蠍子,你總共回答了八十句話,還剩最後一句。”

“有了。”小叮當眼神一亮,“假如現在太子站在你面前,你想對他說什麽。”

門突然推開。

于是包曉豆對着剛返回的太子說:“我想操翻你。”

這話之後,空氣陷入安靜。

門口的胡蘿蔔絕望的望了包曉豆一眼。

走了。

連狗都認為,她沒救了。

太子怒氣沖沖,拎起包曉豆,“再說一遍。”

“我想操翻你……不,這不是我的真心話。”包曉豆發現真言蠍子用完了,登時喜極而泣,“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讓太子操翻我。”

“……”

啪叽!

太子一松手,包曉豆滾地。

她立馬反應過來,抱太子大腿,“太子殿下,我剛才說的不是真心話,是醉話。剛才我替太子喝了合卺酒,那酒烈啊,我酒量不好一杯倒,所以剛才都是醉話,醉話。我醉酒後一向愛胡說八道,太子英明不要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殿下饒命啊。”

太子彎腰,捏黑胖下巴,“你這酒勁來得快去得更快。怎麽,這會突然清醒了。”

“清醒了,清醒了,徹底清醒了,不信太子你随便問。我若回答不滿意,您再處罰我不遲。”

太子又揪着衣領把人拎起來,“現在不是本殿問你話,是天後要問你。天後有病桃症,不知是誰帶了桃子上天宮,天後現起了滿身紅疹熱燒不退,你有沒有帶桃子進宮,或者見誰帶了桃子。”

包曉豆,呆。

淩空踢騰的小腿也安生了。

她若說謊,太子再賞她一頓蠍子可就真完了。

不如說實話。

“是我是我,太子是我,是我把桃毛藏在帕子裏,趁着給天後敬酒時,把帕子抖在萋萋身上,才導致天後過敏。”

太子怔。

盯着對方看了好幾眼,“你明知天後患有病桃症,竟暗中加害,是何居心。”

“我沒有想害天後,那一點桃毛對天後構不成生命威脅的,我只是為了對付萋萋才想到這麽個辦法。”

太子松了手,包曉豆落地。

由于太子動作粗暴,她險些摔倒,撲到太子懷中才穩住身。

意識此刻非常危險,包曉豆擡頭立正站好,“太子您不是說讓我把姐姐鬥下去麽,我就想到了這個主意。”

“新婚之夜,我擔心您會留宿姐姐那。若是那樣,我自是低姐姐一頭,再衆妃心裏威信不足,不利于我幫您攻略後宮。所以為了能順利保留顏面,好為太子您解決後妃纏磨的麻煩,我必須拿出相應對策及手段。”

“若大婚之夜,天後害疾,太子您定被召去侍疾。如此一來,新婚之夜您哪邊都沒留宿,我自保住了顏面。”

“和着,你這麽做都是為了本殿?”

“是啊……不全是啊,但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為了方便殿下您啊。我對殿下的心,日月可昭天地可鑒。我想要太子安好,你好我才好,太子好才是真的好。”

包曉豆借完廣告詞,抱大腿,“太子殿下,您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以後一定好好伺候您,不爽不要錢,不,爽了也不用您給錢。”

黑胖的鼻涕眼淚口水全蹭對方身上。

太子嫌棄臉,“給我起來。”

包曉豆不敢撒手,眼淚汪汪,“太子,您原諒我了?”

“亂摸什麽,再不松開,本殿剁了你的手。”

包曉豆這才警覺,由于過度緊張,她再摩挲人家褲腿。

以手為刃,包曉豆假意剁自己手,“讓你不安分,雖然太子很迷人,你也要控制住了,下次再敢被太子迷惑,剁了你喂胡蘿蔔……”

還沒表演完,只聽頭頂傳來一道不屑之音:“不要糟踐本殿的狗。”

包曉豆:“……”

所以,我都不配喂狗是麽。

太子彎下身,一臉鄙夷,“既然你如此詭計多端陰險狡詐,本殿便交給你一個任務,你若完成,便赦了你今日足以淩遲處死之罪。你若完不成,哼……”

“太子你說,上刀山下油鍋,掘人祖墳綠人老婆,鞠躬盡瘁死不瞑目……死……死而後已。”

太子直起身,“天帝天後決意與白民國聯姻,意欲本殿迎娶白民國女君為妃。七日後,白民國女君将暗訪天族。屆時,你幫本殿攪黃這段姻緣。”

剛娶了西海兩公主,又要迎親?

天帝天後只想着聯姻穩固天族權位,果真不考慮太子的腎能否承受得住。

好歹分一個給大皇子嘛。

別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不管能不能搞定,眼下先保住小命要緊。

包曉豆叩頭謝恩,“定不負太子所望,掐斷太子的爛桃花。”

太子轉身往外走。

包曉豆忍不住問:“太子您去哪?”

該不會要留宿萋萋婊的草草宮吧。

太子稍稍側臉,“拜你這黑豆包所賜,今夜要再天後的朝鳳殿守夜。”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不是,太子辛苦,慢走。祝天後娘娘早日恢複康健。”

人走的沒影,包曉豆捂着心口撲到床上。

再這麽折騰下去,她一定精盡人亡。

在死之前,她一定拉上太子墊背。

陪她一起精盡而亡。

這個兒子,比她想象中還能作妖啊!

太子殿下!你是猴子請來懲罰親媽的麽……

小叮當趕緊給主子倒水捶背按摩壓驚,“公主,我有一事不懂,你先前大罵太子是因食了真言蠍,太子原諒你,我還能理解一點。但你暗中坑害天後娘娘,太子怎會輕易放過您呢。而且好像并沒有追究的打算,天後娘娘何等尊貴又是太子的娘親。”

包曉豆一通腦力體力耗損下來,累癱了。

腦袋一沾枕頭,快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道:“你懂啥,我才是他親媽。”

親媽包曉豆了解太子兒子心裏最深處的秘密。

太子衍玉表面尊重天後,實際憋着大壞。

恨不得天後娘娘早登極樂。

她暗中用桃毛算計天後,害天後發疹起燒,太子心裏頭甭提有多爽。

怕是今晚守在天後床邊表面祈禱告,背地念喪經。

所以說這件事他不單不會追究,還會替她瞞下去。

從某種程度來講,兩人站在了統一戰線。

果然。

第二天一大早,天後娘娘身邊的大管事來豆包殿搜查。

查看有沒有關于桃子的蛛絲馬跡。

天後娘娘患有病桃症,現代話講對桃子過敏。

所以天宮的蟠桃園改種琵琶,天宮更是禁止帶桃入內。

此乃人盡皆知的消息,若有帶桃子上天宮的,純屬找不痛快。

沒人以身犯蠢,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直到包曉豆的出現。

包曉豆早已燒掉證據帕子。

大管事當然撲了空,于是改去葳蕤宮。

只有這兩個宮添了新人。

問題很有可能出現在兩宮之內。

包曉豆趕緊打扮精神,跑去隔壁草草宮瞧熱鬧。

萋萋的喜服上發現桃毛,嫁妝盒子裏發現兩顆桃核。

此事可大可小,大管事當即将剛醒過來的天後請來。

萋萋流着梨花淚,跪地大喊冤枉,說那四車嫁妝是妹妹送的。

以為皆是金銀俗物,沒想到裏頭竟藏着兩顆桃核。

包曉豆拎着腰上的一圈小肥肉颠颠跑來,“天後萬安。”

轉頭對萋萋說:“姐姐啊,你怎麽不說實話呢。”

“說……說什麽……實話?”萋萋預感不妙。

包曉豆直接忽視對方,抱住天後的大腿哭起來,“天後娘娘寬恕我姐姐吧,雖然我姐姐愛吃桃,但從沒想要害得天後發紅疹起燒啊。”

“姐姐平日愛吃桃,但聽聞天後娘娘患有病桃症,怕是嫁到天宮再吃不上桃子,于是臨上花橋前吃了兩顆。許是桃毛不經意沾到喜服上,挨得娘娘近了,又不小心沾到娘娘身上,害娘娘受苦了。我姐姐她不是有意的啊。”

“……胡說,純屬胡說八道,天後明鑒,我近日根本沒有吃桃,那兩顆桃核更是妹妹送來的。若真是我吃的桃,怎會留下桃核這般明顯的證據。”

包曉豆:“姐姐不要再狡辯了,您愛吃桃,西海人人皆知。您吃了桃留下核,要我替你扔掉,妹妹給忘了,就這樣帶到天宮來。姐姐你認個錯就好嘛,天後娘娘仁慈,不會重罰你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姐姐。”

萋萋:“……你,那桃子是你吃的?是你……”

萋萋後知後覺,向天帝天後敬酒時,黑胖怎麽突然暈她懷裏。

還使勁勒她脖子拽她袖子,想必是那時趁機将桃毛灑到她身上。

萋萋剛要張口。

包曉豆截去話頭,“姐姐愛吃桃,我可不愛,我愛吃的是枇杷。若桃子是我吃的,怎麽我的豆包殿沒搜出一根桃毛,一顆桃核。”

萋萋雙手發抖,百口莫辯。

只因一點證據沒有,多說無益。

最終,萋萋被罰閉門思過一個月。

天後離去。

包曉豆湊到萋萋耳朵邊,“姐姐您就心平氣和的宅在草草殿養草,今個算是小懲大誡。你以後再跟我對着幹,就不是暫時下線這麽簡單了,我會親自給你送盒飯哈~”

回宮途中。

大管事對天後道:“天後娘娘當真相信妹妹的話?此事也有可能是妹妹嫁禍給姐姐。”

天後摸了下臉蛋上零星散着的幾顆疹子,“不管是誰陷害誰,主要是講證據。即便是那黑胖妹妹做的,我們拿不出證據,便無可奈何。若那姐姐是被冤枉的,也真是夠蠢。蠢人不值得哀家費心思。”

大管事:“天後娘娘所言極是。”

包曉豆歡歡喜喜走出草草宮。

萋萋婊剛嫁過來就被婆婆罰了,以後這威信很難再豎起來。

桃子事件真乃一箭雙雕,既暗中爽了太子,又明裏坑了綠茶婊。

包曉豆禁不住哼唱起來:“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啊好風……殿殿下,你怎麽在這。”

剛出大門口差點撞上尊駕。

太子冷眼:“你很愛抱大腿。”

剛才瞧着抱天後的大腿那叫一個順溜。

“……太子說笑了,我只喜歡抱殿下大腿,別人都是敷衍,敷衍。”

“走。”太子斜倪一眼。

包曉豆:“……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包曉豆小碎步追上去,“能不能給稍微透露那麽一丢丢。”

太子不語。

包曉豆心底沒底。

跑人左邊晃悠,“殿下殿下。”

又跑人右邊晃悠,“殿下殿下。”

太子停下,“你再幹什麽?沒學過天宮禮儀,還是胖到不會走路。”

包曉豆:“……我不是不會走路,我是再跟殿下賣萌呀。”

“蠢不可及。”

“好好,你帥,你說什麽都對,你告訴我要帶我去哪,我就不賣蠢了。否則我賣一路給殿下看。”

太子彎身,湊近黑胖,“不知為何,本殿一見你,就想将你拎起來扔出去。”

包曉豆:“我長得像鉛球啊?”

太子果然這麽做了。

不,做了一半。

包曉豆淩空踢騰小短腿,“別啊殿下,有話好好說,我重,您先放手別累着,別閃着腰……”

對方一點沒撒手的意思。

包曉豆擔心這陰晴不定的太子真把她當鉛球扔出去。

兩手一摟,勾緊對方的脖子,雙腿迅速攀上對方的腰,“太子殿下饒命啊,我又怎麽你拉……”

恰好幾個散仙路過。

見此一幕,紛紛愣住,集體捂眼。

太子再次被黑胖的無恥程度驚呆,咬牙,“給我下去。”

包曉豆剛麻利跳下去,就被太子拎起衣領,“黑豆包,本殿要你賠償。”

“……賠償啥?以身相許?我可以的拉,啊殿下松手,衣裳崩拉崩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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