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學校
池淵揣着口袋,緊緊裹着大衣,跟在兩個人身後。
周圍很安靜,雖說沈倦他們的聲音并不大,但他還是能多多少少聽到點兒東西。
“祝福你。”沈倦旁邊的小卷毛如是說,“我很高興。”
沈倦點點頭,沒有去看旁邊人的表情。
“你的身體,好點了沒?”再沉默了一會兒,眼看着路就要走到頭了,Tommy才第二次開口。沈倦狀況最差的一段時間,他剛好開始讀博,事情一下多了起來。等他知道沈倦有神經性失眠的正裝并且身體嚴重透支的時候,他早就已經擠不進去那關心的長隊了。
“好了很多。”沈倦笑笑,笑意清淡,“去了加拿大之後一切保重。”在他辭職之後,Tommy也終于接受了加拿大一家大型企業抛出的橄榄枝,準備過去任職。
點點頭,Tommy挑了挑眉毛:“順帶一提,你的愛人也很漂亮。”
早就察覺到池淵的沈倦無奈地聳了聳肩:“謝謝。”
風一時間大了起來,Tommy和沈倦站在十字路口,兩相沉默。等到行人一撥一撥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Tommy才閉着眼睛,苦笑着說出一句goodbye。
兩手揣在大衣的口袋裏,沈倦安靜地看着他坐上車,隔着車窗朝他微笑了一下。
等到視線裏再也看不見那輛藍色SUV的影子之後,沈倦才轉身,對着站在身後的沈倦無奈道:“讓你多睡會兒你還不樂意了。”
本來靠着牆站着的池淵,搖搖晃晃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眯着眼睛沖着兩步開外的沈倦抛去個飛吻:“沈老師,你的愛人很漂亮啊。”
“是啊。”沈倦站在原地,看着那個漂亮的人跑過來一把跳到他身上,眼裏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很快,又有兩個人影并肩溜達在安靜的大道上。
“你…這樣睡不着,有多久了?”池淵外頭,用肩膀撞了撞沈倦。
“從我母親過世後開始的吧。”沈倦的語氣輕飄飄的,自己不怎麽在意的樣子,“之後工作忙也就沒怎麽多在意,等發現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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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過大,神經衰弱,到後來甚至出現輕微的PTSD症狀。
池淵扭頭看着臉上一片風輕雲淡的沈倦,心疼地皺起眉頭,拉住他的手緊緊扣着。
沈母在異國被謀殺的消息幾年前曾經也鬧出過挺大的風波,雖說後來消息在媒體被全線封鎖,但池淵有胖子這個包打聽,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一些。
據說是用了十幾年的老司機被買通,在去往建在山頂的晚宴的時候,沿着盤山公路和另外一輛車相撞之後直接墜崖。
而另外一輛車,坐着的就是沈倦和他的外甥女兒——沈悅當時剛滿四歲的孩子。
孩子當場死亡,沈倦也在ICU躺了一個月,出院之後直接回到了英國休養,ZIC自那時起由沈悅全面接手。
“別想太多,沒事的。”沈倦拍了拍池淵的腦袋,有點心不在焉地安慰着他,“醫生說會慢慢好起來的。”
話是這麽說,但其實他對自己的情況,心裏也沒底。
睡眠時候的反應是他完全不能控制的,一個接着一個的噩夢,連窗外的風聲都能吵醒的淺淡睡意,讓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許就被逼到角落,再也撐不下去了。
失眠的苦楚,他嘗得也算是通透。
有時候他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淩晨三四點,窗外沒有海棠花未眠,只有一片黑暗的虛空和微弱的一點路燈下的亮光,他就慢慢等,等到那亮光消失,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然後再披上外套走到公司,和助理打招呼說今天睡得很好所以來的早。
安眠藥,酒精,沒有哪一樣就是他沒有試過的。
沒用。
“沈倦?沈倦!”
池淵見他出神,晃了晃他的手,擔心地看着他。
“沒事。”他停下來,和池淵對視了一會兒,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他,“說不定你多陪陪我,明天就好了。”
池淵一頭黑線,用力伸手塞進兩個人中間隔開一條縫:“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小說看得有點多?”
“我本來就是個文青。”沈倦一攤手,“我教文學的好不好。”看看那些成打的耽美小黃本也只是接近民衆體察一下現在小姑娘都喜歡的文學體裁而已。
池淵的公司地址是公開的,有時候一些人也會寄點東西來,基本是吃的和小公仔,偶爾摻雜着兩封粉紅粉紅的小情書。池淵基本往組裏一發,往櫃子裏一扔也就完事兒了。
但自從他和聞安和分手,又公開了和沈倦在一起之後,這個寄來東西的走向是越來越讓人摸不透。
有時候他去拿的時候,前臺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地沖他笑,才從櫃子裏掏出被公司的袋子裝得嚴嚴實實碼得和搬磚一樣的書。
回到家他和沈倦坐下來一看了一眼。
什麽他的腿¥%……&*(他的腰肢,什麽他蹲下身子含住@#¥%……&*(
反正總之自從那一樣之後,那一堆東西就再也沒有從儲物間刑滿釋放的日子了,他還發了挑微博委婉地聲讨了一下。
但小姑娘們覺得這池老大一定是害羞了啊!
繼續寄啊!
于是內容越來越黃暴,各種情趣各種設定讓去整理東西偶爾偷看了一眼的池淵每次都氣到摔書。
往事很不堪回首。
池淵和沈倦明顯都是想到了同一件事,一個別過頭去努力憋住笑容,一個回了他一個巨大的白眼。
松開了擁抱,池淵把沈倦冰涼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拉着他繼續往前走:“你不是說要帶我看學校的麽,你快帶路啊!”
“累了。”沈倦撒嬌,跟着的腳步倒是一派輕松。
這個學校他前前後後呆了有将近十年的時間,雖說大,但他還是閉着眼睛都能說出個東南西北來。
于是前面的池·雪橇犬·淵只能任勞任怨地拉着指揮路的他老人家,勤勤懇懇地賣力往前走。兩個人慢慢走到了中心教學區,人也慢慢多了起來。卸了任的沈老師明顯也沒有什麽節操了,跟個賴在原地要糖吃不肯走的小孩兒一樣,一屁股就坐在了長椅上,任池淵怎麽扯都不要再站起來了。
“累了嘛。”他擡頭,拍拍旁邊的另一半椅子,“你也來坐。”
旁邊一群路過的學生哄笑,幹脆站在了原地掏出手機嚷嚷着要和他們合影。
池淵嘆氣,只好過去站在了沈倦身後,跟着一起做出被要求的種種表情自拍。沈倦倒是萬年不變的清淺微笑,凸顯得旁邊兩個姿勢統一的人頭跟門神似的。
終于送走了一大波沈倦的粉絲們,池淵累得直接坐到了沈倦的腿上,癱着任沈倦抱着,兩個人湊在一起,池淵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兩個人的旖旎氛圍又是被一個電話打斷的。
池淵兩只手指從大衣裏拎出顫動着的手機,一把遞給沈倦,讓他舉着。自己則靠在沈倦的肩膀上聽電話。
“胖子,幹啥。”
“你快問問你們家男人,和許文翼這個人熟不熟。”
胖子的語氣難得的嚴肅。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喜歡就收藏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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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唯一的動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