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老爺萬萬沒想到
非常貼心的光腦直接幫他打開了帖子,并且貼心的為第一次接觸網絡的大老爺調整成了兒童模式浏覽。
賈赦其實還不太擅長從左到右看的行文方式,但他現在壓根沒空去想這些,為什麽呢——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專家講解什麽都給我去死啊,我只要一想到小男神居然才三歲大就要開始讀書就整個人都不好了,還要五歲寫字咧!剛剛PO的那是什麽圖片?筆是那麽用的嗎?手腕還要不要啦!哦,對了,他們還有什麽虛歲!去掉那一歲才多大點兒?如今才幾歲大啊,居然就要被扣上不好好讀書的帽子了,當爹的還嘲諷兒子字寫的不好,簡直就是個渣爹啊,誰洗白我跟誰撕撕撕撕撕!/
【懸腕練字.jpg】
NO1琏琏腦殘粉
就這一個主樓就讓賈赦整個人不好到了新高度!
字都認識,畢竟都是翻譯的,怎麽看着怎麽都不太對呢?三歲開蒙五歲練字有什麽不對?雖然大老爺他自認也是個學渣,但是他那筆字還是很自豪的好嗎?賈赦總覺得有點委屈又有點不知道從何辯解,滿腹郁悶。
光腦察覺到他劇烈的情緒波動,直接幫他打開了另外一個帖子,他覺得賈赦目前迫切需要這個!
/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遠古時期的男人都要留胡子?這有什麽好看的?明明刮掉胡子就是一個小男神的成年版,為何如此想不開?【山羊胡男主VS去掉胡子後的男主.jpg】*16。泥萌看!這差別這差別這差別!就算他如此的渣,只要他肯刮掉胡子我就讓他當男神啊男神!求導演求編劇求造型師看我一眼啊!/
NO1明明不是羊為何如此想不開
/看到樓主怨念如此之深我就欣慰了!本來站父子黨的我看到今天的直播都差點淚目了,糖來的如此措不及防,甜的我直接要糖尿病啊!以及真的沒有和我一樣站父子黨的嗎?看圖看圖!【去掉胡子後的男主VS小男神賈琏萌萌噠】*16/
N02是父子之情不是父子情愛!
/我去,樓上就是那個微博上的大大嗎?看這一樣的角度一樣的眼神一樣的表情……這絕逼是真父子吧?不然怎麽能選出來這麽合适的角色的?萌的我一臉血啊!我要是土豪也要公開懸賞他們的通訊號啊!!!!/
MO3琏萌萌?你太萌
……
賈赦目光深深地盯着圖片,尤其是自己和賈琏的那16張對比圖。他當然知道賈琏像他,剛出生的時候張氏就跟他抱怨說痛了好幾個時辰,結果生下來這小子居然沒有一處像她。
他當時怎麽說的?說瑚兒像她和大舅子,琏兒自然要像他才對。
瑚兒……
他都快忘記他的瑚兒的容貌了呢,如果當時他就得了這個財神爺,是不是也能像現在一樣就能看到瑚兒的模樣了呢?
而下一瞬,措不及防的賈赦就看到了一張張讓他幾乎差點崩潰的圖片。
剛出生的賈瑚.jpg*10
滿月的賈瑚……
周歲抓周的賈瑚……
以及,學會走路抱住張氏大腿的賈瑚!
他看着張氏,又看着賈瑚,下一瞬已是淚流滿臉,胸口酸澀沉悶地幾乎讓他難以呼吸!
等賈琏和邢氏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賈赦目光癡癡,滿臉淚痕地模樣,這一看幾乎是吓壞了兩人。賈琏人小靈動,趕忙越過邢氏撲到賈赦身邊口呼“老爺,老爺你怎麽了?”
光腦将賈赦與星網之間的連接切斷,也讓賈赦被賈琏喚醒,他看着滿臉焦慮擔憂的小兒子,再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面中他的長子,他的瑚兒最後也不過只是三歲孩童的模樣,頓時悲痛地大呼一聲“我兒!”而後狠狠抱住賈琏,痛哭出聲!
賈琏被他抱地如此措不及防,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聽着賈赦喚着他痛哭地幾近哽咽無聲,他想也沒想就跟着哭了出來!
一時間房中只有這兩父子抱頭痛哭之聲。
邢氏雖然不知道賈赦這是發的哪門子的邪,按說着這個時候她應該去勸她那名義上的夫與子,可那腳就像是生根了一樣動彈不得分毫。她只是靜靜地看着那樣只是淚流不止卻似乎已經失聲的賈赦,然後默默地走了出去。
她看懂了賈赦的口型,那不是無法出聲,而是無法喊出聲來。
瑚兒……
是他曾經的嫡長子啊。
只是——
她目光森然地看向原本在外間等着伺候的賈赦的丫鬟們,是誰呢?是誰讓賈赦一下子想起了他那早夭的嫡長子?
外間的丫鬟們個個吓得垂手恭立,大氣不敢出。
裏間賈赦的哭聲尚且壓制,但是之前那聲滿腔哭聲的“我兒”和賈琏毫不遮掩的哭聲還是讓她們知道了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算是賈府的丫鬟們平日裏再不敬重主子,可如今主子這麽個哭法在講究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禮與法的時代,就算是她們什麽也沒有做,毫不知情,也能讓邢氏這個大太太一下子将她們全打發了,甚至,發賣!
賈赦是真的痛,錐心的痛,自從張氏死後一直都被壓抑感情就像是在心中的膿包重新被戳破,若用一個詞形容,就唯有“痛煞”。
我兒,我妻,痛煞我!
他哽咽不止,耳畔傳來的是賈琏一聲聲帶着哭腔的“爹”。
他的長子,會喊的第一個字就是爹,奶聲奶氣,童稚眸眼中看他時全是孺慕。
而賈琏在賈母身邊長大,學的是她的規矩,喊的是大老爺,到兩歲多後才能喊清晰,而他那時全然沒有任何喜意,也只能裝作歡喜地摸上他的小腦袋,謝過了賈母。
而如今這一聲聲的爹,喊得他更加肆意地沉淪到悲痛之中,沒一會兒他就無力地趴在了原本被他抱住的賈琏身上。
賈琏一怔,随後趕緊将他推倒在床上,見他昏過去就慌忙大喊:“快來人,快點去請太醫,快去!”
外間自然是慌張一片,紛紛燃起燈籠,不多時就已有人開了門去請太醫。
等了大半個時辰上次前來看診的王太醫就被請了過來,因邢氏不好見外男,便由賈琏出面接待。
探了脈後,又看了眼一臉焦色淚痕都沒擦的腫着眼的賈琏,心中已有些了悟。
把完脈後他一邊寫方子一邊交代賈琏道:“将軍之病乃是心疾,以往全壓抑在心,這兩次迸發而出,尤其是這次如此恸哭,雖然一時間損了身體元氣,但若是借記調養一番,對于長久大有裨益。至于琏二爺小小年紀,也莫要心事太重,将軍也會心疼。”
賈琏被他說得臉上一紅,他的确是被賈赦帶的将以往心中所有委屈全在這次給傾灑出來,雖是哭得一塌糊塗,但心裏卻舒服了許多。
如果父親也是憋久了太委屈,現在哭出來也會跟他一樣舒服許多吧?
他鄭重地謝過了太醫,又親自遞了邢氏準備好的荷包,道:“這些天多有勞煩您,今夜更是将您在床榻之上請了過來,委實過意不去,一點心意請您萬萬不要推辭。”
王太醫見他小小年紀就裝得出一副大人模樣再加上如此說辭,既覺好玩又覺好笑,加之他經常來往于賈府,對這家的那點破事兒還是有點了然于心的,對這個死了親娘又不怎麽得爹疼的小家夥也頗有憐惜,不但笑着接過,還暗示地勸慰了他幾句。
賈琏又謝過了他的好意,也将他的話放在了心中。
畢竟看過親爹悲恸過度直接昏闕,又加之最近父子感情直線上升,他哪裏還敢有什麽過重的心事?
而等送走王太醫後,邢氏才從屏風中出來。
因邢氏也聽到了太醫的話,賈琏也沒有重複,只是一邊将藥方給她,一邊道:“眼下老爺已經昏了,兒子心中擔憂地不行,今夜無論如何也要守在老爺這兒,麻煩母親給準備一床鋪蓋,我在老爺床下守着便好。”
邢氏先吩咐王善保家的親自去開私庫照方抓藥,若是不足的便去宮中,而後對他道:“你才這般年紀哪裏能睡什麽地上,我等下便吩咐人将屏風移出去,換張軟榻來。”
賈琏連忙謝過。
賈府到了宵禁時分便會落鎖閉府,即使賈赦住的離大門口最近,又是單獨開了一個門,但是大晚上的請太醫的事兒還是少不得讓賈政夫婦得知。
待婆子回過話之後賈政便皺着眉對王氏道:“你不是昨天才說大哥已經好很多了?怎麽又病重了?”
他這兩天正想着要跟賈赦商量那個貢生名額一事,賈赦身體不好他這個當弟弟的如何能在兄長病中提這事?只是若是不提,怕又是要耽誤一年。
王氏頗有些委屈,“話是大嫂說的,我也只當大哥好了,誰知今夜又出了這種事,怕是真将那李氏放在心裏了吧。”
聽王氏提起賈赦剛死的小妾,賈政不禁瞪她一眼,這話就算是真的也不應該說給他聽!況且他是不信的,畢竟要是真将那李氏放在心裏,又緣何會弄了一屋子的小妾?擠得人都要裝不下了。
比起李氏,他倒是更覺得這是李氏難産讓賈赦想起了同樣難産而死的張氏。
他那先大嫂張氏……真真可惜了這麽好一個人,卻配給了他大哥啊!
将心裏的那點惋惜給壓下去,他摸了摸胡子道:“明日我去探病,你準備點好藥材,至于珠兒的貢生名額便只能緩緩再議,或者想點別的辦法。”
王氏雖然是不識得幾個字,但是和賈政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哪裏還不知他是什麽人,又是言下何意,不過是想着王家的名額罷了。
她二哥王子騰眼下仍是膝下無子,可手裏握着個名額呢。
只是那也是她王家的名額,就算是大哥的長子仁哥兒有些不争氣,也輪不到給珠兒啊!
她口中應下,心裏卻已盤算好,要好好和老太太說說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