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八朵鮮花 (2)

看到了不遠處正沉默着打量着他,明顯也是從外頭剛回來的蔣商陸。

那一瞬間,聞楹有些說不上來蔣商陸看向他的那種眼神。

但是他差點以為,男人就快哭了。

“都忙完了?”

“恩。”

“先別進去了,陪我去花園走走吧。”

蔣商陸還是這麽喜歡習慣性的和人發號施令,聞楹一回來Y市就先過來這裏,原本也是想和他說點事,所以也沒有拒絕就把自己的東西都給了劉姐拿回屋裏,又和蔣商陸一塊在蔣宅邊上的那塊白色繡球花地裏散起了步。

只是都已經分隔一個月的時間了,那時積攢在他心裏強烈想要說出來的話忽然就有點難以開口了。

而等聞楹有些遲疑地思考着自己接下來第一句話該怎麽和蔣商陸說時,他卻忽然看到落雨後的花架上慢慢地飄下來幾朵零碎的繡球花,又輕輕地落在了此刻并沒有察覺的蔣商陸頭上。

剛下過雨,還沾着雨水的白色繡球花還帶着丁點細膩的香氣,

明明是嬌貴脆弱到仿佛被風一吹散就沒了的花,卻又偏偏和蔣商陸這個人給聞楹帶來的感覺很相似。

“那天晚上給你讀的東西還喜歡嗎?”

到底還是蔣商陸先主動開口和自己說了話,聞楹聞言明顯有點心情複雜,一時間也不好怎麽回答,但當他親眼看着和他身高相仿的年長男人緩緩湊近了些自己,彼此之間呼吸交纏,明明雙方之間差了七八歲的年紀,但是這一瞬間,聞楹還是覺得這樣的蔣商陸讓他……

有點心動,也有點動心。

“……恩。”

“恩是什麽意思?就只有這一個字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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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短地回了一個字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心跳都不太平穩的聞楹試圖退後一點去拉開兩人此刻過分暧昧的距離,但是當一秒當聞楹的視線注意到含笑的蔣商陸始終緊繃的肩膀和明顯更瘦下去的臉頰後,他忽然意識到剛剛為什麽劉姐看見他會那麽激動,蔣商陸又為什麽會顯得那麽無助了。

——原來他在害怕自己再也不回來了。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在腦子裏,聞楹再也沒有忍心去躲開蔣商陸,事實上雖然他覺得自己應該和蔣商陸好好地坐下來聊一聊,把他們彼此之間的一些基本情況先坦白一下,接下來再讨論是不是該産生高于普通朋友之間的感情關系。

可是他知道蔣商陸等不了。

鴉片罂粟的天生成瘾性讓真心喜歡着他的蔣商陸每天都注定備受折磨,他既想觸碰自己,卻又害怕沉迷,到頭來所有的精神和肉體痛苦都加注在這個本就不幸的男人的身上,而光是想到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男人究竟是怎麽過來的,聞楹的眼神就有點複雜了起來。

這般想着,打從剛剛起就一直沉默着的聞楹忽然就慢慢地擡起了手,他一直是這種做什麽都不太着急的人,但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緊張,可是當他冰涼的手最近輕輕地握住蔣商陸的手掌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自己靈魂深處的那種意外平靜卻毫不後悔的情緒。

而眼見面前這個總是對什麽事都游刃有餘的年長男人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因為情況突然而茫然無措起來的狀态,一向性格淡定的聞楹難得紅着耳朵慢慢移開自己的視線,又盡量語氣平穩地對被他握着手的年長男人輕輕開口道,

“‘恩’的意思就是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要你不介意我這個人平時很沉悶,長相平平性格也無趣,我也會把我心裏的那個地方單獨留出來給你,哪怕我真的覺得它很荒蕪,但是只要你喜歡,我的心你随時都可以過來開開花。”

“因為從這一刻起,它已經是你的了……而我,也已經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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