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餘桑站在偌大的機場,看着行色匆匆的人們,茫然,惆悵,憆惶。

下飛機開機,第一時間給陳律發了個定位,還發了一句:來接我!

然後過了漫長的十五分鐘後,餘桑心跌到谷底時,他打電話來!

“怎麽回事?”

“我到上海了,一個人!”

“怎麽突然來了?”

“想來就來了!”

“怎麽沒提前說!”

餘桑鼻子一酸,說:“你只要說接不接!不接也沒有關系,我馬上買機票回去,我查過了,一個多小時後就有航班!”

陳律深呼吸,這丫頭太任性沖動,得好好教育教育,但眼下不敢多說,怕她又不知要做出什麽驚天泣地的事情!

他放柔了聲音說:“接,當然接,可是我不在上海,我要晚點回,我先讓我朋友來接你,好嗎?”

餘桑眼睛一眨,淚珠滾落,啞聲說:“好!”

他給她發了一張照片和一個車牌號!還有一句話:“這個人,這臺車來接!認清楚!”

她去了陳律指定的區域等着,心裏忐忑不安,感覺陳律有點生氣!

一小時後就看到有個濃眉小眼的男人急匆匆的跑來,餘桑認得他的寸頭,和照片上一樣,近距離看清楚,他眼睛其實不小,只是單眼皮,稍為狹長,眼尾向上!嘴角向上,有點喜感。他也很高,和陳律差不多,穿着深灰色的正裝,看到她,拿眼睛在她臉上掃了幾遍,然後手機遞到她面前,笑咪咪的說:“小姑娘,是你嗎?餘桑?”

餘桑看了下,一頓!那照片是在洱海邊上的她!不知他什麽時候抓拍的她!笑得很燦爛!她看着來人的眼睛說:“是的,是我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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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嚴浩,陳律讓我來接你!”他笑着說,伸手拖她的箱子!

“謝謝你!”

“沒事!”他說着,手機響了,他一邊對她做了個鬼臉,一邊接電話。

“剛接上,你別慌,人好着呢!行,現在就送你家去!好好好,我給她叫好餐!靠!不會亂說話,放心!”

說完他轉頭對餘桑又鬼魅的笑了笑說:“他又來電話了,第三個!現在正在杭州往回趕,我先送你去他家!”

“哦!謝謝你!”餘桑有點尴尬,在腦袋裏搜索着要說點什麽別的!突然想到去他家?就問:“去他家?...”

嚴浩看她有點驚慌,就懂了,笑嘻嘻說:“他家是他一個人的家,他媽沒跟他住一起。”

咳!挺尴尬!餘桑點了點頭,把臉轉一邊去。

路上,嚴浩一邊開車,一邊用耳機不停的接着電話,收起賤兮兮的模樣,一本正經!

餘桑很不好意思,人家這麽忙,還要來接她,難怪陳律生氣了!

嚴浩電話終于停住時,轉頭看了看餘桑,又挂上笑意:“不好意思,這段時間有點忙!”

餘桑更不好意思了,紅着臉說:“是我不好意思,你這麽忙的,還要來接我!”

嚴浩哈哈一笑,說:“那不是,你比較重要!來得正好!”

餘桑不知怎麽接話,他又說:“反正不要有負擔,來得正好!非常歡迎!”

是嗎?我還挺有負擔的呢!不過不管啦。既來之則安之!

他手機又響起來了,餘桑松了口氣,拿出手機點開微信,報告行蹤。

站在陳律的家裏時,餘桑一剎那間有點恍惚,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剛進門不久,門鈴就響了,送餐的來了,嚴浩去拿了進來,回頭看她一臉懵懂,笑得吊兒郎當的說:“陳律可能會很晚才到!這裏很安全,不用怕!我就不好留下了,陳律也不允許!哈哈!再見!”

“哦,今晚麻煩你了,再見!”

“嘿嘿!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走了啊!”

餘桑笑着沒好氣的再謝謝他,送他出門!正要關門,他又回過頭來給她報了串數字,說是大門密碼。

他走後,餘桑吃了點東西,才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環境,面積挺大,很間單的裝修,灰藍與灰色為主調!有點清冷,男性化!但是很舒适!有地暖,光腳踩在地板上,腳心暖暖的!

有好幾道門,拉開一扇,應該是他的房間,一張大床,深灰的被子,落地玻璃窗有張大沙發!沙發上搭着件衣服。

再推開隔壁一間,是個衣帽間,忍不住走進去,分門別類,非常整齊,衣服顏色很樸素,櫃子裏有些手表袖扣,櫃子傍有個拉門,餘桑拉開,是通往卧室的。

餘桑看了個大概就出來了,有種竅探別人隐私的心理負擔。

後面又打開了一間,裏面空無一物。

走廊盡頭還有一間,推開,眼前一亮,全是書,兩面牆是到頂的書櫃,還有一個直連接天花板的雙面書櫃,還裝着一個可滑動的小樓梯!右面是落地窗,窗前放了張書桌,桌上有三個很大的顯示屏,桌後有張皮質的辦公椅!

書櫃腳下放了張很厚的地毯,上面放了幾個靠墊,一張低矮的休閑沙發!沙發邊上放了一摞書,餘桑走過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沒看進一個字,心裏亂七八糟的,想想自己的魯莽,想想他接電話時不愉快的語氣!心便像是浪濤翻滾上的一只小船一樣,不知如何靠岸着地!

陳律收到微信時,剛結束與一個客戶的會議,計劃是第二天才回上海的,餘桑完全打破了他的計劃,沒辦法,他交待了一下,飯也來不及吃就出發趕回上海。

手機上,嚴浩發了張照片,丫頭站在他家客廳裏!穿着寬松的風衣,緊身的牛仔褲。把照片放大,茫然懵懂樣,睫毛很長,盈盈翹着,越看越可愛啊!怎麽辦?挺久沒見了,還挺想!

他把頭發住後撥了撥,擡了下頭,又無奈的笑了笑!

嚴浩:安全送到,等你臨幸!(一個奸笑表情)

陳律:[炸彈]

嚴浩:不夠意思啊,哥們!有了女朋友都不支一聲,還是個這麽動人的小姑娘!

陳律:開車了,別廢話!

嚴浩:二十四小時內交待清楚!

一路飛奔,10點多到家,開門,一屋靜谧,所有的燈都開着,但看不到人,玄關放着一雙小巧的運動鞋,沙發上丢着風衣,銀灰色的小小的拉杆箱立在傍邊,他一邊換鞋,一邊想着明天要去給她買雙室內拖鞋,然後自己就笑了!

先進了卧室,沒人,把外套脫了丢在衣籃裏,跑哪了?

一道道門都推了一遍,最後書房,門一推開,矚目所見,一個小小的人蜷縮在小沙發上,手上拿着一本書,睡得挺熟!

輕輕的靠近,卷卷的短發淩亂的蓋在臉上,眼睫安靜的阖着,眼角有個小小的痣,皮膚細膩,嘴唇粉嫩,放松的狀态下上唇微微跷着,鼻子挺直小巧!

手輕輕的觸碰到她的臉,把臉頰上的頭發撥了下,露出光潔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耳垂...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餘桑睡夢中覺得有氣流拂過臉頰,癢癢的,然後有冰冰的手指頭碰到她的耳朵,她有點不爽的“唔”了一聲,又煩躁的擡手抓了下自己的耳朵,腦子慢慢清醒過來,感覺面前有人,很近,近到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熟悉特別的香味!是他!他回來了!慢慢的睜開眼,看到他蹲在面前,雙眸清亮,眉毛修長,目光溫暖!

“你....你回來了?”她嗫嚅着,坐了起來!

“嗯,幹嘛不到床上睡?”

“我,我不知道要睡哪!”她臉迅速染紅!

不知道睡哪?那你怎麽知道去了機場我就能接你?陳律在心裏沒好氣的想。

他走到窗前辦公椅上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先接收了個文件,然後指了下傍邊的地板,說:“過來!”

餘桑走過去,拘謹的站着。

“來之前怎麽不和我說?”語氣有點硬。

“。。。”手指捏手指,尴尬!

“你家裏人知道你來嗎?”他很嚴肅。

“不知道!”低下頭,乖乖等批。

“一個人亂跑很危險!”這位先生有點嚴厲。

“我哪有亂跑?!”撒個嬌可能有用。

“不許撒嬌!”教訓小孩?

“我...沒有!”好生委屈。

“我經常不在家,萬一我趕不回來呢?我找不到人接你,你一小姑娘,今晚怎麽辦?”要不要這麽兇?

誰知道你經常不在上海呢?你說過嗎?你就像多說一句話會死的樣子!這會怎麽就話多了?叨個沒完!

“那我就回去呗!”不耐煩,語氣生硬。

“你還嘴硬?”

陳律頭都大,這丫頭不知悔改!

“你不能這麽任性沖動!懂嗎?”說到最後,聲音還挺大。

餘桑受不了這氣,小火苗“蓬”的一聲燃了起來,想想自己厚着臉皮大老遠的跑來,沒一句好話還得受訓,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後悔莫及!

陳律說什麽她已經聽不進去,只覺得又丢臉又憋屈。

她提高聲音說:“那怎麽辦,我想你啊,我想見你啊,我是你什麽?你把我當什麽?你吻我幹嘛?以什麽身份吻的?你總是模棱兩可的,我都不知你想怎樣?陳律,你不要看我喜歡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人,我也是有自尊的,你不想我來就直說啊,你就不要叫人接我啊,打擾你了,陳先生,對不起!行了吧!”

她說完,一轉身,跑出了房間,拉上拉杆箱,飛快的穿上鞋,飛快的想,下樓坐計程車到機場,路上訂機票,大不了今晚睡機場!頭也不回的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陳律看着她跑出房間,愕然,失措。

這丫頭怎麽想的?腦回路這麽神奇?吻還要有身份?不是吻完了才有身份麽?

直到聽到大門關門聲,他一拍額頭,不好!

沖出來時,影子都沒了,這丫頭脾氣也忒大,他額角的筋跳了起來!趕緊追,這深夜裏,說不好真會出事!不能出事!

餘桑走出樓外,是小區地面,來時,嚴浩是直接開到地下停車場,所以現在對于她這樣一個沒有方向感的人來說,走出這個小區都是個問題,雖然有路燈,但是深夜裏,樹影幢幢,陰風陣陣,她又冷又怕,整個人都打起了抖,看看自己,外套都落在陳律家裏了,這時候再沒臉回去拿了,心中羞腦得想要撞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走!誰怕誰啊!挺了挺背,又抹了一把眼淚,選了條比較大的路邁開腿義無反顧往前走!

陳律心急如焚的跑下來,四周看不到人,聽了下,幸好有拉杆箱的聲音,追過去,看到單薄的背影,拖着箱子,一邊走一邊抹淚,胸口一窒,本來就是想教育一下她,讓她改下任性的脾氣,這倒好,她還一次比一次任性!

走近,拉住她的手,軟軟的手,冰得掉渣!餘桑回頭瞪他,用力的想甩開他!

陳律看她滿臉淩亂的眼淚,心裏酸軟得像被人捏住,使力把她拉到懷裏抱緊,頭低下來,靠在她耳邊,哄說:“三更半夜,去哪?回去!”

餘桑一邊掙紮一邊恨恨的說,“我去哪跟你有什麽關系?放開我!”

“你這脾氣也太壞了!”他無奈的說。

她冷冷的說:“我脾氣就是這樣,就是壞,壞到修都修不好!放開!”

他好笑的蹙眉,又低聲說:“我給你修,跟我回去!”

“不放,我就大喊!”說着她真的扯嗓要喊!

陳律無計可施,一低頭迅速的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聲音!

他吻住她!軟軟的唇瓣也是冰涼如水,還帶着眼淚的鹹澀,心都軟成了綿花!

餘桑現在氣得眼冒火光,心裏一狠,張口就咬了他的下嘴唇一下!

他“嘶”了一聲,松開她的唇,擡頭看見瞪得大大的眼睛裏,全是淚水,委屈又決絕!他嘆氣:“沒有罵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這樣不安全,明白嗎?”

餘桑賭氣的把臉扭開,不看他,卷發風中飛揚着,他用手輕輕的按住她的頭發揉了揉,用從沒有過的溫柔語氣說:“頭發都長了,不要剪,我喜歡長頭發!”

餘桑一下子就泣不成聲,“我天生自然卷,留長發不好打理,怎麽辦?”

陳律心想,難怪這麽野蠻,口中卻溫聲說:“沒事,短發我也喜歡!”

咦?這是表白嗎?他說喜歡,喜歡什麽?頭發還是人?

“喜歡什麽?”抽抽噎噎,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憨态可掬。

“當然是喜歡你!”陳律捧着她的臉,給她拭淚。

唉,終于說了,你早幹嘛去了啊?

餘桑推開他一點,擡頭去看他的眼睛,他眸光深深,嘴角彎起,沒了往常淩歷之氣,顯得特別溫和。

她定定的看着他,然後笑了,帶着滿眼的淚水!像烏雲退開,陽光直謝下來,一下子,就明媚燦爛!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她擦了把眼淚,期期艾艾。

“喜歡你,我喜歡你!懂了吧?你不就是想聽這句嗎?”

“你既然知道,你幹嘛一直不說!”她眉目生喜,眼淚還挂在睫毛上。

“不喜歡會去找你嗎?不喜歡會吻你嗎?你感覺到不就行了?這些話一定要說出來?”

“我怎麽知道你啊,人不是說了嗎?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以和沒感情的女人做。。。做。。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呢!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一時興起吻的我呀?”

說的什麽鬼話,陳律被氣笑,一時竟無言以對。

“你看,你無話可說了吧?我說得沒錯吧?”

她嬌嗔得不行,前一刻還飛揚跋扈,此時又軟又萌!

陳律直直的看着她,低低的嘆息,再次湊近壓住她的嘴唇!就在此時,餘桑打了個噴嚏!噴了陳律一臉!她連忙用手握住自己的嘴,尴尬的瞪大眼,陳律閉了下眼,無奈的撫了下額,一手抱着她肩膀,一手拖着拉杆箱快步往家裏走去!

進門,他拿了雙客用的軟拖鞋給她,然後說,“明天再給你買雙合适的!”

他捏了下她的手,還是冷冰冰的!有點怕她感冒,把她帶到主卧的浴室,給她開好熱水!拿好毛巾,對她說:“趕緊洗個熱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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