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傍晚,陳律領着餘桑回到媽媽的家裏。
是獨橦別墅區,一個比較成熟的住宅區,綠樹成蔭,寧靜安谧,每戶門前都有個花園,正值春天,花卉開得正是熱鬧。
車拐了個彎,停在一個花園前。
鐵藝镂空的院門,門前有張白色木質長椅子,門兩邊鐵藝圍牆上攀滿了植物,粉色的龍沙寶石粉粉白白開得熱鬧非凡,陳律拿遙控按了下,門口邊上一個拉閘緩緩升起,是一個車庫,裏面已經停着一部白色的車,留了一個空位,陳律把車停進去,關了閘門,拉着餘桑從一個小門走出去。
一出門口,清新的空氣挾帶着花香,草香,泥香撲面面來。
是一條檐廊,從車庫連接到房子再沿着房子直到房子前牆形成一條七字的走廊。
腳下是泥黃色的木條做成的地板,靠園一面是綠色的矮木欄,只有半人高,頂棚是黃色木方架成的,上面鋪着玻璃,吊着一些幹花,還有一些可愛的風燈,中間是一條長桌,上面放着各式擺件,兩邊放着長條木凳子,上面放着五彩的坐墊,欄杆上或放或吊着一些綠植,有開着小花的,有純觀賞葉子的,都形态優美,看得出來是經過精心打理的。
繼續往前走,拐彎處牆壁上是個窗戶,白色的窗棱,裏面應該是廚房,挂着淺綠碎花的窗簾,隐約可見鍋爐瓢碗。
窗下是一張懷舊風的長木桌子,上面同樣擺着一些擺件,有對可愛的人身兔頭的擺件深得餘桑心,這對兔子穿着燕尾服和緊身褲,是上世紀初英倫風的古板紳士。
向左拐去,走下幾級臺階再往前就是房子的大門,門沒有關,餘桑往裏看了一眼,非常精彩,但暫時沒時間看,這道廊都沒看完。
這邊一段檐廊的欄杆做到了頂,并且裝了玻璃,挂着垂到地板的米黃的窗紗,大門過去放了張圓矮桌子,圍着四張舒适的休閑木椅子,有米白的坐墊,角落裏還有張小幾,上面依然是各種可愛的擺件,透過朦胧的窗紗看向外面,是一個精致中透着随意的花園,大塊的石頭鋪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形成一條小路通往園門。
左邊檐廊拐角處種着一棵很大的桂花,綴滿了淺黃色的小花,清香撲鼻。
餘桑走到木地板邊緣,地板下去邊上放着塊很大的石頭,依着石頭種着一叢叢的花,現在正開着細細碎碎的小花,上面放了一雙矮幫的紅色雨靴,再擡眼看去,整個花園撲入眼中。
牆頭開着各色月季,橙色,紅色,粉色,牆下有白色的木繡球,還有輕盈的紅楓,修剪了形狀的小樹,樹腳是一叢叢的各色郁金香,藍紫色的鳶尾,藍色的繡球,還有爬在鐵架上的鐵線蓮,粉色的,白色的,藍的,紫的,美得不像話。
還有幾棵高大的果樹,隐約能看到結着綠色的小果子,上面挂了兩三個鳥屋,有小鳥不時的飛來躍去,吱吱喳喳,不知要交流什麽。
仔細看,花間樹傍還有很多奇特的裝飾,大多是鐵藝的,非常有意思,餘桑正想走去看看清楚,陳律在後面喊了聲:“媽!”餘桑回過頭,看到一個氣質高雅,神韻娴靜的女人戴着圍裙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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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回來了!”
語氣溫婉,聲調平緩,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
她看着餘桑,笑容溫暖。
陳律伸手給餘桑,“過來,這我媽!這是餘桑!”
餘桑跨步站在陳律傍邊,躬身點頭喊:“阿姨好!”
陳媽媽笑容更大,臉上皮膚白皙,眼角細細的魚尾紋顯得和藹可親,她伸手握住餘桑雙手,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說:“好,太好了!歡迎你,我都等你一年了!”
餘桑驚訝,等我一年?她回頭看陳律,此人只笑不語!
陳媽媽拉着餘桑就走進屋,屋裏家具擺設很多,但很整潔,還有淡淡的香味。
一位也戴着圍裙的老太太搓着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據餘桑腦海收到過的信息認知的印象中,上海老太太有兩種,一種是尖酸刻薄,勢利摳門。另一種是知性優雅,細膩精致。而眼前這位正是後者,她頭發花白,但梳得一絲不茍,她滿臉皺紋,但幹淨白皙,她衣着講究,神态端莊。
陳媽媽扶着餘又背輕輕推上前,笑着對老太太說:“媽,這就是陳律的小丫頭!你看看,可好?”
餘桑聽言又瞄了陳律一眼,躬身點頭喊:“外婆好!”
外婆擡手撫着餘桑的臉龐,手軟軟的,暖暖的,眼睛笑眯眯的在餘桑臉上看着,聲音慈愛的說:“小丫頭長得真好,細皮嫩肉的,眉清目秀的,乖乖巧巧的,陳律有沒有欺負你?”
餘桑笑,回頭看陳律,陳律不滿的說:“外婆?”
外婆睨他一眼,又對餘桑說:“他性格有點冷淡,不愛說話,但是個踏實的人,要是他欺負你,你不要怕,外婆給你做主!”
“外婆,沒有呢,他對我很好!”餘桑靠近外婆輕聲說。
“嗯,那就好,兩人好好相處!陳律帶丫頭去收拾下,準備吃飯吧!”
“好!”
陳律去門廊的鞋櫃拿出兩雙軟拖,給餘桑的明顯是新買的女式的,餘桑一邊換一邊俯他耳邊問:“你早就和她們說了要帶我回來嗎?”
“嗯,前晚上說的!”
“你知道我一定答應?”
“你都坐飛機來找我了,還不答應見我家裏人?”
餘桑臉一熱,擡手捶了他一下:“你以後別欺負我啊!”說完她威脅的向廚房那邊擡了擡下巴。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陳律笑了。
“你以前。。。”餘桑沒說下去,不翻舊帳了吧。
“小丫頭片子!”陳律笑着捏捏她臉蛋。
“幹嘛老喊我小丫頭?”
“你就是丫頭啊,可愛的小丫頭!”陳律很高興的樣子,眼睛彎彎的。
餘桑看着他,心中甜蜜滿滿,陳律這人很內斂,以前難得一見,更難得見他笑,這次見面經常能看到他笑,笑得眼睛彎了卻是極少的,可見此刻他很開心,由心笑出來!
陳律帶餘桑上了三樓,三樓有四間房,陳律讓餘桑住在自己房間對面一間,餘桑進去先推開落地玻璃門走到露臺上,下面竟然還有一個花園,餘桑驚呆了,問陳律:“這花園也是你們家的?”
“嗯,後花園!”
這個後花園很大,花園的那邊是個小樹林,兩處相隔一小河流。
花園裏好多樹,花草,還有一些獨特的石頭擺件,其中有一個最大,是一頭牛,正低頭飲水,水是一小汪池塘,塘裏鋪着蓮葉,餘桑感覺已經審美疲勞了,這裏太美了,花園,檐廊,還有房子的裝修,房子裏的家具,裝飾都非常的有心思,而現在這間房是白色的木床,被子是淺黃碎花,窗簾是綠色格子,一張懷舊的木桌子上放着個玻璃罩,裏面有燭臺,還有一個灰白色的風燈,一個小花瓶裏插着鮮花,都是花園裏的品種,餘桑問陳律:“這房子的裝修是你設計的嗎?”
“嗯,按我媽的意思設計的!”
“我好喜歡哦!”
“你以後可以住在這裏!”
“嗯?”餘桑臉看着窗外,假裝忽略這句話:“花園也是你設計的?”
“不是,我媽媽自己的作品,這花園拿過園藝賽冠軍!”
餘桑回頭,瞪眼:“你媽媽好厲害哦!她是做什麽工作的?!”
“大學教授,我外婆也是大學教授!退休好多年了!”
“噢!”餘桑心裏想問你爸爸呢?猶豫了一下。
陳律卻走到她身後,擁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慢慢的說:“我爸媽在我十四歲時離婚了,我爸是個商人,在天津做生意,他又娶了個老婆,有個女兒,我爺爺也在天津,是個退伍軍人!”
“噢!所以你十四歲之後就和阿姨來上海了?”
“不是,跟我爸大半年,後來我太不聽話,我媽就把我接過來了!”
“你以前很調皮?”
“非常非常的調皮,還做了不少壞事,你怕嗎?”
“我怕什麽?”
“我其實很壞!”
“你是很壞啊!所以我得拯救你!”
陳律哼笑出聲,俯頭去親她的耳朵,餘桑癢得縮起了肩膀,扭轉身體推他,他用力把她按在胸前,懲罰的咬她耳垂,悶着聲音說:“以後不許讓別人捏你耳朵!”
“什麽?除了你還有誰捏?”餘桑癢得仰頭大笑。
“你确定沒有別人捏過?”陳律用手扶住她後腦勺,把她臉拉回到面前,盯着她眼睛。
“當然有,我爸媽啊!嗯?噢!陳先生,你吃醋了?哈哈,你看了我的朋友圈!”餘桑突然想起來了,那張照片是抓拍到的,還有另外一張是沒有捏耳朵的,當時看照片挺有意思就發了!
“把那條朋友圈删了,照片也要删!趕緊的!”陳律恨恨的說。
“那怎麽行,那張照片很有意義的!”
“有什麽意義?那人是誰?”
“他是個小孩子,我弟的同學,你吃小孩子的醋?”
“我還愛上小丫頭呢?趕緊給我删了!”
“咦?你說什麽?你愛上誰了?”餘桑擡頭去看他,大眼睛一閃一閃的裝滿笑意。
“我要去下洗手間!”陳律放開她就走。
餘桑笑着追上去:“喂,你不說,我就不删!”
陳律走進自己房間的浴室,關上門,在裏面咬牙說:“你不删試試!”
餘桑大笑,環顧四周,發現這房間雖然風格與全屋一致,但卻還是陳律式的簡潔,沒有什麽裝飾品,一張簡約的木床,只是床頭櫃上也放着一個風燈,鐵的,刷着舊舊的灰白油漆,四面是馴鹿跳躍的圖案,每一面的動作都不一樣,非常精致,床上是墨綠色的被子枕頭。
一個大書櫃,除了書,還放了些屬于男孩的玩具,樂高,遙控飛機,還有小小的變型金剛模型。
書桌上有個相框,兩個少年,正是嚴浩和陳律,兩人穿着校服,嚴浩手搭在陳律肩上,笑得擠眉弄眼,而陳律雙手抱胸,漠然淡定,直視前方,相框後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攝于某某中學。
陳律在浴室走出來,餘桑走到他面前,拿相框裏的少年和他對比,變化不大,只是年少時候五官要柔和一點,陳律眼皮擡了一下,“怎麽?”
“你一直都這麽裝逼啊?”
“......”
“來,給我笑一個!”
“傻啊?無緣無故笑!”
餘桑把相框放下,抱住他,手在他腰上抓了兩下,陳律無動于衷,餘桑靠在他身上扭着身子撒嬌:“快笑啊,我喜歡看你笑!”
陳律無奈笑了笑,兩手捧着她臉吻她,餘桑趁機把舌頭伸進去,一通亂舔,舌尖在他舌底掃過去,陳律混身一麻,離開她的唇笑了起來:“怎麽,點火啊?”
“嗯,點着了嗎?”餘桑笑嘻嘻的。
陳律握住她兩肩把她稍推開一點,眼睛往下瞄了瞄,似笑非笑的說:“你自己看!”
餘桑不自覺跟着他往下看了看,秒懂,“啊!”一聲跳開,轉身就跑,嘴裏嚷:“我去幫忙做飯吧!”
陳律大笑出聲,跟上去攬着她,和她一起下樓,問她:“你會做飯?”
“我當然會了!”
“真的?你會做?”
“切,當然會了,我初中的時候,媽媽就教我做菜了!”
不可思議,看她就一個嬌生慣養的小丫頭,竟然會做菜?
餘桑瞥他:“改天我做一桌菜,你別太驚訝!”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