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擦肩
話落,我都被我自己搞蒙了。結婚紀念日什麽鬼?!
景言的臉陰沉地能引雷了,語氣陰森森的,“別告訴我,你——”
“沒沒……”我不知是被他陰雲密布的臉吓到了,還是被他欺壓習慣了,下意識解釋,就怕晚了刀起頭落。“口誤口誤……”
“最好是,要不然……”景言突兀地擡眸盯着我,“我弄死你!”
我被他的眼神吓得本能地後退,一時間傻傻地盯着他看。
忽然,我轉身就要逃走,手腕卻被他抓住了。我的身子僵了好久,才恢複靈活,扭頭淺笑地看着他,“嗨,幹嘛?你不會是想跟我……舊情複燃吧?”
景言張張嘴,眼神閃躲,“那個……別想太多,我只是來……催債。嗯,對。催債!”
“……哦?”我垂眸,“難怪……”我擡頭看着他,“明天吧,今天老板泡-妞泡嗨了,忘了發工資了。”
……
我問小琴:“小雪她怎麽了?”怎麽搞得比我還要失魂落魄。
從一上班我就見她呆呆傻傻地坐在那,見個人就歡迎光臨……
“還不是因為昨晚我們一起下班時,遇見那混蛋了……”
“卧-槽!”驚得我爆粗口,“現實中還有那麽渣的男子?”
“莫離姐,其實現實生活比小說還要狗血。”
“那貨良心被狗吃了嗎?”
“可不就是!小雪一個女孩子供他上大學四年,誰曾想這白眼狼畢業就跟小雪分手!簡直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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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小雪說:“其實我能理解他,但卻無法原諒他。”
“莫離姐,你有沒有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過,哪怕成為別人口中的津津樂道的傻子!”
我想了想,誠實地搖頭。這句話倒是可以用在以前的景言身上。
咳咳!上學時我的名聲有點不太好,跟景言好時,別人都在背後議論紛紛,說他怎麽就喜歡上一個小破鞋。
“那……莫離姐他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跟他分手?”
我垂眸盯着手上出爐的水果拼盤的蛋糕,良久,“再好吃的東西都會膩,再喜歡的人也不例外。誰會傻到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不多換幾個枉渡這大好青春年華!”
小雪撇嘴:“那你幹嘛要拒接小綿羊?”
“嗨,小雪以前我怎麽沒發現你屁話那麽多?幹活去,小心我到老板那打你的小報告啊!”我假裝被惹到,惱怒地把她趕走。
“莫離姐,我跟她不一樣,我想問你怎麽把那麽帥的男生搞到手的?”我一擡眸見小琴眼神亮晶晶地瞅着我。
“嘿嘿,想知道?”
“嗯嗯……姐,姐……別動粗……”
我一揚手,小琴抱頭麻溜地逃走了。
真是的,什麽叫我怎麽把他搞到手的?是他追的我,好嗎?
“其實吧,你不用那麽苦惱。”那時的我瞄了一眼旁邊的景言,臉微微發燙。“陪我玩一場捉迷藏,只要你能找到我,我就收了你。”
至今我還記得,那時春風拂垂柳,桃花怒放。公園裏時不時傳來稚嫩的歡笑聲。
景言錯愕的看着我,忽然淺笑:“我還以為一份雲吞,你就把自己賣了呢。”
“你想什麽呢?”我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麽廉價嗎我?”
我們倆沿着池塘邊漫步,經過一個冬季的蟄伏,地上又綠茵茵一片。
景言眉眼含笑地瞅着我。
我有些惱火,臉頰燙的厲害。
春寒料峭,陣陣春風拂過,驚得我一陣雞皮疙瘩,本能地縮了縮脖子。
出門太急,穿的有點單薄了。
景言順勢握住我的手,放進他大衣口袋裏。
我白了他一眼,瞧,這人到會順杆子往上爬。我才不會讓他得成呢,可……從他手心裏傳來的溫度,讓我舍不得抽出來。
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呢?就好比冬日清晨的被窩,讓人沉迷,無力抗拒。
我搞不懂,我到底喜不喜歡他,但看見他我就會莫名的歡喜,收到他的短息我會莫名的傻樂。我也搞不懂他為什麽喜歡我,難不成牙齒不好,專挑嫩得啃?
某天,我一不小心把心底的話問了出來,惹得他頻頻翻白眼,懶得搭理我,害得我賣乖了半天,他實在受不了了,才賞給我一句讓我牙口無言的話:有一件事你要清楚的認識到,比你嫩的大有人在。
我:……
不知覺中,我又走進了記憶中的那條街。
正值十月,路邊的桂花開的正好,一簇簇金燦燦的。濃郁的桂花香,萦繞在鼻尖。有不少國慶放假游玩的學生駐足觀望,還有拿出手機拍照的。
我呆呆地望着前面不遠處的胡同,左邊是家水果店,店門前擺着明黃色的香蕉,誘人的青提,又大又圓的柚子……它的右邊是……幹果店。我記得以前是家沙縣小吃。
我遲疑了,不敢靠近。恍惚中我看見那時的自己,為了避開那對情深的父子,慌不擇路地逃進胡同,躲在綠色垃圾桶旁藏着。随着日落,街道邊路燈一盞盞點亮。
我不知道我怎麽哭了,回過神發現一個男生正站在我面前,手裏還拿着礦泉水瓶,怔怔地瞅着我。
這讓我感到很丢臉,抹了一把眼淚:“看什麽看?沒見過梨花帶雨嗎?”記得那時我兇巴巴地瞪着他,并發誓他要是敢嘲笑我,我一定把他塞進垃圾桶裏。
他似驚醒般,瞄了我一眼,随即打開綠色垃圾桶蓋,把瓶子丢了進去,轉身走了。
我暗自得意,看來我的王八之氣越來越威震人心了,據君臨天下指日可待!
我想抽根煙來慶祝一下,發現自己身上的煙不翼而飛了,這讓我莫名煩躁。
我擡眸瞄見他逐漸離去的背影,心思一動,“喂,站住!”
“我?!”他聞聲轉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過來!”我招手像叫小米家的阿黃一樣,讓我詫異的是他跟阿黃一樣聽話。
“有煙嗎?”我仰着臉瞅着他。
我蹲着,他站着。對我來說,他又高又遠。
呃,我對他來說……不會又矮又挫吧?
他皺眉:“同學,高中畢業了嗎?”
我錯愕的瞅着他,一時間時光電閃,結巴了起來:“你你,不會是教導主任吧?”
他怔了怔。
慘了慘了……
我一陣哀嚎,捂着臉麻溜地溜了。嗚嗚……希望月色太朦胧,他近視眼加加青光眼,沒有看清我的臉。
很久之後,某一天他突然問我:當初怎麽想的,他有那麽老嗎?還教導主任,怎麽不是教授?
我蒙了,被他問的。他埋頭翻閱着文件,我躺在地上,滾來滾去,苦惱着。
驀地,我一頭紮進他懷裏。
我明白了。怎麽說呢?教導主任對我來說就好比城管,我就是地攤的攤主,天天得跟他鬥智鬥勇。
試問,上學抽根煙容易嗎?男生都被教導主任逼得偷偷躲在偷偷躲進女廁所了!
那時吧,除了教導主任管我,也沒人了,其他人見了我都是來一根,再來一根,或,走,喝酒去。
随着深入交流,我才發現景言他比教導主任更可惡。我天天追着他:景言,景言,一小口嘛,就一小口嘛!
有時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在地上滾。我不敢偷抽煙,我怕他讨厭我,再也不理我。
畢竟上一次我偷抽煙被他抓包,他一個星期都沒有理我,我很害怕,時常背着書包走到他公司,在噴泉處轉來轉去,最後又轉身回去。
我讨厭一個人,也讨厭我自己,但我更害怕他不理我。失去總比沒有得到更讓人崩潰。
事後,他告訴我他出差了,但我知道他對我失望了,要不然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
我意識散渙時,跌進了一個溫暖又寬闊的懷裏。我本能地箍住他的腰,貪婪的吸食着他身上散發清爽的薄荷味兒。讓我沒有着落又空虛的心,逐漸靠岸。
“莫離,你誠實地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我驚恐的瞅着他,抿着嘴唇不說話。我不敢說,說出來他會讨厭我的。
景言的眼神很平靜,我不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征兆,還是對我失望到極點。
我箍住他腰的手無力地垂落,心一陣鈍痛。
我知道自己意識薄弱,自甘堕-落,可我不想失去他,我抓住他的衣衫,喃喃:“我……以後改,真改……你別跟他一樣讨厭我,好不好?”
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他板起我的下巴,“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不乖怎麽辦?”
“那……罰我一天不吃飯!”我見景言搖頭,“那……罰我一天到晚都不能休息!”
搖頭。
“那……你說怎麽辦?”我纏上他的脖子,盯着他誘-人的唇,本能地吞口水想都沒想啃了一口。
景言傻傻地瞅着我,我的臉一陣發燙,不敢看他,鼓起勇氣低語:“就這樣……好不好?”
“莫離,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不吃這一套!”
“啊?!……唔……”他的吻既霸道又讓人眩暈。
大壞蛋,不是說,不吃這一套嗎?
“小笨蛋,這是情不自禁,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