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宋知夏有點懷疑杭棋如果真是一個人品不錯又好相處的老實美女，加上她的外表，會不會被人騙啊。
杭棋卻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似乎十分健談：“你嗓子還疼嗎？”
“好一些了。”
“如果還行的話，你唱一遍試試，一邊跳一邊唱，站着唱不行。”
宋知夏唱跳完一遍，杭棋繼續給她糾正了一些氣息方面的錯誤。
兩個人又練了一個小時，宋知夏躺在地板上歇着，杭棋去摸了一個小盒子遞過來。
宋知夏有些不好意思：“我托場務姐姐幫我去買藥了。”
“先吃吧，這個藥效果很好，沒有副作用，我還備了很多。”
真的很好相處，而且話也并不少。
兩個人太累了，坐在地板上一時都不想動。
宋知夏：“我們這樣發呆會被播出去嗎？”
“應該不會，100個人，我們的鏡頭不會太多。”
“也是，而且鏡頭量這種東西，全看節目組怎麽剪，想推誰誰的鏡頭就多，還有得有意思，有故事線。”
杭棋沉默了。
宋知夏猜這題對杭棋來講有些超綱。
她想說你是星夜的，鏡頭量的事你不用操心，但她決定不講這些。這些內容沒必要在她們都一門心思努力的時候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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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實在很累了，但又覺得這種累很爽，因為她知道自己在為什麽事情而努力，所以她很開心，她的開心如有實質一樣散發出來，躺在她旁邊的杭棋沉默再三，還是開口：
“你看上去好像很愉快。”
宋知夏：“是啊，來這裏的每一天我都很開心。”
杭棋沒說話。宋知夏猜她也許并不理解，忍不住吐槽道：“你都不知道我以前過得有多無趣，每天的生活就像是看了一百遍的舊報紙。除了考試，我已經很久沒有為了一件事拼命的感覺了。”
杭棋的聲音也是冷清的，又很好聽，像是冬天的喀納斯湖：
“你很想出道做愛豆嗎？”
宋知夏：“想啊。你不想？”
杭棋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沒說話。
宋知夏側頭，看她即使躺着也完美無缺的側臉。
“讓我猜猜，你并不想參加這個節目，但因為一些壓力，或者不聽話就要回去繼承家業之類的，所以勉強來了？”
杭棋的眼睛轉過來，看着她。
宋知夏被她的眼神冰了一下，撇撇嘴。
“沒有。”杭棋在解釋，聲音有些溫潤：“沒有家業，來也不勉強，生活所迫，如果我不來節目裏露露臉，我的歌怕是更沒人聽。”
“怎麽會，你初舞臺那首歌那麽好聽！而且有一首‘Sometimes’也是你原創的歌，在短視頻平臺很火啊。”
“火的是翻唱，各種變奏版本，dj版本，還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版本，哦對，還有抄襲版本。”杭棋一只胳膊枕在自己的腦袋下面：“我那天數了一下，差不多有七八個版本，每一個作為bgm的使用次數都比原作高幾萬倍。”
那倒是。
宋知夏甚至只聽過變奏版，馮煊還用那個歌拍過短視頻，要拉着她一起。
宋知夏捏着自己的小腿，不知道說什麽話安慰她。其實她也不是那麽會講話的。
杭棋突然笑了下：
“你看，我就說我是冷場王，你這麽快樂的人都沒話講了。”
她的笑容一下子閃到了宋知夏的眼睛。
确診女通訊錄自帶的人生錯覺：她跟我說話，她對我笑，她摸我，她看我跟別人在一起吃醋，她是不是喜歡我？
不是，她九成九是個直女。
老娘打死也不沾直女。
淩晨三點兩個人才回到宿舍，杭棋向宋知夏要了微信號。
宋知夏忽然燃起了八卦之心：“孫大寶第一天管你要微信，你為什麽不給她，還要編理由。”
杭棋的眼睛迷茫了一瞬，便清晰起來：“那天我把手機順手放在包裏，包放在後臺，沒帶在身上。”
原來如此，很有杭棋個人特色的無趣的答案。
杭棋都要走了，忽然又站住，在宿舍走廊的燈光下，濃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睛上打下陰影。
“你不喜歡她？”
宋知夏愣住：“什麽。”
“那個青蛙妹妹，你不喜歡她嗎？”
宋知夏的眼珠子轉了半圈，不太明白杭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沒事，她後來找我，我也沒給她微信。”杭棋說着，朝她揮揮手：“很晚了，早點睡。”
直到洗完澡在床上躺下，宋知夏才明白過來杭棋的意思。
杭棋好像是以為她問那個問題是因為她不喜歡孫大寶，所以不想要杭棋給孫大寶微信。
……不是，她什麽意思，她是不是在撩我？嗯？
離譜。
直女不可以随便撩人的，撩了人又從來不負責。
哼。
翌日，主題曲評級錄制當日。
宋知夏刷着牙都在打哈欠，衛生間有兩面鏡子，唐識雪進來看見了，從她身後蹭過去，笑着拍她的屁股：“早說了讓你早點回來休息，喊你你又不走。”
後面半句話的尾音有些婉轉，眯着眼睛刷牙的宋知夏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看着鏡子裏素顏的唐識雪，從臉一路往下看，在心裏罵一句，這姐真她娘的好看。
麻蛋，直女最會了，麻蛋。
她吐掉嘴裏的泡沫，把自己一張小臉洗得香噴噴，幻想着如果自己有女朋友，大概在這個時候就應該關上衛生間的門，朝她狂甩舌頭。
自從進村每天面對這麽多漂亮姐姐，宋知夏的腦補功力日漸增長，感覺再過不久她肆意生長的荷爾蒙就要憋不住，除了通過日常瘋狂訓練消散掉，大概就只能去老福特親自下場寫自己的同人文緩解心理需求了。
現實中的宋知夏只是對唐識雪揮揮手：“我先去換衣服。”
練習生們陸續打着哈欠去食堂，又從食堂去錄制大廳。白淵蹭到宋知夏旁邊說：
“小宋你是不是最近說我壞話了，我這幾天總是打噴嚏。”
嚴重睡眠不足的宋知夏今天的熱情程度也大打折扣：“打噴嚏想起我了，所以你也覺得你有錯是不是？”
白淵嘿嘿一笑，拽她的胳膊：“沒有哇，沒有哇。”
這星河礦工讓她當的，成天在她身上撒好幾斤的嬌。
走着走着又遇見了孫大寶，她一下子挽住宋知夏的另一只胳膊：“我緊張。”
三個人扒在一起看上去太傻了，星河礦工十分注重形象，把宋知夏的胳膊松開了。
“你不要傳染這種不必要的情緒。”宋知夏推孫大寶的腦闊，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杭棋的微信你要到了嗎？”
孫大寶癟嘴：“沒呢，這姐太冷了。”
宋知夏承認她有點子被爽到。
“那你幹嘛死磕她？”
“沒死磕啊。”孫大寶搖頭晃腦：“長得美的我都要了，唐姐姐我也要了哦。”
好家夥，以為很專一，沒想到廣撒網，這只青蛙真是個肆無忌憚的海王，宋知夏好生羨慕。
宋知夏回頭看唐識雪，唐識雪吐槽：“昨天問我要的，我還問她不是磕杭棋麽，她說別人一要就給，杭棋就是不給，她才總找她的。”
宋知夏：“那你的确也是蠻執着。”
“嗨，膽子不大哪來的故事。”
從食堂到錄制大廳的一段路，零零散散站着不少人，舉着手機拿着相機在拍，還有人在喊：
“白淵！啊啊啊我老公！”
“張子蘭你聰明一點！別讓媽媽擔心！”
“王薇，薇薇啊啊啊——”
“許諾許諾許諾！！！好好吃飯許諾！！”
主題曲評級還沒錄制，這個時候節目的第一期還沒有播出，節目只是開始宣發而已。宋知夏不理解地想這個時候能來看她們上班的，都得是什麽級別的接生粉，真是恨不得從偶像們娘胎就開始追了。
有人在熱情地喊：“唐識雪！唐識雪！”
宋知夏學着她們的語氣揮爪子：“唐識雪唐識雪。”
唐識雪正笑着跟粉絲打招呼，聽見旁邊的人在鬧，嗔怪地瞪她一眼，伸手把她亂揮的爪子按下來。
“啊啊啊啊小宋啊啊啊——”
宋知夏都走出去好遠了，才反應過來喊的是她。
她十分驚奇地瞪大眼睛瞧着喊她的兩個戴着口罩的女生。
她，宋知夏，一介素人，才進村一周，居然有粉絲？
那兩個人見她看過來激動地揮着手：
“小宋照顧好自己啊！加油！”
“特別喜歡你跳舞，你最棒了！”
宋知夏懵圈臉，但還是朝兩個女生揮揮手，又在腦袋上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好神奇，我居然也有粉絲的嗎。”
唐識雪：“我們每天上下班網上都有照片和視頻的。”
“但我是素人诶。”
唐識雪好笑地看着她，柔聲道：“但是你長得很可愛啊，你自己不知道嗎？”
宋知夏：嗚。
唐識雪為什麽這樣？你們直女為什麽都這樣？
你們再這樣對我我可就不控制了啊，我不控制起來很可怕的，你們是不會明白想女人想了幾十年的女本子會是什麽樣子的！！你們不會明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