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宋知夏不是沒有努力地試圖争一下第二首,只是白淵解釋地邏輯十分嚴謹:“二是傳唱度極高但動作中規中矩的舞曲,不容易出彩,觀衆還容易因為聽到太火太熟悉的曲子會拿着我們的舞臺跟網上那些擦邊短視頻做對比,不太能突出我們選手的個性。”
宋知夏無語:“我們有什麽個性?”
“本來如果沒有你,我會求穩選二的,既然我們隊伍有你了,你的跳舞水平我清楚,不挑戰一下三都對不起你。”
宋知夏:又怪我咯。
宋知夏:“其實你對得起我的……”
“你不想跟我一起跳出整個盛夏嗎?”
宋知夏驚恐的後退半步,被她的話土到說不出什麽來。
白淵十分開心:“就這麽定了,大家沒有意見吧!”
隊伍其他人自然是聽實力最好的,紛紛表示沒問題。
So.
就算白淵看中了第三首,歌也還是要争的。
選歌的方法是做游戲——拔河。
白淵拍手:“沒問題啊沒問題,咱們組跳舞好的多,跳舞好的人都有勁!沒問題!”
她們如今轉移到一個空曠的場地上進行拍攝,面前十幾臺攝像機,幾十個工作人員,活生生搞成了大型體育賽事的氣勢。宋知夏已經沒有力氣跟白淵拌嘴了,她扭着脖子壓腿,希望一會兒不會一輪游。
結果她們倒是沒有一輪游了,4個隊伍兩兩先比,優勝隊再比,她們第一場勝,第二場輸,所以還要再比第三場。
第三場,她們和許諾那一隊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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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帶着白手套的手剛抓了抓繩子,擡頭便看見和她面對面不遠處,在許諾那一隊站第一的杭棋。
杭棋站得筆直,看見她看她,忽然笑了一下。
宋知夏:?
幹嘛忽然用美貌迷惑我。不好使的,我現在對女人沒什麽興趣了。
連比好幾場,身體有點子虛的宋知夏想着這些沒有用的,好好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拎起很重很重的繩子。
拔河開始,宋知夏身體後傾,按照口號用力,還得記得保持面部表情——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被攝像頭拍,可不敢臉部代償。
還好繩子在一點點往她的方向移動,宋知夏想着可算,可算是最後一場了,這樣下去還沒開始練舞,自己先嗝屁了,正混亂地機械地用着力,擡頭便看見杭棋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她的一雙眼睛居然一直在看她,見她看過來,還有空朝她笑了一下。
她笑的時候,宋知夏這邊一個用力,繩子中心徹底偏移過線。
她們贏了。
宋知夏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頭看杭棋站直了身子,氣也不喘,汗也沒流。
白淵快樂得像一個傻孩子,跑過來擁抱宋知夏,宋知夏本來就累,更是沒有力氣反抗,半張臉從她的肩膀露出來,抿着嘴唇翻白眼:“你都不累的。”
“你累啦,以後我帶着你好好練,這點小力氣上了舞臺可不行的。”
宋知夏哼唧一聲,不想說話。
隐約間她好像餘光看見杭棋走開了。
她剛才笑個什麽鬼。
***
在4支隊伍裏白淵隊拿了第2,還好第1的隊伍根本不想跳白淵看好的那首曲子,于是白淵如願以償拿到了她想要的歌。
宋知夏坐在草地上,看白淵活蹦亂跳地把她選好的曲子舉在手裏晃。
一個叫丁紫蘇的女生湊到宋知夏身邊問:“這首歌很難吧。”
“還可以,只要訓練強度夠。”宋知夏稍微違心,但也是事實,畢竟隊伍這麽多人,很難做到所有人都以同樣的強度持續訓練,大家的天賦和底子也都不一樣。
丁紫蘇點頭:“強度大一點沒事的,能練好就行。”
宋知夏有點好奇地看丁紫蘇一眼,她穿着F班的灰色不起眼的衣服,白淵是第四個選的她,在幾乎沒人選F班的人的時候她就選了,她說是提前看好的跳舞很好的人。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看好的,白淵這個人,活該她斬女。
今天錄完已經很晚了,宋知夏晃晃蕩蕩地往宿舍走,一路上唐識雪在她耳朵邊念叨她,故意埋怨她不選她啊,說白淵選她了她那麽開心地就跟人家跑了啊……
偏偏還是溫柔嗔怪的語氣,明知道對方也不當真,聽在耳朵裏總是讓人心裏軟軟的不好意思,宋知夏這個本就不直的更是受不了,在宿舍樓下差點就沒忍住要牽人家手去哄了。
想想還是別作死,于是輕微地哼唧一聲:“那我給你買好吃的吧?”
唐識雪也學她哼唧:“行啊,我明天要喝奶茶。”
多大個事兒,喝個奶茶而已,喜歡就點一本!
宋知夏一邊想着唐識雪怎麽這麽好,怎麽會有人又會照顧人又會撒嬌的,她比自己大幾歲來着,總之比自己大就是賺了好吧,誰會不喜歡姐姐呢。
上樓梯就又見到了杭棋。
更神奇的是她居然和許諾在一起,似乎在說些什麽。
宋知夏也有話想要跟杭棋說,但看見她們兩個,她才覺得站在樓梯口說話這種行為多少有些怪異,于是她決定裝作沒看見。
宋知夏也只是想問問,你今天拔河是給我放水了嗎。後來她想想覺得問這個問題沒有什麽必要,杭棋怎麽回答都可以。
無所謂了,全當什麽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公舞臺練習正式開始。
白淵:“首先我們需要選一個隊長。”
宋知夏拍手:“好,下一趴,這趴沒什麽争議。”
雖說如此,大家還是舉手表決了一下,白淵全票通過。
白淵感謝了所有人,問:“說實話你們是不是對這首歌沒什麽信心?”
隊員A:“還好。”
隊員B:“我聽隊長的。”
白淵認真地盯着隊員:“相信我,這首歌跳好了,會很炸場。”
丁紫蘇:“我同意隊長,我也覺得這首歌很不錯,動作雖然難但不是故意上那種奇怪的難度,屬于很正統的編舞,表現好了會有很好的效果。”
白淵打了一個響指:“是的,前提是表現好,所以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反正我們來了,就不能白來,刻苦努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每一次公演都是決定生死的機會,排名什麽的瞬息萬變,我是覺得我們不能留遺憾,而且我覺得這支舞蹈以你們的水平完全都可以達到。”
宋知夏想,白淵果然是一眼就能看出對舞臺擁有絕對熱情的人,是團隊的靈魂主心骨,可以做政委。
隊員被她勸服了,眼神和之前很不一樣,充滿了鬥志和野心。
白淵問宋知夏:“你呢,什麽意見?”
“我什麽意見你不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我哪次不是直接和你站在一起。”
白淵、抱住她拍了拍後背。
宋知夏:“既然下決心了,那就事不宜遲趕緊練,大家加油!”
9個手背摞在一起,吼地一聲舉到天上。
每組會分配專業的舞蹈老師進行舞蹈教學,舞蹈教第二天白淵和宋知夏就基本順下來了,第三天開始有舞蹈老師在的時候其他隊員拼命學,老師不在的時候主要靠白淵和宋知夏幫着順動作。
節目播出時,白淵隊伍的part剪輯了宋知夏蹲在落地的鏡子前,咬着自己的大拇指:“一個一個來。”
一個一個來,每一個宋知夏都會仔細地盯着看,一位隊員祝樂跳完之後,宋知夏站起來:“這裏不要這樣,腿往外打開,胳膊擡高——”
她一邊說,一邊和隊員跳同樣的動作,對比驟然明顯。
隊員恍然大悟。
“不要管腿,先動手,對,手先順下來。”
“左邊扭胯,右踢腿,你先把手背起來,先做腿部動作。”
“身體不要前傾,對,頭擺正,收下巴,挺胸,567走——對了!”
與之前教學的語氣不同,宋知夏喊某人的時候會扯着嗓子:“白淵——”
“诶诶诶。”
在旁邊一對一糾正隊員動作的白隊長走過來。
“表情管理。”宋知夏指指丁紫蘇:“動作沒問題,這孩子臉是僵的,一點都不笑。你來教。”
【哈哈哈白淵哈哈哈。】
【我老公好聽她老婆的話。】
【你們關系都好混亂。】
【宋知夏平時看着好可愛,以為是軟軟的性格,教人的時候難得地靠譜诶。】
【白淵都聽她的說這些。】
用了四天,每個隊員的舞蹈動作已經全部能順下來了,白淵盯着隊員們跳完一邊錄制的視頻,說:“不行,不夠齊,力度也不夠。接下來我們死扣動作。”
這邊白淵帶着全隊每天開始健身舉鐵波比跳,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摳,另一邊宋知夏對着歌曲犯了難。
“沒有能唱的啊。”白淵撓頭。
白淵自己的嗓音不差,但也僅僅是不差,這首歌有一處高音部分,在這樣高強度的舞蹈動作下大部分人連穩定的中低音都唱不好。
嘗試了幾遍,9個人裏4個人唱歌很穩定,其他人只能分一些不會出錯的簡單語句,那段高音還是沒人能唱。
白淵:“一個一個試一下吧。”
全員喊不上去,唯一能勉強喊上去的居然是丁紫蘇。
白淵拍板:“這段就你唱了,唱的時候可以不跳這一塊,站樁唱,我們可以把舞蹈動作調一下。”
宋知夏在練習室一遍又一遍練習唱跳的時候,丁紫蘇就在一旁一點點地唱歌,她開合跳唱歌,波比跳唱歌,平板支撐唱歌,舉鐵唱歌。
宋知夏喘着氣,從內心深處認真地佩服起丁紫蘇來。
趁着休息的時候宋知夏和丁紫蘇聊天,知道她也是一個素人,家在農村條件也不好,簽了一個特別破的小公司,她學習成績不好,想要以後能過上好日子,出道是她唯一的出路。
“我沒什麽天賦,就是肯吃苦,好看的女生那麽多,如果沒有別人付出得多,別人又怎麽能看見我。”丁紫蘇說道。
宋知夏看着她那雙清澈得有些一根筋的眼睛,笑着誇她:“你很厲害。”
丁紫蘇的聲音一天比一天好,訓練第六天,她已經能正常地唱完整那段高音,受到聲樂老師的大力贊揚。
隊員們衷心地為丁紫蘇高興,宋知夏拍着手,想到剛才聲樂老師對她說她嗓音條件其實很好,發音方式也比以前強了很多,但還是“有待提高”。
“音準偏低、氣息不足。”聲樂老師這樣講。
但是要怎麽改呢,聲樂老師指導了一些小方法,她照着練了幾天,有進步但并不多。
現在已經是夜裏十點半,練舞室還有幾個人在,蹲着擦汗的宋知夏練累了,看丁紫蘇還在跑步機上唱歌,不免開始心疼她嗓子別這麽給自己練廢了,一邊又思考她自己應該怎麽練才會更好。
思來想去,她走出練舞室,隔壁練舞室果然也還亮着燈。
她站在門口從小窗往裏看,如願以償地看見了杭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