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過去找你

更意外的是他開始攤牌了,“我從一開始對你就不是真心的,”見她慌亂,他沒有半絲猶豫繼續說下去,“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為了她。”他說的她,應該是指剛才那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就站在遠處,此時正遠遠的,看着他們這裏的動靜,眼睛裏充滿了擔憂。

劉孜冷冷地望了一眼那個女生,心瞬間就僵了,她轉頭望着他開口,“為了她,你才跟我在一起?”嘴角帶着幾分不确定的嘲弄。

“對,就是為了她,”李昊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道來:“從我第一眼見到她開始,我就喜歡她了,我們一起長大,直到上了高中,我發覺了她對我越來越疏離,後來我才知道,她喜歡上了別的男生,”他苦笑了一下,“那個男生叫何紹卓,”他見她開始醒悟,“她向他表白過,那個男生并不接受,他說他喜歡另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的名字叫劉孜,”嘆了口氣,“後來是我自己看不下去,我打聽你,開始接近你,我和你在一起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他離開你。”他眼神裏并沒有歉意,就像在說一個不相關的故事。

可劉孜的眼睛裏卻開始有了霧氣,所有的眼紅心疼,感慨彙聚,她只有一個感受,那就是,在那個故事裏的最受傷的人不是她。

是被她深深傷害的,最無辜的何紹卓。

劉孜曾經以為她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帥氣男生,她喜歡他的陽光,他的笑,他打籃球時的模樣,喜歡到可以為他抛棄朋友,他們曾經幾個月在一起,每天牽着手,貼近過彼此,但是在聽到他說‘分手’後,不知道為什麽,失戀對她而言并不是想象中的傷心欲絕,受傷的情感只是稍稍一閃而過,她對他并不眷戀,僅僅是厭惡,深深的厭惡而已。

慢慢的,她覺得很難過。

開始替某個被自己抛棄的人覺得冤枉,無比的冤枉。

“好一段偉大的愛情故事,”她冷笑着。

“就因為這樣,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失去了什麽?”她突然噙着淚,擡起手在李昊的臉上又落下響亮的巴掌,繼而狠狠地抓住他的衣領怒斥:“知道嗎?我發現我現在竟然沒受傷,因為所有的傷都不在我身上,而是在另外一個人,你讓我失去了我生命了最重要的朋友......滾開。”最後她恨恨地推開他,滿臉淚痕地背着包沖出了車站。

跑到大街上仰着頭站了很久,低下頭後眼淚還是會不停湧出來,悔恨,是不停的悔恨,帶着深深歉意的悔恨。

他對她真心誠意,那麽掏心掏肺,最後換來的卻只是她對另一個人一時的一廂情願而選擇對他的抛棄。

現在,她痛失了最好的朋友,而他比她更加慘,他卻在失去了她的友情時,可能連同着愛情也一并失去了。

為什麽說可能呢?

因為那之時李昊的一面之詞,他沒有真正表白過,所以劉孜還是不敢确定,雖然不能确定,但事實并不能改變,她畢竟虧欠了他。

她對他殘忍至極,殘忍到怎麽哭,還是有太多的歉意剩下,生生留在她心裏,抹不掉,掙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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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哭累了,火車已經趕不上了,而且她也不敢回去了,怕不能面對他,她還不知道,要怎麽去開口跟他說對不起。因為太難受了,劉孜背着包一路慢慢閑逛在街頭,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節假日喜悅的歡笑,她努力讓自己也擠出一點點笑,一個人穿梭在熱鬧非凡的人群中,她在報複自己,讓自己品嘗着孤獨的滋味,而亦是如此,她卻越來越懷念那個已經離開他的男生,腦子了翻來覆去的,全是關于他的記憶。

一點一滴,刺骨生疼。

她哈了一口氣,莫名沖動讓她不自覺地拿出了手機,給張澤撥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她終于第一次,開口提起了他的名字,那個她一直禁忌的名字。

“你有何紹卓的新號碼嗎?”簡單的幾個字,她卻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問出來。

對方見她太突然,還以為是自己聽錯,在電話裏愣了很久,才嗤笑了一聲,随即調侃,“孜孜,你終于想起被你抛棄的可憐蟲了......”

她心裏懊悔極了,見他還在嘩啦嘩啦地往下唠,說的還都不是重點,才打斷,“到底有沒有?”

“有,當然有”。

“那好,等下發給我。”

“好的,你等等。”

“那先這樣。”也不管那邊的人還在興奮,劉孜留下‘嘟嘟’聲,徹底中斷了對話,他想說的絕對很多,很長久,而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情聽下去。

兀自走進了一家熱飲店,剛坐下來,手機就傳來了短信提示音,劉孜跟服務員點了一杯奶茶後才拿出手機,她看到了手機裏顯示的那個屬于某個人的號碼,單單十一個數字,在她心裏分量卻很重,相濡以沫的朋友,被自己抛棄的人,還有,可能......對自己有着超友誼般情感的男生。

她撥了那個號,用一只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想掩飾自己心裏的緊張,直到電話被接聽之後,她聽見他用她許久沒聽卻很熟悉的聲音,輕聲問了句:“您好,哪位?”也許是因為陌生的號碼,他很平常的問了聲‘哪位’,可在她耳朵裏聽見本該熟悉的人這樣問,就覺得很心酸,她抑制不住心裏的難過,捂着嘴巴,最終還是哭了出來,傷心不已地哭了一兩分鐘,終于想起沒有挂斷電話,又怕他認出是自己,就後知後覺的趕忙挂斷了電話,然後對端着奶茶站了很久的服務員抱歉的擠出笑。

劉孜回到了學校,在空蕩蕩的寝室裏,一個人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頓,才昏頭睡去,最後是被電話聲吵醒的,她當時還在蒙着頭睡,聽見了手機鈴聲,也沒注意看,就接過來,在聽到他的聲音她才如夢初醒。

“是你嗎,孜孜?”何紹卓的聲音很輕柔,帶着幾分不确定。

猶豫了幾分鐘,她如是說道:“......是我。”

“發生什麽事了,你還好嗎?”

“沒什麽,只是一點小事,我很好,”她握着手機小心翼翼地問:“你呢......過得怎麽樣?”

“我也很好,”何紹卓輕聲說着,沉默了一瞬,“孜孜你現在在回家的車上嗎?”見她繼續沉默,才解釋着,“哦,是張澤告訴我的,他說這次聚會,你帶男朋友參加。”他的語氣輕松,就像他們之前沒有因為別人鬧過不愉快。

她聽到這裏卻崩潰了,“不在,出了一點事,我臨時決定不回去了,現在......在寝室。”她抓了抓手裏的枕頭,努力讓自己的帶着哭腔聲音聽起來更平靜些,。

何紹卓像是有了某種預感,跟狼狗的特異嗅覺般他一向細心敏感,一下子就聽出了異樣,突然就急躁了,“在寝室,一個人嗎,現在是假期,你男朋友不陪你?”

“我們分手了,”劉孜苦笑,“就在今天。”她刻意輕描淡寫。

“是嗎?”他默了很久,突然間蹦出幾個字,“我過去找你。”她剛想拒絕,他卻沒給她機會,匆匆就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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