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個寒假對她而言,就是災難
回到E市的第一件事,當然是聚會。
劉孜沖了涼,梳洗完畢,急急忙忙地在父母面前扒拉了幾口飯,就開始背着包直奔張澤家的酒吧去,可是等到了那,她才知道,什麽叫做傻眼。
劉孜按着手機信息上找到那間包廂,迎上來的張澤見到她,還是一如既往地起身跟她熱情擁抱時,可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越過他,輕易間就掃到了左裏頭的兩個陌生面孔。
“好久不見,孜孜女神。”張澤幾乎只要一眼就掃出她身上所有的變化,姣好的面容,精致的淡妝,完美的身材,他的眼神一一略過,最終落在她閃爍的眼睛裏。
“好久不見。”劉孜回神微笑,繼而趴在他肩上悄悄問他:“怎麽多了兩個人?”
張澤嗤笑,輕輕拍了怕她的肩膀,在松開她的同時故意擡高聲音對衆人道:“剛才孜孜問了,為什麽有生人在這裏?你們哪位可以幫我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張澤滿眼笑意,帶着調侃的語氣惹得身後的衆人一聽聞,便瞬間哄堂大笑。
“我說孜孜,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大學後第一次聚會要帶家屬,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你不會不懂吧?”劉玉茗邊說着邊擡起自己和陳昭十指緊扣的手,朝她挑挑眉。
“對對對,孜孜,你不會耍賴吧?”陳昭繼續添油加醋。
“該不會你連這個也不知道?”一邊的陳樊摟過了身邊的女生,“真是太失望了。”他說完朝着女孩聳聳肩,懷裏的女生一下子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衆人猝不及防被喂下了狗糧。
“念在你離上一段感情還不久,我建議大家對你暫且饒過,”張澤對着她伸手,示意她往前坐下,然後自己也跟着坐下,拉過身邊的佳人,也跟她十指緊扣,才轉身,“不過,你又是怎麽回事?”目光對上一直呆在門口看熱鬧的何紹卓。
他這一問,所有的目光全部轉向了另一頭,剛進來的何紹卓明顯被吓得不輕,他緩了緩,目光游轉了一圈,才無奈道:“看着你們這麽幸福,我實在替你們高興,”眼眸突然在某處停留,“不過,陳昭,玉茗,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可一直沒看出來啊?”
“對,什麽時候開始的?”劉孜也開始好奇地問。
一幫人開始虎視眈眈,将眼光鎖定兩人,企圖從兩名當事者那裏得到答案。
這下換到陳昭傻了眼,他竟然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望着劉玉茗,企圖她出面解釋。劉玉茗就更窘了,她害羞得紅着臉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就是,就是,在高中畢業那天。”說完瞬間捂住臉,往陳昭身上躲去。
“哦,原來早就暗度陳倉了呀。”随着張澤的一聲調侃,場面越發熱鬧起來,一幫人敬酒的敬酒,聊天的聊天,瞬間熟絡起來,不一會,連張澤的女朋友,也開始抛出了問題。
“我聽張澤說,孜孜跟紹卓認識的比較早,你們這麽沒跟他們一樣日久生情啊?”女孩說的‘他們’指的是陳昭和玉茗,問完話,還邀功似的望着張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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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調侃的語氣,但女朋友的問題卻帶着一絲犀利,坐在一旁的張澤給了她個責怪的眼神,只能無奈地笑笑,他望着衆人,衆人全然心照不宣。
“嗯......那個......嗯......”何紹卓看着兩名新成員求知欲望甚強的眼神,完全不知道怎麽切題,緊張的氣氛突然在瞬間凝結。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話是古人留下的,用在我們身上可不一定适合,”劉孜終于接過話,再看了一眼那兩名新成員,“要不然,你們身邊那兩位,可不能留到現在,你們說是吧?”後面那句分明帶着打趣意味。
“是是是,”張澤也笑道,“要不然,我和陳樊,可能真的早被孜孜拐跑了,還能有你們什麽事?”帶着誇張十足的表情,惹得衆人再一次哄堂大笑。
劉孜也跟着樂在其中,偶然瞟了一眼何紹卓,他也不再尴尬,朝她眨了眨眼,就像說‘幹得不錯,多謝救命之恩’。
聚會的熱鬧持續到了淩晨,等散了會,走出了酒吧的街道,劉孜才發現了問題,他們有情侶的像是有默契般,一對對的,都溜得很快,一下子不知所蹤似的,只剩下了自己和何紹卓兩只單身狗,劉孜看了看站在前方的何紹卓,感覺到剛才消散的尴尬,好像又不合時宜地跑了出來。
為了掩飾尴尬,她站在他身後故意咳了一聲,和她設想的一樣,何紹卓在聽到聲音後很快回過頭來,她裝作若無其事散步的樣子,慢慢走到了他身邊,“還好這次喝得不多,我還算比較清醒的,要不然指望他們送我,還真是不行,”她自顧自的笑起來,“你呢,應該也沒喝多......?”‘吧’字還沒出來的時候,劉孜看到身邊的人在瞬間倒下,她在驚叫之中反應過來,沖過去,用整個肩膀頂住他。
何紹卓因為喝得太醉,早就沒有了意識,他的身體就那麽靠到她身上,劉孜一直支撐着他沉重的身體,她怕他摔倒頭也不敢回,就那樣定定的站着,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朝自己耳邊襲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兩人,就那麽圍繞在自己的腦裏面,雖然當時的她喝醉了,畫面很模糊,但她還是記起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他和她,想起了當時的畫面,再看看現在的她和他,所有的一切好像愛情劇裏的一出情景再現的戲碼,微妙的氣氛瞬間被點燃,越來越多的暧昧,從肩上撲來,她失神了很久,直到終于有出租車在路邊停下,劉孜趁着他還沒發現,,打破一切暧昧的氣息,速戰速決地将他扔進了出租車,報上了他家的地址,然後付了錢,用力關上車門,阻攔了自己的一切胡思亂想。
後來的某天,劉孜終于承認,這個寒假對她而言,就是災難。
整個寒假裏老朋友們的聚會一共就那麽一次,後來的時間裏,他們有情侶的人再沒有時間來關心單身狗,只剩下偶爾的一兩通過年間的問候電話,就徹底的對她和何紹卓放任自流,但這可害苦了劉孜,因為她時常糾結,見不到何紹卓的時候她通常很無聊,等撥了電話過去,對方說馬上到之後,她就立刻窘了,那時的她幾乎想滅了自己,反複在心裏埋怨自己的喜怒無常之後,最後還是只能裝着波瀾不驚的樣子去跟他見面。
這天,劉孜又在挂下電話後一個人懊悔,“為什麽要這麽耐不住寂寞,為什麽,為什麽?”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最後疼得直妥協,“沒關系,沒關系的,他應該知道,我只把他當朋友,應該知道的,對,肯定知道。”她就這樣安慰了自己一陣,才讓自己從家裏出去,等走到了樓下,看到了一臉興奮的何紹卓,她的尴尬癌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