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愛她嗎?
在何紹卓的單身趴上,滿是悔恨的劉孜,思念成災的何紹卓,身不由己的兩個人不斷對峙着,卻始終看不清彼此。滴水不漏,他們将自己的真實情緒隐藏得太好,以至于旁人都開始迷茫,這個單身趴是不是真的成為他們了斷的途徑。
當然,所謂的旁人其中不包括張澤。
他們太過決然,所以沒有人再想去趟這趟渾水。
單身趴在一片死氣中結束,望着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劉孜,何紹卓只面無表情地靜默了兩秒。
“你送她回去吧。”他對着張澤叮囑道,随後邁開了步子在衆人的眼光中率先離去。
他走得那麽決然,衆人只能無奈地搖頭,大家紛紛拍了拍張澤的肩,一個個離去。
張澤目送了大家離去,最終頹廢地坐進了沙發裏,眼神掠過對面沙發上沉睡的人,想起剛才她與何紹卓對峙時候的要強模樣,腦子亂糟糟的,卻都是前一晚她梨花帶雨的臉。
“現在可以坦白了嗎?”他當時是這麽問的,而她竟承認了。
“是,我是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她對他坦誠道,而後失聲痛哭,“怎麽辦,張澤我該怎麽辦?”緊握着他的手,她痛苦地哀嚎着。
“那麽去挽回吧。”他說。
“做不到,我做不到的張澤,”她哽咽着,“他的家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這麽做只會讓他跟家裏決裂,所以我不能挽回。”她痛苦的極了,淚水不間斷地從臉上滑落。
他無比心疼,“那麽你又何必回來?”
她卻笑了,“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回來?”帶着悲哀的笑意,“雖然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可我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強忍着心痛,“見一面也好吧!哪怕見他最後一面,就行了,我不敢奢望別的。”她臉上帶着哀傷,不住地抽泣着。
女人在月光下脆弱的眼淚和剛才頑強掩飾的模樣成了鮮明的對比,兩種不同的心碎成了兩道鮮豔的傷深深烙印進張澤的心裏。
沉思了許久,望着眼前的那張面孔,他臉上痛苦的神情慢慢退卻,撫着心口喘息了幾秒,他終于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後,決然地閉上眼。
“對不起書呆子,我可能沒辦法送孜孜回去了......”緩緩地睜開眼,他已經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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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走過去,蹲在她的身邊,在她臉上印下了吻,他心痛的跟她道別。
“再見孜孜,再見我深愛的女人,從現在開始我不能再愛你了。”他柔聲說完後起身離開了徑自離開了那裏。
何紹卓握着手機不安地坐在出租車上,糾結了許久,他終于脫口對着司機高喊,“師傅,掉頭。”
何紹卓下了車,風風火火地跑着,卻在酒吧門口的撞上了剛走出來張澤,兩張臉相視間,一個焦急,另一個卻無比淡定。
“孜孜呢?”何紹卓拉着張澤急急的問道。
張澤眼都沒擡,平靜地回答,“在裏面。”
“那就好。”何紹卓說着松開手,擡腳間卻被張澤拉住。
“我們談談吧。”張澤望着他鄭重地說道。
何紹卓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踏進了另一間包廂。
包廂裏兩人就着沙發相對而坐,本應融洽的氣氛卻因為張澤之前的鄭重态度沉重了幾分。
何紹卓懷着心事,對張澤接下來的話題更是無從知曉,疑惑了幾分,剛想提問,對方卻突然開口。
“你愛孜孜嗎?”張澤平靜地問道,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睛裏多出了幾分犀利。
何紹卓不解,沉思了幾秒,他帶着不滿,“你覺得現在問這個合适嗎?”聲音落寞,“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是個馬上要結婚的人。”
張澤的心被刺痛,他激動極了,“我沒問你結婚的事,我現在只問你愛不愛孜孜?”
慢慢低下頭,“你愛她嗎?請你如實回答。”他無奈的問完。
何紹卓氣結,猛然站了起來,“現在說這些還什麽用?我們已經分手了,而且再無可能。”說完就邁開了步子,打算離開。
張澤卻突然擡眸,“如果她還愛你呢?”對着何紹卓的背影大喊。
何紹卓一愣,再也無法擡腳,他緩緩回頭,“你說什麽?”臉上挂滿了訝異。
張澤苦笑,“你們的分手只是一場成全,”望着重新坐到沙發上的人,他慢慢繼續,“孜孜離開你完全是被逼的。”
“怎麽可能?”何紹卓瞪着眼,言語間手在顫抖。
張澤還是異常平靜,望着不敢置信的人,緩緩地接了下去,“當年你媽媽叫你回來相親,你不願意跟孜孜分手,你們大吵了一頓,你媽媽甚至以母子關系威脅,逼你跟孜孜分手......”張澤還要繼續下去,卻被何紹卓突然間打斷。
“這個你是怎麽知道的?”何紹卓慌慌張張的站起來。
張澤輕笑,“孜孜告訴我的。”
何紹卓無力,“孜孜她怎麽會知道?”
張澤不悅,一臉嘲諷,“你一定沒想到吧?孜孜她,不僅是那場鬧劇的主角,”帶着哀憐,“還是那場鬧劇的見證者,也是被傷得最深的人。”他強忍着心痛道。
誤會,他們的分手不過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誤會?劉孜的離開是為了成全?叫他怎麽能相信這一切啊?她明明是愛他的,可他們之間卻已經再無可能......
何紹卓已然崩潰,“不,不是這樣的,”他受傷地捂着臉,“我無法相信這一切。”難過地大叫着,擡手間,整張臉已經被淚水覆蓋。
望着何紹卓受傷的模樣,雖然痛心疾首,張澤卻始終擠不出任何安慰的話,靜觀了幾秒,他赫然起身,走過去一把扯住何紹卓的領口。
“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他聲音暗啞,艱難地說着,“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了,除非能贏過你媽媽,否則你別再輕易給她希望,她已經夠慘了。”說完他松開了何紹卓的衣領,雙手無力地垂下。
“你早就知道了?”何紹卓卻突然抓住他的領口,反客為主,他氣呼呼地質問,“那你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呵,”張澤輕笑,一時間卻突然來了脾氣,怒氣沖沖地,“告訴你?告訴你有用嗎?”不斷推搡着眼前的人,“從小到大,有什麽事是你能做主的?別說我不告訴你,現在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是能忤逆你媽?還是能改變什麽結局?”他嘲笑道。
酒吧的包間內,他們一個氣勢如虹,一個蒼白無力,兩人一剛一弱,始終對峙着,誰也不願意先收場。
而他們的心痛是一樣的,不斷抽搐着的兩顆心,為的都是同一個女人,那個躺在另一處的,他們心愛的,受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