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祝你們白頭偕老

齊願居的門上挂着‘停業’兩個字。

張澤一個人坐在餐廳裏不停地給自己灌酒，他喝得頭痛欲裂，卻始終沒有停下。

耳邊突然傳來聲音，有人站在店外不停地敲打着玻璃，張澤咒罵了一句，擡頭間醉意卻瞬間被驅散開來。

望着門外的面孔他輕笑了一瞬，起身搖搖晃晃地去開了門。

“找我有事嗎？”張澤領着來人坐回桌邊。

“張澤，”坐在對面的人慢慢開口，望着張澤臉上的麻木，“我都找了你半天了，沒想到你躲在這裏。”他抱怨道。

張澤嗤笑，“是，我是躲在這裏了，”他心裏不好受，又因為喝醉了，所以酒後吐真言，“我已經夠狼狽了，躲在這裏有錯嗎？”略帶着激動。

“沒錯，你一直都沒做錯什麽，是我錯怪你了，”何紹卓誠意十足，“謝謝你，張澤。”

張澤大笑，“謝我什麽？”

何紹卓擡眸，“謝謝你做的一切，”懷着感激，“謝謝你将我的婚訊傳給孜孜，謝謝你對孜孜放手，更謝謝你暗中給林妍發了照片。”何紹卓動容道。

回想起那晚自己抱着劉孜離開時，他在酒吧門口将自己遺落的手機遞給自己的受傷神情，何紹卓突然一瞬間就理解了張澤當時的心情。

那是一種怎樣的情形呢？應該用殘酷形容吧！

看着深愛的人被奪去，自己心如刀絞，卻還要為對方推波助瀾。

所以他當時才會那麽受傷吧！何紹卓在心底惋惜着。

“知道這裏為什麽叫齊願居嗎？”将何紹卓的話題略過，張澤卻扯開了話題。

“......”何紹卓搖頭，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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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澤微笑，徐徐道來，“從認識孜孜開始，我就知道你在她心裏的重量，愛屋及烏，所以我把你當成了朋友，雖然我們的友情始于孜孜，但這麽多年過去，你早就成為了我真正的、不可或缺的朋友。”

“正因為是朋友，我從來沒想過跟你去搶孜孜，只是後來你們分手了，而且你們一直強調，兩個人之間已經再無可能，所以我出手了，在我不知道你們兩個還對彼此念念不忘的時候。”

“但是孜孜還是拒絕我了，雖然不甘心，我還是離開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有了懷疑。而我故意将你的婚訊發給她，只是為了确定自己的懷疑。”

“孜孜回來之後，因為害怕失去，我豁出去了一切，我甚至在這間餐廳跟她求了婚，但她還是拒絕了。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我跟她永遠不可能，因為她的心裏只住了一個你。”

張澤自嘲，“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永遠都不可能到達的愛情，我只是看清了一切，轉身讓自己回到了原點，所以你又何必謝我？”

何紹卓還是觸動，“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很感激你的，”給自己與張澤各倒了一杯酒，“不管結局如何？我們這一路走得都不容易，謝謝你，朋友。”

張澤笑道，“這就對了，維系了朋友之情，也成全了所愛之福，我這也算齊願了，所以我的齊願居還得開下去。”

“那當然了，每天就別停業了，我讓大家過來一起吃飯。”何紹卓舉起了酒杯。

張澤紅着眼，“好好對孜孜，我祝你跟孜孜幸福！”

“好，”何紹卓誠然，“你這麽風流倜傥，又是個專情的人，我也祝你早日覓得良人。”

“幹杯。”

清脆響亮的聲音，酒杯在空中碰撞，兩個男人各自拿着手中的杯子，他們将過往的喜、怒、哀、樂，全部融進酒裏并傾吞下肚。

一杯酒之後，他們再一次凝視對方，所有的複雜神情退去，只剩下了惺惺相惜的友情，時間仿佛倒回了原點，倒退到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刻，倒到他們成為朋友的那一瞬間。

第二天一早，張澤的餐廳重新開了業，忙碌到了傍晚，幾個朋友果然如期出現。

彼時，餐廳已經清了場，并在門外挂上了停業的牌子，張澤也重回了平常的活躍，出門迎接了大家，熱情地将他們引進餐廳裏。

幾張桌子在餐廳中心拼成大桌，鋪上桌布，桌上還是新鮮的藍玫瑰。

待到大家都坐進下，張澤給每人倒上一杯白開水。

“大家都随意啊，我進去催一下菜。”說完自顧自地向裏頭的後廚走去，幾分鐘過後，張澤走在前面，領着一衆端着菜品的廚師再次走來，廚師們彬彬有禮地将各種美味依次擺上，在張澤的點頭示意下離去，不多時又換下了廚師服紛紛出了餐廳。

“哇，真是厲害啊，張澤你在哪裏找的廚師，怎麽個個都是小鮮肉？”望着離去的衆人陳樊發出一聲聲感嘆。

“對啊，你這是以色取勝？”陳昭調侃。

張澤嗤笑，“那是當然，如果一家餐廳的菜沒有自己的特色，又怎麽能經久不衰呢？”望向衆人，“剛換了一個主廚，怎麽樣？有沒有想立刻嘗嘗我們餐廳的新味道？”說完他拿起一邊的紅酒，在大家的歡呼聲中打開。

高腳杯一個個被灌上，衆人舉着杯子，愉悅在一聲聲的碰撞中交彙着，氣氛大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桌上的菜肴慢慢消耗，在酒瓶裏的酒漸少，在大家都醉意朦胧時，張澤站了起來。

環顧了大家一眼，帶他舉起酒杯，他對着某個方向，聲音感慨激昂，“書呆子、孜孜，祝你們白頭偕老！”何紹卓與劉孜報以微笑，他在他們的注視下說完，而後仰頭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謝謝你張澤。”劉孜不勝感激。

“謝謝。”何紹卓也誠懇地說道，一回頭便對上陳樊、陳昭和劉玉茗驚愕的表情，何紹卓挑眉，将握住劉孜的那只手舉起來示意，“我跟孜孜複合了。”他對他們笑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劉玉茗驚叫。

“不會吧？”陳昭無法置信。

陳樊則一直不斷搖頭，“Oh my gad ！簡直太瘋狂了。”

三個人紛紛将目光再次對準兩名當事人，使勁纏着他們道出其中內幕，劉孜與何紹卓被死纏爛打，只能微笑着将事情的始末跟他們一一倒來。

“我上個洗手間。”一旁沉默的張澤突然起身，悄然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