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先生(12)
“咳咳……”伴随着一陣咳嗽聲,馬車門簾從外掀開,裹得毛茸茸的北秋色鑽進來,縮在馬車角落,臉被蓋住大半,只有眼睛露出來。
“捂得這樣嚴實?”随暮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走路怕是都費勁。”
裹成大熊的人眨眨眼睛,吃力的擡起手把棉帽摘下來,頓時感覺呼吸順暢不少,“也不知道殿下是如何囑咐的,清筠恨不得給臣捂成球。”
他說完便大口大口的呼吸,嘴微微張着,露出的一小截舌尖很粉。
随暮晚合起書,靠坐着車廂對他勾勾手指,“又怪我?”
“我被你趕去書房都沒怎麽,你夜裏受點涼便風寒。”
見北秋色偏着頭裝作沒看到她動作,随暮晚唇角微勾,“行,也怪我故意不給你蓋被子,非要借着月色看你……”
後面的話被迫中斷,主要是随暮晚被撲到懷裏的小病秧子捂住嘴,毛茸茸的一團,板着臉也強硬不了多少,但小臉又繃的很正經,“蕭暮晚,你在外面不許胡說八道。”
北秋色嚴肅的教育她,“我可是你的先生,你這樣口無遮攔,被人聽到,會說你大逆不道的。”
話音落下,見蕭暮晚沒反應,北秋色皺皺鼻子,提了點音量,“你聽到沒有?”
他對上蕭暮晚的視線,發覺她目光直直盯着他領口,不由狐疑的跟着看過去。
這一看,他差點心梗。
自從上次不可描述之後,北秋色手腕上再也無需鎖着鐐铐,他喜不自禁,不料某天醒來,發現脖子上多了條銀圈,倒是沒有鎖鏈拴着。
可看似小巧精致的項圈,花樣比曾經那條手腕的鐐铐還多。他在這方面完全玩不過蕭暮晚,只能憋屈聽話。
原本此番去浮萍緣,他可以摘掉,但方才清筠拿着一堆東西往他身上疊,他就忘了這茬。
北秋色後知後覺,心裏一緊,蕭暮晚肯定要說些污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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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剛落,她挑起北秋色的下巴,“今天這麽乖,自覺戴着?”
北秋色羞憤交加的瞪她一眼,誰要自覺戴這種淫/亂的東西啊!
“我當你會自己偷偷摸摸摘下來,”随暮晚本來都做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心态,“還是說你不舍得打開它?”
北秋色恨不得捂着耳朵,羞惱道,“你不要關心它,這是意外!”
知道這人臉皮薄,随暮晚不再繼續逗,捏了捏臉算作投降。
馬車慢悠悠的駛往郊外,穿梭過人聲鼎沸的街道,安靜無聲的小路,轱辘聲細碎,催人入夢。
随暮晚靠坐在案幾邊看書,北秋色趴在她懷裏昏昏欲睡,人沒多少重量,一身毛茸茸倒是有些分量,她撸夠了毛,好商量的附耳問道,“把這個脫下來行不行?”
聞言,因着風寒腦袋有些昏沉的北秋色登時清醒,連忙把自己衣襟攥的緊緊的搖頭。
察覺到蕭暮晚碰他的衣服,北秋色急的不行往後躲,邊躲邊說,“大白天的,還在馬車上,蕭暮晚,你……你怎麽急色到如此地步?”
“……”
非常正經,只是想給他蓋毛毯的随暮晚無辜中傷。
她沉了沉氣,沒沉住,把人拉到懷裏一頓猛親。
被她弄得暈頭轉向不知南北的小病秧子眼神迷蒙,連控訴人都忘了,目光呆滞且呆滞。
随暮晚伸手擦掉他嘴角的痕跡,眸色幽幽,教育笨蛋,“這才叫急色,知道嗎?”
絕不接受任何污蔑的某人,以實際行動為自己證明“何為急色”。
效果不知道怎麽樣,反正大氅最終被聽話的脫下來,小病秧子卷着毛毯蓋得嚴嚴實實,暖和得小臉通紅,睡得非常香。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
倒是半晌未聞蕭暮晚吩咐,清筠大着膽子出聲,“公主,咱們到了。”
聞聲,随暮晚立即清醒,剛有意識,便發現自己似乎被人摟着腰,視線往下,小病秧子裹着毛毯把自己送到她懷裏,八爪魚似的抱着她,呼呼大睡,沒心沒肺。
睜着眼的時候,生怕她碰;睡着覺的時候,心大的往她身邊湊。
想起系統說北秋色是這個世界的智商天花板,随暮晚現在覺得,他這天花板怕是地下室的。
馬車外,清筠又喚了聲。
随暮晚回神,“東西先準備好,對了,讓大夫過來一趟。”
清筠:“是,公主。”
不意外的話,蕭漣漪應該在放紙鴛,距離主角墜崖,随暮晚推測時間,嗯,還早,不急。
懷裏的人長呼一口氣,随暮晚垂眸看他,才發現是毛毯蓋住了臉,北秋色呼吸不過來。
她撇開那截毛毯,捏捏北秋色的臉,“就你心大。”
睡着的人皺皺眉躲避觸碰,感覺到臉上的東西移開,他滿意的彎起嘴角,繼續睡覺。
随暮晚曲了曲手,摩挲兩下指尖,唇角不自覺勾起。
笨。
可能是來之前喝過藥的緣故,再加上馬車內太暖和,北秋色醒來發現自己捂出一身汗,酸痛困乏的身體輕松不少。
他支起身子打量,罕見沒看到蕭暮晚的身影,轉念一想,她應該去放紙鴛了。
按說沒看到她,北秋色腦海裏那根緊繃的弦能放松下來,安安心心的自己待着,奈何此刻覺得渾身黏黏糊糊的他需要換身幹淨的衣服。
清筠總是跟在蕭暮晚身邊,現在喚人,可能也沒人應。
“哎,”北秋色坐起身,抱緊毛毯嘆口氣。
花落有聲,風過留痕,氣氛安靜得好像此處天地只有他一人。
頗有些孤零零的。
須臾,馬車門簾輕輕掀起,露出少女精致的容貌,見他這樣,随暮晚視線微滞。
貴女們稱贊她淑靜溫婉,奈何她說起話來沒一個字符合,“睡醒沒看到我,不高興了?”
北秋色腦袋正抵在膝蓋上發呆,聽到她的聲音,“唰”的擡起頭,眼裏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翼。
“蕭暮晚,你去哪兒啦?”
随暮晚動作稍頓,忽然覺得他這樣眼巴巴的等着人,像只期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她坐進馬車裏,反問,“來浮萍緣能幹什麽?”
北秋色“哦”了一聲,悶悶的,“你去放紙鴛了啊。”
随暮晚沒應,瞥見他額際滲出薄汗,伸手摸他頸側,又是一手汗,“難怪氣色紅潤不少,果然捂出汗有用。”
她貼近身形,哄人似的柔聲說道,“換身衣服,我們去放紙鴛,如何?”
北秋色擡起臉和她對視,疑惑道,“你的紙鳶還沒放?”
随暮晚理所應當道,“你還未放,我自然要等你一起。”
北秋色面色不顯,心裏泛起隐秘的喜悅,他察覺到有些東西開始不受控,卻下意識任其放縱。
“這麽開心啊,”随暮晚順杆子爬的本事比誰都厲害,趁勢張口,“我給你換衣服怎麽樣?”
作者有話說:
晚晚你那是想換衣服嗎?
媽媽不想戳穿你– _ –
今天聖誕節,祝寶貝們節日快樂!還有考研結束的寶貝們,祝你們順遂如願,成功上岸!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