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先生(15)
“真奇怪,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麽突然改變心意,難道是,尚書府鬧鬼嗎?”她捂嘴驚訝。
在場四人:“…………”
“不過四皇姐,你是真的想和離,還是欲@#%&”後面的話被北秋色捂住,及時消音。
被迫閉嘴的蕭暮晚象征性掙紮兩下,然後舒舒服服的在北秋色懷裏靠着,北秋色神色微頓,維持姿勢不變。
秦語然眸中劃過一絲驚異,若有所思。
北秋色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蕭漣漪抱歉,“殿下這幾日下棋魔怔了,腦子暈沉沉的,公主勿怪。”
話說到這份上,蕭漣漪又能說什麽,對她出言不遜的人是同為公主的蕭暮晚,而且她性格就是那樣,她只能含淚接受北秋色給出的牽強理由。
但心裏憋着口氣到底不舒服,蕭漣漪視線一轉,注意到秦語然嬌嬌怯怯的躲在程宿年懷裏,語氣尖銳,“你們又回來幹什麽?”
秦語然狀似害怕,往程宿年背後躲了點,“妾丢了手鏈,想循着原路四處找找。”
身後的心上人嬌弱可憐,面前的公主尖酸刻薄,程宿年半點不想給蕭漣漪好臉色,不顧還有局外人在場,“蕭漣漪,你有時間多想想怎麽跟我和離,少對然然大呼小叫。”
話音落下,蕭暮晚的眼睛“噌”的亮了,剛松開她的北秋色,預感不妙。
下一刻,“噢,原來是程宿年要跟四皇姐你和離啊,我說呢。”
程宿年不顧臉色青白交加的蕭漣漪,對蕭暮晚躬身行禮,“公主見諒,今日之事恕臣失禮。”
“無礙無礙,”蕭暮晚懶洋洋擺手,“感情二字最難說清,本宮理解。”
“四皇姐你也是,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就收斂收斂自己的性子嘛。”
架勢跟個小老頭似的,讓人看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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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蕭漣漪開口怒斥之前,北秋色把小姑娘的衣袖扯了扯,示意別亂說,外人面前,蕭暮晚當然是立即乖乖聽話了喽。
又慫又聽話的對北秋色讨好笑笑,程宿年見此,餘光瞥見蕭漣漪稍顯扭曲的神色,很費解,同為公主,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氣氛有些凝固,秦語然借着拽程宿年衣角的間隙,極快的遞給蕭暮晚一個眼神,“公主,妾和阿年去找手鏈,先行告退。”
“好啊語然姐姐,”蕭暮晚應得快,說完又問,“是什麽手鏈,很要緊嗎?”
秦語然側身行禮,“回公主,只是尋常的銀制手鏈,不過,那也是阿年之前送我的生辰禮物,我很喜歡。”
聞言,始終僵硬着臉色的蕭漣漪倏然看向她,白皙的手腕空空蕩蕩,原本在那上面的手鏈不翼而飛,怎麽會?秦語然的手鏈不是後來被她扔到府裏蓮池裏丢的嗎?
上輩子因為這條手鏈,她硬生生被程宿年禁了半年的足,半年啊,她一個公主,若不是愛到骨子裏,又怎會心甘情願接受懲罰。
蕭暮晚神色恍然,熱心十足,“這樣啊,那語然姐姐,我和先生也幫你找找吧。”
北秋色眸中劃過一絲訝意,她對秦語然倒像是真有幾分喜歡。
“這……”秦語然顯然也有些意外,正欲推辭,話到嘴邊又換了說辭,“那便有勞公主和少傅大人了,改日妾再去公主府答謝。”
蕭暮晚擺擺手,“語然姐姐你來我府裏陪我下棋就好,答謝就不必了。”
秦語然柔柔輕笑,“好,我定會來。”
初春萬物複蘇,滿目青翠,鋪滿地面的嫩草散發出清香,讓人心曠神怡,也為忙碌尋找的幾人送去淡淡安撫。
幾乎把眼前的草地翻天覆地,他們依然毫無收獲,準确來說,是程宿年一個人認真找,随暮晚晃悠晃悠到處逛,北秋色看到她的表現,有樣學樣的劃水。
眼看程宿年走着走着靠近崖邊,随暮晚掀起眼簾,視線落到始終注意着她的秦語然身上,兩者交換眼神,後者斂下神色,不着痕跡的向蕭漣漪身邊走去。
蕭漣漪留在這裏純屬是擔心她那五皇妹“口無遮攔”的敗壞她名聲,但也并非幹站着,她還在回想上輩子的事,對比現在,她發現有不少改變。
變化最大的就是蕭暮晚,她這個五皇妹,上輩子幾乎閉門不出孤僻到極點的人,這輩子又是辦宴會又是交朋友——交的還是她的仇人。
蕭漣漪想,她需要跟蕭暮晚聊一聊,二人雖則交集不多,關系不甚親近,但畢竟是姊妹,她們應該是一邊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蕭暮晚最好永遠待在她的公主府裏。
她出神之際,忽聞有人出聲問道,“公主,你真心想和阿年和離?”
蕭漣漪回過神,面前的秦語然溫婉清麗,面容楚楚。
她最見不得秦語然露出這種模樣,語氣嘲諷道,“不然呢?只有你把他這棵歪脖子樹當寶而已,本宮如今可不願再眼瞎。”
“既是如此,”秦語然強忍着淚,指着她腳邊的手鏈,“公主為何要毀掉我的手鏈?”
蕭漣漪猛然低頭,避如蛇蠍般的往後退了兩步,銀色鴛鴦吊墜輕晃,落進草裏,秦語然眼裏的淚奪眶而出,似是不願面對般連連搖頭。
她身形纖細,搖搖欲墜的模樣如花枝輕顫,惹人愛憐,“公主,妾自進府以來,對你畢恭畢敬,做事謹小慎微,從未妄想與你争搶什麽。”
秦語然阖然閉眸,在程宿年目光看過來時,苦笑一聲彎曲雙膝,“只是這條手鏈,您又何必如此,妾究竟……究竟怎樣,您才肯放一條生路呢。”
“蕭漣漪!你是不是沒完了?”程宿年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心疼不已的問秦語然,“然然,你告訴我怎麽了,別哭別哭,有我在。”
秦語然連貫流暢的一套動作下來,蕭漣漪整個人傻在原地,完全沒想到如何應對她突然的戲,辯解的非常蒼白,“秦語然你少胡說,你的手鏈壞了和我有什麽關系?”
聽到此言,程宿年順着秦語然手指的方向,她指尖都在發顫,顯然是難過到極點。
那根伴随秦語然三年有餘的雙鴛紋銀手鏈,光禿禿的躺在草叢裏,綴着的兩只鴛鴦東一只西一只散落開,相隔甚遠。
懷裏的姑娘哭紅雙眼,神色迷茫又痛苦的問,“阿年,是不是只有我死,公主她才能放過我?”
程宿年怔然,心底如同被鑿了個大窟窿,止不住的疼,他從小就想娶回家的小姑娘磋磨至此,那根手鏈是他送給然然十二歲的生辰禮物。
那時候他說,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可現下,比翼鳥散,他的姑娘跪泣不成聲。
沒人比他更清楚雙鴛紋銀手鏈對然然多麽重要。
程宿年心間鈍痛,看向蕭漣漪的眼神中甚至夾雜着悔恨,語氣後悔不已,“蕭漣漪,我從前以為你只是嬌縱任性,卻不想你竟是狠毒至此,非要把人逼成這般模樣,我程宿年究竟造了什麽孽被你喜歡?”
“尚公主,我的福氣?”他連連冷笑,“如果有機會,我寧願不去參加那場秋風宴,不去為然然争那根紫玉戲蝶簪。”
“總好過被你這樣的毒婦注意,被你糾纏不休。”
【天吶,男主活脫脫拿的是上輩子的劇本,這話跟上輩子說的一模一樣,完了,主cp注定be。】
随暮晚看得正來勁,聽到系統的蘿莉音,她不由嗆聲,“這才叫正常,那倆青梅竹馬甜寵劇本多好,非要給人扣個追妻火葬場。”
作者有話說:
奧斯卡影後——秦語然,晚晚給個大綱就能演出爆炸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