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瞎子(12)
老婆實力太強的後果就是沈清辭全程神游天外, 回過神聽到有人哀嚎痛哭,他豎起耳朵仔細辨認後,佯裝驚訝道, “白靜婉在哭?她怎麽了?”
溫疏禾反應平靜,邊理他的頭發邊回答,“被火系異能灼了眼睛, 估計要瞎。”
“火系?”沈清辭驚訝捂嘴,左右“看看”湊到溫疏禾耳邊,“厲寒铮是火系诶,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聞言, 溫疏禾的動作稍稍停了停,視線探究, 黑綢寬約半寸, 幾乎遮住少年上半張臉, 他長相比較嫩,原因在于下半張臉偏向幼态。
遮住眼睛, 更加讓人覺得他年紀小, 包括周身散發的氣質, 也讓人覺得他幼稚可愛不成熟。
她覺得他笨, 但仔細想想,笨這個字的意義涉及範圍可不是一般的廣。
就像現在,他直接指向厲寒铮, 非常清晰直白的抓住重點。
溫疏禾反問回去:“他那麽喜歡白靜婉,你覺得是故意的嗎?”
問的同時,她緊盯着少年的臉色, 片刻變化也不放過。
喜歡……沈清辭撇了撇嘴, 剛才他确實覺得厲寒铮很好, 白靜婉不識好歹,現在他只覺得兩個人什麽鍋配什麽蓋,沒一個好東西。
他說:“我懷疑他對白靜婉不給他治療懷恨在心,所以假裝異能失控,然後灼傷她的眼睛。”
溫疏禾正要回他,腐爛發臭的惡氣撲面而來,她皺了皺眉,眼也不眨的祭出雙系異能。
大概是他們撐得的時間太長,喪屍久久不能得手,所以在溫疏禾又一次開大後,圍攻不歇的喪屍群終于撤退。
發覺喪屍撤離,夏逢青緊繃半天的神經不禁放松下來,攬住身旁的郁識藍由衷感嘆,“總算消停了,末世以來,我就沒打過這麽累的仗。”
溫疏禾倒沒那麽多感慨,她的目光略過喪屍,重新看向沈清辭,“寶貝,那裏面還包括風系異能。”
沈清辭差點想脫口而出一句我知道啊,幸好理智尚在,接道,“那就是團夥作案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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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下巴,啧啧稱奇,“沒看出來夏逢青這麽恨白靜婉呀。”
梳理發現自己受到的攻擊異能裏居然有風系,白靜婉經過短暫的失神後,自以為猜到原因,尖聲利氣,“郁識藍!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蠱惑阿夏讓他把我眼睛弄成這樣?”
郁識藍:“……?”
她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頗為無語,“你有病抓緊時間治,腦科治不了就去精神科。”
“不是你會是誰?阿夏再與我置氣也絕不會用那樣下賤的手段,”白靜婉越說底氣越足,仿佛親眼看到郁識藍唆使,“只有你才那麽恨我。”
夏逢青想笑,也就笑出了聲,“郁寶壓根懶得管你,是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厭你。”
三個非常,足見程度之深。
聞言,白靜婉頓時面如金紙,混着道道血痕,說她這模樣是惡鬼也不為過,但對于白靜婉眼瞎之事,夏逢青及時撇清關系。
他說:“你眼睛受傷和我無關,我如果真的要出手,不會給你留下一口氣。”
換言之,夏逢青只想殺了她。
白靜婉自然聽出他話裏深意,臉色越發難看,仍不忘做出凄楚可憐的模樣,“阿夏,我竟不知你如此恨我。”
那語氣,好像夏逢青辜負她多深似的。
她總喜歡扮演嬌嬌弱弱的形象,其實比誰都狠辣惡毒。
重活一世,夏逢青深谙她的脾性,根本不想理會她演戲,他轉過臉,“有時間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不如想辦法操心自己的眼睛。”
得不到他半分憐惜,白靜婉傷心的重重坐到地上,失魂落魄的撫着臉頰,她是治愈系異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異能者受傷該如何治療。
如果能治的話,她剛剛就不會想着将錯怪到郁識藍身上,而是安靜的給自己治療。
她垂下頭,柔順長發披肩而落,看不到臉上的光景,單看她嬌弱單薄的身形,簡直如同随風吹拂的搖曳小白花。
厲寒铮愛憐之心頓起,心疼的把她攬到懷裏,“阿婉你別難過,或許過兩日異能散去,傷處就能治好。”
他确實想讓白靜婉離不開他,可看到她這麽難過,厲寒铮心裏也不好受。
溫疏禾和沈清辭把他的臉色盡收眼底,不約而同在心底嘲諷,可真會演。
今日訂婚宴,原本厲寒铮是不會來的,但溫疏禾單獨給他發了請柬,并且在開始之前和他聊了兩句。
內容無非就是他和白靜婉的關系,他們離開京市的那晚,厲寒铮與白靜婉酒後春風一度,然而後者清醒之後對此避之不提,十分忌諱。
他知曉白靜婉喜歡夏逢青,但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她依然不在乎自己。
這件事也在白靜婉避之如蛇蠍的态度下,被他封鎖住消息,但沒想到此事竟然會傳到溫疏禾耳中。
以為她會借此威脅,誰知見他如此低落,溫疏禾竟然祝他早日抱得美人歸,順便不經意的提起了沈清辭,如同和人聊天氣好壞般告訴厲寒铮,其實沈清辭眼瞎是她做的手腳。
之後聽到她說這麽做的理由是防止沈清辭離開她。
大為震撼且腦海裏突然出現模糊想法的厲寒铮,語氣低喃似自言自語,“離不開,逃不掉。”
猶如給他加深信念,溫疏禾重複道,“對,讓她離不開逃不掉,也跑不了。”
厲寒铮能否聽進去她的話,溫疏禾沒抱多大希望,但她顯然低估了求而不得的瘋子,傷成那副狼狽的模樣,居然不忘對白靜婉的眼睛動手。
不過他傷的那麽重,對火的把控竟然還挺到位,不偏不倚,正正往白靜婉面門沖去,剛看他那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溫疏禾還想着差不多可以吃席了,結果白靜婉眼睛一瞎,他猶如滿血複活。
男人真是會演戲啊,她想。
既然已經看到想要的結果,那麽也沒必要繼續久留此地,溫疏禾盡顯地主之誼,“幾位,這裏距離你們的基地尚且有段路程,需要來中南基地歇會兒嗎?”
四人考慮到眼下的情況,接受了溫疏禾的邀請,恩怨不提,性命更重要。
三輛車都報廢了,只有從基地調車才行,溫疏禾邊給寧觀打電話邊給沈清辭整理衣服,其實衣服不亂,是她總喜歡在他身上左貼貼右摸摸。
夏逢青注意到兩人的相處,這才發現沈清辭的眼睛被黑綢覆着,他好奇的指着自己眼睛問,“溫疏禾,你未婚夫這裏?”
溫疏禾哦了聲,瞎話張口就來,“他才做完近視眼手術,不能經常用眼。”
關于他眼睛,已經聽過不下三個版本的沈清辭:“…………”
看溫疏禾的臉色,明顯是不想多說此事,夏逢青識趣的閉了嘴,另一邊剛冷靜下來的白靜婉,卻在衆人始料未及之下冷笑了聲,“是嗎?”
和她平時裝出來的嬌俏溫婉形成鮮明對比,看來也是明顯知道自己眼睛好不了開始破罐子破摔。
向來被說脾氣不好的溫疏禾大概也是可憐她眼睛瞎,表現的很無所謂,“那白小姐以為呢?”
答案呼之欲出,到嘴邊的話白靜婉卻怎麽也說不出來,因為她突然發現,或許沒有人會相信她。
先不說沈清辭從頭到尾沒有使用過異能,那溫疏禾要是想隐瞞一件事,應該也是很容易的。
更別說她現在的狀态,感覺嘴裏冒出幾句不切實際的話,都會被他們認為精神有問題。
白靜婉思來想去,憋出一句,“我覺得沈先生看起來不像眼睛有問題的樣子。”
結果話音剛落,沈清辭擺擺手,大大方方,“不止你,基地裏的人都覺得我眼睛看起來好像很好使。”
“……”
白靜婉徹底沒話說。
見她吃癟,厲寒铮不禁看了眼沈清辭,視線尚未收回,就和溫疏禾對上目光。
不用細看都能猜出她的意思,厲寒铮頓了頓,若無其事的移開眼神。
空氣中彌漫着腐臭的味道,風吹過,味道漸漸變淡,經歷過打鬥後的地方簡直沒有一處能落腳,溫疏禾用藤蔓圍出一塊坐墊,足以容納二人。
被她牽着坐到位置上的沈清辭,摸摸身下坐墊,毫不吝啬他的誇獎,“溫疏禾你好厲害呀。”
很簡單很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誇獎之後,她都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少年揚着臉,滿臉喜色,看得溫疏禾心情也極好,她捏捏沈清辭的臉,“就你嘴甜,那說說看,除此之外,我還有哪兒厲害?”
“就是說你的優點喽,”沈清辭轉化話術,自信滿滿,“超級多诶,比天上的星星都要多。”
他掰着指頭:“毫無挑戰性——長得漂亮,實力強大,頭腦聰明,運籌帷幄……最最重要的是,超級喜歡我。”
溫疏禾忍俊不禁:“這也能扯到你?寶貝,夾帶私貨的心思不要太明顯哦。”
“哪有,”沈清辭皺皺鼻子,“我分明就是陳述事實。”
溫疏禾笑意更甚:“我喜歡你算是什麽優點?”
沈清辭認真解釋:“說明你是有血有肉會愛人的人啊。”
溫疏禾神情有一瞬迷惑,遲疑道,“這也算優點?”
“當然,”他伸手抱住她的腰,聲音堅定,“會愛人是最厲害的優點。”
尤其是終于學會愛人的你,更是最厲害的。
藤蔓清香裹着少年身上幹淨溫暖的氣息闖進溫疏禾的呼吸,驅逐掉傍晚的涼意,無盡的溫暖中,她感覺自己被一輪炙熱的太陽擁入懷中。
那種朦朦胧胧的熟悉感襲來,思緒瞬時拉遠,半晌,溫疏禾回過神,笑道,“小嘴叭叭的,哪學的話術一套一套?”
沈清辭不滿嘀咕:“什麽就我學的,明明是我自己想的。”
他埋在溫疏禾頸間蹭啊蹭,聲音悶悶的,“溫疏禾,你這樣很容易讓我的創作激情消退。”
他頭發短,但很軟,蹭在脖子裏有些癢,溫疏禾忍不住往後躲了躲,嘴上回道,“碰瓷是不是?”
那麽細微的距離,沈清辭卻輕易察覺到,他立馬警告似的咬了口溫疏禾,“你幹嘛躲我?”
冷不防被咬,溫疏禾下意識嘶了口氣,手無奈的摸上他腦袋,示意他乖點,“沒躲,我想坐穩些。”
頸邊的動作從咬變為吮吻,動作溫和,力道卻不輕,他松開之後,溫疏禾用餘光都能瞥見那抹紅痕。
她感嘆道:“你果然是屬狗的吧寶貝。”
聽到某個字眼就繃緊神經的人脫口而出:“溫疏禾,你這算不算狗塑我?”
她一頓,轉而想想道理也沒差,“不算,在我看來你就是小狗。”
沈清辭頓時板起小臉:“不行,禁止狗塑。”
一句話讓他夢回娛樂圈位面,那個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無數人說他是夢中情狗的世界,他此生不願再想起。
溫疏禾失笑:“怎麽還不準人打比方?”
具體原因解釋起來太麻煩,而且晚晚似乎一直很喜歡用小狗類比他,找不到扼制根源的辦法,那就只有編個借口。
他義正嚴詞:“因為我不接受人/獸戀。”
溫疏禾:“……”
溫疏禾真是要被他大膽的發言驚呆了。
他繼續繃着表情:“有點變/态,呃……不止一點,是好多點。”
612聽不下去:【小宿主你在說什麽屁話,上個世界人/獸戀怎麽沒見你想不開。】
北秋色:“那是神獸,不一樣。”
612:【哪裏不一樣?】
北秋色:“神獸更威風。”
612:【……】
所以始終不接受狗塑的原因就在于你覺得小狗不威風?那你怎麽不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麽在随暮晚心裏是只小狗?說到底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不夠清晰。
槽多無口,612決定下線冷靜。
溫疏禾也很冷靜,冷靜的給沈清辭洗腦,“但小狗很可愛,你也很可愛,一點也不變/态呀寶貝。”
他捂着耳朵,不聽不聽不聽,誰也別想說他是小狗,拒絕狗塑。
她勾着笑,繼續逗他,“寶貝,可是你看起來真的很像……”
在那兩個字出來之前,沈清辭倏地摟緊懷裏人的腰,語氣平靜的闡述事實,“溫疏禾,你今年二十三歲,我十九。”
“你是異能者,我也是。”
“你今天一直在用異能,我沒有。”
說到這裏,溫疏禾依然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目光盯着他的唇,心思全在別的地方。
而後少年的臉突然放大在她眼前,鼻尖抵着鼻尖,唇幾乎快要碰到。
她遵循心意,正欲吻上去,那道淺色的唇彎起一道愉悅的弧度,“你猜今晚是我先求饒還是你受不住?”
作者有話說:
哇,小北好A!(一條五毛,括號內容記得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