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詭異的香
宮燈熠熠，流光華彩的宮宴上，宮女提着燈站在一旁，眉目清秀，有些入宮的世家子弟言語輕薄，竟是拿模樣不錯的宮女打趣，說說笑笑，一派歌舞升平。
女眷們坐在一旁，皇後同皇上坐在高處，正舉杯同群臣共飲。
葉明雅坐在那裏，擡眸看了一眼高處的人，眼裏閃過一絲遲疑和恨意，那位置，她不知待過多少次，可從未有過真心的笑，只覺得高處不勝寒。
饒是明白了這個道理，卻也還是舍不得讓旁人坐在那，只因為那裏是離東方軒最近的地方。
“明雅，你怎麽了？”
郭茹和葉明雅碰巧坐在一處，見葉明雅走神，不由小聲問，“可是困了？見你精神不大好。”
“有些乏了，可能是前陣子休息不好。”
“我剛才見到你堂哥葉明書了，不過倒是不見你大哥，許是跟着太子同三皇子打交道去了。”郭茹把自己剛才所見和葉明雅分享，想了一下又接着道：“真是無趣，我們來此就是這般坐着，你看，他們男人倒是開心。”
“這般歌舞，我們也能看，不過看的和他們看的可不同。”葉明雅貼着郭茹耳朵道：“我們看的是舞，他們看的是人。”
“你這丫頭，盡說些這種話。”
“有錯嗎？”葉明雅無辜眨了眨眼，她可不曾說錯話。
不過偌大的禦花園裏，聚在一處，主客一堂，倒是極盡享樂，倒也給了大家認識的機會。
翠竹站在一旁，看了一邊郭茹的丫鬟香菱道：“你說，你家小姐和我家小姐，竟是這麽投緣，我不過在二小姐家住了幾日，回來便聽得小姐一口一個郭姐姐。”
香菱失笑，“可不是嗎？回到家裏，小姐還惦記着你家小姐，說是難得遇上個有趣的人，把她想做不敢做的事都做了，這般有趣，豈能不親近。”
兩丫鬟的話傳入葉明雅耳中，笑看着郭茹，舉起酒杯，“郭姐姐，這杯我敬你。”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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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茹大方倒也不客氣推诿，直接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吐舌，“酒一點也不好喝，還是少喝些。”
見狀葉明雅笑起來，拉着郭茹站起來往那邊賞燈的人群走去，“顧不上我們這裏，大家注意力都是使團的人，自然任由我們在花園裏賞燈，多虧了皇上開明。”
“宮裏的工匠手藝真厲害，你看那燈，獨一無二。”
“走，過去近點看。”
葉明雅心裏高興，解決了魏巡一事，她被關在家裏好些天，全賴葉明安在葉江和顧雲娘面前說她那幾日盡在外面添亂，還到處瞎跑，告了一狀，熱鬧了父母大人，只好禁足在家裏看書解悶。
人群熱鬧，各家小姐都聚在一起，認識的站在一處說話，葉明雅和郭茹兩人出現，自然是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
只要是消息靈通一些的，誰不知道，眼下郭茹是皇上看中的太子妃人選，而葉明雅是皇後選中的太子妃人選，早就同東方軒往來親近。
兩個人關系這麽好，這麽親近，真是奇觀，稀罕得很。
“郭姐姐，你看他們，都盯着我們看。”
“那是因為你今晚可是豔壓衆人，誰不盯着你瞧，剛才我看宋國三皇子都多看了你一眼。”郭茹用扇子擋住嘴，輕聲說，“不過他好像和太子殿下關系不一般，不會奪人所愛的。”
“你看你，又在胡說。”
別人看他們端得是情敵，這會兒葉明雅還苦惱，自己怎麽有一個不喜歡東方軒的‘好情敵’，真是處處為她想。
風鈴聲傳來，風才吹來，葉明雅渾身一顫，忽地止住了腳步，停在原地，怔怔盯着風吹來的方向，仿佛置身在冰窖裏一樣，凍得指尖控制不住發抖。
——娘娘，請吧。
連見也不願意見最後一面嗎？
不願意，他不願意！
葉明雅睫羽濕潤，梗着脖子，連眼神都僵住了。
“明雅！”
郭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葉明雅，吓得抓住她胳膊，連聲低喊，“明雅，明雅！”
周遭的人已經發現葉明雅的異常，詫異的看着剛才還笑靥如花的人，一會兒功夫怎麽就吓得原地不動了，莫不是犯病了？
“……郭、郭姐姐，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什麽味道？”郭茹疑惑皺眉，“這周圍都是衣服上的香料和平時大家佩戴的香囊，味道雜得很，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太醫來看看？”
“可能是，我平時不怎麽用香料，都是些睡覺才點寧神用的，讓你擔心了。”葉明雅回過神，眼神複雜看向四周，不見東方軒身影更是不見那些公子少爺，一眼看去都是女眷們待的地方。
所以那香味是從這些人中飄來的嗎？
擡眸看向剛才那陣風吹來的方向，卻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人，深一口氣走上前道：“堂嫂，怎麽只得你一個人來了？我那堂哥沒陪着你嗎？”
“呀，這不是明雅妹妹嗎？怎麽了？”
沈妏妤詫異看着葉明雅，他們之間盡管是親戚，可也少有走動，逢年過節也不過是初二上門的交情，葉明雅怎麽主動找她說話了？
不露聲色嗅了沈妏妤身上的味道，有些像，但不是那味道。
從她醒來時，那模糊記憶裏纏繞着她的味道此刻變得清晰不少，只是……
“見你在這裏，和你打個招呼，不過你和衆位姐姐們有話要談，我可插不了嘴，還是莫要在這裏給你們找不自在了，要是堂嫂見着伯父伯母和堂哥，可記得帶明雅問個好，有時間，明雅定要上門去打擾。”
“那我可在家裏等着了。”
同沈妏妤告別，葉明雅轉身卻不見郭茹的身影，頓時慌了些。
她本就和這些京城閨秀不熟，只得一個郭茹貼心，如今郭茹也不見了，她總不能去找葉明安吧，要是去找葉明安，怕是會遇上東方軒，不去不去，不去為好。
正準備找翠竹回去席位上坐着時，剛擡腳便聽到有人喊住她。
“你可是在找剛才的郭家小姐？我看見她往那邊去了。”
葉明雅回頭，怔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