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甜蜜心思
蟬鳴聲不知何時響了，打破兩人間的安靜。
葉明雅目光灼灼，再開口，“喝酒傷身，你不能多喝。”
“難得糊塗。”
“可你不能糊塗。”
誰都可以糊塗，唯獨東方軒不可以，所以他連醉的資格都沒有，這就是皇室，這就是身為太子的無奈。葉明雅都明白，東方軒怎麽不明白。
夜色呀，宮燈和月光交映成輝，添了幾分朦胧之色。
東方軒笑道：“那就不喝了。”
“恩。”
又陷入沉默，兩個人擡眸，視線撞在一處，第一次沒有避開。
只是一眼就陷了進去，葉明雅看着那清明的雙眼裏，對她只有寵和愛，還有無奈，她實在是想不透，為什麽東方軒能狠心下旨，讓葉家家破人亡，不得善終。
難道對于東方軒而言，如今的情意都是在做戲嗎？
“明雅，你有心事。”
“誰能沒有心事，殿下……我想問，若是有一日，你面對衆人施壓，你會犧牲情同手足的人嗎？就像是我姐夫那樣，被人栽贓，成了通敵叛國的罪人，你……那時并非今日，你還會信他嗎？”
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葉明雅想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
煎熬，現在和東方軒相處的每一刻都是煎熬，她忘不掉刻骨的情，卻也不敢放下針紮似的恨。
東方軒瞳孔一縮，忽地笑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能信的人，除非我親自拿到真憑實據，否則不會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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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當真？”
“當真。”
葉明雅忽地失去了力氣，渾身癱軟，自嘲的勾起嘴角。
有什麽用，這樣的話，誰不會說。
可她很想要相信東方軒，恨不得能一眼看到這一世往後的十年裏，東方軒是怎麽做的。
擡眸看着他，“這話你能當做是對我的承諾嗎？”
“你要的只有這個嗎？”
“是。”
“那我答應你。”
東方軒一點兒也不猶豫，忽然站起來，走到葉明雅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她，“葉明雅，你知道，你每次認真看着我的樣子，我都想問你，你心裏是這麽想的嗎？”
渾身一顫，不敢擡頭，盯着桌上的酒壺，“……你不是我，你怎麽能懂。”
誰都不可能身臨其境，也不存在感同身受，那樣的痛，怎麽可能感同身受。
“明雅……”
空氣中多了一聲輕嘆，東方軒手掌覆在她發頂，葉明雅不知道該有什麽反應時，感覺到眼前的陰影放大，頓時瞪大眼，感覺到額頭上溫熱的氣息，臉頰‘騰’一下紅了。
怎、怎麽辦！
葉明雅從沒想過東方軒會這樣，竟然同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一樣臉紅了，不争氣的紅了耳根，軟了心。
“殿下！”
“這麽緊張做什麽，又沒有勉強你，好了，起來陪我走走吧，過了今晚，接下來的時間都得陪着使團，怕是抽不出空看你了。”東方軒低低一笑，面上的神情讓葉明雅想到了風光霁月，大約東方軒本就是這麽個樣子的人。
深吸一口氣，點頭站起來跟在他後面，“誰說這個了，不過使團來訪，怎麽你還得親自陪着？”
“陪着趙煜挺有趣的。”
“過兩日，我和郭姐姐約好了，去金龍寺裏燒香。”
“那倒是好事，讓府上多派幾個護衛跟着，早點回城，別再城外耽誤。”
“恩。”
葉明雅忽地想起了葉汭和葉明書父子，心裏掂量問東方軒和不問東方軒的兩個結果，思前想後還是忍不住問了，“軒哥哥，你知道我堂哥在朝中的事情嗎？”
“你說的是——？”
“葉明書。”
戚垣近日要備考，李紹民自打上回過後都不願意見她，每次一聽到她想要問點什麽，立刻推脫，弄得她像是瘟疫一樣，躲得遠遠地。
別的人，她不放心去打聽，還不能确定是否和東方軒一條心。
而且之前東方軒也說了，問別人那不如問他，反正他消息靈通。
“原來說的是他，其實他在朝中很不起眼，但也算是中規中矩，不曾出什麽岔子。”東方軒蹙眉奇怪，“你怎麽打聽這些事情了？”
“我只是好奇，對上回陷害魏大哥的人也很好奇。”
“大理寺和刑部正在查。”
“那什麽時候能有結果啊？我想知道，到底我爹爹那老好人的脾氣和大哥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氣能得罪了誰，這麽做，差點害慘了二姐。”
想到葉明珠那幾日幾乎是以淚洗面的樣子，心裏就難過，恨不得把人給揪出來打一頓，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東方軒眼神一變，盯着葉明雅，“再過幾日應該就有結果了，你別再查了，我們騰不出手去照顧你，你要是誤打誤撞查到，倒是出事的就該是你。”
“能出什麽事？我在府上好好的。”
待在家裏不至于還出事了吧。
東方軒無奈搖頭，“算了，你要問就問吧，不過大理寺和刑部那邊也無須把事情呈遞給我，所以細節就算是查明我怕是也不能全部知道。”
“那上回抓着的管家呢？”
“入獄第一天就自盡了。”
“……自盡了？”
葉明雅心涼了半截，想到平時去的時候，管家樂呵呵的樣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哪知道這皮囊下是一副什麽心腸。
管家竟然自盡了。
那接下來要怎麽查？背後的人竟然連退路都想好了，不留下一絲的線索給別人，還謀算。
“這下心安了嗎？你家中有你大哥在，這些事情何必要你來操心。”東方軒無奈一笑，看向遠處和葉明安、趙煜站在一起的人，“你不問問郭茹家中的事嗎？”
“啊？郭姐姐怎麽了？”
葉明雅一愣，看着東方軒，“她不是虎威将軍之女嗎？”
“是，可她生母已經過世，郭将軍的夫人不是她的生母。”
“……原是這樣，我還以為，難怪她說羨慕我，原來是因為這個。”
郭将軍還有一兒一女，葉明雅以為郭茹和自己一樣有兄長姐姐疼愛，想不到卻……不是這樣。
有些心疼郭茹，卻又奇怪東方軒怎麽會告訴她這些事。
“你怎麽告訴我這些？”
“你想知道，所以就告訴你了。”
葉明雅愣在原地，盯着東方軒走向那三人的背影，一絲甜意慢慢竄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