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愧疚
“娘！”
顧雲娘坐在房間裏正在刺繡，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連忙把東西給放下，忍不住吩咐身邊的紅玉，“你去瞧瞧，這丫頭風風火火的又怎麽了。”
這時辰都過了晚飯，還以為她回來後便直接回房休息，誰知道竟是上她這來了。
女兒長大了，是越來越不懂她心思了。
“娘！我有事要問你。”
“三小姐，你慢着點，別摔了。”
“摔不着，又不是月殊，我都十六了。”葉明雅提這裙子風風火火到了屋裏，見顧雲娘身邊的籃子，頓時不好意思吐舌，賣乖道：“娘，你在繡什麽？”
“別在我跟前說這些了，怎麽了？你這剛回來就忙着來找我了。”
顧雲娘愛憐的伸手替葉明雅把耳邊的頭發整理好，“你這丫頭，急急忙忙的，真是女大不中留，怎麽出去轉悠到時遇見太子了？前陣子不還說不嫁了嗎？”
讓自家娘親說中心思，葉明雅耳根有些燙，“怎麽好端端的說這個事情了，不對不對，我來是想問你，皇上和皇後感情不是挺好的嗎？剛才我聽軒哥哥身邊的親衛來說，皇上要廢後。”
顧雲娘手中端着的杯子險些就壽終正寝，瞪大眼道：“話可不能亂說，你這話要是別人聽見了，怕是要給你定罪的！”
“這裏不是只有娘嗎？所以我才敢說的，平日不會胡說的，我知曉分寸。”
“這等事，我們不能私下議論，不過你爹說今日上朝時，皇上似乎有些不高興。”
“不高興？”
“恩。”
葉明雅心裏思緒翻飛，捉摸不透這以往感情不錯的帝後二人怎麽鬧得如此大，就算是皇上不高興，那皇後娘娘也未必會在這個時候頂撞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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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這會兒東方軒回宮後如何了。
“怎麽？擔心太子會出事？”
“你要是和爹爹吵架，那我必定也是擔心的。”葉明雅說了一句後笑着靠在顧雲娘懷裏，“娘，我不鬧脾氣也不耍小性子了，只想多陪着你們。”
“往後可是要嫁人的。”
“那就嫁人前好好陪着你們，不給你們生事。”
“你哪回胡鬧前不是這麽說的？”顧雲娘嗔道：“不過也虧得你爹和大哥能護着你，還有太子也護着你，你那出嫁的姐姐連同姐夫都還惦記着你。”
提到這個，葉明雅就想起了之前魏巡和東方軒打小報告的事。
真的是，竟然給東方軒打小報告，過分。
“呀，差點忘了，上回姐夫說，婉玉染了風寒來着。”
“難怪你姐那兩日都沒回家來，再過陣子便是你爹的壽辰，那時一家人能坐在一處了。”顧玉娘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眉目溫柔娴雅，盯着葉明雅，“明雅，你可要記得，你是什麽身份，他是你什麽身份，別胡鬧時忘了這些，拂了他的面子。”
面子，面子有什麽用。
想到東方軒臨走時的神情，葉明雅想了想，那面子還是有用的。
“明白明白，自然是明白的，你可別擔心了。”
“那還不回去休息。”
“我這不是想多陪陪你嗎？”
望着葉明雅，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這孩子，你什麽心思我還不知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女大不中留？
葉明雅想了想，若是事情不變的話，那該是秋後，皇後就該把她和東方軒的事情辦了，細算下來也不過三個月的時間。
在顧雲娘院子裏賴着撒嬌了一會兒，葉明雅回到自家房中，見翠竹坐在那兒，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禁不住笑問，“怎麽了？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小小一個丫鬟哪裏敢生氣。”
“啧，還嘴硬，你這脾氣我還能不知道？”
葉明雅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我這不是就出去了一日沒帶上你，你就和我置氣，往後若是我出嫁不帶着你，你豈不是要恨死我了。”
她不想帶着翠竹入宮，只想給她找一個好人家，或者是留在府上等她自己有了心上人再離開。
“小姐？！”
“怎麽了？”
“你不要我了？”
“你可別哭，我只是說笑，說笑，時辰不早，快點休息，明天你和我去一趟姐姐那兒。”
“怎麽要去二小姐那？”
“婉玉前些日子病了，想去看看，何況再過幾日就是爹的壽辰，總要過去和他們說一下，免得姐姐和魏大哥忙糊塗了，忘了這事。”葉明雅琢磨着要怎麽給葉江過一個壽辰。
這可是四十五歲的壽辰，怎麽也要認真些。
可……
“翠竹，你對我那堂兄堂嫂印象如何？”
“堂少爺和他家少夫人？”
“恩。”
“少有往來，連他們老爺和夫人平時也不經常往來，不過聽聞堂少爺和那少夫人感情和睦，應是不錯的。”翠竹搖頭，一頭霧水，“小姐怎麽問起這個了？”
葉明雅搖了搖頭，“只是想起爹的壽辰，他們是要來的，我摔了頭，從前有的事情記得不清楚，怕到時候請了他們來，讓爹心中不快。”
葉汭，葉泓……
還有葉明書和沈妏妤，到底是什麽身份。
葉家的禍事不是空穴來風，那必定是有內賊了。
“呀！差點忘了，小姐，今天沈家二小姐來過府上，是來尋你的，可你不在，她留了句話便走了。”
“笑顏？”
“恩，不過只是來問你傷勢可好了，那日在寺裏你被人擄走，她幫不上忙，心中擔心又覺得沒臉見你才——”翠竹看葉明雅眼神明亮，一副激動的模樣更是不解。
自家小姐什麽時候和沈家小姐關系也這樣好了？
“小姐？”
“她那性子就是這樣，窮擔心，只是可惜……”那活潑的性子往後也再見不到了，入宮後，沈笑顏便跟蔫了的花、霜打的茄子一樣，連名字也挽回不了她的笑容。
對于她，心中有愧疚。
不該、不該禍及她的。
“小姐！”
“不礙事，只是想到了被擄走時的情景，虧得有軒哥哥在，否則怕是活不了了。”葉明雅輕嘆一聲，“好了，別擔心，快回屋睡覺，我也累着了。”
翠竹不解，卻也知道不要再多問。
“小姐高興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