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角色
中午,令荀給韓婆婆“針灸”後,詢問病情。
韓婆婆說:“我今日覺得很好。”
令荀嘆氣,些許埋怨:“婆婆總是寬慰孩兒,只撿些好聽的,從不說難受的。”
韓婆婆道:“不是,今日是真的覺得很好。”
令荀笑笑,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當他起身時,韓婆婆突然說道:“阿荀,出去的時候吹滅燭火,這光晃得我睡不安穩。”
令荀先是點頭稱是,忽地反應過來,此刻是晌午,天光大亮,屋內窗明幾淨,哪裏來的燭火?
他遂有些驚喜地道:“婆婆,你能看到光?!”
老人家一怔忪,也才反應過來。
她這些日子頭痛難眠,能睡便睡一會兒,加上目不能視,時常分不清白天夜裏。令荀來時,她剛睡醒,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傍晚,心想燭火怎如此刺眼,不想看到的竟是日光。
她目不能視已有一年,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看不見了,也因此,她至今還沒能完全适應一個盲人的生活。心中郁結加上頭疼,老夫人從滿懷希望到逐漸放棄,甚至數度想過輕生,如今乍然窺見希望,怎能不喜悅。
她高興地道:“我就說,今日我覺得很好,比往日都好,準是我兒醫術又精進了!”
——其實并不是醫術。
但是沒關系,只要能治病就好,令荀心中喜悅。
離開房間,令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年來被壓得密實的心口似乎終于得到喘息。
青冥道:“主上才剛剛築基,已經能靈活控制真氣走向,這份天賦實在非常人所及。”
“青冥兄明知我也是铤而走險,”他這會兒似乎才真正放了心,“總算老天有眼,結果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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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嘆息道:“确實是铤而走險,主上昨夜實在兇險萬分,也虧得主上機敏,無師自通了築基法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起昨夜,青冥還覺得心有餘悸。
昨夜令荀毫無征兆的發“病”,且神識不清,根本聽不到青冥的聲音。那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将令荀血液燒得滾燙,早已超出了□□承受。
關鍵時刻,靈根突然自發地吸收了那血脈中的力量,順利化為自身養分,不僅徹底沖破了原本只是有些松動的“靈根”禁制,又一舉沖破了“血脈”之禁,就此穩住了态勢。
而在靈根徹底成活,并得到了充分的營養之後,令荀尋着本能引導、使用這股力量,于破曉時分“築基”成功。
功夫不負有心人,吃了這麽多苦,令荀終于邁入了仙門的第一步。
“主上現在可有何不适?”青冥尚有些擔憂。
“并無。”令荀擺動雙臂,只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體內一股上乘清氣受自己控制,靈活游走全身,經絡通順。
“不只沒有不适,反而覺得身體輕盈無比,飄然若飛——”
他腳下微微用力,蹬地而起,居然一躍跳到了屋頂。
令荀:!!!
真的飛了?
令荀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覺得新奇:“只是築基而已,就已經可以一躍這麽高了?”
青冥笑道:“這算什麽,等主上結丹之後,才是真能乘風而行,別說區區一個屋頂,便是山頂也能一躍而上!”
令荀雖是老實持重的性情,到底也只是二十歲的少年,此刻只是站在屋頂,俯視村莊,便已有天地遼闊,壯志于胸的感懷,連向來謹慎低調的他,也不禁也對未來産生了新的向往。
四重禁制已經解除一半,那解開“仙骨”和“氣運”兩脈也指日可待吧?
原來修仙是這麽有趣的事,怪不得那麽多人樂此不疲,他此刻突然覺得從前吃的苦,受得挫折都不算什麽了。
“對了主上,上次‘靈根’禁制破除,便與阮姑娘有關,此番‘血脈’禁制解除,多半也與您昨日帶回的血跡有關,想來阮家姑娘新收的那‘寵物’頗有來歷,咱們這位阮姑娘身邊,‘神奇’之處可真多呀……”青冥話裏有話地提醒。
“确實,”令荀凝眉,思索片刻,“雖然你說無事,但是保險起見,我還是該提醒青梅多加小心吧?”
青冥:!
我的主上哎!
青冥不禁嘆息:主上人未免太實在了。
他說這些,本意是覺得令荀兩次解除禁制都與阮青梅有關,太過巧合,許是那姑娘與他有什麽看不見的機緣。
要他說,那小姑娘看着天真爛漫,實則精明着呢,哪裏用得着他們擔心?她這些日子,無論在劉家手上,還是那兇猛無比的黑犬身上,可曾失過手,可曾吃過虧?而且她口口聲聲喜歡主上,也只是每隔三日點卯似的來主上面前獻殷勤,平時人影不見,一點也不走心,倒是主上把那荷包寶貝得什麽似的……
青冥正想再勸,卻聽令荀認真地說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能順利築基,都是青冥兄教的心法精妙,我這就去把口訣和心得寫下來,送給青梅,也許對她也有用。”
青冥:“……”
沒救了,劍靈放棄規勸。
算了,誰一生沒遇到幾個渣女呢?
男孩子總得吃一次愛情的苦,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
……
又過了幾日,韓婆婆已經能在園子裏自己走動,雖然還是看不見,但是能分辨白天黑夜,夜裏也沒有再頭痛,連大夫都覺得神奇。
很快,這件事情村裏的人也都知道了,阮青梅也知道了。她特意去看望韓婆婆,見老人精神果然好多了,令荀也肉眼可見的氣色越來越好,不似先前疲憊勞累。
阮青梅盤算着,這樣一來,她和二狗子相處的時間就又多了起來,此時不刷好感更待何時?就在她準備加把勁兒的時候,才平靜了沒幾天的杏花村又遇上“麻煩”——
東盛莊的劉管事回家了。
就是那個因為和主家三姨太牽扯不清,被滄浪世家給收監的管事——劉章的親叔叔。
好像是說已經證明了劉管事和那位疑似野種的少爺并無關系,劉管事就被放回來了。
這位劉管事也是個妙人,劫後餘生,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不是管教下人,不是重整人脈,不是關心侄子,而是叫上劉章,帶上一大車的謝禮,直奔杏花村而來。
到了村門外,他也不進來,就只是設壇做法祭拜。
因為并沒有真的對杏花村造成什麽危害,最多就是借寶地一用,而且對方客客氣氣,禮數周到,村長也沒什麽理由拒絕。
農時已過,村裏閑人亦多,作法這天,村口的樹上樹下,屋頂檐下都是人,把祭壇為得水洩不通。
人群裏議論紛紛——
“怎麽又開壇,最近開壇有點多呀。”
“不知道,說是要請微雨山的神仙,只有咱們這塊兒地才靈。”
“微雨山的神仙不是送了蛇肉就走了嗎?還能請回來?這祭品也不對,那位山神我見過,只喜歡蔥姜蒜!”
阮青梅聽道此處“噗”地一聲笑出來,又連忙捂住嘴。
“想不到渟淵那傻狗在人間留下了味道如此濃重的美名,都有土豪要在山腰給他建廟了。”
那傻狗當了千年神仙都沒有香火,她一來就有了,真是叫她一聲再生父母都不過分啊!
系統:“……你就放過他罷。”
阮青梅不屑:“嘁,只要不擋老子仙路,誰愛管那些狗事?咱只是花季少女,也不是什麽魔鬼嘛……好了,看熱鬧!”
她也是聽到消息趕來的,她明明就警告過劉章不許再來杏花村找事,如今劉管事也放出來了,難道這小子又故态複萌?
真要是那樣,她就得教訓一番了。
話音未落,祭壇上一聲鑼響。
沒有冗長的念詞,沒有繁複的儀式,這開壇的方式相當實在,就是将許多禮物堆在一處,由家丁敲鑼,揚聲喊道——
“東盛莊信男劉貴、劉章,今晚子時三刻,有請鐵鍋仙姑駕臨!”
“鐵鍋仙姑在上,受小人一拜!”
聲音一落,衆人爆笑。
“哈哈哈哈,鐵鍋仙姑,這是什麽神仙?從未聽說過。”
“既然叫‘鐵鍋’,那多半是竈神吧?”
“噫,我還是繼續拜山神公子吧。”
“從沒聽說請神還約了時辰的,聽着就不正經……”
在一種爆笑的人群中,唯有阮青梅一人因為實在笑不出來而顯得格格不入,她臉色通紅,在一片“暴言”中數次欲言又止,最後憋屈地選擇沉默。
——真是的,吃瓜吃到自己家,丢死人啦!
……
夜黑風高,阮青梅黑巾掩面,足尖點地,一路疾馳出了村子。
築基之後,她功力大增,夜裏出門越發方便,不過一會兒,阮青梅輕飄飄地落在東盛莊的房頂。大概是為了“迎神”,整個東盛莊今晚都沒什麽人,大院內擺着供桌和貢品,劉章叔侄規規矩矩地側立。
阮青梅沒急着下去,而是在屋頂坐下來,觀察二人。
房檐下,劉管事有些忐忑地問劉章:“大侄子,這方法能行嗎?”
“叔叔放心,仙姑法力無邊,我們這麽大張旗鼓,她肯定收到消息了。何況我們也沒有進杏花村,不算違約。”劉章道,“若不是仙姑指點,我也沒辦法這麽快幫叔叔洗脫嫌疑。”
劉管事是個方臉男子,約莫五十歲上下,細長眼睛,看着就很精明,但是臉頰消瘦,隐隐有頹敗之色,想來收監這些日子是吃了苦頭。
“我雖然洗脫了嫌疑,但少爺還在外流離。如今老爺已然不信我,要幫少爺,就得另想辦法。不知這位仙姑肯不肯出手相助。”
“二叔放心,這位姑奶奶很厲害,什麽事都知道。”
“但願如此。”劉管事依舊惴惴不安。
阮青梅坐在房頂,把這叔侄倆的盤算聽了個大概。
“龍輕野不見了?”阮青梅問系統,“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已經覓得天緣,習得失傳心法,回家拳打嫡母,腳踩一幹嫡兄庶弟,讓滄浪府的當家人刮目相看了嗎?”
龍輕野就是【龍傲天】路線男主的大名。
系統:“他得到機緣的前提是被女主所救,如果女主不救他,他就只能靠自己從滄浪世家的牢房逃出去,一路要經歷很多很多曲折,然後……嗯……”
系統繼續翻閱文本,略過細節。
“總之,沒有女主的話,他的确要多受些磨難,逆天進程自然也就慢了。而且根據面板顯示,龍輕野目前各項數值都太低了,看起來正在承受痛苦。親要幫忙嗎?”
“小游,不能讓他死!”阮青梅急切地道。
系統十分意外,并有些感動:“親果然很善良呢!”
阮青梅:“別的無所謂,主要是痛苦!”
系統:“……”
——我的宿主是什麽魔鬼嗎?
作者有話說:
龍傲天: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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