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丹沒有了

魔尊降臨,九大宗各自都派出了精銳力量,只不過傳遞消息的過程,一來一回耽誤了不少時間。等他們到達時,本以為會面對一片慘淡景象。

事實上,此刻毓秀峰也的确“幾乎”淪為廢墟,不僅如此,沾了七十二道天雷的“光”,連鐘秀峰也好不到哪兒去,祈雲琉自己的洞府停雲閣都被震毀了二分之一,更不要提山腰的弟子房。

好在,屋子塌了,可以再蓋,洞府沒了,可以再修,百煉宗還在,百煉宗的弟子還在,比起差點滅門的慘劇,只是塌幾棟房子就不值一提了。

此刻,玄清真人祈雲琉帶着愛徒丁元,以及九大宗一衆精銳趕來支援,卻只在山下看到幾個落單的迷路小魔。等他們一路走到宗輝殿,依舊無人問津,山上衆人忙忙碌碌,搶救傷員,整理丹房,見到他們也不大熱情。

“師父,師父,祈真人到了。”還是弟子一個勁兒的給孫曜提醒,孫曜才意識到來人了。

如今百裏師弟不在,他便要扛起責任,孫曜整理了道袍,禮道:“祈真人,諸位同修。”

祈雲琉心情也十分複雜,對魔宮憤恨有之,對現狀無奈有之,對自身之慚愧更有之。

他與其它人不同,鐘秀峰與毓秀峰相鄰,兩宗向來關系緊密,加上百煉宗前任掌門冉秋與他的兄弟情義,以及他和老宗師的交情,這種情況,他本應與毓秀峰并肩戰鬥。若他在,魔軍也不至于一開始就勢如破竹,長驅直入,直接打到了宗輝殿。

偏偏這時候,他怎麽也沒想到,龍輕野居然逃走了。這個惡徒狡猾得很,身受重傷還在逃亡路上布下重重迷障,讓他追失了蹤影。丁元來尋他,“不巧”又與他擦肩而過,祈雲琉一直到回來路上才知毓秀峰出了大事。

其餘七宗人馬也已路上,他們見到祈雲琉都異常驚訝,畢竟所有人都以為這時玄清真人應該在毓秀峰幫助同修禦敵,怎會比他們還晚到?

得知毓秀峰上被圍困的唯有一群不善武鬥的丹修,衆人已經不抱希望,更別提路上有鐘秀峰弟子來報,說魔尊西無咎親臨毓秀峰,小百裏宗師已然戰死……

短短幾個時辰的光陰,宗輝殿之慘烈,可想而知。

若不是龍輕野偏偏在此時逃走……祈雲琉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琅華宗地牢何等堅固,便是魔族也能囚禁其中,龍輕野究竟如何逃得出去,又順利下山的?他心中隐隐懷疑鐘秀峰有人助他一臂之力,但此刻他心中煩亂,已無暇細想,只能先來禦敵。

“孫長老,”他一禮,道,“我已命鐘秀峰弟子全力支援毓秀峰,鐘、毓兩峰向來親如一家,同進同退,有任何需求,孫長老盡管開口。另外,老宗師那邊……”

毓秀峰出了這麽大的事,禳星臺肯定已經聽到了風聲。

乍聽聞“百裏”二字,孫曜想到了已經故去的小百裏師弟,心頭一酸:“我會寫一封書信,将毓秀峰之事詳盡告訴師父,請祈真人指一位弟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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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丁元道。

“不,”祈雲琉沉沉道,“我親自送去,在下慚愧,正要向老宗師賠罪。”

祈雲琉垂首,悔恨愧疚溢于言表。

孫曜見狀,嘆了口氣。

他倒也不是真的怪祈雲琉,鐘秀峰許多弟子即便沒得到指示,也自發前來救援,兩峰如此之近,他們留下核心弟子來守護自家靈脈,也算不上見死不救,最多是營救不力罷了。說到底,還是他們丹修自身疏于防範,又過于依賴鐘秀峰這個“鄰居”,中了魔宮的陰謀。

“祈真人不必如此,”孫曜沉聲道,“祈真人與諸位同修來得正好,魔軍雖退,卻還給毓秀峰留了一件麻煩,需要諸位相助。”

他于是把魔尊雖去,卻留下“魔劍殺神屠”之事說與衆人,得知魔尊退去的緣由,衆人啧啧稱奇。

“七十二道天雷,此等奇象,真是聞所未聞。”

“居然能從魔尊手中擊落殺神屠?是哪位女修,可否為我等引見?”

一介散修,在毓秀峰危難之際挽大廈于傾頹,于萬軍從中勇取魔尊佩劍,神州還有此等英雌?更不要說那位生抗七十二道天雷渡劫的猛人,搞不好就是下一位飛升的大能,他們非要一睹其英姿不可!

孫曜一怔,她與阮青梅太熟,雖然十分感動于其仗義,但經衆人一說,他才意識到,從外人的角度,阮青梅幹了多大的一件事,至于令荀的蛻變,更是“怪物”一枚。

想到多認識些人對他倆也沒有壞處,他就道:“他二人都是我師父百裏老宗師因緣結識的小友,就在前面,此番百煉宗幸存多虧他們,我為諸位引薦。只是,他二人年輕,若有不周到之處,諸位都是前輩,還請不要介意。”

孫曜此言,俨然已經将二人當做自家晚輩,回護之情溢于言表,衆人連連答應。

阮青梅正在和令荀研究那柄魔劍,乍一聽聞孫曜呼喚,才注意到是“友軍”來了。

看到祈雲琉,阮青梅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礙于孫曜的面子,她還是耐心和九大宗衆人見禮。

這些人,前面三十五世中,有的她見過,有的沒有,除了個別幾個在【龍傲天】和有劇情的,大多和她沒有交際;而在【師尊】線,她雖是九大宗一員,卻根本沒機會接觸鐘秀峰之外的人;另有幾個,是她在【魔尊】線作為魔尊的花瓶寵姬時,作為敵對勢力見過。

他們中,有真正的仗義之士,德高望重的前輩高人,也有好高骛遠、才疏學淺之輩,當然,道貌岸然的虛僞之徒也不只一個。

阮青梅沒什麽怕看的,處之泰然,但衆人卻有些一言難盡。

雖然令荀剛才用手帕勉強給阮青梅的小臉蛋擦出點人樣來,但是她兩條辮子被燙得支棱巴翹,衣裳裙子都是灰,整個人烏漆墨黑,透着一股糊味兒,實在和衆人口中大義凜然的俠女不搭邊。倒是她身邊的青年,雖然衣衫上被抹了幾個突兀的黑爪印,但是氣質雅韻如玉,俨然谪仙風華,叫人免不了多看上幾眼。

只有祈雲琉,他視線一開始就鎖定在阮青梅身上。

這讓令荀微微不悅,不着痕跡地側身:“青梅,過來些。”

“嗯?好。”阮青梅不明所以,但是聽話。

祈雲琉感受到那絲似有若無的敵意,沉默垂眸,倒是丁元突兀地問道:“不知阮姑娘是如何擊落魔尊手中魔劍?”

阮青梅對丁元沒有好印象,假裝沒聽到。

丁元卻自說自話起來:“莫不是用法寶?我記得阮姑娘的法寶是一口……造型奇特的鍋?”

此語一出,衆人詫異。

“一口鍋?”

“鍋……與丹爐差不多吧?阮姑娘莫非也是丹修?”

“可是鍋如何打落魔尊佩劍?”

孫曜的弟子們見不得阮青梅被輕視,說道:“阮師妹的鍋可厲害了,能擋下沈湘師姐的劍氣,是一口寶鍋。”

“對呀,阮師妹肯定是和幹架時候一樣,對着那什麽魔尊的後腦勺給他一鍋底!”

阮青梅:“……”

那倒也不至于,雖然她很想。

阮青梅并不以自己的寶貝平底鍋為恥,但也不想被誤會,她如實道:“魔尊太厲害,我不敢靠近他,就遠遠的射了他一箭。”

“我一開始射不準,是我令荀哥哥幫我的。”她不忘誇誇二狗子。

令荀搖搖頭:“不是,是青梅的弓法準。”

他去的時候,阮青梅已經瞄準了西無咎的手掌,即便他不去,阮青梅自己也想到了。這是她的功勞,他沒做什麽。

“是青梅妹妹聰明。”提到阮青梅,那出塵的青年眼中便暖了起來。

阮青梅臉上一熱。

真是的,這個二狗子,這麽多人面前怎麽這麽直白,不過……嘻嘻,她、喜、歡!

其中有幾個器修聽聞阮青梅的法寶可以化為弩.箭,性質很高,阮青梅和那幾個人在某一條線有些許淵源,知道他們沒有惡意,便喚出了小弩。

初時,衆人覺得這□□雖精巧,但未免太小,像個玩具,等衆人親眼見識了弩.箭的威力,看阮青梅的眼神瞬間變化了許多。

其中一個善于機巧精工的器修大為贊嘆:“阮小友這把弩的精妙之處其實不在于機括,而在于‘以靈化箭’。阮小友是天賦極高的天靈根,又修為有成,加之有勇有謀,這才能重挫魔尊,真是英雄出少年。”

聽到“天靈根”三個字,祈雲琉眉宇微動。

那金色小箭色澤純粹,沒有一絲雜質,這般靈力非天靈根不可。只不過,龍輕野的天靈根是水系單屬性,而阮青梅則是罕見的金系,如這般直接以靈力為金屬箭矢的法寶,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

祈雲琉一時心中複雜。

若他早知道阮青梅是“天靈根”,也許那日在水上相遇,他說什麽也要收她為徒,那今日地牢裏的或許就不是龍輕野了,那樣……不,阮青梅并無過錯,他難道會像對待龍輕野那樣對待阮青梅嗎?不,他不會的。

他若是那等不辨是非之人,又與邪魔何異?

那他難道會對她坦誠相待,全盤托出嗎?這……

丁元眼神在祈雲琉與阮青梅之間游走,突然道:“猶記得半年前初見,阮師妹才剛剛築基,如今想來已經結丹了,才剛結丹就經歷如此大戰,阮師妹真是了不起。”

提到“結丹”,祈雲琉果然看了過來。

那一瞬間,阮青梅背脊的寒毛幾乎全豎起來了,前幾世的可怕記憶充斥腦海。

MD這狗賊還在惦記她的天靈根金丹?!

阮青梅剛要開口狠狠抽他們的臉,卻有人先她一步,溫和又犀利地說道:“結丹?青梅妹妹如今已經是元嬰六重修為,金丹早已成嬰,怕是沒法再退回去重新結丹了。”

此語一出,衆人皆驚訝不已。

元嬰六重,距離突破“出竅”境界一步之遙,比在座衆人大多數都要高了。

連阮青梅都愣了——六重?不是三重嗎?在山洞裏,她一口氣突破了許多,後來自己記不清楚,還是二狗子告訴她的。

“……當時怕你害怕,少說了點。”令荀小聲說。

要不是天雷來得太早,還能更高,令荀想。

作者有話說:

早上起早核酸,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然後就起晚了,一大天睡過去了OTZ。

今天也努力二更,但是可能會有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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