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喬倒是走了一趟T臺。

今日打簾子的丫鬟也是格外歡喜,成,冷喬想你這麽歡樂就當你給貴妃打簾子了,笑着進了裏屋,這一進真是一愣,屋子裏坐着的除了大奶奶還有一位年輕女子。

話說這女子果然名不虛傳,長得真夠人吃驚的,美!美!确實是美,難以形容的美,眉目含情,身形纖細,皮膚瑩白,有種林黛玉的感覺,冷喬真真是看呆了。

這時候兩位都站了起來,大奶奶見冷喬竟然呆愣在門口也不進門,走了幾步過來迎她,直到這時冷喬才緩過神了,神呀,她這一刻真怪自己不是男人,要是個男人還不趕緊娶回去藏着啊,如果自己若是沒有恢複身份,這可是她未婚妻啊,冷喬這都是什麽命啊!

“這是哪家姑娘呀?生的這麽好,我怎麽從未見過呢~“大奶奶走到冷喬面前上下好生打量一番,一個勁的啧啧,好生一頓調侃。

關公面前耍大刀有木有?冷喬心裏在泣血,要不要這樣,自己難得當回女人,面前竟然站着個天仙,存心打壓我啊!我的小淚馬上就要出來了,春來你怎麽不快來幫姐姐我擦擦啊!心有戚戚焉…….

“大奶奶就是能誇人,竟是連阿喬都不認得了?”打起精神,冷喬決不能露怯!

“啊?這是我們阿喬呀,如此秀麗,快進去給咱老夫人看看”邊說着邊往門裏拉她,冷喬小步跟着,到了老夫人面前行禮,“老夫人,阿喬來給您請安,您認得阿喬吧?”

老夫人眉眼全是笑意佯裝疑惑的說“嗯?這是我們阿喬?不像啊,我們阿喬明明是個英俊的公子哥兒呢,這怎麽是個姑娘家,不是,不是”邊說邊搖頭。

演技一流,舉雙手點贊!

“老夫人您怎麽不認得我了?阿喬本來就是個姑娘呢,您再仔細看看,可得記住阿喬長什麽樣的才好”冷喬趕緊蹲下身子把臉湊到老夫人面前,

“哦?這是阿喬呀!“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生生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是了,是了,我就是阿喬,阿喬就長這個樣,老夫人您得記下,下次再看我就知道我是阿喬了”冷喬一副篤定的樣子眨着眼睛。

“好,好,記下了,秀蘭你看,這個調皮孩子真是讓人沒有辦法了”老夫人邊笑邊沖大奶奶說。

好生笑了一會,冷喬也起身轉身看向大奶奶身後的張表妹,“大奶奶,這位可是那位張表妹?”

“啊!都把我給笑忘了,來,給你們介紹”大奶奶頓覺身後還有一個美人,拉過我們兩人,兩廂介紹一番,姐姐妹妹一番厮見,這姑娘果真嬌滴滴,叫她冷姐姐時冷喬感覺自己骨頭都酥了。

各自坐下,一起陪着老夫人說說家常,特別是冷喬剛加入大部隊,各種新奇,聽她們說着服飾首飾也是各種好奇,遇到自己不懂的她也不搭話只是細心地聽着,剛做古代女子還是要入鄉随俗,争取做個合格的古代女子,那邊張表妹話也是少的很,不知道是因為她這個陌生人在這裏拘謹還是本就性子這般,唉,美人不動不笑也是幅靜态的美人圖畫,賞心悅目,不能比不能比。

不過有一點,冷喬感覺這位表妹應該是不知道她曾經許配給她的,對她沒什麽話也沒什麽敵意,安安靜靜,笑起來也是安靜地很。冷喬想老夫人應該也是不會沒問過她的意思就提前和這個表小姐透露的,古代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幫辦,訂了婚只等嫁人就好。這樣好,不能憑白生了心事,也避免了這二人之間的麻煩。

在老夫人那坐了大半個上午,見老太太神色已有些疲憊,大奶奶領着冷喬和張表妹兩個告退讓老夫人躺一會,冷喬也出了門,在門口與大奶奶和張表妹告別,大奶奶拉着她囑咐冷喬有時間就去她那坐坐。

呼~第一天當古代女子開始出沒于後院之中就見到了位絕色美女,阿喬混完了前院,後院的居家生活開始,不知道有沒有宅鬥,都讓人充滿了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納涼會

自從住進後院以後,冷喬更多的是和大奶奶在一起,以前在前院接觸的多是大爺,現在又在後院接觸的都是大奶奶,有時候冷喬想,林家她是從前院住到後院,全家通吃。

來了這麽長時間冷喬才發現自己一直在前院竟然從沒有見過哲哥兒和萱姐兒,哲哥兒現在靖遠書院讀書,萱姐兒卻是在家的。

林府的後院很平靜,冷喬心想宅鬥也得有人鬥才好,老夫人确實是個有個手腕的人,但這幾年身體的原因早就不管家裏的大小事,府裏大奶奶管家,二奶奶又遠在徐州根本不存在妯娌之間的問題,再加上大奶奶性情溫婉很難有事端,家裏管理的井井有條,再說雖然之前傳聞大爺在外面有外室,但是現在也沒有鬧起來,事實什麽樣畢竟都是傳聞。

這樣的日子哪來的宅鬥?吼吼~

冷喬平時的事就是看看書練練字再寫寫書,然後找人幫她交給雲升,聽說現在雲升已經基本能看懂她自創的冷氏草書體了,主要是冷喬毛筆字太爛,根本沒什麽底子好吧?想要練得好也需要時間!雲升被送去醫管習醫也有一段時間了,聽說很有天分,冷喬就覺得自己是個有眼光的人!

至于其他古代女子該幹的或該會的,抱歉冷喬也不會,她頭發長的七七八八,每天都得難為四個姑娘好一番折騰,繡花?我25歲了手拿縫合針還行,別的真不行,還有那個讀女戒,确定我這樣25的人還能戒的好?真真是一無是處了!問題的關鍵是我25歲了,什麽都拿不起來了。

對于一個25歲的男子,她還能找個16歲的美女結婚;對于一個25歲的女子,她的婚事老太太和大奶奶從來沒有提過。

時到初夏,冷喬在府裏一直這樣過着,三爺出外還沒有回來,大奶奶的肚子已經4個月開始有些顯懷了,冷喬住的好,張表妹也一直住的很安穩,聽春來說似是要住到三爺回來,她一驚,難道是準備留給林三爺?真是狗血!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個消息後冷喬心裏不太爽地很,再看見那張表妹溫婉美麗的樣子她心裏就一陣厮打,怎麽有這麽美的女人,三爺心裏一定會喜歡吧?連冷喬這樣的女子都喜歡,更別說男人?!還給不給人活路!越想心裏就有點低落,不過觀賞了一會還是覺得常看美女是件很舒服的事,低落就不知道跑上哪裏去了。

一日,大奶奶着人來請冷喬過去選料子做夏衫,她收拾好,帶着兩個姑娘大搖大擺地,不,是扭着小蠻腰一步一步地向大奶奶屋裏走去。

到了大奶奶屋裏見張表妹已經到了,大奶奶身邊有個可愛的小姑娘正在纏着大奶奶說着什麽,各自寒暄一番,便知道這個大奶奶身邊的小姑娘果然是萱姐兒,長的濃眉大眼,這一點肖像大爺,不過笑起來時的神色和大奶奶一般無二,身上穿了身翠綠色的夾襖配長裙襯得皮膚雪白,頭梳了兩個小包包,各別一串可愛的珍珠發釵顯得很是俏皮,很是美好的小姑娘~聽她用稚嫩的聲音叫冷姨簡直是甜到冷喬心裏去了!

三個大人一起說着家常話,不知道為何總有種感覺就是,到了冷喬的話時張表妹明顯要安靜很多,而大奶奶那對張家表妹的話題似乎有時候也是冷冷,冷喬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人,這倒無所謂,自己挑了幾匹顏色淡的綢緞回去,走時見張表妹仍然還在挑着,冷喬便先行告辭。

冷喬一直以來的作風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基本上自己不去招惹別人,在後院女人的地方有時要比前院謹慎很多,真有什麽她是招架不住的,以前她是典型的學霸派,大部分同學都是一路的,高智商低情商,在後院的日子大部分就是一群女人聊聊天,同齡人之間往往就是攀比,此時冷喬又想念在前院快樂的門診時間了,無所事事的後院日子想不變态都難。

日子一天天地過,仲夏時節,天氣熱地讓人巴不得裸奔,冷喬除了清早出去給老太太請安,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出門的,她是怕冷也怕熱,整天圍坐在冰盆旁納涼,不知為了這個讓四季姑娘們取笑了多少回,說她冬天守火盆,夏天守冰盆,冷喬也随她們去了,好在夏天瓜果很多,她倒是有幾分口福。

連冷喬這種常人都覺得熱得不行,身為孕婦的大奶奶更是辛苦,為了孩子着想屋裏的冰盆也只能放置一個,況且府中事物全憑她一人操勞,更是讓人看着不忍,與生哲哥兒和萱姐兒不同,那時老太太身子還好的很,家中大小事務還有老太太操勞,如今老太太身子不好,上文也說了,這府中沒人鬥不起來是好的,但沒人幫忙也是不行的,各有利弊,說的也有這種情況。

林家親戚不多,但是因行商往來的人家很多,林府景致好,每年夏天入伏那天都會把往來的各家婦人和孩童聚在一塊,賞花吃酒再添上一些時興的瓜果聚在一起納涼,納涼會為期三天,好處諸多,一來有利于一年的八卦總結,二來有利于通婚說親,各家自是樂意。今年大奶奶雖然有孕在身,但一年一度的習慣也不好臨時取消,再說下面的管事婆子年年辦這個大多都是有經驗的,吩咐下去後也是井井有條,納涼會如期舉行了。

事前冷喬便與老夫人那說過了,并不準備露臉,她的身份和年齡都有些尴尬,出去免不了成了別人的談資,況且身份林府是說不清楚的,再來冷喬也不願意招搖自己的那點皮毛醫術,這點很早以前林府上下都是有吩咐的,對她的事是絕不能外洩的,冷喬這樣的要是出去說親一般就是給人家做續弦,說實話,冷喬不太想。老太太也是很體諒她,并不介意養着她這麽個老姑娘。

冷喬雖不去參加,但這時候屋裏的姑娘和婆子們可是八卦全開的,第一天的便是張家表妹的風采故事,各家姑娘放在一起一比張家表妹立刻超凡脫俗從姑娘們中脫穎而出,婦人們見了則是個個稱贊,雖然這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但有一點冷喬有些疑慮,這張家表妹本就是鄭州人,大奶奶舅家張家夫人也是每年必請的,張表妹人美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冷喬把疑慮一說,馬上八卦深入,她院子裏李嬷嬷是個府中的老人知道的最多,謎底很快解開,這張家表妹是個庶出的姑娘,生身母親是個歌姬,平時一直養在府中,嫡母的女兒早已出嫁,畢竟大奶奶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小表妹才16歲差的有些大了,張家夫人出門一向不帶這個庶女,只是表妹的母親王姨娘在府裏很是受寵,這到了婚配年齡怕嫡母随便找個人發嫁了便求張老爺給想個辦法,張老爺也就一個嫡親妹妹,妹妹家哪還有适齡的兒子,便想到了大商戶林家的這個外甥女了,拖了大奶奶張氏的關系便把小表妹送到林府住表姐家了,來了就得相看單身男子,正好老夫人那陣想給冷喬尋個媳婦,可惜她這邊不行了,又想起林家還有個光棍三爺了,小表妹生的好似林黛玉,委屈起來讓人心生憐愛,向老夫人一番聲淚俱下地哭訴自己嫡母的苛責,老太太于心不忍就讓她住下了,一住便是再也走不了了,從大奶奶的角度來看,實際上有些丢人的,敢情這就是等着三爺回來相三爺了,若是三爺不成怎麽辦,本就私下有傳聞說趁着大奶奶懷孕,不行就給大爺擡成二房,橫豎要交代在林家的,哪家表姐能讓表妹這麽個惦記法,大奶奶冷淡些,可這表妹不冷淡,大奶奶屋裏老太太屋裏都是天天去刷存在感的,唉,不好打發。

冷喬每天吃過飯按時到外屋裏聽八卦,這時候沒有電視等一幹消遣用品,聽聽書也是很惬意的,她不是什麽自命清高的人,家長裏短她是不排斥的,聽聽還長情商。

第二日張家表妹已經看膩歪了,便是其他家的宅鬥成績展銷會,這家主母湊在一起出主意,這年代誰家沒有個妾室,一般妾室出身都不太好,但耐不住個個長得好呀,哪個男人不好色,寵妾滅妻的事也不是沒有,一個不留神主母就得占了下風,聽着幾個姑娘們說着冷喬覺得真心長見識啊,不是人人的後院都是閑着沒事幹的,個個在家勾心鬥角,令人唏噓不已,還好林家家風好,沒這麽些龌龊事。

到了第三日,還不等冷喬吃完早飯,春來回來報原來林府,已經是急做一團,幾家的小哥兒和姐兒都病倒了,腹痛腹瀉不止,有些已經開始便血了,自家的萱姐兒也沒能躲過,如今已經起不來床了,請大夫來看說是時疫,定是吃了什麽不潔的東西引起,一時間人心惶惶,生怕傳染到自己身上,各家夫人趕緊領着自己家的孩子回家去看大夫了。

萱姐兒如今瞧了大夫吃了藥仍然不見好,大奶奶焦急的不行卻又不讓見着,因為懷孕怕感染到,所以一直單獨在一屋,飲食都是從外面別莊上送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尋因對症

自從住進後院後基本上冷喬已經不再行醫了,畢竟未婚女子的規矩還是很大的。

第四日早上,冷喬剛洗漱好就聽見春來進來說大爺在外面,有急事要見她,冷喬不敢怠慢,住進來後,她與大爺基本上見面都是在人多的地方,如今單獨來見,必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十有八九是萱姐兒那。

穿好衣服頭發僅是發帶一束,趕緊出去見大爺在院子裏滿臉焦急地踱着步子,大爺見冷喬出來“阿喬,萱姐兒昏迷不醒了,你快去看看可好?”

如此嚴重,“好,大爺,我這就去,可能給我說說發病的過程?”雖然時間緊急,但是病史非常關鍵,冷喬認為查出病因才能對症治療。

事情緊急,身旁的徐嬷嬷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開口了,“冷姑娘,老身一直伺候小姐,知道的多一些”

“嬷嬷趕緊說吧,說的越詳細越好”冷喬邊走邊說,

“前些日子納涼會小姐一直與其他家的小姐和小少爺們一起在院子裏游玩,第二日傍晚突然開始腹痛腹瀉不止,請了大夫來看,吃了藥卻是有所止住,只是憔悴得緊,昨日也是如此并不見好,今早奴婢去叫小姐起床便叫不起來了,大夫來看說是似有中毒之相”嬷嬷邊說眼淚就流了出來,

冷喬一聽心裏便有些納悶“其他家的公子小姐怎麽樣?”

“初時先後都有腹痛腹瀉的,各家接了回去看大夫,現在就不知道了”嬷嬷回道,

“嬷嬷可知道小姐和公子們都一起吃了些什麽嗎?”先要從飲食上下手,

“兩天都是同夫人們吃的一樣,廚房都有記着呢”

“那夫人們有沒有事?”大小都是吃的一樣的,大人們似乎沒聽說有什麽事,

“沒有,夫人們都好好的呢”嬷嬷回道,心裏暗暗慶幸大奶奶這次因為懷孕沒招待納涼會,

冷喬心裏有些疑惑,同吃同喝怎麽會只有孩子有問題,那肯定孩子們是有單獨行動時感染的,

邊走邊說如今已經到了大爺院子裏,冷橋決定在門口問完再說“嬷嬷可清楚孩子們可有什麽單獨的行動?”

嬷嬷此時滿臉糾結,“單獨玩耍是有的,只是這園中去的地方多一些,老身記不清楚了”

“這可有小姐的貼身丫鬟在?”找個年齡人來問更好,

這時候身邊的大爺開口了“屋裏誰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快些出來”

很快有四個十幾歲的丫頭出來,滿臉都是焦急,

“你們中誰說話利索記性好?”總不能問四個人,

“春鳶,讓春鳶說”徐嬷嬷急忙地說,只見一個小丫頭出了列,應該就是春鳶了。

名字冷喬直接忽略了,“你可知納涼會那二日小姐們離了夫人身邊可單獨做了些什麽?”

“小姐第一日帶着”春鳶剛開口,冷喬直接打斷“不要那麽啰嗦,說幹什麽就好!”

“小姐,第一日上午是游園,下午是賞花”春鳶答道,

“什麽花?”冷喬問,

“花圃中的花,名字奴婢不知”春鳶已經有些緊張了,“接着說!”

“第一日就這些了,第二日,賞的是荷花”,冷喬突然間想到什麽‘

“賞花期間可有吃點心什麽?”關鍵是單獨的吃食,

“都有,兩日賞花時都在涼亭裏吃了些點心”春鳶一頓,“不過都是夫人那送來的,同夫人們吃的是一樣的”

那就怪了,中間可是接觸什麽東西髒了手?

“可有摘花?”冷喬只能從這下手,

“有,第一日摘了些玫瑰,第二日摘了些荷花,不過,玫瑰有刺是奴婢們幫忙摘得,第二日荷花,都是小姐們一起摘得”春鳶回,

第二日!親自摘荷花!這…….難道問題出在荷花上

其實夏天這個季節出現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是和腸道感染有關,不過腸道感染也分多鐘,病從口入,要找到感染源才是關鍵所在。

“荷花池最近還有什麽不一樣?”冷喬只能耐下心來,

“快去找花匠!”大爺一聲令下,冷喬驚了一下,

很快花匠找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小的是管荷花池的”

“最近荷花池還有什麽處理嗎?”冷喬開口問道,

那花匠想了好半天,突然想到什麽“施肥算不算?因納涼會賞荷,小的給池子施了肥讓荷花開的旺一些”

“什麽肥?”冷喬心裏突然有些明白了,只是再加确定

“糞肥,都是咱們府裏的……”花匠臉上有些發紅

“除了施肥,還有別的嗎?”她得再确認一下,

“沒有,沒有了,就這些”花匠急切地說。

心裏已有定數,冷喬轉向大爺說“大爺,阿喬進去看看萱姐兒,讓幾個丫鬟一并進來吧”

随徐嬷嬷進到裏屋,到了床前,萱姐兒此時面色灰暗,嘴唇暗紫,一摸肚子有些漲硬,毒血症的症狀!

“可知大夫開的什麽藥?”冷喬頭也不回的問道,

“止痛和止瀉的”徐嬷嬷回道,

“可有人知道別家小姐和公子的情況?”繼續問道

“分別找人去問,所有都詳細問過,都給我麻利點”大爺厲聲地說道,外面立即有人大聲說“是!”

打聽這過程再怎麽快也需要費些時間,救治萱姐兒刻不容緩。

無論是不是冷喬想的那樣,都得能有抗感染的藥才行,可這古時候沒有啊!

突然,冷喬想起了一件事。

幹醫這個行業并沒有表面那麽光鮮,各種夜班,夜班時遇上急診或者病房突發情況一夜通宵是常有的事,下了夜班第二日一般都要處理好自己的分內事交完班才能走,值班醫生負責這個科的患者不假,但是像每個患者的一些常規都是他的主治管的,第一章裏冷喬下了夜班還要10點才能離開,自己的患者自己得處理妥當才行。

如此的生活作息,冷喬的胃腸道一項時好時壞,感冒藥她倒是不備,但拉肚子藥是必須準備點的,冷喬穿過來時背的那個小包裏面正好有板諾氟沙星,這是最常規的腸道用的抗生素,效果很好,此時就派上了用場。

無論什麽時候,用藥前和患者家屬溝通都很重要,特別是古人,冷喬覺得必須給大爺說清楚。

“大爺,阿喬有事要同你說,可否借一步說話”,冷喬走到大爺身邊,這話她也是有別的考慮,只有一板藥,萱姐兒吃了都不知道夠不夠,這事不能宣揚。

“好,阿喬,我們書房去”大爺眼中滿是嚴肅,

到了書房,大爺屏退裏面的丫鬟和小厮,關上門,“阿喬,有什麽話直說”

“大爺,實不相瞞,對萱姐兒的病阿喬心中已經有些眉目,只能打聽好別家孩子們的症狀就可以确定了,什麽病此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抓緊時間治”冷喬停了停,接着說道“阿喬那有一些藥是從我家鄉帶過來的,治療腸道疾病效果很好,為什麽單獨與大爺談着話,主要是阿喬這藥量很少,恐怕只夠萱姐兒一人服用,此次感染的孩子不在少數,阿喬不敢當衆用此藥,怕給林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阿喬所言,我已經明白了,難為阿喬了,若是此藥有效真是天大的幸事,阿喬盡管用吧,無論什麽樣的結果我都可以向你保證,決無二言!接下來怎麽做,還請阿喬嚴明”大爺很是誠懇與堅定的說道。

大爺是很明白冷喬的另一重顧及的,“好,大爺,我這就回去取藥,只是這藥我拿來還請大爺親自過去給萱姐兒服用,不得經其他任何之手,此事日後最多只能知會老夫人和大奶奶,其他人一概是不能說的”

“就這麽定了,阿喬!”大爺非常鄭重地說到。

話說清楚了,冷喬一時也不拖沓,急忙回自己屋中關上門把自己的小包翻找出來,還好,藥還在,揣在袖子裏,收好小包,立刻出門去大爺書房。

到了書房見外面仍是無人,冷喬敲門進去,關門取出藥板,讓大爺過目,大爺滿是驚奇,主要是咱們現代這個鋁塑板和膠囊的包裝實在是太牛逼了。

冷喬取出一粒膠囊,找來水杯,将膠囊破開倒出裏面的藥粒用水化開,交給大爺,同他一起去萱姐兒的房間,也不避諱衆人,因藥化開後是無色的,大爺說是要給萱姐兒喂一點水,便自行扶起萱姐兒給她喂藥,還好,至少一番周折是喂進去了!

屋裏坐了一小會,外面便先後有小厮回來了,冷喬一一聽了各家的孩子情況,還沒有像萱姐兒這樣昏迷的,但大部分已經腹瀉虛脫了,好幾個孩子已經開始便血,各個家長都擔憂地厲害。

如此一來,就可以确診了!

這群孩子感染的是---------痢疾,全名是細菌性痢疾,又稱菌痢,糞口傳播,池塘剛剛施了糞肥,府中一定有人患有慢性菌痢,糞便裏常年帶菌,這池塘水裏帶了菌自然沾染了荷花,夏季溫度高,細菌容易存活,孩子們摘了荷花也不知道有沒有淨手就接着吃點心去了,兒童本就免疫力低,造成了群體感染事件。

菌痢最常見的症狀是腹痛腹瀉,後期開始便血,是細菌破壞腸粘膜引起的,對于這種患者不能盲目止瀉,會引起細菌産生的毒素積聚,引起菌血症,而萱姐兒就是如此,如今細菌毒素入血引起中毒昏迷。

如今除了吃抗生素對抗細菌外,必須通暢腸道,排除壞死腸粘膜和細菌分解産物,那就只能---------灌腸,而灌腸用的藥除了西藥中藥也有很好療效的,那就是白頭翁湯,

冷喬立刻找大爺嚴明,大爺馬上派人去煮白頭翁湯,也下令封了荷花池,任何人不得接近!

此時冷喬也得準備灌腸的器具,只是管子确實不好找,這個年代沒有塑料沒有橡膠,該如何是好,真讓人有些發愁,有什麽是較長的柔軟的細管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痊愈,認親

在屋裏有些待不住,大爺急得在外面院子踱步,所謂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大爺下令下去着府中所有人尋找細軟的管子。

花匠仍然在院子裏待着,因為知道肯定是自己那出了事,所以一直等着大爺懲責,見冷喬出來更是殷勤,想問自己能不能做什麽将功贖罪,冷喬心裏煩躁的很,便直接說“你可知有什麽細軟的管子?”

“細軟的管子,小的那沒有”花匠一臉思考狀,

“那平時有可用的管子?”沒有細軟的,硬的也沒有?冷喬心裏有些氣憤,真是莫名其妙的氣。

“管子倒是沒有,竹子倒是有,小的都是用竹子引水灌池子的”花匠謹慎開口道邊說邊偷看冷喬怕自己說錯了話,

竹子?對啊!沒有合成的管子,但是有像竹管子這樣的植物管子啊,如此一想,又一下子想到了小時候用榆樹皮做的口哨不就是植物的軟管子麽?

對頭!

冷喬趕緊去尋大爺把自己想到的植物管子說了,大爺聽了覺得可行,立馬叫了小厮,發動全府中人上樹去找新生的長樹條,老化的紙條樹皮是硬的,新發的還是軟的,全府出馬效率果然很高,一刻鐘的時間已經陸續送來了一堆抽了內裏的樹皮軟管,冷喬從中尋了較長的也較粗的找細心的嬷嬷拿去涮洗,最後交給自己用酒精消了毒。

白頭翁湯已經煮好,冷喬找了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鬟當助手,将白頭翁湯放置近于體溫的溫度便開始給萱姐兒灌腸,過程有些難,不過還是灌成功了,灌進有300ml左右時已經開始褐色的液體排出,這就是壞死的腸粘膜,積聚的血液此時已經成了褐色,找丫鬟過來好生的處理了。

冷喬清理幹淨自己,同大爺說了情況,大爺滿臉欣喜,有些鄭重地說“阿喬,時至今日,已經無法言語我們林家對你的感激之情了,只能用行動來回報阿喬的恩情了”

“大爺,現如今怎麽還說這樣的話,阿喬的一切全是林家所賜,若是大爺把阿喬當自己人,無論現在還是以後都不要再開口言謝,有事只管吩咐阿喬,那樣阿喬也能向這個家索取自己所需是不?”冷喬也很認真地說到。

“好,阿喬以前是我兄弟,現在就是我親妹子,做大哥的以後一定好生照顧自己的妹子!”

“好,大爺”冷喬從善如流,

“怎麽還是大爺?”大爺一沉臉道,

“大哥,是大哥,阿喬的錯,以後您就是我大哥!”冷喬笑着說,

“好,好,這麽叫,好妹妹!”大爺滿臉是笑地大聲說。

又聊了會萱姐兒接下來的治療,藥按時吃着,灌腸要每日一次,最少也得七日,現在就看萱姐兒能不能好轉了。

冷喬還沒忘記一件事,那就是讓小厮們把軟管子收拾好給那幾家小姐和少爺送去,自己又寫了個步驟,讓他們也順便帶過去,雖然不能給藥,但是灌腸都是可以用的,這個對恢複很有幫助,其他家的孩子沒有萱姐兒這麽重,雖然腹瀉的厲害但是沒有中毒昏迷這麽嚴重,那找大夫繼續治着再加上灌腸也是能好的。

大爺也是同意,畢竟這事是林府引起的,心裏都是自責愧疚的,順帶備了份厚禮給各家一并送去了,等日後再親自上門拜訪。

而花匠冷喬也替他求了情,畢竟這事是無心之過,并且還出了竹管子這個主意,算是将功補過,大爺也氣順了,罰了他一個月的月俸,也沒再做其他追究,花匠跪謝離開了。

冷喬一直守在萱姐兒屋裏,中間老夫人着人過來問過,老夫人在院子裏很是着急但也不能做什麽,冷喬親自到老夫人那好生安慰了一番,這事情着急是沒有的,可千萬不能急壞了身體才好,安撫好老夫人又繼續回來這邊守着,大奶奶那根本一直在屋子裏大爺早上就下令禁止去打擾大奶奶怕她動了胎氣。

一直到了傍晚,突然間床邊的丫鬟叫了起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冷姑娘快來看”

冷喬直接跑過去,果然見萱姐兒已經睜眼了,只是因為脫水眼眶都已經凹進去了,整張臉暗黃憔悴,虛弱的連話根本說不出來。

冷喬趕緊讓小丫鬟們去取鹽,兌了一些鹽水給萱姐兒喂下,讓她好好躺着休息,醒了就好。

大爺聞訊過來,滿是欣慰地安撫了萱姐兒一番,便讓人送冷喬回院子裏休息,冷喬囑咐好小丫鬟們喂水可以,但只能喂鹽水,囑咐好起身出去,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屋裏,見她進去,老夫人竟然從榻上起來,要迎她。

“老夫人,使不得,您快坐好”冷喬過去扶老夫人坐下,接着說道“老夫人可以放心了,萱姐兒醒了,慢慢養着就能好起來,您可不能再着急了,您的身子重要”

“好,好,我信阿喬,萱姐兒肯定沒事!有阿喬在,我這老婆子也沒事!”老婆子一邊笑一邊還不忘打趣冷喬。

“老夫人就知道取笑我”我嗔怪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趕緊低下頭來。

“哎呀,阿喬膽子大了,都能怪上我這老婆子了,我可還聽說阿喬都認我家老大做大哥了,怎麽我這裏反倒還是老夫人老夫人了,生分 ,生分的很那!”老夫人滿臉揶揄,

“啊,都是阿喬自作主張的錯,沒有問過老夫人就認了大爺這個大哥,阿喬錯了,就此作罷”冷喬趕緊裝作羞愧地低頭道,

一只手撫到冷喬手上“要怪也得怪老大,怎麽怪上我們阿喬了,我本來就說等興之回來認你做女兒,這老大倒是急了,先認上哥哥了,我這母親還沒先認呢,哼,他一個做兒子竟然趕在老娘的前頭,像什麽話!”老太太邊安撫冷喬,邊責備着大爺。

“母親說的是,确實是孩兒考慮不周,還請母親責罰”這時候大爺竟然正好進來,笑着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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