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紛紛點頭,覺得帶上春來妥當,連李嬷嬷都表示贊同,“姑奶奶,春來說的對,您帶上她,她最機靈,您凡事也有個照應,一個獨身女子和男子們出去總是不便的”
冷喬怎麽不知,只是此次她準備去找木匠談的事情并不想透露給嬷嬷和幾個姑娘,講道理恐怕是說不通的,古人對規矩看的太重,那只能拿權力說話了。
“嬷嬷,不是我不帶,只是此次帶女眷出門多有不便,大爺已經應下了,也是允了我不帶人的,嬷嬷不必擔心,此事保密,我速去速回,您帶着幾個姑娘在家等着我就好”冷喬有些嚴肅并且鄭重地說到,
“姑奶奶,您這是不準備聽勸啊,也罷,大爺知曉了必是會有安排的,姑奶奶您速去速回,老奴帶着她們幾個丫頭在這給您守着就是,您早些回來才好”嬷嬷有些無奈地妥協了。
丁管事在前院門口已經套了馬車,雲升也在一旁,冷喬與雲升坐車,丁管事趕車,很快就到了一處停下,掀簾子一看是停在一家商鋪門口,門面上寫着“遠兆木器行”,
丁管事開口說說“公子,到了,這就是咱們林家最好的一處木器店,老板是個手藝老道的木匠,普通的活計肯定沒問題,做些刁鑽的東西也很在行的”
原來是自家人,看來必是穩妥的,不知道大爺可知道不知道此事“丁管事,大爺可知道?”
丁管事回頭笑着說“公子,就是大爺吩咐的,穩妥的很”
冷喬點了點頭,丁管事上門叫人,一會出來個小夥計,對丁管事很是尊重,過來牽着馬車去後院安置了,她随丁管事進了店內,這時候樓上匆匆下來一名灰衣中年男子,不到五十歲的樣子,身材很結實,面目卻很是細致,見了丁管事“丁管事大駕光臨遠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啊”
“張掌櫃的客氣了,我是奉咱家大爺的吩咐來請張掌櫃幫忙的”丁管事很是和氣,
“丁管事真是客氣,既然是大爺的吩咐,那便是遠兆的貴客了”掌櫃的更是客氣,
丁管事直說到冷喬時只是冷公子,大爺的朋友,想要做一樣特別的東西,需要個僻靜的地方說話,張老板二話沒說直接帶着上了二樓的一間房間。
一進門,感覺很是明亮,三面都是窗戶,屋內各種木料堆砌,還有木工的工具和操作臺,“丁管事,冷公子,難為你們來此,這裏是我平時做活計的地方,很是僻靜,沒有我的允許時不會有人過來的,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掌櫃的一副誠懇的樣子。
事不宜遲,冷喬便掏出自己的圖紙,将自己的來意說明,掌櫃的很是吃驚但也并未多說,很是願意陪她探索一番,能做出來那是最好的,掌櫃的也覺得自己驕傲。
一番讨論,直到午飯,堪堪出了個答題的思路,丁管事讓雲升陪冷喬留在,他去前面不遠的福喜樓訂餐,中午就在那裏用飯,一聽這福喜樓冷喬有種感覺,福字輩的不會又是林家的吧?
果不其然,等飯菜做好,他們一起到了那,掌櫃的熱情程度就什麽都說明了。
一頓好吃,下午又研究了一下話,圖紙大體上已經基本成了,只是冷喬臨走時突然想起了還需要尺寸這件事,便準備回去到三爺那量好,右胳膊是完好的,這樣有個參照是很好的。
等到了府裏,正好在前院,冷喬就直接從門房那取了尺子去三爺院裏,可是到了院裏,門口小厮說三爺不在,去了後院老夫人那。
冷喬一驚,昨日拆線今日就去了老夫人那,還不知道的得是個怎樣的場面,顧不得那麽多,快步往後院趕去,只是一到老夫人屋裏,便見幾個嬷嬷在門口把守着,一副閑人免進的樣子,見冷喬過來,今天裝束上有些怪異,嬷嬷個個一臉嚴肅,有些兇神惡煞的感覺,待她想往前走,一下伸手攔下。
“大膽,哪院的小厮,老夫人的院子也敢擅闖!滾回去!”一個嬷嬷滿臉兇狠地說到,
冷喬有些尴尬,往日來哪是這番景象,特別她今天穿的實在不妥當,有些想回去換衣服再來的打算,剛轉身,就聽後面有熟悉又焦急的聲音在喚她“二姑奶奶?前面可是二姑奶奶?”
冷喬轉身,見竟是徐嬷嬷,“姑奶奶,您來的正好,您進去勸勸吧”
到底怎麽回事?
随徐嬷嬷一進院子,就見大爺和三爺一齊跪在老夫人門口,老夫人屋的門緊關着。
冷喬趕緊上前,“大哥,三哥,這是怎麽了?!”
大爺轉頭見冷喬回來了,臉上有些肅穆的表情,勉強一絲苦笑,便沒有說什麽,看了看旁邊低頭一言不發的三爺,然後繼續低頭不言語。
冷喬疑問的看向徐嬷嬷,徐嬷嬷拉了她幾把,退到快門口處,才趴在她耳旁小聲說道:“姑奶奶,老夫人不能接受三爺斷臂,正發火呢,嫌大爺與三爺擅作主張竟然做了如此的決定,很是傷心難過,把兩位給趕出來了,說的很是決絕,如今閉門不見,大爺和三爺在外面跪着求原諒呢,大爺怕此事聲張對三爺不利,便讓婆子守着院子不讓進人的,我去請您,聽說您出門辦事去了,還好您來了,老夫人一向疼您,您快去勸勸老夫人吧,生氣傷了身子可不好,大奶奶坐着月子,老奴是不敢告訴的”
唉,“嬷嬷做得對,大嫂那您千萬別說,我這就去我娘那勸勸去,您別擔心”冷喬也沒什麽底氣,這事可是她做下的,要說求原諒,冷喬才是罪魁禍首啊。
走到大爺和三爺面前,冷喬直接同他們一起跪下,不管他們什麽神色,直接往屋裏說道,“娘,阿喬來了,要責罰您就責罰阿喬吧,主意是我出的,阿喬知道娘您傷心難過,阿喬于心有愧,只能陪着大哥和三哥受罰,還望娘您能消消氣,您的身子最重要,千萬別因為我們而傷身傷神”
旁邊大爺已經臉上滿是心痛,“阿喬,你這是何苦,怎能讓你承擔責任呢?快快起來”
“大哥,阿喬才是罪魁禍首!您和三爺也是聽了我說的才做的決定呀!”冷喬有些大聲,一則為了安慰大爺,另一則得讓老夫人聽見。
大爺搖了搖頭,那邊三爺一直有些低着頭,從側面看情緒低落的很,一言不發。
秋初的晚上起了涼風,身上的單衫有些單薄,讓人有些瑟縮。
過了一會,只見門口有響動,外屋的門打開了,老夫人屋裏的陶嬷嬷出來了,躬身行禮道“大爺、三爺、二姑奶奶,快起吧,老夫人讓進去了”大爺伸手要來扶冷喬,她搖了搖頭,看向三爺,大爺意會,趕緊去扶三爺。
冷喬還好,跪的時間不長,大爺和三爺都跪了幾個時辰了,特別三爺還有傷在身,大爺起來時冷喬忍不住搭了把手,三爺卻是被大爺和嬷嬷一起扶起來了,打眼一看,只覺得讓人心痛,三爺面上慘白,神色滿是憂郁,擺了擺手,兀自靠着牆歇了一會,臉色依然蒼白,失血加營養不良,引起的貧血不是短時間可以恢複的,醫學上治療貧血至少一個月才能有起色,鞏固治療也需要半年之久,如今剛剛拆線身體還是吃力的很。
“大哥,阿喬,你們別處歇着可好?我一人進去就好,讓我單獨與母親說”一絲勉力的笑從嘴角發出,讓人覺得凄涼。
大爺點了點頭,“興之,母親只是太過通心,你和母親好好說說,我與阿喬去廂房那等着,一會再過來”
轉過身對冷喬笑笑,“阿喬,走吧”,冷喬點了點頭,大爺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跟着,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他,只見他仍然依靠在牆壁上,低着頭在舒緩着自己,陶嬷嬷在一旁,轉過頭,慢慢去了廂房。
進了門,見大爺在一側坐着,冷喬到了另一側坐下,大爺開口道“阿喬今天可是去了元兆兄那?”
點了點頭,“嗯,大哥,阿喬一天都在那,剛剛回來”
“可有希望?”大爺并沒有什麽希冀,
“有的,阿喬已經和掌櫃的商量出個大概了”說着便從袖子裏掏出紙樣,下午時一式二份,冷喬原本就想帶給大爺看看,若是合适,量了三爺的尺寸明天就開始開工。
展圖給大爺看“大哥,你看看”,然後把整個草圖的整體設計給大爺講了一遍。
肘關節處做成木質軸承,可以活動,與上臂連接處做成凹形将上臂嵌入,前臂并不是全木制的,一來重二來硬都是不好的,中間長棒形狀,四周綁上棉絮和繃帶纏成前臂的形狀,腕部也采用木軸承,手掌中空同前臂處理,五個手指,用鐵絲做成,然後外面再做包被,至于顏色問題,那就得等做完我再想辦法。
大爺看了有些驚奇,如此一來,見外人其實作揖是可以的,上臂可以本來就是好的,肩關節上擡,右手已經過來,抓住左手自然而然,只要習慣了,完全可以很流利,平時盡量不用左手即可。
大爺聽冷喬一說完,立馬站起來,冷喬吓了一跳,“阿喬,不錯,走,咱們拿着這個給母親去看”
冷喬有些沒有緩過勁來,随着大爺剛出到門口,突然想着三爺還在那,趕緊伸手去扯大爺的袖子,“大哥,先等等,三哥還在呢,要現在就告訴他嗎?”
大爺一愣,忙轉身“差點忘了,還好阿喬提醒我,再等一等,你明天先做着,我和興之去說,一會咱們從母親那出來後你留下和母親說,母親恐怕一直痛苦着,你将這個與她說了也許能好些”
冷喬點了點頭,這樣做很好,對于老夫人來說能改善些就改善些,不能讓她一直傷神,三爺那恐怕從接受程度上來說,還是難免有些心理排斥的。
兩個人一說定,一會冷喬去找老夫人,大爺等着找三爺,接過她拿的尺子,他去量尺寸給她。
三爺進了老夫人屋裏一直沒有出來,等的時間長了冷喬與大爺都有些焦灼,不知道屋裏母子倆到底怎麽樣。
覺得時間在慢慢悠悠地流逝着,直到月色朦胧時,正房的屋門才打開,冷喬和大爺趕緊走出去,只見三爺面色好了很多,有了些暖意,只是貧血的蒼白仍然很是明顯,大爺奔過去“興之,你與母親?”
三爺臉上升起了有些溫暖的笑意“大哥,不用擔心,沒事了,母親已經好起來了”轉頭看向大爺一側的冷喬,“阿喬,我沒事,母親想見見你”。
大爺溫和地沖她點了點頭,還特意使了個眼色,冷喬心裏會意,“大哥,三哥,你們先去休息,我去母親那”,說着越過大爺和三爺往屋裏走去。
屋裏老夫人坐在榻上,手裏捏着一串佛珠,見冷喬進去,面上滿是慈祥,只是眼睛有些紅腫,神色也有些疲憊。
“娘,阿喬來了,您身子怎麽樣?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冷喬還是最關心老夫人的身體,這個年紀經不起這麽重的精神上的打擊。
“阿喬,過來,到娘這裏來”老夫人放下佛珠,冷喬走過去到榻前陪她坐下,老夫人滿臉和藹,握着我的手有點緊,眼裏逐漸有了淚水“阿喬,為娘的還好有你,還好有你呀”說着情緒已然有些失控,“你三哥這如何是好呀?!怎能讓他遭受如此痛苦,我聽他說此次若是不斷了這胳膊是連命都沒有的,我這苦命的孩子,還好有阿喬,我這孩子總算活下來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冷喬也控制不住的開始掉眼淚,拿手絹給老夫人擦眼淚,邊說“娘,事已至此,您可得放寬心才好,這就是三哥的劫數,過了這一關,日後定能平平順順,娘,您也得看開些,那樣三哥心裏也能好受些,您說是不是?”唉!
老夫人心中的痛苦需要發洩,冷喬只能讓她宣洩一下自己的情緒,憋在心裏是容易成病的,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這樣的情緒當着兒子怎麽能發洩出來,老夫人心裏不是看不開,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再怎麽樣,心的痛苦和苦悶都是在那的,不會因為理解就能消散。
默默得安撫了老夫人,等到她情緒穩定時冷喬才拿出那張假肢的設計草稿,老夫人看了一愣,竟是緊緊地把她抱住了,晚上冷喬也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讓屋裏的丫鬟回去說了一聲,就在老夫人那睡下了,一夜好眠,第二日早上起來,李嬷嬷帶着春來和夏至已經拿着衣服在屋外候着了,冷喬還是穿的昨天那套,今天仍然要出去,陶嬷嬷給她的梳的頭,覺得很可親,可惜今天出去頭發只能束起來,其實冷喬很喜歡別人給自己梳頭發舒服的很。
梳好頭發,冷喬和老夫人吃着早飯時大爺過來了,拿着三爺的手臂尺寸,一起說了會話見;老夫人起色已經大好,便說一會親自送她過去。
忙碌了一天,冷喬和掌櫃的邊做邊商量,基本上成型了,還剩下一些細節部分她準備拿回去自己打磨處理,得完全合适三爺才行,只是不能透露而已,告辭了掌櫃的,拿着半成品上了馬車一路順利地回到了府中,去見三爺。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醫院有會開得有些晚,更晚了實在不好意思~
☆、老實聽話
用個包袱包的緊緊的,冷喬到裏屋拿出來,又自己去了東廂房那取繃帶,讓姑娘們去針線房幫她取些棉絮過來,又覺得不知道三爺的前臂到底長什麽樣,想來想去冷喬覺得不行,還得親自去看看悶騷男的前臂才行,吃着午飯,春來在一邊說“姑娘,今天福順早上過來當差了,把院子都收拾了一遍,您不在,奴婢也不知道讓他做什麽,您看還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嗎?”
冷喬一聽,竟然忘了這事,心裏摸索了一番,想起了個活,“春來,你明天和夏至她們按照以前那樣,将紗布、繃帶和布巾都打包好,讓他去前院消毒鍋那消毒去,一會我寫個具體的要求,明天你一并給他”
春來笑眯眯的,“好呢,姑娘您放心,我們一定辦好”說着繼續站到一旁。
冷喬拿着軟尺,大搖大擺地往三爺院子裏走,到了門口就見福順在外面坐在門檻上在啃玉米,真是別提多滑稽了,這人天生就是招樂的,三爺的活寶,一瞥眼見冷喬過來趕緊起來随手将玉米扔到花壇裏,抹了抹嘴就過來了,“姑奶奶,今天我可是去您那當差了,您不在,我幹完才走的”,冷喬看着福順心想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家夥還有這幅模樣!
笑着對他說“我都聽說了,嗯,明天繼續,明天有新的工作,你去了找春來要就好”
“好嘞,姑奶奶您放心,福順萬死不辭”,冷喬一聽又差點噴了,大兄弟,你前一陣兇神惡煞般要殺了自己,現在又這樣子,反差太大,還好自己心理素質過關。
“你家爺可在屋裏?”冷喬問他,
“在呢,一天都在”那厮回答道,問一句答兩句,
“給我帶路吧”冷喬覺得自己很神氣哦~
“好的,小的這就去通報”福順屁颠屁颠的小步往正房去了。
等冷喬到了正房,福順已經出來,幫她開着門,見冷喬進去又把門給關好,各種細致體貼,其實這樣也能看出來他平時照顧三爺肯定是很細致的。
三爺坐在外屋的桌上,面上堆着一摞賬本,擡頭看冷喬時臉色依然蒼白,冷喬不得不懷疑他最近受了什麽虐待才這樣憔悴。
走過去冷喬直接坐下,最近和他都不帶客氣的,廢話少說,這種人越是客氣越是不知道他想什麽,不如直抒胸臆,愛怎樣怎樣,不和自己的意說走就走,裝淑女大可不必,最好對她十分厭惡才好。
“三哥,給我看看你的右手臂可好?”哼,冷喬心一橫,耍流氓不要錢,對付悶騷男不用那麽客氣。
見他有些呆愣,冷喬心裏笑的更加歡樂,這樣不能一直盲目地體諒他的情緒。
“阿喬,所為何事?”他開口時有些不自然。
“就是昨天大哥同你的說那件事,我想看看你的手臂,也好能仿做個好的”冷喬笑着對他說,
“阿喬,男女授受不親,如此好嗎?”他面上有些紅暈,
靠!冷喬心裏一陣緋腹,以前你在我面前脫了多少次衣服,你手術時可是上身□□,你以前怎麽不說大道理,現在反倒一副傲嬌受的樣子,給誰看呢!
“三哥忘性真大,又不是看過一回兩回了,只是讓你露出手臂而已,這次又不脫衣服”冷喬有些玩笑地說着,只見他瞬間滿臉通紅,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感覺冷喬好像要強他似的,致使冷喬忍不住地內心更加邪惡~
“阿喬,切不可再說此話,讓人聽到對你的名節很是不好,以前是以前,那畢竟是治病療傷,如今不是了,我已經康複了,萬不可再如此”林三爺有些急,說話有些急促,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表明他的态度。
真是奇了怪了,冷喬越發覺得這人怪異,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的嗎?那以前你還天天和我住一個屋檐下呢,一起喝酒,還容我撒潑,再,再,後來你還非禮我呢,怎麽不說要顧及我的名節,古人真是愚昧又自大。
“是嗎?我記得我沒給三爺療傷時,三爺似乎也沒顧及阿喬的名節啊?”冷喬悠悠的開口,想看他怎麽回答,堵死你!讓你欺負我!
只見他似是想到了什麽,起身,快步走到窗前,離;冷喬遠遠的,臉上紅通通一片,整個人也局促了,冷喬無語了,徹底變了一個人好吧?當初和個神經病一樣的又沖自己發火又非禮的那個人難道,難道是自己做夢?
他不回話,冷喬也懶得開口,兀自倒了杯茶喝起來,不錯,是溫的,晚上天氣冷些喝了挺暖和。
“阿喬,是我錯了,我,我……”憋得都快喘不上氣了也沒見他說出什麽來,冷喬一片悠然,心想是不是該說要對我負責,說吧,我可以考慮考慮?哎?胡想什麽!誰用他負責!
冷喬等了一會心裏有些惱怒,“既然錯了,那你就以身抵債吧!”見他又是一驚,冷喬心情好多了,“三哥別誤會,我只是說讓我看看你右手臂,以前咱們所有的事都一筆勾銷可好?”
見他面上有些傷心又有些為難,冷喬心裏納悶了,難道重新開始不好麽?何必拘泥于以前?
等不及了,這都多晚了,冷喬直接上前走到他面前,一步之遙,這厮有點高,她看着他,很是認真,快點好不好!
冷喬伸手就去拉他右手,見他掙紮,“老實點!你能聽話點嗎?”見他終于不掙紮了,去往上拉他的衣服,露出裏衣,又拉上裏衣,冷喬從袖子裏拿出軟尺好生度量了一番,又覺得還是不好,轉頭見桌上除了賬本還有文房四寶,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往桌前拽,按他坐下,繼續□□着他的胳膊,磨了磨墨,直接拿起毛筆畫了起來,以前素描功底很好,現在用起來只是覺得毛筆有些別扭,費了番功夫,大體上畫了出來,又拿起尺子重新量了一遍,在畫上做好标記,大功告成!
一擡頭,冷喬有些呆,這家夥滿眼都是溫柔,溫柔?!有些不知如何招架的冷喬趕緊低下頭,心裏哄哄打鼓,完了,心律失常了!
疊好紙張,收起軟尺,冷喬也不看他,直接說道“明,明天就做好了,下午或是晚上我再過來”緊張死了!
冷喬趕緊出了屋子,見福順在外面,也不搭理,直接快步往院子外走,回到自己屋子裏,因為走得太急,心髒更是鼓跳如雷,捂着胸口好一陣才緩過來,把嬷嬷給吓得不行了,冷喬只得說自己一個人晚上出行有些害怕,一路小跑跑回來的。
嬷嬷聽了好生把她批了一頓,嫌冷喬沒規矩,出門也不帶姑娘,穿的不倫不類像什麽樣子,以後決不允許如此了,再敢這樣絕對不讓她出門,冷喬一直嘿嘿的笑着,把嬷嬷給氣的不行,冷喬又趕緊安撫她“好嬷嬷,以後不會如此了,放心吧!”
晚上冷喬有些失眠,滿腦子都是林三爺羞澀又溫柔的臉龐,要死了!有自己這樣女人,他這樣的男人麽?!完全換了個個嘛!混蛋!混蛋!老娘要睡覺,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第二天冷喬頂着個熊貓眼給她們開門,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把嬷嬷給吓了一跳,還以為是昨天訓斥過火了,一個勁的安慰冷喬,冷喬哪有心情調笑,安撫了她幾句,早上春來給她打了厚厚的粉底,生怕我出去吓着老夫人,冷喬很配合,給老夫人請安也一切順利,回去接着做假肢吧,說好了最晚晚上交貨,趕緊的吧!
忙了一整天,冷喬自己一個人關在裏屋屋子裏,門外春來她們忙着打包消毒包和福順一起進進出出,很是熱鬧,倒也不關心她在做什麽,午飯時吃了一點,冷喬昨晚睡得不好今天胃口也不好,嬷嬷邊想着給她晚上做些開胃的,冷喬點頭答應,做一些也行,換換口味也好。
假肢的胳膊纏好,冷喬感覺自己棒棒的噠~只是手掌和手指有些費事,畢竟胳膊包在裏面看不出來,垂手時衣袖一擋也沒什麽,只是擡起胳膊呢,那不就露餡了?
用細紗布一道道地纏着手掌一遍遍拿着自己的手形狀比量着,反複的拆卸重綁,一下午冷喬焦頭爛額,總算到晚飯前基本都纏好了,用白色繃帶全部包了最外層,感覺看起來好極了,顏色怎麽辦?!她能請教誰呢?有誰是知道這件事的呢?
對了!徐嬷嬷!冷喬想起上次在老夫人院裏是徐嬷嬷在那裏,她是大奶奶的心腹,這件事應該沒有瞞着她,拿起包袱包好一出門見外面嬷嬷已經帶着姑娘們擺飯了,嬷嬷見冷喬要出去的樣子趕緊攔了下了,
“姑奶奶,您這又是要去哪裏啊?馬上就開飯,您怎麽也先吃了飯再走行嗎?”李嬷嬷一副無奈狀,
“嬷嬷,我去大嫂院子裏,一會就回來”,冷喬央求道。
“不行,姑奶奶,您今天說什麽都不行,老奴不同意!大奶奶那也擺飯呢,您這時候過去不是打擾大爺和大奶奶用飯麽?你吃完再說”嬷嬷一臉堅決。
冷喬默默地憂傷,好吧,失敗了,坐下來,趕緊地吃飯,也不計較吃什麽,什麽近吃什麽,李嬷嬷在旁邊極度隐忍,恨不得罵她,生生地忍着。
吃了差不多,抓起包袱往外沖,又被攔下來了!
“姑奶奶,您怎麽這麽不消停,您出去可以,四個姑娘你随便帶上兩個,昨天您不是說一個人走夜路害怕嗎,找兩個人陪着就好”
靠!自己給自己下的絆子,昨天胡謅的借口今天就得自作自受了!
冷喬只能帶上兩個,一路到了大奶奶處,進門問好請安,大奶奶這竟然沒有開飯,冷喬心想還好自己吃了,用不着來陪吃了,今天9月初二,大奶奶中秋節生的阿遲,還有不到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出月子,一直在床上躺着一定很痛苦,聽了她的來意,便讓擺飯的徐嬷嬷同冷喬一起到耳房去說。
嬷嬷也是沒什麽辦法,肉色的料子沒人用,不像現在我們有時候會買肉色的內衣,嬷嬷的意思是找個顏色差不多的布料做成手套套着能好看很多,只要針腳細膩一點,緊緊得套在上面會好很多,冷喬覺得靠譜。
徐嬷嬷帶冷喬一起又去了針線房,在布料間好一通翻找,倒是沒有找到,黃色太亮,白色太淺,其他顏色就更不好用了,找不到她們也只好出來,新上任的針線房嬷嬷很是熱情,忙問有什麽能幫忙的,雖然不能告知她用途,但是說說要求,這種做了針線多年的老人說不定有些辦法,把要求一說,哎?還真有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滿月酒上起風波
針線房的嬷嬷出去了一會,抱了一匹布料回來,這布料雖不是肉色,卻有些杏色的感覺,一問才知道,好吧,這是庫裏存了快10年的棉布,原來是淡粉色,放的時間長了,顏色都慢慢褪了,一直堆放着沒有用,如今就成了這個類似于杏色的顏色。
徐嬷嬷和冷喬心裏一喜,覺得這個完全可以用起來,告了謝,針線房的嬷嬷找了兩個小丫鬟随後給送到大奶奶那,徐嬷嬷為了保險起見,自己親自動手,兩個人把纏好的手臂量的很細致,嬷嬷更是個利落的人,裁好就縫起來了,一只包臂手套就這樣做好了,手套口還縫上了帶子用來固定到上臂上,兩個人一起把它套上了去,剛剛好,很完美!
剩下的冷喬也不急着趕工,以後嬷嬷再做些用來換洗就好。
冷喬出門又帶上兩個姑娘往前院去,院外福順坐在門檻上等着,見她來了又是精神奕奕,帶她進去,嘴上還嘟囔着三爺在等着呢。
留兩個姑娘門外,進門冷喬見他又如昨天那般在桌前看着賬本,擡頭看冷喬進來,臉上溫柔帶笑,冷喬瞬間覺得有點招架不住,這厮,準備開始用美男計了?
“三哥,做好了,不知道合不合适,拿過來給你試試,有不合适的地方我拿回去再改改。”
坐下冷喬就開始動手拆包袱,拿出假肢來,然後看着他說“脫衣服吧”,唉,還能再流氓點嗎?昨天要求看手臂,今天要求脫衣服,真夠丢人的。
不敢看他的神色,怕又是一副傲嬌受眼見被強的羞澀樣子,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冷喬一擡頭,身邊這位已經開始脫衣服了,一只手有些別扭不過也沒那麽難,見他脫了外衣露出裏衣,再擡頭已是滿臉紅暈,冷喬突然覺得有點尴尬,還,有點口幹舌燥,完了!女流氓了!
顧不得那麽多,拿起假肢,将林三爺左上臂的裏衣掀到肩膀上,從側面看他的臉已經紅的能滴血了,哎呀,冷喬又邪惡了,感覺都不忍心繼續調戲他了。
縫合口看起來已經愈合,只是還是脆弱,冷喬用柔軟的棉布墊在假肢關節的凹槽處,然後和上臂斷端對合卡主,接口兩側還有兩根長木條冷喬原來用布已經纏好用來固定在上臂上,将手套繼續上提包住上臂,再用上面的條帶再紮住。
Good!逆天了!真完美!
一切搞定冷喬輕輕用手推了推林三爺,他轉頭,冷喬指了指胳膊,他慢慢地将目光移下去,仿佛很是艱難般,看了後嘴角勉強扯出了一絲笑。
其實冷喬覺得要是胳膊沒了再換上這麽個,肯定是挺諷刺的,他現在這樣還能苦笑一下已經不錯了。
“你活動一下試試,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樣,你,你習慣就好了”冷喬都說不下去了!
“很好了,怎麽用?”他溫和的有些怪異,
“額…….”冷喬心想能說沒有用嗎?只是裝一個騙騙別人而已,“肘關節和腕關節都是可以活動的,只是不能自己動而已,你想用就用右手來操作它吧!”豁出去了!
“嗯,我會試試的,真的很好,麻煩阿喬為我費心了”依然柔情似水,
“不麻煩,我沒做什麽,這個也不是我做的,你要謝就謝大哥吧!”冷喬站起來,“三哥不必操之過急,縫合的地方還不強韌,暫時不帶也好,以後長好了再帶也不遲”
冷喬感覺自己一定笑地很難看,自己都能感覺到面部肌肉的不協調,甚至有些猙獰,心中不禁懊惱和你說個話怎麽就那麽難。
告辭出來,冷喬覺得真是矛盾啊,真說不清自己對他是個什麽樣的感覺,這個人不像大爺那樣給她一種兄長的感覺,不倫不類的,怪異的很,唉,假肢這樣做好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交集了吧。
一直過了幾天冷喬都閑得慌,莊上送來很多蘋果,秋天來,豐收的季節,冷喬來了已經滿一年了,外面的世界肯定很忙碌,可冷喬只能看看時興的話本,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給三爺那處理妥當後她反倒不太能适應閑散了,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直到有一天,雲升過來,說外面府裏現在外傷多得很,無處醫治的很多,冷喬有些心急,只是如今在內宅可怎麽好呀。
晚上睡覺,突然坐起來,不如做個醫女好了,行醫治病,專門做外傷科好了,自己總不能一輩子老死在這個院子裏。
正當她信心滿滿時第二日早上福順過來了,面上有些猶豫,“姑奶奶,小的要跟三爺出府去別院住了,你看我那個差事能不能推一推?”
要走了?這麽快!冷喬暗香,算了,走就走吧,然後笑着說“好,給你都攢着呢,你去吧,以後讓春來給你記着日子,幹滿為止”
福順剛走,徐嬷嬷就來了,說是大奶奶馬上就要出月子了,阿遲少爺的滿月酒也要辦了,得準備啦~
唉,冷喬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還讓不讓人幹醫生了!算了,管家最後一件事,有始有終的好。
入席的人由大爺拟定,派發也不歸冷喬管,不過徐嬷嬷特地告訴她,邱老爺這次不在名單內,其實冷喬真心不大在意,只要不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