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軒轅小桃不慌不忙的拿起那管毛筆,對着女鬼一點,女鬼便慘叫起來,身上焦黑的地方噗嚕嚕的散落,露出爛紅的肉。

黑霧見女鬼吃了虧,翻身也撲了上來,到桃老板面前的時候變成同樣焦黑腐爛的模樣,看上去好像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不要欺負我娘!!”

兩個孩子和一個女人都發出尖利的叫聲,叫聲讓周圍的花園騰起紅霧,那個涼亭也不停的震動起來。

軒轅小桃拿着毛筆的手頓了一下,突然道:“可否請鐘雲琪先生來助我一臂之力?”

鐘雲琪看着眼前一團紅霧,聽着耳邊若有若無的哭號,不滿的啧了聲,站起來走了過去,“幫什麽?”話音剛落,一大一小兩只惡鬼沖到他的面前,把他吓的不由自主倒退了兩步,“這是什麽東西!”

“鐘先生,你可認識他們?”說完,軒轅小桃手中毛筆轉動,點出一片紅光,那兩個焦黑的惡鬼逐漸顯出原本的模樣來。居然是一個長相十分秀美的年輕女子,和一個穿着背帶褲的漂亮小孩兒。

鐘雲琪看着他們身上明顯的民國時期的服裝,搖頭道:“并不認識。”

“那你就要記住他們的臉,總會見到的,來,伸出手來。”桃老板将毛筆換到左手,右手向鐘雲琪展開,在他猶豫的伸出手之後一把握住,“讓我們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鐘雲琪一愣,眼前景色瞬變!

“晟兒慢些跑,等等妹妹和娘。”一個穿着淡藍色旗袍的女人手裏牽着個漂亮文靜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招呼着她跑到前面的兒子。

“我要找爹爹!”小男孩撒開腳步啪啪啪的跑到一處小院兒門口,猛地推開院門,“爹,爹!我和娘還有妹妹來看你啦。”

院子中響起驚呼聲和什麽摔碎了的聲音。

女人拉着小女兒,看着從屋子裏出來的那個頭發和衣服都有些淩亂的男人,沉下臉,“張明濤,那屋裏的人是誰?”

“沒有誰,剛才不小心摔碎了杯子,把我吓一跳。哎喲晟兒,你都這麽高啦?來讓爹爹抱抱!”男人呵呵笑着把兒子抱了起來。

“怎麽就叫沒有誰了?我都這樣了,難道老爺還要遮着掩着?”伴随着柔美的聲音,從那屋裏又走出來個女人,穿着寬松的罩衣,小腹明顯凸起。

“張明濤,她是誰?”女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那個說是找個清淨地方研究學術的丈夫,會背着家裏人在外面找了個野女人!

“倩兒。”張明濤尴尬的放下懷中的小男孩,“你怎麽出來了?”

“我再不出來,老爺怕是都不認識倩兒了吧?”那女人燙着漂亮的卷發,小鳥依人似的依偎在張明濤身邊,對着女人甜甜一笑:“這位就是姐姐吧?”

“誰是你姐姐!”女人顯然被氣得夠嗆,“張明濤,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對你如何?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她一雙美目看向那個妖嬈的女人,冷笑道:“喊我姐姐?你也不夠這個格!張明濤你聽好了,我活着的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你納妾,至于她生下來的小雜種,你願意養着就養着,不願意就扔了吧!”

說完,女人對着她的丈夫一聲冷笑,拉着一雙兒女進了屋,然後重重的摔傷了屋門。

場景又是一變,叫倩兒的女人躺在張明濤懷中,突然說道:“你是說曹曉雲的外婆姓鐘?那麽她身上,也有一絲鐘家血脈了?”

張明濤撫摸着倩兒柔嫩的身體,靠在被跺上吞吐着煙霧,“是啊,那鐘家可是不得了……啧啧,出了幾個厲害的兒子閨女,如今咱們這裏國軍的司令都對鐘家畢恭畢敬的。”

那倩兒轉了轉眼珠子,低聲道:“老爺,你想不想讓張家發達起來,從此不靠着曹家,甚至比鐘家還要強?”

張明濤直起身子看向懷中的女人,“什麽計策?說來聽聽吧,不說比鐘家,能跟曹家差不多的,我也就是心滿意足了。”

“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倩兒伏在張明濤耳邊,輕輕的說了些什麽。

“不,不行,這也太……這……”張明濤聽完,顯然慌了神兒。

“哎呀老爺,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若是我身上哪怕也有一絲鐘家血脈,我恨不得都替了她……”

“倩兒閉嘴,這件事,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張明濤用力抽了口煙,眯起雙眼。

場景再一次變化——

“張明濤,我恨你,我會詛咒你一生一世!!!!”女人穿着一身血紅的旗袍,被人捆住身子按在一座土窯面前。在她身邊,一雙雙胞兒女也被捆住手腳,吓的瑟瑟發抖,一雙大眼睛看向他們的父親,“爹,爹放開我們吧,爹,我好疼……”

張明濤向前走了一步,顯然被兒女哭的有些心軟。

他大哥張明涵啐了一句,把人往後一拽:“帶二少爺出去休息休息,那些東西都拿來了嗎?”

“拿來了拿來了。”一個下人打扮的男人捧着兩只盒子跑了過來,“哎喲,大爺,我們掌櫃的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的一套壺,這可都是老物件兒啊。”

“要的就是老物件。”張明涵胖胖的臉笑的猙獰,把乾坤壺的蓋子打開,“行了,開始吧。”

“畜生!!!你們放過我的孩子,放過他們!!!”女人原本秀美的臉哭的一塌糊塗,鬓發散亂,“張明涵,我曹曉雲究竟哪裏惹到你們了?你們就不怕我們曹家報複嗎!!!”

“怕?怕就不會這麽做了!”張明涵獰笑道:“弟媳婦兒啊,你也別恨我們,要恨呢就恨你體內有鐘家的血脈吧。”說完,他手起刀落,割開兩名孩子的手腕,無視孩子哭的凄慘,用他們的血灌滿整個乾坤壺。

然後又割開曹曉雲的手臂,拿出兩只胭脂地兒小碗接滿,“行了行了,趕緊着,這大晚上的怪瘆得慌,早弄完早回去歇着。”

幾個壯漢應了,然後将乾坤壺和兩只小碗分別放在兩座相連的土窯裏面。

火呼呼的燒起來。

鐘雲琪滿頭冷汗,他已經知道,張家要把曹曉雲母子三人抓來做什麽了……

“娘!!娘!!救我!!娘!!!”土窯洞口冒出紅紅的火焰,兩名壯漢抓起兩個孩子,毫不留情的丢了進去,然後開始封窯。

“不!!!!!!!!!”曹曉雲瘋了一樣的掙紮,眼中流出血淚來:“張明濤!!張明涵!!我會詛咒你們的!!詛咒你們張家!!!斷子絕孫!!”

“哈哈哈哈哈!你恨的越深越好,我還就怕你不恨呢,哈哈哈哈!”張明涵笑的喪心病狂,“快點,把這個大的也收拾了!”

眼前一片火光,鐘雲琪似乎感受到火苗撩在身上的痛。

“不!!”

突然金光一閃,他猛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就站在供桌之前,被軒轅小桃拉着手,手裏滿是冷汗。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他急促的呼吸着,汗水順着兩鬓滾落。

“回溯香。”桃老板看着香爐裏已經燃燒殆盡的香枝,聲音清冷,“你還要往後看嗎?”

鐘雲琪雙唇顫抖,他擡頭看向原本女鬼的方向,發現那女子早已經恢複了當年溫婉模樣,雙手牽着她的一雙兒女,靜靜看着他。

“她明明詛咒的是張家,為什麽,為什麽會我們鐘家出了問題?”鐘雲琪直起腰,表情有些茫然。

軒轅小桃也看向那母子三人,“張家取的就是這股濃郁的怨恨之力,擾亂鐘家氣運,借助曹曉雲身上那一絲鐘家血脈,将氣運引往張家。只不過這一絲血脈太少,不足以讓鐘家和曹家落敗,可是奇怪的是,張家……我查了一下,鐘家四周似乎并沒有張家這個家族,可能是另有隐情。而且我覺得,知道這件事的人應該不止張家,而且那些人手裏未必沒有鐘家純粹血脈之人。”

“你說的是……四叔?”鐘雲琪雙唇哆嗦了幾下,“簡直荒謬!”

“為名為利,再荒謬的事都有人做,何況是這種事。”軒轅小桃終于松開了手,然後又拿起一炷香在燭火上點燃。

“你又要回溯?”鐘雲琪看向那柱香,剛才的恐怖畫面再次席卷而來。

桃老板搖搖頭,笑道:“鐘家守護神不允許我傷害鐘家人,何況是在他的地盤上。剛才讓你受到驚吓,怕是已經讓他不滿了。”

“可是,我想看。我想要知道究竟是為什麽,什麽人這麽狠心,會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鐘雲琪語氣堅定。

軒轅小桃看向他汗津津的臉,嚴肅道:“鐘先生可是承認賭約輸了?”

鐘雲琪一愣,然後惱怒起來,“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怎麽,怎麽……”

“人命關天?對我來說就是一次驅邪,我能保證小寶恢複正常,這樣任務就完成了,其他的事……還得需要鐘先生您自己努力了。我現在自然想的是驅邪之後是否能拿到酬勞。”桃老板聳聳肩,“十分期待。”

鐘雲琪無語問蒼天,他用力哼了聲,冷硬道:“誰知道是不是剛才中了你的計,怕是這煙霧會讓人致幻吧。”

“講究科學的唯物主義者鐘雲琪先生,你這樣可就胡攪蠻纏了啊,要知道我們的科學教可沒有研制出讓你一嗅到就會産生強烈幻覺的東西,如果有了這種東西,統一天下足矣。”桃老板指着香爐裏的香道:“這是凝神香,可以讓這母子三人保持這種樣子一炷香,畢竟你也不想看他們被燒的焦黑模樣吧?”

鐘雲琪閉上了嘴,他覺得自己分分鐘想把眼前這人暴揍一頓,不把他揍到求饒,簡直就出不了心中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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