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的。”銷售小姐姐笑意盈盈地接過他的銀行卡。接着說：“我們店在做活動呢，購買黃金每滿10萬送一個素圈戒指，剛剛海小姐挑的總價還沒算出來，但我估摸着兩位剛剛好選款對戒。”小姐姐說着，将梁以飛的銀行卡遞給了同事，拿出一盤黃金素圈戒指遞給了海宥。
海宥手上的镯子被拆去了算價格，她看着眼前的戒指，吸了吸氣。她一臉動容地摸了摸那盤黃金戒指，差點就哭了出來。
然而梁以飛卻伸手過來無情地拍掉海宥想試戴的手，對銷售小姐姐說：“這個就不用了，剛剛那些直接結賬就好。”
海宥拉了拉他的衣角，說：“梁以飛你瘋了，白送的都不要，你不要我要啊！”
梁以飛垂下眸子看她，不以為然地說：“想要戒指找你小男朋友要去！”
“梁以飛你混蛋！”
說着，海宥負氣走了。只留梁以飛看着那盤戒指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先生，您可真疼您的未婚妻。”
小姐姐沒有注意到他們剛剛的争吵，提着幾個袋子連着銀行卡一起遞給了梁以飛的同時打趣道。
“咦，海小姐不挑戒指就走了嗎？”
梁以飛還在她剛剛說的‘未婚妻’中細細品味着，聞言這才回了神，接過袋子将銀行卡放入口袋。他說：“就這兩個吧。”
梁以飛拎着袋子追上海宥，将袋子塞她懷裏，說：“不是說要的嗎？不拿就走了？”
海宥瞪着他，重重‘哼’了一聲，便不理他了。
梁以飛也沒轍了，發什麽火不說，他怎麽知道怎麽哄？
“喂！”
然而，越叫她越是走得快。
“小宥，跑這麽快幹嘛？方向錯了，喂……”
“……”海宥依舊不理他。
“你真的這麽喜歡那戒指嗎？”梁以飛摸着口袋的戒指盒，心裏沒由來地慌。
“不要了不要了！”
兩人回小區的路上，一路無言。海宥還在生着悶氣，而他，則是想不到要說什麽。
“咳……”梁以飛清了清嗓子，不安的眼神看了看她又別開。他說：“那個，咳……今晚煮我的飯。”
說完，他把裝黃金首飾的袋子往海宥的懷裏一塞，就徑直往13棟走去了。海宥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反應過來後才說了句：“我什麽時候答應他要管飯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乖乖地又跑了一趟菜市場。梁以飛以前喜歡吃的，幾乎都買了，所以此時的冰箱，都快要撐破了。
海宥看着眼前滿當當的冰箱，一臉懊惱。
“真是瘋了，兩個人而已，我在幹嘛啊！”
剛煮好菜，梁以飛就真的是掐着點來的，海宥去開門的空當腹诽家裏是不是被他裝了監控。他這次倒沒有空手來，而是拿了瓶紅酒。
餐桌上。
“梁以飛，你拿瓶紅酒來我家蹭飯，卻不給我喝，所以你的意思只是自帶飲料嗎？”
他點點頭，說：“喝酒對你的手不好。”
海宥翻了個白眼。
“行吧，好吧。”
梁以飛滿意地點點頭，說：“明天，後天直至你婚禮前我回香港前，我的飯，你都得負責。”
“嗯？什麽？”海宥覺得自己聽不太清楚，所以重複了一遍：“你說什麽我負責你什麽？”
“我的一日三餐啊。”
“哇，你這人，真是的打蛇就随棍上啊，中午我只是客氣一下問你要不要一起吃，我可沒……”
“我沒錢了。”梁以飛直接打斷海宥要說的話，接着說：“公司還卡着我的錢，因為你的請帖導致我談崩了一個案子，發錢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今天給你買的镯子首飾，把我存款都花完了。”
所以他的話裏話外，呸，根本沒有話裏話外！他的意思直接就是說因為給她花了錢所以才沒錢吃飯的。哇，真的好氣人啊。
“可明明是你說要給我買車的，沒錢你幹嘛還帶我去4S店？”
“那個小車子，升一個配置落地價是18W多一點，那我還有2W塊吃飯的錢，你挑的那堆镯子跟金豬項鏈，21W！”
“咳！”海宥真的實實在在嗆到了，一時情急抓起梁以飛那杯紅酒就往嘴裏灌，更加嗆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梁以飛見狀就去給她倒水，拍背。
“我明天……咳……我明天拿去退了還你錢不就可以了？”
梁以飛倒是一派無所謂地态度，他說：“那你看着辦吧，一般不是産品質量的問題人家就算給你退，應該也按回收價退的，那你讓我直接虧的幾萬，誰填？”
“哇……真的……哇……”海宥已經說不出話了。
梁以飛抿着唇，端着碗擋住他忍不住的偷笑。
海宥後悔了，她低着頭繼續吃飯，心裏一直在罵自己是個瘋子。挑那麽多幹嘛啊，又不是蜈蚣精哪戴得了這麽多啊？梁以飛也是瘋了，挑多少都照着買單嗎？都瘋了吧！
海宥在心裏罵着自己，随口問：“梁以飛，我結婚你就準備了二十萬在身上嗎？”
梁以飛睜大眼睛看着她，眼神裏都是不明所以，莫明其妙。他低聲碎念道：“又不是嫁給我，哪有要我準備夠錢的道理！”
“你小聲在說什麽？但不對啊，梁以飛，公司不是你的嗎？誰敢卡你的錢！”
梁以飛搖了搖頭，說：“那我是媽沒跟你解釋得夠清楚，公司是我和老韓大四的時候一起開創的沒錯，但後來注入資金的賀生，才是最大的股東。所以我跟他說了也不算，還是賀生點頭才算。”
“啊？你們倆經營不善嗎？幹嘛需要注資？”
“這要解釋清楚那就很複雜了，簡單跟你說，賀生經驗豐富資金豐厚，資源就更不用說了。他能看得起我們這麽新鮮的血液并且加入，對我們洩世不深的學生來說，是很大的幫助也是保駕護航的保險了。而且，舊建築特別是挂牌的歷史建築這方面，沒有賀生，我們根本就沒有敢下手的膽子，我跟老韓，都要稱他一聲老師。”
“創業畢業生千千萬，怎麽獨獨挑中了你們呀？”
“因為蟬聯兩屆建築設計競賽的優秀設計獎，得獎者是我跟老韓啊，所以吸引了賀生的注意，後來的事你還要聽嗎？”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沒錢就是了。”
梁以飛吊着眼簾點着頭夾菜，一副‘你信就好’的模樣。
晚飯過後，是梁以飛收拾碗筷。海宥因為那杯紅酒的後勁抱着枕頭窩在沙發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梁以飛蹲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睡顏，嘴角都是挂着笑的。他撫過海宥右手內側手術後留下疤痕，眼底蓄起了水霧。
再看看自己同位置的紋身，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這麽做，不也是于事無補嗎？”一聲長長的嘆息，他俯身親吻她的臉頰，低聲呢喃着如夢境般讓人聽不真切。
“小宥，對不起……”
一顆溫熱的眼淚同時落在她的臉頰。
夢裏，是他離開的背影。
他已經離開了，他落下的眼淚也涼了。只是她的眼睛，卻進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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