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不慕溫柔(6)作話

這樣的筆記一直延續着,宗闕投資的錢也一直在不斷增長着,事實證明他就是眼光和運氣都很好,短線風險雖大,卻可以讓手上的本金迅速的翻滾。

在低點買入,在高點抛出,在其中産生差額。

【宿主,先不還錢嘛?】1314看着他又幾乎全部投入的錢財問道。

【這一階段的收益不錯。】宗闕離開了網吧的角落道。

投資這種事不僅看眼光,也看時間,趁收益不錯的時候迅速打撈,積累起本金是他目前的目标,一旦錯過了機會,所付出的心力将是現在的數倍不止。

從網吧出去,天色已經漆黑一片,宗闕轉了地鐵,又坐了公交,沿着道路走了十幾分鐘,拐進了一個略顯老舊的巷子。

曾經鋪設的看起來嶄新的水泥磚已經碎裂了很多,甚至撬起露出了其中沙礫泥濘的表面,卻沒有人去修,巷子很深,路燈并不能完全照進來,只有車輛駛入其中時能夠照亮前路。

車子駛進了院子,車燈熄滅,宗闕舉着手機上的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直到最深的門口前,聽到了幾聲鞋子不斷摩擦沙礫的聲音,看到了在黑暗中明滅的煙頭。

手電筒光芒轉向,從牆拐角走出來的人一手插兜,一手下意識擋着光道:“別他媽的照了,老子眼睛要瞎了。”

來人染着一頭黃發,上面還夾雜着幾撮挑染出來的色澤,而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看起來同樣流裏流氣的青年。

手電筒光芒偏開,宗闕看着面前跟原身曾經經常混在一起的幾個人問道:“有事?”

“看你也沒事,哎,這周混了多少錢?”黃毛擡手摟住了他的肩膀,不适應的擡了擡肩膀,“你說你這人,長這麽高個兒幹什麽,稱兄道弟都難受。”

宗闕看了一眼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轉眸看向他問道:“來看我死沒死?”

黃毛對上他的目光,猛地扣緊了他的肩膀道:“話別說的這麽難聽,這我們早打聽清楚了,你最近都住校,在學校混的風生水起的,肯定是沒事了,你這怎麽還戴個帽子?”

“腦袋後面破了個洞,縫了幾針。”宗闕直視着他道,“醒的時候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摸走了。”

“那肯定是那幫學生幹的!”黃毛對上他沉沉的目光,覺得心窩有點兒發涼,松下了手從他的手中抽着手機道,“你這手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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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的。”宗闕捏緊了手機看着他道,“呂哥,聽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麽?”

“幾個意思?”黃毛舔了舔嘴唇道。

“我那天的事如果報警,你覺得你會在哪裏?”宗闕看着他道。

他以前外出攝影取景的時候走的都是野外的道,遇到些不守規矩的人也很正常,能用錢一時解決的一般不會對着來,但遇到路上灑釘子截道的,一腳油門踩過去的也有。

這幾個人背後沒什麽勢力,幹的都是勒索學生的活,但相當難纏。

他們找他确認情況是必然的事,只是比預想中更快一些。

而對于這樣的人,只能更橫,而不能與之為伍,以後的日子才能安靜一點兒。

“艹,你腦袋又不是我敲的,報警了就一起進去呗。”黃毛聳肩道。

“那就一起進去。”宗闕神色平靜的看着他道,“我什麽都沒有了,也不想活了,你呢?”

這句話伴随着夜裏的冷風實在有點兒寒意,其他幾個人心裏都有些沒底。

“你吓唬誰呢?”那身後一個人扔了煙頭道,“你當我是被吓大的?!”

“就是!”另外一個人附和道。

“來試試吧。”宗闕将手機随手塞進了衣兜裏,未滅的光勉強照亮了這一片天地。

黃毛下意識戒備,卻被驀然伸過來的手臂卡住了脖子,直接頂在了牆上,胳膊卡住了呼吸,他拼命扣動,那手臂卻紋絲不動,只掙的臉紅脖子粗:“放……開……”

其他手機的光芒照了過來,朦胧的視線中黃毛幾乎看不清對方的臉,卻看清了對方的眼神,那裏面沒有一絲的膽怯和猶豫:“你們還不過來……弄……”

其他人慌忙的想過來,宗闕的手瞬間收的更緊,甚至讓黃毛的腳都微微離地了:“別過來,你要是想死,咱們就同歸于盡。”

他是死過不止一次的人了,不管是埋在黃沙之中還是正常的生老病死,都經歷過生命耗盡的那一刻,天生會缺乏幾分畏懼。

其他幾個人停在了原地緊張道:“你別沖動!”

他們雖然經常打架,但真沒想過把人弄死,那可是要被槍斃的。

“我……我想活……”黃毛的話出口,卡住他脖子的手臂離開了。

他幾乎一瞬間跪在了地上,掐着喉嚨拼命的咳嗽,仿佛要将整個肺都咳出來一樣,渾身不斷的顫栗着。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剛才眼前都已經開始發黑,對方是真的想弄死他。

“道上混的,無非就是圖個錢,別把事情做的太絕。”宗闕甩了下手臂,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紙幣蹲下身遞了過去。

黃毛看着他的舉動就是下意識一個激靈,眼睛裏全是血絲:“幹……幹什麽?”

“散夥費,之前打我的是誰我不想追究了,以後離我遠點兒,要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麽事來。”宗闕動了動手指道。

兩張紙幣輕動,黃毛呼吸粗重的接了過去,被人攙扶起來道:“行,散夥就散夥!”

幾個人相攜而去,空氣中還留着劣質煙草的味道,院子裏的燈卻透過門縫穿了過來,蒼老又慈祥的聲音傳了出來,只是帶着幾分警惕的味道:“誰啊?誰在外面?”

“我。”宗闕應了一聲。

“小闕啊,就來。”那蒼老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欣喜。

【宿主,對生命要心存敬畏,每一個生命成長起來都需要花費很大很大的精力,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珍惜別人的,不能随便跟人同歸于盡,否則會有很嚴重的處罰。】1314說道。

【只是吓唬他們。】宗闕回答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雖然宿主說的有道理,可系統還是很擔心,畢竟剛開始找到宿主的時候,對于它的出現和能夠重新獲得生命,宿主也沒有表現的很開心。

“小闕,什麽時候到家的?怎麽不敲門呢?”年邁的老人頂着一頭銀發,雖然眯着眼睛,身體看起來卻很瘦削硬朗。

“剛到。”宗闕走進了院門道。

老人關上了門問道:“吃飯了沒?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吃過了,不用了。”宗闕繞過了院子裏堆的雜物道。

這方院子并不大,也就前後各一個屋子,前面是廚房,後面是住的屋子,不同于現在的平頂房,這裏的房頂還是瓦片鋪設起來的,上面長滿了青苔,一到下雨天就會淅淅瀝瀝的形成雨簾。

院子據說是父輩蓋起來的,這樣的院子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裏按說是很值錢的,可是它地處的有些偏遠,屬于城中村,需要坐很久的公交才能到不說,整個屋子都已經相當的破舊,甚至能夠列入危房的行列,即使想賣也出不了手。

院子裏堆放着各種麻袋,裏面裝着各種瓶罐,還有成堆紮好的紙箱,也就靠這些東西,讓原身在學校不至于忍饑挨餓,也因為到了這種田地,被借了錢的親戚沒有到老人這裏來催債,而是在找逃出去的宗父。

宗闕的目光掠過,老人有幾分無措的在衣襟上擦了擦手道:“這些明天就賣了,不髒,我收來撿來的時候都擦幹淨了。”

“嗯。”宗闕進了後面的屋門道,“我先去寫作業了。”

确實不髒,雖然院子裏堆了不少東西,但确實沒什麽異味,反倒是那纏繞在鐵絲上的葡萄藤長出了郁郁蔥蔥的新葉,看起來格外的生機勃勃。

室內的花盆裏種着一些果蔬的幼苗,雖然家具很舊,布也有些褪色,卻打掃的很是幹淨,就是老人身上的穿着也幹淨的很,只是舊了很多。

“寫作業好。”老人想起了什麽摸着口袋道,“你上周沒回家,那周的生活費也沒拿,我也不知道怎麽給你。”

手帕包着的零錢,一張張的将大額數出來,宗闕接到手裏的時候上面似乎還帶着體溫。

“在學校吃好,別委屈自己,啊。”老人說道。

“奶奶你也是。”宗闕說道。

“好好,我也吃不了多少。”老人眸中的喜意在燈光下似乎帶着幾分濕潤的閃爍,催促着他道,“快寫作業,我不打擾你了。”

“嗯。”宗闕進了房門,打開臺燈坐在了有些舊的書桌前。

他曾經活着的時候跟自己的家人也不太親近,只是衣食住行從來沒有短缺過家裏人,即使有人說他冷血,也被父母反駁了回去。

他做的并不算好,而原身的行徑應該算得上是欺負了。

那些辛苦賺來的錢很多被他投入了網吧和游戲廳,并且一邊嫌棄着這份錢的來源,一邊施以剝削。

【宿主,你看老奶奶生活這麽艱辛,還是很愛惜生命。】系統苦口婆心,舉例說明,生怕宿主誤入歧途。

【你剛剛說的很嚴重的處罰是什麽?】宗闕問道。

【漠視自己生命的不僅完不成任務,還會倒扣星幣。】系統認真道,【對于無視世界規則随意獵殺別人生命的,則會被視同于bug。】

bug會先由系統清理,超出系統能力的就會被列入斬殺組的任務,即使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離開小世界,也會被斬殺組徹底清除。

作者有話說:

被深夜找上家門勒索,家裏只有老人,且之前還有過性命之憂,攻的行為看似冷酷,但精通格鬥術,并不會傷及性命,屬于正當防衛吓唬他們退去,并不是提倡未成年人主動打架鬥毆,而且這幾個人都會被逮捕。原身的行為也不值得提倡,文中暫時未解決的社會問題都提倡報警解決,現實生活中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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