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024

轉眼又到了輔導功課的時間,人家常說學習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可周宇楊卻覺得放學後的時間更是難熬。

一個個都有固定的聊天對象,除了他。

本來他媽薛玫該是和他湊一對的,但今天薛玫家裏有事就先走了。

沒人搭理的周宇楊走上講臺摸了一把粉筆在講臺面上搭積木,朗封瞧見他這麽悠閑喊道:“過來。”

周宇甩下粉筆問:“幹嘛?”随便提了一嘴,“你這樣三心二意地輔導管用嗎?”

朗封扯嘴笑,“不管用你來?”

“別。”周宇楊揮手,他可教不來他爸,于是說:“到底幹嘛,沒見我正忙着呢。”

朗封瞥了眼講臺桌面上散落一桌面的粉筆頭,心道果真是忙,然後從自己的書包裏掏出一張紙遞給周宇楊示意他:“念念。”

周宇楊稍微那麽一瞄,就看出這紙是他昨天寫的那張情書紙。大庭廣衆之下,讓他當着他爸媽、他阿姨姨夫的面念數百遍“I LOVE YOU”怎麽可能,他好歹也是一個從上到下都筆直的人,更何況昨天提的要求只是寫沒說念啊。

“不念!”周宇楊硬氣地把紙拍在朗封面前。

朗封微微擡眸,“為什麽不念?”

“不念就是不念,哪那麽多為什麽,話說我好意思念,你好意思聽嗎?”這種虛假的手寫打印版情話讀起來一點感情都沒有,聽起來更像是在念經。要是朗封真不在意耳朵起繭得聽上許久,他估計願意忍住羞恥在對方面前重複完一整張紙。

誰比誰怕啊。

“好意思聽,為什麽不好意思聽。”朗封朝周宇楊一笑,之後問面前的周博,“你好意思聽嗎?”

周博愣了會點頭。

朗封攤手,“瞧,他也好意思聽,既然我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還是說楊楊你覺得這張紙裏有什麽不能念出來的東西?”

“什麽東西?”一旁的安陽聽了句嘴,她起身朝周宇楊走來,“有什麽不好意思念的,別是情書吧。我瞧瞧……”手伸出去剛想拿過那張紙就被周宇楊攔住了。

只見周宇楊啪地将紙揉在手心裏大聲道:“有什麽不能念的,別激我,這裏面的東西都是我寫的,我能不知道寫了什麽。還用照着紙念?就那麽一句話,我念給你們聽,注意這是我昨天費心費力給你們寫的有關于這次期中考可能出的英語作文試題,當然……”

“念就念,哪那麽多廢話。”安陽冷不丁截斷他話。

“行。”周宇楊吸口氣道:“I love you。”

“什麽?”安陽沒聽清又問,“你念的什麽玩意?”

“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聽清了嗎?”周宇楊一下子念了一長串。

安陽沉默一會說:“聽清了,話說你們秀恩愛能不能換個場所,這是學校,現在是輔導功課時間,搞什麽情情愛愛的,簡直是……可恥!”說着可恥,但安陽還是被這股恩愛勁給秀到了,她捂住自己的心髒滾回了原位。

“不是。我照着上頭念的啊!”周宇楊打開紙沖着大夥說。

衆人目光齊齊朝紙張面看去,紙面上寫了一大堆的英文字母,好像沒有哪一句是重複的,也沒有哪一句是周宇楊口中的那句“I love you”。

頓時望去的目光都夾雜了複雜的懷疑情緒。

瞧見衆人目光不對勁,周宇楊将紙面翻過來正對自己,看完內容後懵了。上頭的單詞他看不懂,但不妨礙他清楚地認知到這張紙和自己寫的那張紙不是一張紙。他尴尬地哈哈兩聲,接話:“那什麽,開個玩笑,開個玩笑。現在我認真了,再給大夥重念一下……還是讓咱們班的第一名給大夥念一下吧。”

開頭的第一個單詞他都不會念。

把紙塞回朗封手裏,周宇楊瞪了對方一眼,暗地裏問:“你故意害我出醜的是不是。”

朗封笑,“楊楊說什麽,我不是好意思聽麽,楊楊怎麽沒好意思照着上頭念呢。我只是看你無聊想讓你幫着念打發一下時間,誰知道楊楊看都沒看一眼自己念了一大堆,對昨天的情書記憶深刻嗎。”

“呵呵,你不是說那情書是模板嗎,這怎麽回事。”

“楊楊別吃醋,這份是拿出來給大家看的模板,楊楊那份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模板。”

“……簡直……油嘴滑舌!”

後續的交談在周博的強盯視線下被打斷了。

其實周博也不想打擾兩個人談情說愛,但是心裏頭卻覺得他們可以換個時間,至少別在輔導他的時候去談,不知為什麽聽着總是怪怪的。

特別是望着周宇楊那張和他有些相似的臉,就好像是他們周家人被占了便宜一樣。

半個小時之後,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劉明鵬依舊是老樣子撇下大夥就走,剩餘的四個人,三男一女,共同出的校園大門。照道理這種男女比例怎麽都該有個女的存在八卦緋聞傳言之中,然而管門的保安大爺就盯着周宇楊的紅圍巾不放了。

第二天的版本是紅圍巾和自行車又在校園裏待了半個小時。

“大爺是不是性別盲,瞧不清男女!”周宇楊堵住自己的耳朵,恨不得自己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這樣就不用遭受外界的風言風語了。

瞧瞧那些人說的信誓旦旦,就好像他和朗封已經鐵板釘釘地在一起了。

沒人理解他的心聲,他是個單身狗啊!

這時候被人嘲諷是單身狗也比說他和朗封在一起搞小動作好得多吧。

朗封一點也不介意,上次不介意,這次就更不介意了,“楊楊需要棉花球嗎,改明兒我給楊楊帶上一袋,不想聽的時候可以塞上。”

周宇楊頓時警惕,“你這麽好心?”

朗封笑,“因為楊楊怕是要塞好長一段時間了。”

畢竟現在距離期中考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而他們的輔導至少要到期中考前幾天結束,至于月考說起來重要也不算特別重要,就是在期中考前給各自人心裏探個底。

原本以為這事還真如朗封所說的那樣要被議論上許久,但隔幾天校園裏就出了件大事。就在月考前的一天晚上,有人私自出入教務室偷了月考的試卷。

說實話這事有點可笑,要周宇楊說偷什麽月考試卷啊,要偷就偷期中考的試卷,月考試卷偷了被人抓住太不值。

不過他挺高興的,至少沒人再明裏暗裏說些他和朗封的八卦事。

耳朵上的棉花球總算能摘了。

“你們說是誰偷的試卷?”王曉才抱了一堆零食轉過身湊過去和周宇楊說八卦,周宇楊不愛随意說別人的八卦,但盯着那些零食勉強開口,“要我說就是個成績差的,成績好的偷試卷幹嘛,嫌自己活得夠久嗎。”

“也是。那差生屬于哪些範圍?”王曉才視線在他和周宇楊之間徘徊。

周宇楊笑了,“別看我,我除了英語不好,基本上不位列差生的行列。至于你,比較危險。”

“我肯定沒事,我才不稀罕偷來的分數。只是可惜要是這次考砸了,我爸就扣我零花錢了。”說着,王曉才撕下一個包裝袋,大口往嘴裏塞零食,“你多吃點吧,之後可能沒機會了。”

周宇楊盯着手上的爆米花,突然間沒了胃口。

他扭頭去看朗封,“你能把他的成績往上提提嗎?”

朗封說:“班級第二教他都不行的話,班級第一大概也沒什麽辦法。劉明鵬那家夥成績雖然不如我,但是教人比我厲害一點。”

周宇楊震驚,“你不是說你比他厲害嗎,那周博呢,你教的還比不過王曉才?”

朗封頓了頓,他剛才就是純粹地不想接這一單,可現在把話說得絕了,沒法圓回來了。他倒是忘了自己手底下教的這個水平和王曉才差不多。

“周博他……比較聰慧。”按下心裏的不滿,朗封違心說道。

周宇楊一聽他爸被朗封誇了聰慧,那簡直比他自己被他爸誇了聰慧還要令人開心,他點點頭附和道:“确實。”然後轉回腦袋去看王曉才,把零食推回對方懷裏說:“你自己吃吧,我再吃的話覺得良心比較痛。”

“痛?”王曉才咽完嘴裏的零食,抱起剩餘零食試探性地轉過身子又轉了回來。

周宇楊嘆口氣,算了,良心痛一點就讓它痛吧。

想着又繼續和王曉才一起投入塞零食的大業之中。

“王曉才,班主任喊你去趟辦公室。”課下,有人過來用輕蔑的眼神望向王曉才,丢下句話後湊到旁邊人身側說:“他啊,就是他,偷的試卷……”

“什麽試卷?”等王曉才走後,周宇楊拉扯過那人問,“你說誰偷的試卷?”

那人說:“就是王曉才,我親耳聽到的班主任和其他老師說的是他。”

怎麽可能。

想想他姨夫的腦子和體型就不是能幹那種事的人,誰竟然把這種污水潑他姨夫的身上。

周宇楊嗖得一聲回了座位和朗封嘀咕,“你相信這事是他幹的?我覺得肯定是誣蔑。”

朗封說:“你能想到的我能想不到,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誰會把這事往王曉才身上按,畢竟以他每天自顧自的塞零食,能讓別人嫉妒和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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